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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4 章 ...

  •   『第四条热搜』
      《最佳唱作人》首播口碑爆棚,紫面唱将表现惊艳,大受导师们的青睐,并于时下掀起一股“黑裙”风潮。

      网友1号:啊啊啊啊小紫,妈妈爱你啊啊啊!

      网友2号:为紫痴,为紫狂,为紫哐哐撞大墙!

      网友3号:《最佳唱作人》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我朋友圈里天天“小紫”“黑裙”的,没看《最佳唱作人》的我都快与时代脱节了。

      网友4号:墙裂安利《最佳唱作人》!因为都是已出道的歌手,音乐的专业性真的挺高的!首场的几首原创我都很喜欢,尤其是小紫的那首《黑裙》,听着真是痛快真是爽!

      网友5号:“我会让你知道,从头至尾,跪着的是你,站着的是我。”这句超级霸气啊!

      网友6号:关键是写出这样词的人竟然是一个Omega!一米八几的攻音Omega!这是什么绝世宝贝!

      网友7号:创作天才、唱功霸气、身材高挑、腰细腿长、皮肤白嫩……现在娱乐圈里有这样的Omega吗?

      网友8号:我觉得他长得一定很抱歉吧,毕竟他已经这么完美了,如果再有一张漂亮的脸,那绝对早就红透了,不至于现在都没人猜得出来他的身份。

      网友9号:说的也是哦……算了算了不管了,就让我在心里对小紫完美形象的期望多存久些吧!

      ******
      白敬亭坐在嘉宾休息室的沙发里,穿着一身乌漆嘛黑的演出服,倒更衬得他皮肤雪白,王鸥则似乎配合地穿了件一字肩网纱连衣裙,一言不发地站在他的对面,双眼紧盯着他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发现一丝紧张的情绪。

      可是白敬亭太过平静了,他神态自若地翘着二郎腿,一会儿上场要戴的紫色面具被随意地放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中实时的舞台现场演出,拿起桌子上节目组准备的燃茶,拧开瓶盖悠闲地喝了一口,指了指屏幕上正卖力演唱的金色面具男点评起来:“这曲子好听,可惜这个演唱者实力跟不上,真假音转换听着难受,副歌部分节奏加快又显得吃力,低音区还不是很稳定,哎,白瞎了一首好歌。”

      王鸥听了他的点评,注意力被电视屏幕吸引过去,她听了小一会儿,点点头表示赞同:“嗯,我虽然不像你这么专业,但我也觉得他这唱功有点儿毁歌了。”

      “这么多年了,唱功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白敬亭轻轻扬了下唇角,小声嘲讽着。

      王鸥挑了挑眉,凑到他身边好奇地问:“你猜出来这人是谁了?”

      白敬亭冷笑一声:“这还用猜吗?放眼现在圈内创作实力和唱功如此不成正比的歌手,除了甄诚还能有谁?”

      甄诚……

      王鸥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敬亭的脸色,只见那眉目清秀的脸上神情一片坦然,仿佛他与电视屏幕里那人只是歌者与听众的关系,而不是比赛的竞争对手,更不是抄袭者与被抄袭者的敌对关系。

      自成为了白敬亭经纪人的一个多月以来,王鸥清晰地感受着少年惊人的音乐才华,一日出词,三天成歌,白敬亭确实没必要去抄袭别人的创作。况且他白敬亭作为一个“抄袭者”,对待被抄者甄诚的态度实在太过坦荡,甚至偶有不屑和讽刺,若非脸皮厚比城墙,还真不敢在原作面前这么硬气。王鸥知道,白敬亭绝非那种做了错事还死不悔改的孩子,因此直觉告诉她,三年前的抄袭事件绝对大有隐情。王鸥多次想问明白,但她看着白敬亭认真筹备新歌的状态又不忍打扰,她也只好默默按捺下好奇心,期望日后白敬亭能够信赖她,亲口告诉她三年前的真相。

      屏幕中甄诚的演唱已经接近了尾声,有工作人员来敲响了白敬亭专属休息室的门:“7号休息室的嘉宾,请戴好您的面具随我候场。”

