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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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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rthday
紧接着闭幕的钟声响了。
这场觉醒,究竟属于谁呢?
……
…………
………………
傍晚
走廊
……我取得了胜利,回到临时的故乡。
校舍里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了。
基本上看不到人的身影。
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Master了。
毕竟这场战斗的形式是淘汰制。
最后留下来的“人类”
当然只能有一个人。
——虽然,
这个人严格来讲并不能说是人类。
曾经那么多的NPC们现在也不在了,
因为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
在这广阔的校舍、不,电子的世界里,
仅有一组人生存着。
那就是圣杯战争的霸者与他的Servant。
不过,
还得将圣杯战争的系统中唯一的法外人员去掉就是了。
可是话说回来,
如果说圣杯为胜者打开了道路,
那这道路到底开在哪?
事到如今还要开启搜索模式的话
未免也太叫人烦躁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恭喜你。跨越、或者说统合了所有人的心愿、并胜利至今,仅此一人的魔术师啊。
圣杯战争——现在结束。”
广播中传出了声音。
总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像是在予选的最后、
我和Servant相遇的那个房间里听见的声音。
由圣杯战争的系统生出的
导览用声线。
这个人物也和其他的NPC们一样,
是模仿地上曾经存在的人们而创造出来的吗?
???:“现在,就为胜者开启通往圣杯的道路。来吧,再度去往决斗场的大门吧。”
……站在原地也想不出什么,
反正等到达圣杯的时候就真相大白了吧。
……
…………
………………
自室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诶?什么?‘怎么摆出这幅残阳似的表情啊’?才、才没这回事呢!小玉无论何时都是Sunny Day哟!
嗯嗯,该出门了吧!离圣杯许愿机还有一步!轻巧地把它纳入囊中吧!
——但是在那之前,请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会发生什么,可是完全无法预料啊?”
……
…………
………………
走廊
言峰神父:“你还真是好事啊。我对你而言已经没什么用了吧?
对你来说,我难道不是你敬而远之的类型吗?”
正是。
我完全没有和这个辛辣的神父互相理解的想法。
……但即使如此,他却是在这场战争里
直到最后都和我息息相关的人。
就算他只是AI,
我也至少得和他道别才行。
“呼,真是的,你这多事的Master。那么,我也来和你饯别吧。
反正圣杯也不会跑。虽然会说很久,我就给你送上最后的忠告吧。”
忠告……?
明明已经没有战斗了,
这个神父还有要交待的事吗?
“不是战斗方面的事,而是关于你将要得到的东西。
事到如今我再问问你,你对‘圣杯’了解多少?”
——大概的知识还是知道的。
存在于月球内部的巨大观测机械,
Moon-Cell·Automaton。
它自遥远的过去起便一直记录着地球,
可以说是人类史的存档。
……为了决定Moon-Cell的所有权,
魔术师之间展开了生存竞争。
“呼呣,知道这等程度了啊。
那么,我就再给你填上一片碎片吧。成为最后一人的Master哟,你有知晓幕后的权利。
本来,这个Moon-Cell只是这种单纯的东西。它被称为圣杯,是从一世纪前开始的。
能实现人们愿望的许愿机。理解到仅作为观测机械的Moon-Cell拥有这个力量的人,究竟是谁呢?
