《风恋春》白野海

9、萤火虫

　　连续的几天夜里值班，再加上他并没有好好的吃药，这让武藏本就没有好的感冒越发严重，在体温宛如波浪符般的起伏下，他迎来了新的紧急任务。

　　“诶？汽车被萤火虫吃掉了？”武藏以为自己听错了，特意向队长又问了一遍。

　　“是！”日浦队长点了点头，翻起了手中的报告“起初当地警察虽然介入调查，但是因为有太多的难以理解的现象所以委托我们来调查。”日浦队长对着队员们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但是，这个季节也会出现萤火虫吗？”不太了解萤火虫习性的武藏一脸疑惑。

　　“谁知道呢，所以他们才会将任务转到我们青年精英队，也许这也是原因之一也说不定呢。”日浦队长回答道。

　　“所以我们青年精英队已经变成杂货铺了吗”风吹将自己向身后的椅子靠去，双手抱在胸前，有些烦躁的说出声。

　　“风吹队员！”忍副队长压低声音警告道。

　　风吹摆过头，望向站在日浦队长身边的武藏，因为这几日连续的反复低烧让武藏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身体看起来显得有些单薄。

　　他根本没有像自己答应的那样好好的照顾自己，想到这里风吹的心中产生了一些不满。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能成为一名好的战士？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便不由自主地将不满发泄了出来“这点小事交给这个小鬼就足够了。”

　　听着风吹包含情绪的话语，武藏皱起了眉，他不明白风吹为什么又突然开始生气，就像上次索德姆事件后，他从泰克雷霆1号下来时那样，目光紧紧的凝视着他，即使是后来的微笑将那股气氛打断，但武藏还是察觉到，风吹的气愤来源于他，这个认知让武藏有些无措。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哪里，而现在他又一次感觉到了这股愤怒。这使他有些不安，武藏垂下双眼，努力的盯着地面，内心中的不满和气愤占据了巅峰。

　　空气中苦涩的樱花气息变得浓烈了起来，风吹抬眼看向武藏的那边。“所以说，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的家伙，也就只适合干这些小事了。”说着他将手中的文件拍向桌面，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风吹的话就像一根引线，引爆了正处于脑袋发懵阶段的武藏。他跳了起来，冲上前去，狠狠的抓住了风吹的衣领。

　　武藏的举动让风吹吓了一跳，但同时更多地是那一刻扑面而来的失望。是他对他期望太高了吗。果然像这种不知深浅的新人就应该好好的教训教训。心里想着，在武藏揪住他衣领的同时，风吹没有闪开，反而同时也揪住了武藏的衣领。

　　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咳！你们俩挺有干劲的啊！”日浦队长过来将手搭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将两人的身体转过来。风吹和武藏只好作罢，松开抓住对方衣领的手。武藏低下头一脸不甘。风吹垂下眼睑盯着地面。

　　发现两个人都没有看自己。日浦队长拍了拍两人的肩，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决定了！就派你俩去。”说完也不看两个人的表情转过身命令道“进入黄色状态！”

　　“是！”司令室的指示灯被标注上了黄色。

　　“武藏，风吹，你们驾驶谢巴德巡逻车立即赶赴现场”

　　“明白！”风吹低下的头让日浦队长看不见他的表情，日浦无奈的看着风吹，就像在看一个倔强的孩子。他将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他的身侧，压低声音对他说“地点是群马县萤火虫村。”
　　看着风吹猛然抬起的头，以及他脸上有些呆愣的表情，队长笑了一下“来劲了没有？”

　　“明白！”风吹瞬间严肃的神情让武藏在心中暂时放下刚刚的矛盾，他的余光扫向风吹的侧脸。紧抿着的唇和绷直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想将疑问说出口，却又顾忌着之前的事情，只好将疑惑又咽回肚子里，顺即也敬了个队礼。

　　坐在谢巴德上，武藏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风吹，这让风吹莫名的有种焦躁感，他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发动了车子，驶向群马县。

　　另一边司令室中

　　发现武藏和风吹之间弩拔剑张气氛的忍副队不由担忧出声“队长，这样没问题吧？”她看着手中的文件，心思却飘向了一边。

　　“什么？”日浦队长一遍看着资料，一边随口回答道。

　　“若无其事的让风吹队员和武藏队员组队，让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为了表现出她的无奈，忍将文件扔向一旁，带有一丝认真意味的看向日浦队长的双眼。在发现那双眼睛中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担忧的时候，翘起嘴角“真是坏心眼啊！”

　　“就是啊”一旁的绫乃插嘴道。“他们俩在一起，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前段时间还好，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风吹队员反应会那么大！”绫乃从控制台上走了下来。“他们会不会在现场扭打成一团啊？”