      白敬亭与王鸥对视一眼,拿起沙发上的紫色半脸面具戴在了头上,起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王鸥叫住了白敬亭,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扶正了面具,温柔地捏了捏那手感柔软的侧脸,哄小孩的语气道:“加油,表现得好的话姐姐给你买糖吃。”

      “鸥姐……”白敬亭瘪瘪嘴,面具露出的眼睛显现出些许无奈,但转瞬又被笑意替代,他对王鸥摆了摆手:“我上台了。”

      说完,他转身推开休息室的门,对等在门外的工作人员点头微笑后,由对方带领着向演播厅走去。

      他的眼中燃烧着两簇旺盛的火苗,唇边挂着自信的笑,指尖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鼓动着,但那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回归的激动和报复的快意。

      舞台之上,甄诚终于完成了他的演唱,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把麦克风换到了左手,甩了甩右手掌心里的汗。

      “紧张吗?”周洁纶导师看着甄诚这般状态笑得十分亲和。

      “紧张,紧张死了……”甄诚揩了把额头的汗,声音发虚地回答。

      “但是我告诉你哦!这首歌写得很有态度。”薛知千导师把手肘支在桌面上,指尖捏着一只笔点了点。

      听到了导师的肯定评价,甄诚大大地咧开嘴角激动地笑开,他正准备鞠躬答谢,却听到薛导师话锋一转:“不过,你的演唱并没有很好地诠释出这份态度。也许是你紧张过度的原因,但先跟你说一声得罪,我觉得你这一次现场有很多瑕疵,首先真假音转换生硬,其次你在副歌部分节奏不稳,最后,你的低音可能还是有进步的空间……不过,你的创作真的挺好的,希望你好好调整状态,下一场别再这么紧张了哈!”

      虽然薛导师的批评已经足够委婉,但甄诚的脸色还是尴尬地红了起来,他躬身对导师说了句不走心的“谢谢”,便连忙把视线转向了薛知千右边一言不发的毛不艺导师。

      毛不艺接触到甄诚的视线后明星有些慌乱,他嘴角动了动,半天才憨笑着憋出一句:“我……和薛老师想的一样。”

      甄诚见毛不艺没有继续夸的意思,将视线再往右扫过去,接着便见到了蹙着眉头神情严肃的李容皓导师。

      李容皓在圈内一向以音乐态度严格著称,甄诚回想了一下既往选秀节目中他的点评发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趁着李导师还没有张嘴的意思,连忙鞠了几躬,垂头丧气地走下了台。

      甄诚刚一转身,李容皓便立刻把手拢在嘴边,头偏向其他三位导师的方向,小声交流一句:“是甄诚吧!”

      周洁纶赞同地点了点头,把嘴凑到李容皓耳边低语:“还是这样,唱功硬伤啊……”

      就在几位导师交头接耳的时候,白敬亭已经戴着紫色面具站上了舞台,身为Alpha的李容皓导师最先敏感地闻到了一股微弱的竹子清香,他抬起头看向了白敬亭。

      “你是Omega?”

      白敬亭抿了下嘴唇,点点头。

      李容皓饶有兴趣地扬起一抹笑:“你在刻意收敛你的信息素吗?”

      “是的,”白敬亭叹了口气,对导师席抱歉地鞠躬:“我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但是……我现在还做不太好,对不起。”

      甄诚刚刚离开演播厅没走出几步,突然听到白敬亭的声音,他猛地收住了步势,转身大步往回走去。

      “不,我不是觉得冒犯。”李导师连忙摆摆手,望着舞台上紫色面具的高挑少年,唇边笑意逐渐加深:“你是七位参赛歌手中唯一一位Omega性别,这是你的优势,为什么刻意收敛呢?”

      “我相信仅凭自己的实力就可以和其他唱作歌手公平竞争,不愿意依靠性别优势。”

      同为Omega的薛导师听到这话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十指交叉托着下颌,挑了挑眉:“有态度,有自信,我喜欢!但只有空话可不行,请为大家展示你的实力吧!”

      “等一下,先别急。”眼看着白敬亭扭身要走向舞台中央的钢琴,周洁纶伸出手叫住了他:“我知道老薛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我们还是得走流程问一下,你将要带来的这首原创歌曲叫什么名字?”