Moon-Cell的本质是观测机,它顽固地拒绝除此之外的选择机能。
明明拥有着成神的力量,却坚持否认自身为全能的事实。但是——
既然身为观测机,它就有一项避无可避的机能。
那就是海森伯格的不确定性原理。观测者通过观测来确定事象,而观测不到的事物,即是无法确定的。
既然如此,就得设法去观测那些看不到的东西。
也就是说,必须得去考虑那些也许会发生的可能性。
Moon-Cell为了达到更加完全的观测,必须得记录诸多的‘If’。
设置在月球的演算装置就是为此而存在的。Moon-Cell以其膨大的演算能力,可以认识过去以及预知未来。
接下来你将去往的前方,保管着‘预知未来’的全部事象。
在那里——恐怕可以实现人类所梦想的所有愿望吧。
据说拉普拉斯是个会做梦、知晓一切事象、且通晓未来的恶魔。也就是说,月亮上也有个拉普拉斯呢。
我再重复一次,月球没有自己的意志。因为观测者一旦拥有知性,就必然会扭曲观测的结果。
但是,如果拥有意志的某个人掌握了Moon-Cell,它就能实现作为无限的许愿机——圣杯的机能吧。
这场战争就是为了决定圣杯所有权的试炼。有没有愿望、或者说其愿望有没有价值,那根本无所谓。
不过有一点,这个人类必须‘强大’,只有这一点才是得到圣杯的条件。”
……只需强大就好。
神父说,愿望的有无和价值根本可有可无。
这并不是Moon-Cell……
圣杯的真意。
而是若这个神父的原型人物在场,
多半会得出这个结论吧。
“就这么多了。构成参考了吗?
你们所攀爬的不过是Moon-Cell的表层罢了。
那就速速离开吧,这次的最强的Master。位于月之中枢的炽天之门,正等着你的回答呢。
我在竞技场前等待终末到来。如果你对Moon-Cell还有留恋,那就来我这里好了。”
……
…………
………………
教会
苍崎橙子:“……嗯?战争不是结束了吗?以防万一吗。直觉准得不像你呢。”
……
…………
………………
保健室
看着保健室的床,
不知为何…
觉得心跳得厉害。
……
…………
………………
走廊
拉尼:“我……可以一起去吗?
战斗都结束了吧。那我也不想再和你分开了,我要和你一起去。”
——没错。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就我而言,一直分开行动
是因为担心拉尼的安全。
现在已经没有回绝同行的理由了。
【打开最后的门】→
【再准备一下】
决斗场的门,果然还是那个
眼熟而煞风景的电梯。
和平日里下降
到迷宫里的电梯一模一样。
不过电表中显示出的楼层却比平时深得多。
待我们进入之后,门重重地关上了,
长方体的箱子静静地动了起来。
Caster:“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呢……从选定之所直到这里。
我真的很高兴。
那个时候……啊哈,坦白说,我那时候觉得我们是赢不到最后的。
我当然是打算全力保护你的,但是我作为英灵来说太弱了。
啊,但是但是,要是作为恶灵的话我就是最强喔?!
嗯嗯,完全可以一根手指收拾迄今为止的对手的程度!
不过,你能成为我的主人……不、成为我的Master,真是太好了。
这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我要向你道谢。
能将我以玉藻前这个名字、把我作为英灵来培养,真是太感谢你了。
一直以来,从没有人类能信赖小玉到这个程度。
……而现在,Master的战斗也结束了。我有一件,瞒着你的事。
虽然我觉得你已经注意到了……我曾一度被某位魔术师使役,参加过这个圣杯战争。
那个人也和Master一样,是个弱小的新人,虽然他很有才能,但为人却太过温柔不适合战斗。
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每次都得从头再来。
——很奇怪对吧?
