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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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天亮了
窗外阴云密布。
越前龙马随手拉开窗帘，想多获取一些光亮，但却是徒劳无功，当然，是在意料之中。
“到那个约定的日子了呢。”
越前看着窗外的夕阳，淡淡的说道。
梦呓般的呢喃，像是多年前的情话。
随手拿上外衣，越前跑出家门。
后来才发觉，竟然忘记了带那把已经准备好放在桌子上的雨伞。
到达五年前约定的地点——大罗美术馆时，刚刚下午五点，据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大罗美术馆是越前家附近山上的一座美术馆，名声很小，就是当地人也是知之甚少。
此时山巅的夕阳已经快要被天空蚕食完毕，只剩下一抹烈日余晖在不甘寂寞的抗争着。
山上的游人已经回家了，剩下的寥寥数人也在匆匆往家里赶去。
——家人正在等他们吃晚饭吧？
越前突然冒出的奇怪念头。
然而，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等到谁就能等到谁的。
比如越前，他等了五年，但如今能否等到？
“嗨！朋友，在等人吗？”
一声热情的招呼打断了越前奇奇怪怪的念头。
回头望去，一个红色卷发少年正看着越前，左侧脸上有一块条形胶布，显得很活泼。他的眸子很漂亮，不是如越前一般的琥珀色，而是纯黑色的眼珠，纯白色的眼白，黑白分明，这种清澈让看惯了世俗的越前有了一种莫名的心动。
与多年前为那个人心动不同，这次完全是一种震惊和淡淡的欣赏。
“对，等人。”越前简短的回答完全显露不出刚才一瞬间的失神。
“啊！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叫菊丸英二，你呢？”少年活泼的跳在越前的面前，开心的问。
“我叫越前龙马。”越前发现自己居然不讨厌和这个少年交谈，甚至是乐意的。
“越前龙马？……”菊丸的眸子中有了强烈的震惊，他的目光突然落在越前身上，看着眼前淡漠高傲的精致少年，菊丸在心底发出感叹：
——原来让他五年来念念不忘的竟是你啊……
越前还在抬头望向天空，所以没有看到菊丸眼中的明暗变化。
“哗啦——”
忽然之间，一个响雷夹杂这闪电霹雳般的砸向两人，然后倾盆大雨倾泻而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衣服都有些湿了。
“我们进去躲躲雨吧。”菊丸大声的提议着，“这个美术馆还没有关门，正适合我们。”
越前抬手看了看腕表，发现已经六点了，超过了约定时间已经半个小时，他，似乎有事情耽搁了。
“走吧。”越前跟随菊丸进入了美术馆内。
美术馆里陈列着无数世界名画的仿真品，这些仿作画风细腻，逼真，如果不仔细鉴定，还真看不出是赝品。
架子上的灯和壁灯发出柔和的灯光，五光十色。置身其中，越前觉得有些像日本东京的晚上，光怪陆离，妖艳而诡异。
“这里大多数是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时期的作品呢。”菊丸开心的在里面走着，看着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作品。
“是的。乔托的壁画，拉斐尔的《席斯汀圣母》，米开朗基罗的《大卫》……”越前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名字。
“你知道的真多！”菊丸由衷的赞叹。
“不，如果和他比，我差远了。”越前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他？”菊丸强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莫非是……你的恋人？一般人都会赞叹自己的爱人呢！”
“恋人……呃……算是吧。”如果剔除中间思念不相见的五年——他应该算是恋人。
“这样啊！”菊丸开心的笑道：“那我在大胆猜测，今天你等的人也是他吧？”
“……对。”相隔五年的恋人第一次约会，他居然爽约了。越前想起这一点，就非常的不爽。
而一旁的菊丸，则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一道亮光闪过。
那一头红色卷发，在彩光下分外耀眼。
“啪——”美术馆瞬间黑暗下来，所有灯光全部消失。
“咦？怎么回事？”菊丸着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大概是美术馆下班了吧。我们应该先去看看大门有没有上锁。”
越前淡淡说道，顺手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
借着微弱的烛光，两个人找到了大门，不出所料，大门已经上锁。
“这样的美术馆应该有后门的，我们去找找后门。”菊丸的声音淡定，安静，仿佛这种突发事件已经不是偶然。
在烛光的背后，越前剑眉微微一挑。
他，似乎有些疑惑。
“但是，我们更应该先找到美术馆的电力系统。”越前看了看那支蜡烛，“蜡烛快要烧尽了。”