      白敬亭停留住了脚步,礼貌地回身面对着导师席,举起麦克回答:“《黑裙》。”

      “《黑裙》?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一直沉默寡言的毛不艺导师也难得来了兴趣。

      “因为……”白敬亭举着麦克歪着头沉吟了几秒,最终只是浅笑着说:“提起黑裙,我们就会想到戴安娜王妃,我敬佩她打破传统的勇气,敬佩她浴火重生的顽强,仅以此歌向她致敬。”

      说完,白敬亭向着导师席和观众席分别礼貌鞠躬,转身走向了舞台正中的白色钢琴前。

      他轻轻坐在白色钢琴凳上,不紧不慢地把麦克放到麦架里,细致地调节好麦架的高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悦耳的旋律从指尖流泻而出,他微低着头,一侧唇角向上微微勾起,笑得清冷而骄傲,低哑的嗓音通过麦克传遍了整个演播厅,一开口便俘获了听众的心。

      “你大概不曾想过,我还能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吧!”

      甄诚瞪大了眼睛站在演播厅门口,浑身抖如筛糠,这句歌词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狠狠地刺透他的耳膜,扎进他的心脏,钉住他的脚掌。他想要逃离,逃到一个听不到这个声音、看不见这个身影的地方,可是他的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他也知道自己跑不了,在过去的三年里,即使他把对方踩入尘泥,也从未得到过片刻的安心,白敬亭总是追进他的噩梦里,笑得永远那样骄傲。

      或许不止三年,从高中时代起,他就是白敬亭的一个卑微而不堪的影子,白敬亭是光,他就只能是衬托光的暗色背景布而已。

      所以他不甘心,他想要夺走白敬亭的一切,而他也确实如此做了。可如今,白敬亭带着那惹人生厌的傲慢笑容,再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冷冰冰地对他宣告:我回来了。

      白敬亭回来了……

      甄诚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般,窒息着且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裙……黑裙象征着“复仇”,这是白敬亭对他下的战书。

      周身爬上一股寒意,甄诚毫不自知地站在原地发起抖来,直到感觉到小臂的一阵刺痛,甄诚才猛然回过神来,瞪向身边那个掐了他一下的Omega助理,立刻发泄性地大吼:“你干嘛!掐我干什么!”

      那年轻可爱的男Omega助理被喝得向后退了一步,无辜地眨了眨一双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不……不能在这站着……”

      “这位嘉宾。”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工作人员上前一步,因讨厌甄诚刚刚无礼的表现而微皱着眉严肃提醒:“根据赛制,您演出完成后就需要立刻回到休息室,请不要在这里逗留,也请不要大声喧哗……”

      甄诚心中有气,本还想瞪一眼这个“态度恶劣”的工作人员,可他一扭头便看见了摄像机,顿时暗恼自己情绪失控,尽力地对工作人员扯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开。

      只有甄诚身边离的很近的小助理听到了他恨恨咬牙的声音。

      魏大勋坐在柔软舒适的黑色牛皮老板椅中,隔着长长的一方会议桌看着对面投放在大型挂幕上的演示文稿,他看上去十分严肃,但是那幻灯片上一路飙红的数据令他掩在手指下的唇角禁不住自豪地上扬。

      “从这份数据中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自《最佳唱作人》开播两周以来,紫面男的微博话题量一直是其他嘉宾的数十倍,并且热度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而他首秀的那首原创歌曲《黑裙》连续两周位于□□音乐,酷狗音乐,虾米音乐等各大音乐榜单播放量和下载量的首位。”营销部门经理攥着一个红外线发射器,用红光在“紫面男”三个字上圈了几下:“魏总,现在这个紫面男是大势,我们分析了其他六位蒙面嘉宾,均已经能够确定参赛者的身份,但这个戴着紫色面具的Omega实在太过神秘,查遍了娱乐圈都找不到符合条件的Omega,我猜测他有可能是圈中新人。所以我认为有必要与这位紫面男洽谈一下,看他是否已经有属于其他公司,如果他至今没有公司,那么这样一个唱作人才我们绝对不能错过。”

