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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六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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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声在过年前几天才回到朝雨市。他回来以后没有立刻到老房子,而是先回了周密园,但他在电话里说了第二天就会过去。
乾和之半天都不愿意等,跑回了周密园。
他到家才发现项齐也在。热情似火的拥抱没能第一时间给到傅闻声,火焰把乾和之自己烧着了,烧得蔫蔫儿的。
项齐休息一会儿还准备去律所,把他们刚结束的案子交给助理做结案流程,顺便核对一下接下来几天的工作。
项齐问乾和之家里有没有吃的,乾和之摇头,他于是提议他们随便找个饭店吃午饭,算是庆祝乾和之放假,晚饭就直接一起去老房子吃。
乾和之也对这个提议很满意。
傅闻声一身清爽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两个人已经连餐厅都选好了。他被两个人盯着,实在没办法,只能换了衣服一起出门。
他们这顿饭吃的是江浙菜。
门口迎宾的服务员穿的是旗袍,虽然外面套了件羽绒服,但还是看得乾和之牙齿打颤。到了店里,有空调了,旗袍外面连羽绒服都没了。
项齐让乾和之悠着点,别把牙磨没了。
菜偏甜口,乾和之喜欢。但凡好吃的他都喜欢。今天他尤其喜欢桌上的红烧肉还有爆鱼。他说下次他也要炸爆鱼试试,要炸得酥酥的。
项齐看到螺肉就开始笑,笑得停不下来。
乾和之一脸茫然地看他,又看傅闻声。
傅闻声解释说,项齐小的时候,有过摔到河滩上爬不回来的经历,当时他担心自己会饿死,曾经考虑过生吃河滩边上的螺蛳多活两天。
乾和之惊了。
“胡说,明明是你想骗我吃!”项齐激动地反驳,他对乾和之说,“你哥心眼忒坏。最后我嫌太腥了,直接把螺蛳给扔了。”
傅闻声补充,“扔的时候哭得特别惨。”
“那当然了,我那时候才多大,你以为我扔的是螺蛳么,我扔掉的是我生的希望。”项齐臭屁,“没想到我那么小就已经看开生死了,境界太高了。”
傅闻声笑了声。
他们要的是一个小的包间,负责他们这个包间的服务员看起来年纪不大,项齐说他怀疑这个女生可能才十六七。
项齐刚说完,他和傅闻声就非常默契地一起看向了乾和之。乾和之这个曾经的童工正在非常认真地吃爆鱼,吃到了一根刺,他还“呸”了一下。
项齐问起乾和之大四实习的打算。
乾和之说他不知道。
“你这个专业能做什么,让我想想,人力公司?咨询公司那种吧?进人事?或者市场调研?”项齐说着说着突然笑了,“秘书之类的也行吧。那你来律所实习好了,正好是‘家族企业’,哥给你开个后门。”
乾和之以前没想过到律所实习,因为他下意识地认为律所的工作和他的专业差很多。但项齐提了,他就试着想了想。
要是他能和傅闻声在一个地方工作——那他们就可以每天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家,下雨的时候躲在同一块玻璃后。
要是遇到工作忙的时候,加班到了深夜,律所里都已经没有别人了,他可能还坐在电脑前努力工作,而傅闻声看不下去,就会撑在他的头顶,指导他工作。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他们就能亲到一起!