Master和那个人明明站在一样的起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但是,那也已经结束了。不受眷顾之人、在战斗中成长之人的回答,就在这前方了。
走吧,我的主人。请以你之手来作答。
人类的繁荣,定有耗费数千年的价值——”
(白野主从及拉尼到达月之中枢)
广阔的房间。
不,在这等规格的前提下,
我不知还能不能称它为房屋。
明明是如此巨大的空间,却没有什么物体。
所以我们笔直地朝正前方、朝着中央的异物看去。
那是微微浮空的单眼物体。
作为几何体而言倒算不上多奇怪,
但不知为何给人以异样的、不快的感觉。
那股异样是由于概念的不同而导致的。
未知文明的人工造物。
这就是Moon-Cell的中心,
制造出SE·RA·PH的源头。
以及描绘出七海(天空)的、
七天之圣杯(Seventh Heaven Art Graph )——
在这个放置圣杯的巨大空间中,
有着扰乱调和的东西。
乱立的石柱包围着圣杯,
其中完全没有一个直立。
这奇异的无条理性不知为何令人一阵发冷。
在这石柱之山上,
坐着一个男人。
年龄大概在20后半,还能被称作青年的年轻年纪。
他的五官并不出众。
虽然作为向导NPC
也并不需要多么美貌的长相。
???:“呀,我等好久了,白野。恭喜你,你就是圣杯战争的胜利者。
虽然想给你庆祝庆祝,不过很不巧这里没有那种机能。
你也许会觉得这胜利得真没意思吧,只有我给你拍手,你就凑合一下吧。
不过我得说,我比任何人都更认可你、为你骄傲。
你才是这重复多次的圣杯战争中,最棒的Master啊。”
从头到尾白衣男人的语气都很平静。
可同时,我却从他身上感觉到
比迄今为止的对手们更加可怕的东西。
那就是——“空虚”。
眼前的这个人,太奇怪了——
Caster:“…………
主人,请小心。特维……不,这个人带着Servant。”
???:“哦?好久不见了,Caster。是吗,这回你的Master是她啊。
难怪我看不见她的Servant数据。是你给自己施放了干扰吧?”
“………………”
小玉以苦涩的表情凝视着白衣的男人。
完全想象不出这股抑郁
出自平日里总是欢天喜地的她。
“……请不要在意,主人。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那个人、已经——”
???:“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在我曾是最弱的Master的时候,你是我的救星。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不、我的Servant早就是别人了。
祈愿救世的我,被赐予了与我相称的Servant。”
在Servant警告我的同时,
一旁的拉尼也反射性地戒备起来。
拉尼:“……那个人是Master,不是NPC。
……但是,为什么会有Master在这里?一切都应该结束了才对。”
???:“你说我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Master,可依我看来,你才是不该出现的人。
为什么身为战败者的你,会以生者的方式站在这里呢?扭曲必须纠正……
也罢,放置不管也不会怎么样。只有一个Master能从这里出去,这条规则并未改变。
不管怎么说你都注定要消失,就算放你一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至于什么时候消失,就随你决定好了。
嗯,但是——你问我是谁啊。
不错的问题,那我就回答你吧。我的确是NPC,同时也是Master。
不,应该说曾经是吧。”
“既是NPC也是Master,也就是说——”
拉尼吃惊地睁大了眼,
一瞬间她朝我看了过来。
???:“啊啊,为了正确的理解,说明是必要的。不好意思,你们再陪我一会吧。
抱歉,这是迟来的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特维斯·H·威斯曼。叫我特维斯就好。”
“特维斯·威斯曼……20世纪末的科学家,在人工头脑学和脑外科留有巨大的功绩。
据说是灵子骇客技术的初期实践者。他憎恨战争、却又亲自奔赴战场救死扶伤的奇特行为也广为人知。”
如同背诵字典的词意一样,
少女低语道。
特维斯:“我是被这样记载的吗?憎恨战争……啊,这是事实。
我憎恨战争,绝对没有原谅的可能。哪怕对手是哈维也一样。
不过,这也只是表层上的事实。
就像Moon-Cell,魔术师们普遍知道它的一部分机能,却错把它当成本质一样。
……契机源于学生时代,我曾为人类史倾倒过。
那时候受到的种种冲击,我至今难忘。
在人类史中所见的扭曲、和战争后遗症的深重。然后他就像是患病了一般憎恨起了战争。
不,应该这么说吧。特维斯·威斯曼就是患了病。
每当他看着战争的影像,就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甚至可以说是悸动,因为心脏是真的在以痛苦的频率在循环血液。
后来,我(他)的焦躁越来越严重,最后成了一股难以控制的痛苦。
成为科学家之后,我(他)之所以会在战地救人也是因为胸腔中的这股痛楚。
仅此而已,生前的我(他)的这番奇行,既不是出于正义感也不是出于义务。
但是疑问依然存在。为什么我会这么憎恨战争呢?