      “我有不同的想法。”公关部部长举了一下手提出了反对意见:“对于洽谈我并不抱有乐观的心态,紫面唱将凭空出世,他作为一个才华横溢的Omega之前竟然丝毫没有火起来,为什么?原因不外乎三点,其一,长相没有市场,不受观众喜欢;其二,他的演艺生涯遭受较大的变故,被雪藏过;其三,他原本就是竞争对手公司准备的秘密武器。而对于第一点,长相没有观众缘的,无论唱得再好都难以大火,我们没有尽力培养的必要;对于第二点,有过黑料的艺人在为公司带来话题的同时也会招致隐患,如果这个艺人是由于性格问题与公司有冲突,那他无论到哪个公司中都会是个大麻烦;第三点就更不必说,如果他是别家公司的秘密武器,我们也招不过来。”

      魏大勋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看着公关部部长问道:“那齐部长有什么想法吗?”

      公关部部长微微侧身面对着主坐上的魏大勋,干脆流利地回答:“我们还是要把关注的重点放在公司自己推举的艺人身上,为甄诚增加话题度。我们可以与节目组沟通,希望能更多地剪辑出甄诚优秀的一面,并暗示他们将紫面男的不良表现……”

      齐部长在看到魏大勋缓缓蹙起的眉头后便点到为止地闭了嘴,他们这个总裁一向三观超正,任何放不到明面上的小动作都不能在他面前说。

      “不需要。”魏大勋转了转老板椅,视线顺势扫过会议桌旁的众人,突然勾起唇角笑出两颗深深的梨涡:“因为这个紫面男就是咱们公司的秘密武器。”

      魏大勋轻描淡写抛出的这个消息令会议室里的众人惊喜不已,企划部部长兴奋地探着脑袋隔着几个人看向魏大勋:“真的吗魏总?那这样的话,我们公司就又将有一位前途大好的新人了!那这位紫面唱将到底是谁啊?”

      “对啊!是谁啊?”

      “透露一下嘛!魏总。”

      “长得好看不好看啊?”

      “是您偷偷培养的Omega吗?”

      “该不会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吧!”

      不知由谁起的头,大家对神秘紫面男身份的讨论向越来越不正经的方向偏离,魏大勋无奈地看着这一桌被他养皮了的下属们,用签字笔在桌面上磕一磕:“严肃点儿,乱猜啥!咱们这是在开会呢,你们能不能再多保持那么一会儿严肃认真,给我这个老板一点儿面子?”

      魏大勋见大家都安静下来了,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紫面唱将一夜爆红,他既以这种神秘的姿态出现,那我们就要协助他将神秘进行到底。我不希望在他的赛程中会因身份问题而受到打扰甚至伤害,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告诉大家他是谁,我希望他能有一个安静自由的备战环境,也相信他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安心创作赢到最后,他的光荣,就是我们翰宸的光荣。既然现在他已经取得了这样优秀的成绩,那我希望将公司的重点培养目标落在他的身上,各个部门之间积极配合,争取一举将他捧红,好吗?”

      众人连连点头,却偷着私下交换了惊诧的目光。他们的魏总裁一向不过多干涉旗下艺人的发展计划,这还是头一次指名要捧红某人,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连自己人都不多透露半分,这个紫面Omega到底和总裁是什么关系?

      “还有一件事儿……”魏大勋的视线扫过埋头做笔记的众人,最终落到百无聊赖地玩指甲的王鸥身上:“我把这小孩儿给鸥姐带了,但我现在琢磨着,王鸥手上带了两个人一个组合,是不是忙不太开啊,要不……”

      “魏……魏总,您千万不能给TMmen和余文乐换经纪人啊!捧新人固然重要,但余文乐是咱们公司的一哥,TMmen又是从出道就给鸥姐带的,这如果换了恐怕不太好吧!”艺管部部长及时打断了魏大勋的话,擦着额头的汗劝道。

      王鸥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她酒红色猫眼石的指甲上移开,她抬起睫毛看了看魏大勋,轻笑了一声:“魏总对我家的小紫还真是上心啊!但是乐哥和三大只你就不疼了吗?我不忙,能带得动三个人。”

      也许被王鸥怼习惯了,魏大勋并没有觉得尴尬,只是他从王鸥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不可明说的内涵,于是他咧开嘴干笑几声:“好好好,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等我再想想。那今天这会就……散了吧!”