“我刚刚检查了一遍，电闸并未断。”菊丸还是那么冷静，“我怀疑这个美术馆有一个总开关，这个开关控制整个美术馆的电灯。”
“那我们就找到这个开关。”
“可是，这很难。”菊丸叹了口气。
环顾四周，越前发现这个美术馆里北面和东西两面都是架子和画作，南面是刚刚进来的大门，现在已经被人从外面上锁。偌大一个美术馆，只有东北角是一个通道。
越前觉得一种力量在驱使他向那里走去。
“那个是安全通道，通往楼上的空地，我要没猜错，楼上应该有防灾物资。”菊丸一边阻拦着越前，一边解释。言下之意就是那里肯定没有开关之类的东西，随便挪动防灾物资是违法的。
而越前似乎没有听到菊丸的阻拦，径直走向了那里。
就在他进入通道后，在左侧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大概以半米为直径的一个圆，里面是一直棕熊踩踏着一个球体。这个图案闪着幽暗的绿光，应该是用特殊颜料制成。因为越前记得曾经自己在白天和晚上开灯时经过这里，可是那时他并没有看到什么。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隐藏的标志！而且不被世人所知道。
越前突然有些心慌，他觉得这里肯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而且是关于“他”的！
“诶？这不是不二家族的族徽吗？传说那个被棕熊踩踏的球体隐喻地球，不二家族的家训就是称王夺霸，逆我者亡。”菊丸的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难道这里是……？
他急忙走向通道内部，然后发现在通道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仓库！
菊丸极力想要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他想要求证那个疑问！
然而，尽管菊丸拼命推门已经精疲力尽，但铁门纹丝未动。
而在通道入口的越前看着那个族徽，他突然想到那个人曾经说过的一些话！
“龙马，你知道么？这个世界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真实，表面背后还有表面，真实只是一个幌子。”这是他们刚刚交往时，他所说的话。
……
“龙马，我的王子，我想要保护你，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知道吗？他们太黑暗。”这是他们最情深时，他说的话。
……
“等我五年，我想要和他们彻底了断，我要让他们再也无法控制我。”这是他们五年后相隔大洋时，他发来的电子邮件，里面也约定了再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X年X月24日17时30分，大罗美术馆。
莫非……？
越前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清晰，他开始思索他的话，——“表面背后还有表面”。
表面？表面的背后？
不由自主的，越前抬手摸上了族徽上棕熊心脏的位置，然后狠狠地向下按去！
突然，美术馆四周灯火通明！所有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
还没等越前和菊丸从震惊中缓过来，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仓库的铁门自动开启了！
当越前和菊丸进入仓库时，他们看到的竟然是——
——成批量的毒品！其中包括大量的鸦片、□□、、吗啡、大麻、□□，而在另一侧越前竟然看到了□□，身为医生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日本乃至国际上严格控制的□□！
“天……”菊丸深吸了一口气，还处于震惊中的他不由得发出疑问，“难道这是……这是不二家族的毒品仓库？！”
“呃？”一旁的越前也处于震惊和迷惑之中。
“不二家族在□□上已经有几十年了，最近十年来从事制毒贩毒行业，国际警方已经对这个家族实行严密监控，但由于证据不足所以一直不能结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菊丸微微笑了起来：“不过说也好笑，不二家族的历代当家人竟然都是傀儡，幕后黑手总是用一些黑暗的手段威胁不二家的年轻男子作为名义上的当家，实际上所有生意都由幕后的兄弟操控。据说这一任当家人叫什么……不二周助呢……”
当听到“不二周助”这四个字时，越前突然下意识的捂起耳朵！
不！他不要知道！
他宁可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这般心痛！
即使刚才他那么想要求证……可是知道了答案，还不如不知道！
看着越前在自己面前逐渐蜷缩起身体，菊丸突然爆发出一阵心痛。他慢慢走到越前面前，蹲下身，把这个少年拥入怀中。他淡淡说道，与平时的爽朗大不一样，而是略带感伤：
“即使不愿意看到，我们也要为自己所爱的人勇敢的走下去。”
越前缓缓抬起头，重重的点了下头。菊丸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细碎的光芒。
“那……他们威胁他的名义是什么……”越前很快恢复了冷静，只是声音的颤抖显露出他的不安。