或许还能在傅闻声的办公室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乾和之光是想想都忍不住要笑。他怕他色色的想法被另外两个人看穿了,就努力绷住脸。效果不是太好,他看起来像是脸在抽筋。他刚想说他非常愿意到律所工作,就被傅闻声先一步出声打断了。
傅闻声看了乾和之一眼,说,“不行。”
乾和之的表情僵住了。
项齐看了傅闻声一眼,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也是,总不能让我们小之来专门端茶倒水复印材料,好歹也是东知毕业的,那也太浪费了。”
这时候服务员又上了一道菜,关于实习和工作的话题就被翻过去了。
他们提的方案,把乾和之的兴趣勾起来了,然后又撒手不管了。乾和之看他们该吃吃该喝喝,该说笑说笑,气得连甜酥的爆鱼都吃出了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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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声和乾和之下午先回了老房子,项齐要晚些时候才来。他们会回来的事已经提前和何笙女士打过招呼了。
何笙女士听到开门的动静,先是说了声“你们回来啦”,然后看着乾和之笑,“现在满意啦。”
乾和之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在说他为了能早半天见到傅闻声而特意跑出去的事,他被这样打趣了一下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点点头。
傅尹在边上一脸不赞同,“没点大人样子。”
乾和之假装受教地低头,偷偷对傅闻声吐舌头。
晚饭后,傅闻声开车送项齐回家,乾和之一定要跟着。他不吵,也不抢副驾驶的位子,就乖乖地在车后座老实坐着。
他们就随他去了。
傅闻声问项齐他们家今年过年有没有到外面旅游的计划。项齐说没有,“你就老时间来,就行。哦对了,我妈最近特别喜欢喝红酒,你可以买两瓶送来。”
“好。”
送好项齐,他们两个一起回了老房子。
住在这里,傅闻声和乾和之就得挤一张床。他们睡一张床的次数多了,对于左右两边谁睡的分配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虽然他们上一次一起睡觉的经历称不上好,但这会儿并没有人提,如果不是那么巧一起忘了,那就是他们其实谁都没有把那时对方的反应当真。
而都没有当真的结果就是——
过年这几天的晚上,小区里总有人放烟花。冲天礼花炸响的声音,汽车警报还有狗吠,混在一起,力争让方圆几里内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几乎要击穿耳膜的新年气象。
傅闻声心不平气不静地靠坐在床上看闲书。
乾和之洗完澡进房间的时候,偷偷锁了房间门。他走到床边,半蹲下来,头从傅闻声的胳膊下面钻到傅闻声两臂之间,然后爬上去,反坐在傅闻声的腿上。
四目相对,一双期盼,一双游离。
乾和之坐得不稳,就伸手搂住傅闻声的脖子,向前蹭坐了一点。他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明显的热汽和些微潮意,皮肤有一点黏黏的,弹弹的。
乾和之的呼吸有一点乱,他小声地问傅闻声,“我可以到律所去工作吗?”
“目前没有适合你的岗位。”傅闻声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乾和之提前想过了,所以他很快就说出了对策,“项齐哥不是说我可以到人事部工作吗,”他特意补了一句,“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人事部的。”
傅闻声稍微回忆了一下,才说,“人事部去年刚招了两个毕业生进来,现在暂时不缺人。”
第一个对策就失败了,乾和之不太开心,他的办法都是从项齐那里偷来的,“那秘书呢?我可以当你们的秘书。”
“我们不需要秘书,最多是需要助理。”傅闻声给他解释,“但应聘律师助理也是需要法律背景的,很遗憾。”
傅闻声说“很遗憾”的时候,乾和之有种他真的在事务所面试结果被当场通知不合格的错觉。这让他有点委屈,因为他平时上课和考试都很用功的来着。
乾和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面试,而是在敲傅闻声的后门问可不可以让他进。项齐都说了是“家族企业”了,傅闻声居然还这样拒绝他。
无情!乾和之盯着傅闻声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看,像在看害他失去工作的罪魁祸首。他越看越想越生气,他决定要让傅闻声知道他的厉害,于是照着傅闻声的嘴唇猛地啃了上去。
他们的距离很近,乾和之的动作又突然,傅闻声没可能躲开。而乾和之这一嘴并没把傅闻声怎么样,反倒是他自己的嘴唇被磕破了。