      说完,魏大勋便起身与王鸥远远地对视一眼,推开会议室的门离开了,王鸥也没做停留,收拾了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笔记本,对几位相熟的部长简单地点点头打了招呼,跟着走出了会议室。

      两人刚刚离开,会议室里的人们就脑袋挨着脑袋地凑成一堆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我的天啊!鸥姐亲自带诶!”

      “我赌五个茶叶蛋,这人肯定是魏总的小情人!”

      “魏总什么时候有过情人啊,看这上心程度,我觉得是未婚妻还差不多。”

      “会是谁呢?节目要求必须是已经出道的歌手,所以又不可能是练习生,咱们公司里哪有这号人物?齐部长你说呢?”

      “我有一个不确定的猜测了……”

      “谁啊谁啊!”

      “白rap。”

      “别闹,白rap不是抄袭吗?他参加《最佳唱作人》?去搞笑吗?”

      “我觉得是诶!他的身材,声音,风格……都很像白rap,你们还记得第一场的时候紫面男说他控制不好信息素吗?那只有刚刚分化的Omega才控制不好吧!”

      “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宴会那天晚上魏总和白rap之间的气氛就很微妙了……”

      “可是白敬亭不是……”

      “哎,又不是每首歌都抄了,白rap当年不就是只抄了三首吗?也许他还是有才华的,只是当时年轻做错了事呢?况且你看甄诚在《最佳唱作人》里的表现,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魏大勋站在会议室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到王鸥推门走了出来,鸥女神踩着恨天高霸气地迈大步走,魏总裁连忙快走几步,狗腿地伸出小臂托着女神的手。

      “鸥姐,我刚刚又说错啥了?”

      王鸥用力瞪了魏大勋一眼:“我一直都觉得你情商挺高的,怎么一遇到小白的事儿就变成二百五了。余文乐是什么人?双金影帝!TMmen呢?亚洲天团!换经纪人的事情虽不会产生太大影响,但你让他们心里怎么想?小白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名气,却无意间抢了别人这么多的资源,你这是在帮他拉仇恨啊!你看看公司里那些人听到你那话时的表情,一个个的都十分不满,你让小白以后在公司中怎么和他人相处?再说了,这事儿你应该和小白商量一下啊!你商量过吗?他如果知道你想让我放弃余文乐和TMmen只带他一个,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啊!是这样啊!”魏大勋轻敲了下自己的脑袋,顿时觉得醍醐灌顶:“确实是我没考虑好。”

      王鸥深深叹口气,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魏大勋说:“爱一个人呢,不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都给他,而是要把他想要的给他。”

      听到这话,魏大勋的脸立刻红了个透,他连忙笑着对王鸥摆摆手:“哪有哪有,我不是爱他……”

      “哦?”王鸥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眉梢不相信地微微扬起。

      “不是……我……哎!”魏大勋在王鸥审视的目光中垂下了脑袋,一只手无所适从地抓了抓头发,红着耳根说:“我这也不知道怎么着,最近总是想起他,总想着宠他,对他好,可你要说爱,我虽然崇拜了他好几年,可我们真正认识还不到两个月,又没见过几次面,这样就能爱上?我是不太信的……”

      王鸥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魏大勋会这么实在地解释他对白敬亭的感情,接着扬起唇角温柔地笑了:“大勋,喜欢是崇拜着他的优点,爱是接纳缺点;喜欢是让占有欲澎湃,而爱是让占有欲克制。喜欢和爱与期限无关,我觉得你对他正在由喜欢走向爱恋。”

      魏大勋张张嘴,还想再辩解什么,可他一抬眼便见到王鸥盯着手机屏幕的担忧神色,禁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王鸥粗略地扫过白敬亭给他发的十数条微信消息,语气急促地回答:“这孩子提前发情了。”

      “怎么会这样?!”魏大勋紧张地皱起眉,但他头脑立刻反应过来:“不是在房间里为他预备了抑制剂吗?”

      “他不在那栋别墅里……”王鸥把手机屏幕转到了魏大勋的眼前:“他回以前的家想要拿点东西,却不巧赶上了提前的发情期,他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发消息要我带抑制剂给他送去,可是刚刚开会我把手机关机了。”

      “叫你给他送去,这不是胡闹吗!”