我(特维斯)生病了。说到底我(他)根本不需要去战地,在后方就已经可以救到很多人。
然而,为什么要去体验战争呢?为什么要去了解战争呢?仅仅憎恨战争并不能作为理由。
生前的我(他)一直伴着这个不合理的疑问,从未放弃去往战地。
然后在1999年,极东的地方城市,发生了某种脑病。
我从过去的病例中,推测出这个病的病因是化学兵器。因为那个城市发生过几次恐怖袭击。
我(特维斯)作为医生被邀请到那个城市,紧接着遭遇了大型恐怖袭击。
根据记录,官方上死者的数量是五千人。
但其实Moon-Cell记载的是八千两百人,是政府谎报了。
真是的,那三千人都抹到哪去了。”
男人疲惫的眼神微微流转了一下。
白衣的男性,似乎把刚才的话题
当做了“笑话”。
笑话着搞错了千人单位的牺牲者数的政府的无能,
以及狡猾。
“生前的我(他)——不,我的原型人物的数据就到这里结束了。因为特维斯也是被害者中的一人。”
——这么说的话,恐怕
残留着与他的死地同样光景的我也,
是在当时死亡的五千人之一吧。
“我临死前看到了燃烧的废墟。但这并不是我(特维斯)第一次见到这种光景。
那个时候,生前的我(特维斯)终于想了起来,那早已忘却的幼年的记忆。
70年代,某个地方发生了民族战争——其实是大国间的代理战争。而我就是在那里出生的战争孤儿。
我想了起来,那是个地狱一样的地方。诸多事物无一例外地崩塌了。
没有价值、没有意义,和这些沉重的东西毫无关系。仿佛就像在说,生命本来也就是仅此而已的东西罢了。
所以——正因为如此,生命才闪耀。‘活着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年幼的我(特维斯)就记住了这一点。
以后就和记载的一样,我被人收养、忘掉过去长大成人、然后成了科学家。
伴着胸腔中无从消却的疑问。
我(特维斯)以常人一倍的程度憎恨战争,对战争这个词本身心怀杀意,所以才意图成为当事者。
然而——其核心却不是否定。从头到尾都没有否定。
我(见识)过诸多的战场。不变的是地狱、以及人类的恶性。
面对着持有数倍的经验和物资的敌人的包围,一个新兵的队伍成功突围归还。
为了逃离游击队的扫荡,5岁的少女逃进连熟手都可能遇难的丛林,并且仅用2天就成功走出。
村落都化作了瓦砾,而无辜的人们毫不借助文明的手段,耗费数十年将其复兴。
真奇怪啊,我明明是因为憎恨战争而去现场的,而我在那里去见到了诸多坚强的人们。
……仔细想想,生前的我也一样。我(特维斯)的伟业,全都是从战争中诞生的。
诸多的发明,诸多的拯救。如果是为了从地狱里逃脱,那它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成功。
我(他)不过是将众多的事物从地狱带回来了而已。
然后,在那个最后,作为恐怖袭击的被害者——我(他)临死之前终于想起来了。
曾在故乡燃烧的原野中看见的光景、在毫无生机的土地上仍要挣扎着活下去的生命之韧性。
——没错,在三秒后心脏就会停跳的状况下,我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我没有否认战争。如此了解战争、无数次迈足地狱的我(特维斯)——
我(特维斯)这个牺牲者,偏偏没能否定战争这个行为、没能否定战争这个错误。
Moon-Cell观测了一切,记录(复写)了一切,其中也包括了我临死之前的思想。
随后时光流转,以那记录为源头,我这个NPC被创造出来了。在我之前,众多的NPC们也是以同样的方式诞生的。
他们纵然有着类似人类的反应,但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完成职责而存在的人偶。我曾经也是如此,但是——”
“……人偶获得了心。”
“理由尚不明确。是因为作为NPC和太多的Master接触过吗?还是因为怀有灵子骇客的才能呢?