“车祸。”菊丸递给越前一打车祸现场的相片，是刚刚才仓库角落里发现的：“车祸受害者是大卫·朗，肇事司机是不二裕太，但是不二家族向警方提供口供时说不二周助才是肇事司机。”
“不二周助为什么不向警方申诉？”
“不二裕太是他的亲弟弟。况且，他根本没有可以去报警的自由。”
菊丸回答的滴水不漏。
“我们似乎该回去了。”越前看看腕表，已经快要清晨了，“要赶在他们来之前我们必须得出去通知警方。”
“好。”
有菊丸在，找到后门并不难。当他们推开那扇通往未知地的木门时，越前被眼前的景色震住了。
满园子的向日葵，一片欣欣向荣。越前记得他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向着阳光。”
向着阳光，就是向着希望。
就像这片向日葵花海。
“怎么不走了？”菊丸在前面，转身问。
“前面是一扇小门，出去是一座凉亭，从那里可以看到日出。”越前顿了顿，声音有了些苦涩：“那里，是我和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越前轻轻的诉说着，就像讲述一个唯美的故事。
然后他从菊丸身边缓缓走过。
菊丸的心中再一次弥漫了心痛。
“他……是谁？”菊丸的嗓子涩涩的。
“你知道是谁。”
越前递给菊丸一株向日葵，上面的花蕊被人用手指划出一个名字
——Syusuke Fuji。
“是……爱情吗？”菊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问出这句话。
越前一怔，然后微笑。
就在越前要推开那扇通往凉亭的门时，菊丸突然喊住了他：“等一下。”
然后，他鬼使神差的向越前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再一次拥进怀中，似乎要把越前揉进他的身体，揉进他的血液，揉进他的骨骼，甚至，揉进他的灵魂。
等到自己被菊丸不舍的放开后，越前看着面前那双黑白分明纯粹清澈的眸子，想起进美术馆前的一阵心动，想起在仓库中菊丸给自己的拥抱和鼓励，鬼使神差的，他轻轻吻上了他的脸颊。
浅浅的吻，轻啄一下。然后越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推开小门，走了出去。
然后，他突然看见了他！那个令他心心念念的他！
仿佛快要窒息般，越前飞快的奔向凉亭中的男子，那个有着茶色头发依旧在温柔微笑的男子，然后，越前毫不犹豫的抱住了他。
他不要，再也不要放开。
五年的时光，让他学会如何更好的爱人。
“龙马，我回来了！”不二周助对着越前开心的宣告，像是一种地老天荒的宣誓。
“恭喜回家。”不知什么时候，菊丸来到两人身旁，微笑，对着不二祝贺。
“你怎么在这里？”不二惊讶的问，然后转身对越前解释：“这是——”
“我是调查不二家族涉嫌贩毒专案组组长。菊丸英二。”还没等不二说完，菊丸自报家门。
“我知道。”看着菊丸吃惊的样子，越前解释：“熟悉□□和黑暗的，不是警察是什么？”
菊丸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不二说：“证据已经被警方掌控了，他们再也不会威胁到你了，恭喜。”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都有着复杂的心情。
不二的震惊，越前的喜悦，菊丸的不舍，都在这一片沉寂中被掩埋。
是谁说过，一番拜月一徘徊。
又是谁说，露里飘萧影里埋。
一瞬间，世界决绝的抛弃了喧嚣，时间选择了静止，灵魂经历了幻灭与轮回。
不知过了多久，越前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日出，而天空经过昨夜暴风雨的洗礼，更加明亮通透，显得旭日东升更加灿烂辉煌。他兴奋的喊道：“亲爱的，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不二和菊丸一同欢呼。
三天后，越前在家里和不二算帐。
“你迟到了。”越前高傲的眸子一闪，盯住了不二。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保证，一定下不为例。”不二乖乖的低头认错。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时间是按照大洋彼岸的时间计算的，完全忘记了还有时差一说。
——原来，面对爱情，天才也心甘情愿变为笨蛋。
此时的东京司法署。
熬了一通宵拼命工作的菊丸看着眼前的卷宗，望着面前咖啡的袅袅青烟，突然想到了三天前在美术馆后院的越前的那个吻。他轻轻抚摸上脸颊，似乎那个吻仍在，越前嘴唇温柔的触感依旧。
不知不觉中，一项开朗的菊丸也感伤的吟出两句唐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怎么了？菊丸。”一旁的同事大石赶来关心的问。
“只是有些累了。”菊丸抬头，望向窗外，然后，他耳畔响起了那个少年曾经欢呼雀跃：
——“亲爱的，天亮了！”
一同经历了那些惊心动魄，一起经过了车轮碾过心脏的凌迟，我们终于看到了天亮。
是的，天亮了。
我们的天空，都亮了。
【完】090620 22：48完稿 090621 13：32大修完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