      魏大勋匆匆记下白敬亭发来的地址,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往外跑去。

      白敬亭蜷缩在房门前,一双手臂紧紧地将颤抖不停的自己环抱,深重的呼吸声和清冷的竹子香气充斥在这狭小的40平米左右的房子里,这是他生活了两年的地方。

      他原本在魏大勋为他准备的豪华别墅的音乐房里编曲,可那首歌的前奏修改了好几版都不太满意,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还处于逆境中的自己某天灵感迸发创作的一段旋律正好合适,于是他当即决定回到这里取那段编曲,但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白敬亭在找东西的过程中突然感到一阵不太陌生的晕眩,他的发情期竟然提前了。

      白敬亭的身边信得过的人少得可怜,鬼鬼出国录节目了,无奈他只能去寻求王鸥这个女Alpha的帮助,其实魏大勋的名字是先于王鸥在他脑海里出现的,可是他想到了医生的那些话,立刻把求助于魏大勋的想法从脑海中删除。可是王鸥似乎在开会,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关机,无奈他只能给对方发消息,祈祷对方能快点看到,让他立刻服下信息素,趁着清醒离开这里。

      这里是Beta单身公寓,虽然Beta的侵略性和危险性远不及Alpha,但他们也并非对发情的Omega毫无感觉。白敬亭的清香的信息素味道早就从这狭小的房屋空间中飘散出去,在过去的几十分钟里,已经有六七位Beta邻居来敲过房门。

      此时房门再一次被敲响,白敬亭的眼神立刻警惕了起来,双臂慢慢撑起虚软的身体,抖着声音问了一句:“谁?”

      “小白,是我,魏大勋。”门外男子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焦急。

      “魏大勋……”白敬亭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用力甩了下脑袋强迫自己恢复一丝清醒:“我没有叫你来。”

      魏大勋一只手里攥着抑制剂,另一只手急促地敲门,额头沁出一片细密的汗珠:“我给你送抑制剂来了,快开门!”

      白敬亭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兰花香味,他的双腿立刻发软,扶在门把手上指尖微微颤抖:“不行,你是Alpha。”

      “难道鸥姐就不是Alpha了吗!你还敢叫她送!”提起这事儿魏大勋头顶就莫名地冒火,锤门的手加了些力气。

      “可是……”白敬亭脱力地靠在门上,带有信息素气味的汗水在睫毛上凝结成珠,自闻到那股兰花香味起,他的全身就不由自主地战栗着,渴望被拥抱,渴望被爱抚,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感觉叫做臣服。

      这种臣服感令他恐惧,他正凭借着这一份恐惧抵抗着自己的本能,用尽了力气对门外大喊:“可是你不一样!”

      魏大勋被吼得怔了一下,可他隐隐从那声音中听到了一丝哭腔,心尖似乎被揪了一下,又酸又疼。他终究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哄道:“小白,我来之前用过抑制剂了,你影响不到我,我也保证不会影响你。开门。”

      门内沉默了好久,久到魏大勋都打算□□救人了,那扇门才终于被打开一个猥琐的小缝。魏大勋想也不想地用力拽开房门,老房子生锈的铁门发出一声尖利的悲鸣,发情期香甜的Omega立刻猝不及防地扑了他满怀。

      如果不是提前服用了抑制剂,魏大勋还真不一定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你……你干嘛?”白敬亭原本只是想伸出手接过抑制剂,却不料魏大勋突然拽开房门,发情期虚弱的Omega怎能敌得过Alpha的力气,他就这样毫无准备地撞进了魏大勋的怀里,白敬亭抬起头看着魏大勋,双眼氤氲着水汽,不自知地微微嘟起嘴巴嗔怪出一句。

      魏大勋顿时觉得后腰有些发麻,他抱着怀中娇软的Omega,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那水润的殷红嘴唇。

      可当他抬起头看着昏暗逼仄的房屋时,心痛得连呼吸都停了几拍。只见那天花板上挂着一颗摇摇晃晃的灯泡,窗帘全拉开也不能使阳光洒进来,因为临近的高大建筑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为这小房子再添一丝压抑。木质地板凹一块鼓一块的,单人床靠着发黄的墙壁,床头那里还掉了一大块墙皮,整个房子最值钱的应该是那把立在床位的吉他,它干净的表面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宠爱。整个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如台风过境,让这一幕在魏大勋的眼中更添了一份冲击感。

      “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魏大勋喉间干涩,心如刀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浑浑噩噩的白敬亭压根听不出魏大勋语气中的心疼,他废了半天劲儿才扒开魏大勋的手指,拿到了那一瓶救命般的抑制剂,又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抱着他的魏大勋,戒备地退到墙边。

      “抑制剂我拿到了……你……你走!”