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偶然、因为几乎等同于不可能的概率下发生的异常呢?事情究竟如何,我也无法得知。
但是,既然拥有了自我意识,我就必须作为特维斯·威斯曼来行动。
生前的我在人生的最后所见的梦、没能实现的理想。而我就是为了实现它而存在的。”
“死者(特维斯)所见的梦、吗?……那是什么呢?”
“当然是——战争。让全人类在平等的平台上互相残杀吧。”
男人简洁地宣言道。
那眼神认真至极。
他非常自然地、
毫不犹豫地、
将这狂言说出口。
“对,未来出错了。这就是我看过Moon-Cell记录的人类史后得出的结论。
所有人都该察觉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人类已经过了成熟期。
1900年的时候还在成长期,消费和繁荣保持了平衡。但是,那之后本应到来的成熟期——
经历了不成熟的时代,本应到来的黄金期却完全没个音信。
你也懂的吧?这颗星球的收益完全对不上。
停滞的精神、走到死胡同的世界,简直就是腐烂的果实。
本该处在最美味的时期的果实,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落地了。你们不觉得这是历史的错误吗?”
——那就是凛和雷欧说过的世界的现状。
平稳却又停滞的、
逐渐步入衰亡的世界。
但是——为什么要主张战争呢?
“这是最有效率的前进方法。安定、停滞都只是为了保存后代。
如果仅仅为了这种目的,人类就不必再存在了。作为动物,我等的罪孽太深。
我们曾为了一己私利耗费了诸多的生命、诸多的资源。为了什么?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繁荣了。
而我们又为何而繁荣呢?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只要繁荣就好了,因为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啊。
……你应该也是赞同的吧。人类是会成长的生物,并且为此不惜蚕食诸多的梦想。
圣杯战争的予选正是一个缩影。无自觉的破坏者们在虚伪的和平中无所事事地生存着。
待他们跨越了这一无所事事之时,那正是人类初次成长的时刻。就像你当时那样。
没错——被燃烧殆尽的芥子们的思想、被蚕食耗费的诸多的过去——丧失感实在太过庞大。
如果人类是仅仅只在这等水平的文明里灭绝的物种,那就太不可饶恕了。
对吧?如果不给迄今为止消耗的东西建造与之相应的未来,那人类就只是单纯的杀戮者罢了。
作为曾在遥远的过去生活过的人类,我绝不容许这种未来。
这种未来是错误的。我们不是为了这种社会来浪费生命的。
可是时间是不可逆转的。既然无法回头,那就只能前进了。
所以——再一次,回到战争的时代吧。从百年前开始重演历史吧。
必须让所有人成为当事者,带着生存竞争、以人类的意志开辟不一样的道路。
我的这个愿望,现在已经变成了确信。圣杯战争的胜者啊,正是你的存在证明了这一点。”
“……她?”
拉尼茫然地回过头来。
话头转到了我身上,
可我也完全摸不着头脑。
“原本圣杯战争只是Moon-Cell的一个情报收集活动。当然,那时它还不叫圣杯战争。
Moon-Cell需要的只是最优秀的样本,生存竞争不过是为了比较性能的预赛。
然而,魔术师们却以自己的解释自相残杀、然后死去了。
真惨啊对吧?在我胜利之前,这世界就是由尸山堆砌成的。
因为我是NPC啊。和你们不同,我死了也有下次机会。
我作为NPC旁观着他们的战斗、然后获得了自我,以最弱之身起步,历经了诸多次战斗。
在数十次战斗之后,我抵达了这个玉座。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我在这里操作表层的规则、并构成了圣杯战争。
只能有一个胜者能活下来的残酷生存战争。
我改造出了一个能把人推上难以想象的领域的、充满可能性的场所。
然后你出现了。本选开始时明显是最弱的Master的你,甚至打倒了世界的王。
你不像我一开始就有适应性。
你原本只是无名的一般人,而这样的你却成长为了足以左右世界的代表。
对,是战争锻炼了你。苦境将血肉转化为钢铁,这正是人类的可能性。”
男人说到这里,
退后半步,让开了道路。
“来吧,去接触圣杯吧。你有权知道地上的历史。
然后,为了让人类更迅速的进化,高声宣告‘战争是必要的’吧。
你只需要向Moon-Cell说一句‘别停下’就好,接下来就随你高兴吧。
要成神还是成王都是你的自由,不管怎样我都祝福你。毕竟无论如何,你的选择最后都会归结于战争。
……人类经历无数的战争,无以数计的人们丧命,那伤痕必然深重。
但是漏洞必须用成果来填补,否则失去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如果填不上——那就创造新的漏洞。
无法填补的巨大牺牲、不能再更深重的伤痕。这就是人类所需要的东西。”
听着特维斯的话,
我一步也动不了。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独善,
完全可以说是偏执。
但是为什么,
我却无法把他的话归类于绝对的恶呢?