　　“打架？也不错啊！”日浦队长想向了一下那个场面，声音带着笑意。

　　“队长也真是的。”看着队长毫不在意的神情，绫乃有些生气，她撇了撇嘴。

　　“可是，虽然说是命令，但是风吹队员好像也是很想去啊！”土井恒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特别是听到萤火虫村。”绫乃在一边补充道。土井恒点了点头。

　　“但是看不出来风吹队员喜欢萤火虫啊。”绫乃想着，脑袋里描绘出那样的场景声音渐渐压低，歪了一下脑袋，将自己的猜测赶了出去。

　　日浦队长在旁边听着笑了起来。

　　“他们俩的关系可真是水火不容啊！”土井恒有些头疼的想着“武藏就好比春天，风吹就好比冬天。”他有些夸张的比划着。

　　“春天和冬天吗？”

　　“倒不如”日浦队长被他们的话提起了兴子。“风吹是风，他们俩组合到一起就是春风二人组！”

　　“春风二人组？”

　　“嗯！”日浦点了点头“不好吗？”

　　他没有看其他人的反应，拍桌而起“就这么决定了！”

　　“阿嚏！”武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身体还没好吗？”淡淡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这让武藏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啊，没什么，只是”他顺口回答，却又想起什么将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他用眼睛余光扫向风吹，鉴于刚刚他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是很愉快的事情，所以他需要斟酌一下，怎样回答风吹的问题才不至于让他们之间气氛变得僵硬。

　　“怎么了？”察觉到武藏的犹豫，风吹将目光从窗外的风景上移到武藏的身上。

　　“没什么，只是有些咳嗽而已，并不会影响到任务。”发现风吹在看自己，武藏握紧方向盘，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回答道。

　　“是吗。”听到武藏的回答，风吹将目光重新回到窗外的风景上去，脑袋里在不停地回想着萤火虫村的事情。

　　车内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耳边就只剩下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武藏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风吹前辈和萤火虫村有什么瓜葛吗？”

　　风吹用余光看向武藏，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深呼出了一口气“没有”。

　　话都说到这里了，武藏也不好继续发问，他将注意力重新都转回前方，认真的开着车，距离萤火虫村还有两公里。

　　群马县的萤火虫村，坐落在层峦叠嶂的群山之中，这一度让这个小山村成为宛若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从远处看过去零星几座房屋坐落在山脚处，两旁盛开着梅花，道路似乎有人固定清扫过，两边堆积着厚厚的雪，走上两步还能看见几个带着红色围巾的雪人。

　　武藏将谢巴德停在村口“受害人家就是这里吧？”风吹说道。

　　“我去问问”武藏自告奋勇的向前跑去。

　　关好谢巴德的门，风吹将目光投向四周，目光中充满着怀念的神色，他慢慢向前走，田间的小路因为积雪的缘故显得少些泥泞，风吹并没有在意，他将目光转向田间，那里有着一个稻草人。积雪将它的模样都遮盖住了，但风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心里熟悉的模样。

　　“还在啊”风吹一脸怀念的看着它，他从身后取出了一张照片，旧黄的照片上孩子与大人们的笑脸仿佛能将他的记忆带回到过去，幼小的自己被人拉着，来到这个并不熟悉的环境里，被大人们的笑语鼓励着的自己，第一次劈的柴火，欢笑声使忘掉了城市中带给他的阴影，临行前大家在田间一起的合照，漏出的傻笑的自己，让风吹的嘴角染上笑意。

　　“你在偷笑什么？风吹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武藏站在他身后用疑惑的声音问道。

　　“谁偷笑了？真失礼。”风吹就像一个偷偷干坏事被发现了的孩子一样，有些气急败坏的回答道，顺手将照片收了起来。

　　武装那个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上前走了几步“干嘛那么大火气？话说回来，我们去隧道看看？”他提议道。

　　“风吹前辈？风吹前辈？”看着一眼不发闷头就走的风吹，武藏笑出了声“谢巴德在那边。”

　　“我知道”看着风吹似恼怒的神情，武藏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不知道，真是的，不能大方的承认吗？”

　　发生案件的隧道离村子有一段距离，武藏和风吹驾驶着谢巴德正赶往那里。“这座村子本来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以前有很多萤火虫，但是从十年前开始萤火虫的数量急剧减少，听村民说现在几乎都看不见了，他们还都觉得很可惜。”武藏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从村民口中得到的信息。

　　“十年前？是这条隧道通车的那年吗？”到了地点，风吹从谢巴德上下来望着隧道说道。

　　“你的意思是萤火虫袭击了那辆车是吗？”他看了看四周。

　　“不，我可没有那么说”武藏有些诧异，张口反驳道。

　　风吹想了想，向前走了几步“这条隧道通的车是村民们把急病人送到临近城镇医院餐才会使用的。”他看见武藏一脸认真的表情又说到“这里一到冬天就会下大雪，多亏了这条隧道，村子到了冬天才不会被孤立。只是。。。”

