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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思归不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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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四溢,山丘上的桃花落英缤纷,粉色的簇拥在一起,像一张张笑脸,藏起了青嫩的幼桃。
市里的大学生经常组织活动三五成群的来这里郊游。
宓糖揉着眉头,想着继母的微信内容:宓糖,家里没钱了。下半年的学费你要自己想办法了。
继母给她转了五千块钱,之前她存了点,也不过一万出头,就算不吃不喝也堪堪够下一年的学费。她怎么才能赚到吃饭钱呢?
看了看加的兼职群,突然一条新的招聘信息跳了出来:淘宝店主招聘一人,不限男女,不限时间,不限年龄,日薪最低一人五百,包住宿吃饭,熟练之后按人头计算。
有缘者复制链接进入淘宝下单。
宓糖立刻黏贴复制,跳转出一个界面,一毛钱没付。
她下单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可又确实一分钱没付。
等她回到群里去看消息的时候,群炸了,一排的问号。
莫名其妙。
桃花掉下枝头,就剩下光秃秃的花蕾和青色的桃子,宓糖撕开一包青梅,边吃边找地方坐。她今年已经大三了,每年必备项目就是来这看桃花、吃桃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
等桃子熟透了,又来,不过份子钱确实少,比去其他地方班建更便宜,也难怪辅导员喜欢这里了。
山丘深处有条河,像是楚汉河界,划分了两个地方。
一面是桃花笑脸相迎的观赏品种,另一种就是花小结水蜜桃的普通品种了。
小河是凹陷进去的,坐在河边看不见山丘上的人影晃动,站在山丘上倒是能看清楚河面水波。
宓糖拽住桃枝,关闭手机声音对准小河边,点开录像功能——光着头的保安处队长,迫不及待的扔掉保安服,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少女毫无防备。
陈三恶心的大肚子跳出来,他揉着光头,激动的搓着双手,捏住少女的衣服下摆——
“你再动一下,我报警了。”
宓糖的录像开着 ,正对着陈三,把他做的恶心事一一记录。
“你要多少钱?”陈三小声说,似乎怕吵醒了少女。
宓糖手机往前蹭了蹭,以行动表示拒绝——发生这种事情是多少钱就可以打发的嘛?!
陈三举起双手抱头缓慢的站起,宓糖关掉录像,到底要不要报警还要等少女醒来再说。
“碰——”
一声响,宓糖后脑勺一疼,天昏地旋倒头栽在河边,手机啪叽一声落在身边,她脑子还混的厉害——发生了什么?
“嘿嘿,天无绝人之路,也不看看你爷爷是谁。”陈三一把砸烂手机,转身就抱起目标,准备换个隐秘的地方接着干坏事。
宓糖脑子混的厉害,茫然的看着陈三犯傻。
他为什么要用石头砸自己的手机?
“不行——”不可以带走!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宓糖爬起来就抱住陈三的大腿,一口咬在陈三小腿上。
”该死的小娘皮?”
陈三一个大男人,虽然挺着怀胎九月的大肚子,可他扔掉目标,只要不摔坏手就行。
陈三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就砸,每一下就往头上砸,招招致命!
红色的液体模糊了双眼,迷糊间,宓糖看见少女站起来,只是为什么?
她的没有左腿!
少女衣衫褴褛,对宓糖展唇一笑,拖着陈三的衣领,一步步往下游走,陈三拿着石头,一下下往腿上砸,仿佛没有痛觉一样。
看着红色的血越来给多,她的视线彻底黑了。
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连残疾人都不放过,为富不仁狗三代!
在醒来的时候,冰冷的铁笼,像是在做梦一样,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绑架的?
她环顾四周,铁笼之外是白色的手术台,除此之外最吸引眼球的就是那张圆形水床了,粉色的幔帐垂下,白色的波波球装饰。
宓糖甚至在角落里发现一条白色的胖次。
她感觉猜测到了某种不可告人的黑暗,双手抱住自己,不小心撞到身后。
一声闷哼。
宓糖转头,撞在铁栏杆上,她揉着额头,是那个昏迷不醒即将被陈三占便宜的少女。
“你没事吧?”
宓糖想拉起少女,却被她躲开了。
“我是思归,要是当时,有人报警多好啊。”
“?”宓糖看着思归,以为她说的是之前,她看见了为什么不报警,
“我这不是想尊重你的想法嘛,早知道我就直接报警了,也好过现在。”
宓糖摸了摸,钱包还在,身份证也没有丢,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少。
思归笑了笑,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她左半边的牙齿都被敲掉了,宓糖转移视线,有些害怕:“他们对你用刑具了?”