那是因为特维斯
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吧。
……特维斯·威斯曼。
曾存在过的人物的情报。
……和我有着同样的开端、并获得了形体之人。
在可说是过去的亡灵的人的诉求面前,
我的思考已经半麻痹了。
我该怎么回答这个男人呢?
不过——忽然,我的脑海里涌现出一个疑问。
他说他是过去的圣杯战争的胜者。
那么,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呢?
先不论内容,既然他有想实现的愿望,
那他为什么没有去往圣杯呢?
为什么要让别人去呢?
“理所当然的疑问,这也没办法。很遗憾,我无法接触圣杯。
毕竟我对Moon-Cell而言,只是不正的数据啊。
只是待在这里的话,我有的是手段蒙混过关。可要是去了中枢,身为NPC的我立刻就会被识破、然后被分解掉吧。
那样的话就没意义了。我需要正规的胜者,我需要能体现我的理想、并到达圣杯的人。”
“不正的数据——分解——怎么会这样——那样的话——”
似是从特维斯的话里得知了什么,
拉尼叹气似的低语着。
她愕然地、
以不敢相信的目光
凝视着我的侧脸。
“所以我才留在这里。就在这中枢的大门前,耗费漫长的岁月去等待在我之上的战争之子。
……是啊,仔细想想确实是无意义的时间。
我操作这里的情报,在地上制造出纷争的萌芽。
可是,那太迟缓、太不确定,规模也太小了
不过,只要有Moon-Cell持有的所有情报,以及它那相当于预知未来的演算机能,那就绝对能引起全人类规模的战争。
这战争并不是为了毁灭。而是只要采取正确的行动、谁都有可能活下来的,为了生存而引发的战争。
你看见那扇门了吧,那里面就是月之中枢。以纯光子结晶造就的门槛。
迄今为止Moon-Cell所预测的未来、称得上无限的地球的演算,全都作为光束锁在中枢了。
得到Moon-Cell中枢的人,能从无限的假如中选择未来、拥有随心所欲地改变地球的权力。
你懂了吗?Moon-Cell能将所有者想观测的的东西变成现实。
那里储存了数兆、数京的地球的‘假如’,甚至已经具有改写事象的机能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它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圣杯(Art Graph)。
神的头脑。
或者说是神的画布。
不存在办不到的事。
真正的无限的许愿机。
“不错。因此你的前方有着这些称呼:光子深渊领域、事象选择树、炽天之槛。
现在它的所有权归你。去吧——前进吧。
为地上带去风暴吧。为了不让已失去之物蒙羞,请务必改写历史。”
特维斯真挚地、
以饱含着信赖的目光看着我。
他要我肯定战争。
这个男人尽管憎恨战争这个物像,
却不否认战争造就的成果。
他作为同类,
为同为“在战争中成长之人”的我
开辟了道路。
但是——
【死人不应该干涉现在的人世】
【只要能守住自己重要的事物,世界怎样都无所谓】
【我才不是为了这种愿望来这里的】
【就算如此我也要否定战争】
【……确实,他的话不可否定】→
战争是错误的。这是当然的。
但是要我否定他说的话,
我却也做不到。
实际上,历经了战斗的我
已经得到了
一回战时绝对想象不到的力量。
战争中诞生的发明、深入的研究,
早就不可计数。
而且停滞的世界迟早会腐坏,
必须设法做些什么也是切实的。
早已伴我一体的道德和常识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可无论我怎样考虑,
我都想不出否定的办法。
这难道是因为
他说的话是正确的吗?