　　“阿嚏！阿嚏！”武藏的喷嚏声打断了风吹要说出的话。

　　“喂！没事吧？”风吹压制住心中的不满，回头看向武藏。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并且刚刚才化了雪，隧道里的空气又冰冷又潮湿的很难受，很难想象一个久病才愈的人经过冷风会变得什么样子。风吹原本就没有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喂！你在发烧吧？”他冲了过去，撩起了武藏的刘海儿，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有些烫。

　　或许是风吹的这一系列动作太快让武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风吹已经将手拿了下来，一脸不耐地看着他“真是会给人添麻烦！”但眼中的担忧让武藏愣了神。他任由风吹将他拉进谢巴德里，打开暖气。

　　“风吹前辈，谢谢。”武藏一脸真挚的看着风吹说道。

　　“哼！真是会麻烦别人。”风吹有些烦躁，他并没有看向武藏，而是将目光扫向一边。

　　“风吹前辈！那是？”

　　风吹听见武藏疑惑的声音，向前看去，车窗外飘动着一两点绿色的东西。那些东西向他们这边飘来。

　　“真令人吃惊，冬天里真的有萤火虫啊。”武藏感叹道。

　　风吹眯了眯眼睛，仔细辨认后“等等，这不是萤火虫，你先留在车上，我去看一看。”说罢便从谢巴德上下去，站在车旁，他挥了挥手抓住了一只。绿光褪下停留在手中的就只剩下一个细长的螺钉。

　　“这是？”他松开手，绿光又重新覆盖在了上面，带动着螺钉浮动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吹惊疑的看向前方，米粒大小的绿光宛若蝗虫过境一般向他扑来。

　　“可恶！”他低吼了一声，转身急忙的回到了谢巴德上面。

　　“怎么回事？”武藏也看见了前面的状况。

　　“不知道！”风吹快速的发动了车，但绿光就像是看见了火光的蛾子一般，向谢巴德铺了过去，满满的附在了上面。

　　“可恶！被包围了。这究竟是什么？”风吹此时有点束手无策。

　　‘滴滴滴’谢巴德的车身发出了警报声，检测器上的车身温度显示在不断攀高。

　　“车内温度急剧升高”

　　“它们是想用高温熔化这辆车，开什么玩笑！”风吹迅速的反应过来，他按动车体的等离子按钮，等离子电火花在绿光上闪过。

　　“等离子护罩不管用，相反他们好像更兴奋了。”本来就有些低烧的武藏此时感觉十分难受，他拉动着队服的领口。“对了！”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伸手将方向盘上的钥匙扭了下来，绿光就像没有了目标一样，四散开来。

　　“哈。哈。”武藏的身体就像脱力了一样，靠在座位上。汗水从双颊上淌过

　　“武藏！没事吗？”看见武藏这个样子，风吹的担忧又上升了一层，难得的表现在了脸上。

　　“没事，大概！”武藏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事情。

　　“你真是！”风吹看见过这样的武藏一时之间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他拿出通讯器。

　　“混沌病毒？”

　　“是，虽然很微弱，但在你们受到袭击的时候，土井恒捕捉到能量反应。”通讯器另一头日浦队长说道。

　　“那种光病毒，居然能影响到除生物意外的东西。”风吹诧异的问道。

　　“总之，请注意安全。”队长叮嘱道。

　　“是，我知道了。”

　　“我想它们瞄准的可能是引擎发出的热量，就像昆虫拥有趋光性一样，而那些发光体则会趋热。”此时的武藏已经吃完药，跟在风吹的身后，去山里寻找答案。

　　“昆虫的习性吗？”风吹感受着鼻尖有些发苦的樱花味，皱了皱眉头，果然应该让这个生病中的小鬼待在谢巴德上。

　　“风吹前辈？”发现风吹没有下一句，武藏发出了声。

　　“没什么。”

　　“滴滴滴”检测器发出声响，两人同时举起枪，瞄准发出生的地点。屏幕上能量反应出现在右上角。

　　“有能量反应”武藏收起枪。

　　“是混沌病毒吗？”

　　“是，就在前面。”两人跑了过去，却被眼前的东西震惊住了。

　　“这是？”

　　不用的电器杂物堆放在一起，就宛如一座小山一样，令人惊心。

　　“非法倾倒垃圾！”风吹回答道。

　　就在这时，一两点绿光从垃圾上飘了出来。

　　“混沌病毒！”风吹咬着牙说道。

　　“它们附在垃圾上干什么？”看着眼前混乱的绿色光点，武藏和风吹也有些束手无策。

　　“总之，先给司令室汇报情况”风吹打开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