她摸了摸牙齿,虽然这一口牙时不时疼,可她还不想失去她。
思归摇头。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背法律道德,我会答应的。”
思归笑了笑,指了指太阳穴,“他来了——”
“谁?”
思归说:“该死的人。”
铁笼的门被打开,腼着肚子一瘸一拐的陈三来到铁笼前,手里拽着一根绳子,拖着一条软趴趴的黑狗。
“思归啊,很划算的,我听说你弟弟还小,有那个病,听说是什么……先天性的房间缺损啊?没钱吧。”
宓糖心脏一收缩,这是在威逼利诱了吗?
陈三像是根本看不见她一样,腼着肚子,瘸着腿,靠在铁笼边上,“很划算的,二百万,不仅仅能治好他的病,而且还能让他买个房子,租房的感觉不好受吧,你辛辛苦苦赚的钱给房东买房了……”
思归?
宓糖转过头看去,一个穿着破烂衬衫,几乎遮不住肉色的带子,大片的血迹、汽油,混在一起气味难闻。
她的肚子上有很大一片血迹,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你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用你的死换你弟弟寡母一命,你觉得,凭你赚的脏钱能让你弟弟活下来吗?”
思归蜷缩在角落里,绝望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宓糖去拉她,不可以的,活着不好吗?
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要去医院。
可是,她的手臂穿过了思归的身体。
一次两次三次,次次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就像是一个看电影的人,眼看着事情的发生。
思归被陈三说动了,一步步走出铁笼,陈三拽着软趴趴的黑狗,乐呵呵的捧着肚子。
思归是双腿站立的。
可是……她想着昏迷前的一瞥,明明是残疾人啊?明明失去了左腿啊?
圆形的水床,思归躺上去。
陈三迫不及待的上前。
宓糖一脚又一脚踹过陈三,想拉住陈三又穿过他,干着急又无能为力,还把她弄的大汗淋漓。
撕掉裤子,白皙美丽的大腿,陈三罪恶的双手不断的抚摸,像是对待最美的艺术品。
透明的一次性针管,晃动的液体,逐渐注射进身体内,思归,思归不能睡啊!
宓糖大喊大叫,也阻止不了思归闭上双眼,宓糖眼珠子都瞪大了,陈三拿出了一把锯子?——
就像是颜色节目转到了鬼怪灵异。
思归的左腿被锯了下来,放在了冰箱里,几张黄色的符纸紧贴着,上面犹如草书的文字完全看不懂。
红色的液体在水床凹陷处晃动,逐渐浸透她的衬衫,直到红色变成她的衣服的主色调。
陈三牵着软趴趴的黑狗,一针下去,那条软趴趴的黑狗变成了狼——跳上水床,尖锐的爪子撕破了衣服,白色的犬牙刺破皮肤,肉脱离皮肤……皮肉和白骨混合在一起,水床已经塌陷,血色流了一地。
宓糖仿佛闻见了浓重的腥味,她抱住肩膀,只希望现在所看到的的一切都是梦,而不是真实的事情。
像是腌制酸菜一样,把剩下的骨头塞进大肚坛子里,封上泥土,绑好红绳,写上一个36。
陈三拽着软趴趴的黑狗,抱着大肚坛子一步步往地面走去,桃花香气清新的空气不断冲散血腥气。
朵朵花蕾,青色的嫩桃点缀一二。
这是山丘的对面。
宓糖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地点。
陈三停下,揉着肚子气喘呼呼……穿过小河,爬上山丘,在一颗孤零零的桃树下,扒土埋好。
一根红绸带扎在桃树上,上面黑笔写的36迎风飘荡。
宓糖环顾四周,突然不能正视这满目的桃树,不少桃树上都挂着红绸带,写了不少的祝福、祈愿。
假若……假若,每一个编号之下,都有一个大肚坛子呢?
宓糖天昏地旋之间,隐约看思归抱着左腿趴在陈三的肩膀上,而陈三呢?
他举着石头,像是个傻子对准左脚不停的砸,一下两下三下,红色的血迹缓慢流淌,这个傻子拖着伤腿,缓慢的往小河边移动,在下山丘的时候,人忽然就没了——
宓糖闭上双眼,她是不是撞鬼了啊?
眼前隐约见光,“快来,宓糖醒了。”
“陈陈陈……杀人……”宓糖断断续续地说,双目瞪大,看着人群间的思归,她指了指太阳穴,比划了一个自杀的手势。
思归,是什么意思?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背法律道德,我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