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说他不想用钱出名》苏纪繁

25、季总像一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

　　宁韶却没有理会在场人的想法，他一个人来到男性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反复地将被人拿捏过的手清洗了一遍。

　　水龙头上方，镜子映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也照映着前面西装青年沉默不语的模样。

　　隔了一小会，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镜子当中。

　　“怎么要上这么久的卫生间？”镜子里出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人身型高大，身材有些发福，甫一走近，便遮住卫生间里的光线，身形在宁韶身前笼罩出一片阴影。

　　宁韶抬头看了眼镜子，认出这是刚刚酒席上姚副导介绍过的姓蔡的制片人。

　　制片人是剧组里面权力最高的人，拥有演员的统筹、财务的审核、投资的运营等内智能，可以说是在整个影视剧组里说一不二的存在，适才在酒宴上，宁韶便看到这人旁边围坐着好几个男孩子倒酒陪酒。

　　眼下，这个男人身上也散发着一股酒气。

　　宁韶皱了皱眉，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他态度冷淡，却并没有打消蔡制片的热情，对方反而走得更近了，一把关掉宁韶面前的水龙头，低低笑了声：“小宁，怎么啦，是不习惯这里的环境？”

　　“……”宁韶没有回答，只是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去。

　　“很多新人刚入行都不懂得这些东西，你感觉不习惯也是自然的。”蔡制片却又堵住他的退路，“你看看今天坐在那里的，都是影视圈的投资大佬，只要把他们伺候好了，以后你就在圈子里平步青云，想一炮走红也不是不可能。”

　　“我不需要资本。”路被堵住，宁韶只得停下脚步回道。

　　“不需要资本也行。”蔡制片似乎看出了宁韶的打算，他往宁韶的方向又逼近一步，忽然笑道，“宁韶啊，我在视频上看到第一眼就觉得你长得不错，很合我胃口。如果跟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宁韶再度往后退了退。他蹙眉，没有再理会对方，径自往旁边绕开。

　　蔡制片故意从酒局上出来找宁韶，哪会让他轻易离开，乘着酒性一把手便抓住宁韶的胳膊。

　　“你做什么？”宁韶没有防备，立时被对方拉住，人瞬间被对方推到往洗手间的角落。

　　他尝试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对方逼了上来，根本不容他离开的余地。

　　蔡制片眼中却他忽然伸手一把扯掉宁韶的眼镜，目光露出几分兴奋：“太像了、太像了。宁韶，你听说过凤韶颜吗？你这眼睛就和她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宁韶原本还准备甩掉蔡制片，闻言动作立时止住。

　　“是吗？”他问道。

　　“是啊。像极了！”蔡制片将眼镜随手扔在地上，用手摩挲了下宁韶的脸，“你年轻，估计都不知道凤韶颜吧？这女人也像你这样冷漠，也不喜欢什么潜规则，什么都依照自己的性子来，结果听说后来得罪了大佬，到最后身败名裂还被人封杀，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镜落地，镜片“啪”地碎了，在安静的洗手间格外清脆。

　　宁韶皱眉：“可是我和她毫无关系。”

　　“没关系不就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千万别学那女人，我可是对你良苦用心，在你名声这么臭的时候帮你。”蔡制片一喜，忽然逼身而上，一条腿已经蠢蠢欲动地插入宁韶的两腿之间。

　　“但是，我是男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滋味才更刺激。”姓蔡的男人说完，就要来解宁韶的皮带。

　　他动作囫囵，恨不得立时就将前面的人吃干抹净，宁韶目光微冷，一把手扣住蔡制片的手。

　　“你还在等什么？”蔡制片道。

　　他略有些不满，越见宁韶推拒越想将这人得手，他一把拧开宁韶的胳膊，想要立刻扑将上去，把人吃干抹净。

　　也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却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重击声响。

　　“啊……你！”后脑一阵剧痛，蔡制片的眼前顿时暗了下来。

　　洗手间里再度传来人倒地的“砰”一阵闷响。

　　同时，洗手间里还传来一声冷哼。

　　“垃圾。”说的人骂了一句，又补了一句，“孽畜！”

　　“……”

　　宁韶闻声抬起眼，这才看见原来蔡制片的背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穿着痞里痞气的西装，脸上带着墨镜，可偏偏嘴边长满了络腮胡子，就和真的一样。