      魏大勋看向白敬亭,对方此时像一只遇敌的小兽,明明紧张地发抖,却仍然故作凶狠地瞪向他,但那泛着水光的双眼丝毫不能唬人。魏大勋的心中莫名地难受,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波荡的复杂情绪,缓缓对白敬亭伸出一只手,轻声哄道:“你先把抑制剂吃了,等你稳定些我就送你回去。”

      “不用……”白敬亭用力挥开那只手,靠着墙壁双腿微微地发抖,把下唇咬的发白倔强地瞪着魏大勋:“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魏大勋皱起了眉心,语气无法控制地带上一丝焦急:“医生说抑制剂对你的效用有限,如果你自己走,在半路抑制剂失效了怎么办?你能不能不要犯倔!”

      白敬亭张张嘴还想再反驳,此时大开的房门外忽然探进一个张望的脑袋,魏大勋的信息素在那一瞬间飙升到极致,扭过头狠狠瞪了眼那个闻香而来的Beta邻居,那个可怜的Beta顿时被强大的Alpha信息素压得喘不上气,浑身如针刺般疼痛,他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慌乱地跑开了。

      “好,你送我回去,但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白敬亭瘫软到地板上,几乎在魏大勋爆发信息素的一瞬间,他就立刻站不稳了。

      魏大勋连忙收敛了信息素,反手关上房门,他看着白敬亭将自己从地板上撑着坐起,指尖颤抖地拧开抑制剂的药瓶盖,哗啦啦倒了好一些在掌心中。

      “傻子,抑制剂不能这么吃——”

      魏大勋瞪大了眼睛忙高声阻止,可是他话还没说完,白敬亭就已经把掌心中满满的药粒都塞进了嘴里,喉头一动生生地全部吞了下去。

      “你是傻子吗!那可是药!”魏大勋立马急了,他两三步抢到白敬亭身边,一把将这个作死的Omega从地板上捞起:“张嘴!还能不能吐出来?”

      白敬亭晃了晃脑袋,眼睛用力地眨了眨,扭过头对魏大勋张了下嘴巴,又没所谓地笑了笑:“啊——都咽下去了。我现在立刻就感觉好多了。”

      “你那是把脑子吃傻了!”魏大勋气得都要笑了,他轻轻地拍了拍白敬亭的后背,扭着脖子四下张望着找水杯。

      “我好了,我们走吧!”白敬亭拧着身子从魏大勋怀中挣脱开,一只手按着仍旧酸痛的太阳穴一只手拿起桌子上乐谱,歪歪扭扭地向门口走去。

      “我的祖宗!你闻闻你自己身上的味儿,还能走哪儿去?抑制剂最快也要五分钟才能完全发挥药效。”魏大勋无奈地追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将白敬亭横抱起来,按在了那张堆满了东西乱七八糟的单人床上。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保证送你回去,好不好?”

      白敬亭别扭地挣扎几下,可突然从头部传来一阵眩晕,他终于不再动了,抱着那张皱巴巴的乐谱乖乖“嗯”了一声。

      “呼——”

      见白敬亭终于不再作妖,魏大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被折腾出了一身的汗。他直了直腰,拎起衣领扇着散了散热,抬起头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间小小的房子。只可惜目光所及之处皆如台风过境般,乐稿、琴谱、零食袋子随性地散在地板上各个角落,柜子的抽屉都是大开的,桌子上的东西凌乱地摆放着,凳子东倒西歪。魏大勋顿时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回头看了眼正抱着张纸陷入梦乡的白敬亭,终究无奈地叹了口气,脱下西装外套撸起袖子,认命地帮忙整理起来。