“呃啊。”乾和之退开了一点,手掌贴了贴自己的嘴,然后挪开,看到有血。他刚想对傅闻声卖可怜,抬起头,就看到傅闻声的嘴唇上也沾了血。
傅闻声的头稍微偏开了一点,眉头紧皱着。他用食指关节抹了一下嘴唇,没注意,把血迹抹到了外面,看起来像一个不羁的坏男人。
乾和之第一次见傅闻声这个样子,整个人像通了电似的抖了抖。他的呼吸变紧了,大脑也变得空白,只有小角落里生出了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做点什么。
但乾和之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因为无形中有一层压力似的膜牢牢地覆在他的身上,把他密实地压在了原地。
很快,他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膨胀得越来越大,把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挤了出去,让他没法考虑前因后果,也让他所有的动作都变成本能。
他凭着本能再一次靠近傅闻声。
傅闻声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床靠上。乾和之还在靠近,傅闻声侧了一下身体,乾和之追着压了过去,他们就一起倒进了被子里。
乾和之趁机对准了傅闻声的脸,结果被傅闻声用手掌抵住了额头,半点没法下降。他用力到脖子都红了也亲不到傅闻声的嘴,半是撒娇半是不甘心地扭动身体,然后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了动静。
傅闻声松了手,不耐烦地说,“下去。”
“哦,哦。”乾和之先是下意识地按照傅闻声说的去做,但他刚撑起身体,又犹豫了起来,下一秒,他重新坐到傅闻声的腰胯处,喉咙里还溢出一声没有控制住的细细的哼。
傅闻声皱眉皱得更厉害了。
乾和之的腰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傅闻声身上倒。他的手攀在傅闻声的肩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已经变得通红。
“赶紧起来。”傅闻声的声音有一点不明显的哑。
乾和之像是没有察觉到傅闻声的不耐烦,看向傅闻声的眼神里甚至有明显变味的期待,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帮您吧…”他边说,右手边往身下探。
傅闻声一把抓住了乾和之的手腕。两个人的体温都很高,傅闻声的手要更烫一些。他呼出一口气,然后直接把乾和之掀到了床上。
乾和之仰面倒进被子里的时候,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的视野天旋地转,心也像烟花飘在天上。他想到冯远以前发给他的那些东西,他有一点想叫。不是害怕,是兴奋得。
但想象中的压力并没有到来,他的视线范围里只有天花板,而且他还感觉到床上的重量明显一轻。他攥着身上的睡衣,略带疑惑地看向边上,结果看到傅闻声在穿衣服。
乾和之“噌”地一下坐起来,“您穿…换衣服…干什么啊…”他爬到床沿,想拦住傅闻声,手却不小心摸到了傅闻声侧腰的位置,“…您要去哪儿?”
傅闻声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等他重新动起来的时候,他穿衣服的动作几乎算得上粗鲁了,因为乾和之在边上几乎能听见衣服线头崩裂的声音。
傅闻声穿上套头卫衣后,头发变得有一点乱,他也只是很随意地拨了一下,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房门口走,“去一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
乾和之不明白,急急忙忙地追了下来。
傅闻声听见了,在门口的位置停了脚步。他没有叫乾和之不要跟来,而是平复了一下呼吸,再开口时带了点警告的意味,“刚才的事,没有下一次了。”
乾和之急得两只拖鞋都穿反了,他跑到傅闻声的跟前,还是下意识地去牵傅闻声的手,“您不喜欢吗…可是你明明都有反应了啊…”
傅闻声顿了顿,回答说,“那只能证明我的身体机能没有问题。”他低头看了眼被牵住的手,问道,“冲动和喜欢在你眼里是划等号的么,乾和之?”
乾和之被问得一愣。回答“是”或者“不是”,好像都不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更用力地抓住了傅闻声,好像这样就解决了问题。
傅闻声看到他这个反应却笑了,像是隔着层帘子和人争了半天,撩开才发现不过是个不懂事理的小孩,于是就懒得计较了。
乾和之却笑不出来。傅闻声怎么样都是好看的,但乾和之的直觉却告诉他,他不喜欢这个笑。或者,他不喜欢这个笑背后的东西。
“在我这里不是。”傅闻声看向乾和之的眼神并没有动摇,他说,“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