　　这人手上还拿着一个拖把，像是洗手间里随手顺过来的。他看到宁韶望过来，立刻露齿一笑，将自己的胡子贴片轻轻拨了拨几下，露出白皙干净的下巴，正是这段时间都寄居在他家的青年“小酌”。

　　宁韶对青年的这副扮相再度保持短暂的沉默。

　　“你怎么来这里？”随后他询问道。

　　青年挑了挑眉，声音似有些不满：“我还没问你怎么来这里。”

　　“……”宁韶眯了眯眼睛。

　　他不带眼镜的时候露出眼尾上挑的眼型，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环伺的狐狸。

　　“这里是景阳隐秘的私人会所，专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尤其是针对男艺人。要不是我四处找朋友打听，你就要被这人得手了！”看宁韶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对圈子什么都不懂，墨镜青年只得叹了口气道。

　　宁韶来之前确实也不知道会出现酒桌上的这一幕，他看了看倒在地上失去知觉的蔡制片，捡回破碎的眼镜。

　　“我有散打六段。”他回道。

　　墨镜青年一愣，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要是这个人有九段怎么办？”他用脚踢了踢散发着酒气的蔡制片。

　　这世上肯定不是人人都会散打，眼前蔡制片看起来更不像是个九段高手的样子。宁韶抬起眼，看着墨镜青年生气的样子。

　　“怎么办？”他忽然顺势问道。

　　“没有办法。这些人对普通人来说手眼通天，你打又打不过他，遇到只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自认倒霉。”墨镜青年冷酷地说道。

　　“是吗？”宁韶道。

　　“也不是。”

　　“？”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个可信的人。”墨镜青年抬了抬颔道，“我散打勉勉强强九段水平，就算遇到九段的人，九加六不就大于九吗？”

　　宁韶：“……”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初次遇到“小酌”，便是这人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场景。

　　“你怎么什么都会？”

　　“出门在外哪能空着手。”墨镜青年凑到宁韶身边，神秘笑道，“我从小到大离家出走七次，每次都会学一点技艺回去。”

　　“……”

　　贴满络腮胡子的脸根本没有什么可信度，宁韶沉默了一会，还是整理了下衣服，摇头道：“走吧。”

　　墨镜青年笑了声，拾步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洗手间，宁韶暗暗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监控，却发现那玩意不知何时竟然被人拧到一边，也不知这监控本来是歪的，还是姓蔡的男人拧的，抑或是身边这个叫做“小酌”的青年进洗手间之前故意弄的手笔。

　　他脚步顿了顿，还是重新回到走廊。

　　恰逢墨镜青年又走到他的身边。

　　“花枯萎了。”宁韶忽然说道。

　　“啊？”墨镜青年微微一愣，忽然反应过来宁韶在说什么：“你说我送你的花？”

　　餐桌上价值六位数的茶杯盛的小野花，是自己亲手栽下的，想让人不注意都难。那盆花早在两天之前就凋零了，宁韶没有提及，他都以为这人可能并不在意。

　　会所里传来时不时的笑声，伴随着配□□着奢靡浮华、醉生梦死的气息。宁韶抬起眼看向前方：“我照顾不好花，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走近别人的世界？”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和平常一样毫无感情。墨镜青年却哈哈笑了声，将手兜在裤袋里笑道：“怎么会？你都在意它枯萎了，不是已经开始走进了花的生长周期？”

　　夜风吹了过来，拂过两个人款式几乎相同的衣服。

　　“花谢花开，本来就是正常的自然规律。”墨镜青年墨镜下的眼睛轻轻一弯，“而且你这么挂念那朵衰败的花，它如果知道肯定也很开心。”

　　“一个死物为什么会开心？”

　　“它一辈子可能注定在路边凋谢。但现在你却记着，它就算是衰败了，不也有了存在过的意义？”

　　“……”宁韶一愕，忽然抬眼看向夜空。

　　他眼睛迷茫疏离，映照着夜空明月，月光在他眼里动了动，却又很快被眼睫覆上，再睁开时，他眼神清冷，又重新恢复了寡淡冷静。

　　——同一时刻。

　　在宁韶和墨镜青年离开后的国际商厦私人会所里，也有人慌慌张张地叫醒了倒地的蔡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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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指挥官安夜辰走进实验室的配对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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