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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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对此毫不知情，她正在为到哪里偷学而苦恼。这里是佛门鼎盛之地，她要到哪里去找一个魔界生物来偷师？
因为这个原因，她没有发现摩呼罗迦和迦叶之间的暗潮汹涌，只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什么隔阂。每次见面，虽然两人还是言笑晏晏，动作亲昵，她却从中看出来几分不自然，仿佛是特意表现出来给她看的一样。
林涵顿时头疼不已，难不成，这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疑心一起，再看摩呼罗迦，顿时就看出不正常来。
每次看向她时，摩呼罗迦的目光总有点躲躲闪闪。
最后，林涵还是决定问个清楚。
摩呼罗迦微微怔愣着，抓紧了林涵的手，一反常态地轻笑着：“我不知道怎么办。他为什么要爱上你。”
被震惊在那里，林涵呆立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最后她终于苦笑：“我不知道。但是，我保证，我不会爱上他。”
咬了咬唇，摩呼罗迦偏过头，声音中充满不符合她一贯形象的，看破世情的疲惫：“我知道摩登伽不会这样做的，因为摩登伽心中有爱着的人。可是，我和他的婚约是在众神的见证下签订的，他不可能解除。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我都会是他的妻子。”
发现了她话中隐藏的信息，林涵睁大了眼：“你不爱他。”
摩呼罗迦眼圈依旧红红，却轻笑起来：“当然。”
看着林涵震惊的模样，摩呼罗迦细细向她分说：“婆罗门之间的婚姻，通常是因为两种原因：众神的意志和权利的需要。只有少数长生的神祗，才拥有挥霍爱情的权利。”
麻木地，林涵听着摩呼罗迦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
“我和迦叶的婚约，是众神的意志，无法改变。我和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互相习惯对方。其实，我不在乎他会爱上别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会是摩登伽。”
“我是他约定的妻子，因此，我必须做出一种姿态，我爱他。我必须对他身边出现的每个女人保持一种态度——我不欢迎她们的存在。可是，如果是摩登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摩登伽是我认定了的朋友，我不能那样对待你。”
林涵沉默着，听摩呼罗迦解说着，心中一阵一阵地凉。
看起来那样天真的摩呼罗迦，也有这样复杂的心思吗？
“摩呼罗迦……”林涵喃喃着，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摩呼罗迦看着她的神情，似乎明白她在疑惑什么，慢慢解释着：“摩登伽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呵呵，摩登伽知道吗，每一个婆罗门，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去想，那样没有生趣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无声地，林涵握紧摩呼罗迦的手，眼神坚定地看向她：“摩呼罗迦，我向你保证，今生今世，我都不会与迦叶牵扯上任何关系。”
摩呼罗迦眉眼弯弯，笑出声来：“你在想什么，摩登伽？我并不在乎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我只是在头疼，要怎样掩饰我和他并不相爱这个事实。我和他的婚姻是神的意志，无法逆转。而且，为了证明神没有错，我和他之间，是不允许各自嫁娶的。也许我们心中各有所爱，但是，我们必须在一起。”
“最好的情况是，你们相爱？”林涵轻轻笑起来：“我知道了。不过我想摩呼罗迦你并不需要头疼，你能想到这点，迦叶也必定会想到。因为，他看起来是个比你隐藏更深的人。”
笑一笑，摩呼罗迦没有说话。
树梢开始绽放一点绿意。
三月的时候，阿难找上门来。
那时桃花正艳，空气中都有桃花的颜色。
阿难站在满树桃花下，粉艳的花瓣打着卷飘落下来，悄悄地落在他身边。地上有一层渐渐失去了颜色的锦缎。
明黄色的僧袍上却是什么都不沾。
林涵迈着小步走过去。几个月的练习，让她已经习惯于这样走路。腰肢扭动着，粉色纱丽的下摆旋转出漂亮的花，上半身却风淡云轻，满身珠翠连晃动也无。
少女的明丽夹杂着点点的柔媚，眼波流转之际，风情万种。
看到她走过来，阿难心跳了一下，赶紧在心中默默宣了声佛号。
“阿难禅师。”林涵轻轻叫道，声音中牵出无限暧昧，软软地滑过阿难的耳朵。
“施主。”阿难单手行礼，低下头去不看她：“施主为何要向佛祖求得那样一场豪赌？”开门见山地，阿难说出了自己上门的意图。
林涵眼神一黯，脸上却兀自笑得甜蜜：“我仰慕禅师的风采，欲求与禅师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阿难平静地抬起了头：“施主何必欺我。”
“哦？”林涵不置可否，手指轻轻划过发梢，一根青丝在手上变幻出各种形状：“禅师何出此言？在下为了禅师，已是无路可退了。”
看着她的双眼，阿难眼神明澈：“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不爱我。这点，就已经足够了。”
心中一跳，林涵直直地盯着眼前人。
那双曾经还只有少年的青涩的眼，平静深邃，一眼看过去，似乎是清澈见底，却什么都看不分明，一片空茫。
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脸红失措的少年僧人。
他已经接近圆满了。
林涵意识到了这一点，忽然就明白了佛祖的意图。
用自己，替眼前的这人，彻底洗去最后一点红尘缱绻。从此断尽三界烦恼，超脱生死轮回。
佛祖，好打算。林涵这样想着，心思却瞬间空明起来。
各有所需，大家互不相欠。
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林涵轻轻地将那根青丝吹过去，看着僧人后退了一步，让它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将要落地时，一阵风起，不知道被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满树桃花纷纷坠落，终于将那明黄的僧袍上，缀上了点点粉红。
“禅师睿智。”林涵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身后卷起片片残花。
阿难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叹息一声，伸手拂去僧袍上沾上的花瓣，低声地宣着佛号去了。
大风终于落尽了芳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