      魏大勋一边细心收拾着房间一边苦逼地想:幸好这一幕没有让别人看见,如果被人知道堂堂霸道总裁魏大勋在一个四十多平米寒酸的小房子里帮一个Omega做免费家政,那他东北第一A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是就连魏大勋自己都没有发觉,两颗梨涡已经温柔地挂在了他浅笑的唇角旁,他正为一点点地走进白敬亭的生活而感到欣喜。

      这张是白白和鬼鬼的合照,两人看着好亲密啊!有些不开心……

      这本书看起来很旧了,似乎经常被翻看,原来白白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

      这些乐稿都是白白在这两年内写的,即使是处于低谷,他的爱豆也没有放弃过梦想……

      还有,这是什么?

      魏大勋蹲在矮小的柜子旁,低着头从抽屉中扒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他觉得这药瓶包装似曾相识,转了转瓶身,果真在标签上看到了“安眠药”三个字。

      笑容渐渐从魏大勋的唇边消失,他微微蹙起眉头,抿了抿嘴,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在那药瓶底下似乎还压着一张纸,有字的一面神秘兮兮地背扣在抽屉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魏大勋轻轻地抽出那张纸,将有字的一面翻转过来。

      下一秒,他就仿佛在三九寒天被兜头浇下一盆冰水,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背上,整个人被冻得僵硬在那里,面上表情凝固住了。

      那张纸的开头用黑色圆珠笔触目惊心地写着两个字——遗书。

      而末尾的落款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签名——白敬亭,于2018.09.01晚

      魏大勋捏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不受控地颤抖起来,他回想起来,9月1日正是那个宴会的日子,白敬亭微微扬着下巴,嘴角挂着恣意而骄傲的笑容,一双眼睛坦坦荡荡地看着他。

      “如您所愿,我会滚出娱乐圈。”

      “关于辞职,你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了!”

      魏大勋忽然觉得眼眶发酸,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的味道。

      那天晚上,如果白敬亭没有正正好好分化为一个Omega,那他会怎样?魏大勋不敢再想。

      究竟是多大的委屈和痛苦,能让坚强如此的白敬亭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魏大勋深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仔仔细细地阅读起这封遗书。这张纸上字迹比较工整,措辞十分平和,仿佛在诉说着虚构的悲惨故事,而不是自己的绝笔。短短几百个字,魏大勋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读完,接着,他面色平静地将那张纸倒扣着原样放回抽屉里,把药瓶重新压了上去,缓缓地起身,走到那张单人床边,沉默地看着白敬亭的睡脸。

      以往他总是不能理解,白敬亭为何总是横眉怒眼地拒绝着他的好意,而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甄诚是活在白敬亭光芒下的一个卑贱的影子,而贾笙长期痛恨着白敬亭的“不听话”,不同怨念的两人却因同样的仇恨目标沆瀣一气,但最终成全他们愿望的人,竟然是自己。墙倒众人推,三年前的抄袭事件后,只有鬼鬼还真心实意地留在白敬亭的身边,只可惜鬼鬼在公司的情况并没有比白敬亭好到哪去,白敬亭也不忍心把单纯的鬼鬼卷入到麻烦之中,只有自己默默承受着一切莫须有的构陷。更可恨的是,白敬亭手中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在长期的压抑之下,他最终竟然选择用生命为那两人定罪。

      魏大勋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上白敬亭汗湿的鬓角,眼前忽然一片朦胧,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过,落在少年精致的鼻梁上。

      他的白月光从来没变,永远那么纯洁,那么明亮,混账的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成为了甄诚和贾笙最得力的帮凶,甚至直到白敬亭决心自杀的当天晚上,他说过的那些话还在诛心。那两人再坏,也没有能力击垮曾经红极一时小天王,而真正折断了白敬亭梦想的翅膀的人,是那个号称世界第一粉头的魏大勋。甚至直到白敬亭决心自杀的当天晚上,他说过的那些话还在诛心。

      ——竟然是他自己。

      “白敬亭。”

      过了好久,魏大勋抹去了眼角的湿润,两只手臂轻柔地穿过白敬亭的膝下和腰线下方,缓缓把身材颀长的少年抱起,凝视着他安静的睡脸,温柔地喃喃:

      “我毁了你的过去,但我会还你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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