至少在我看来,
没有比他的话更加贴切的东西了。
那这么一来,我也许应该听从他。
可是——
“‘不去圣杯’,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因为我和他一样都是不正的数据。
一旦到了圣杯就只能被消灭。
“……有点感情论的结论,要说的话这也是你的风格……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那边的Servant,你也是一样的打算吗?认为我是恶、是不能被容许的存在吗?”
“这是准备招安我吗?没用的哦,我已经对主人死心塌地了。”
Caster的反应一如既往。
但正是在这种时候,她的这股恒常性
才最令人安心。
“主人……我其实对杀人这个行为什么感觉也没有。
在成为Servant以前、成了Servant以后,我都杀了非常多的人。把这场圣杯战争包含在内,我早就是吉尼斯级别的杀戮者了。
即使是这样的我,怎么说好呢……为了谁而杀人这样的戏言,我是绝对不想说出口的。
那个人已经完全迷失了。曾经憎恨战争的他,早就行迹无存了。
而且……我虽然不愿去想象,如果主人被杀了,我一定会杀尽对方九族。
所以,不容许那个人的主人一定是正确的。不,倒不如说主人一直以来都是正确的。
主人就按主人所想的方式去生活吧,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会设法应对的。
他的Servant……大概肯定和迄今为止的敌人有天堑之别,不过我一定能赢的!”
她的话给了我勇气。
无需犹豫了。
接下来,就坚信自己的想法前进吧。
“……真是费解。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身为我的思想的体现者的你不理解我。”
这是当然的事。
就算走在同样的道路上,
也不一定会抱有同样的思想。
我恐怕和特维斯是死在一个地方的。
在死亡的深渊,
我发现的东西一定与他不同。
“但很遗憾你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能够侵入Moon-Cell并活着回到地上的Master只能有一人。
直到被招揽的人只剩一个,Moon-Cell才会下达离开SE·RA·PH的许可。
这个规则就连我也无法变更。这是Moon-Cell定下的绝对条件。
也就是说我和你,只要哪一方没有消灭,就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
也就是说圣杯你不去也得去。
……但是,我也没有耐心等你回心转意。今后也不一定还能出现像你这样的逸才。
世界的停滞也差不多放置到极限了,马上就会到不可挽回的境地了吧。”
——可是,
特维斯·威斯曼错了。
既然不正的数据会被Moon-Cell删除,
那我即使赢了
也不能进入Moon-Cell。
……特维斯也是一样,
在穿过那扇门的时候就会消失吧。
所以即使我战胜了特维斯,
我也什么都得不到。
这场战斗不会有什么胜者。
可是,即便如此——
“洗脑这一手段有可能因为自我崩坏而导致死亡,这并不是最佳选项。不过你那强韧的魂魄应该挺得住吧。
你反抗也无妨。因为你也必须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来打败我。
真是因果啊。结果竟然是这个结论吗?
那么,来为这次的圣杯战争拉下帷幕吧。
只有胜者一人能得到全部——这就是我们人类无从改变的存在方式啊……!
赌上生死的战斗才能令人的精神成长。
对人类而言我即是恶,但生命即是轮回。
为了救活所有人、为了给每个人带去救赎,我得到了这个力量。
好好看着吧,凡百的Servant啊。这是自Moon-Cell的藏书中赐给我的救赎之身……!
来吧,救世的英灵!这世上唯一一位自生命的苦楚中解脱的解答者啊!”
(特维斯的从者Savior现身)
Savior:“——若这就是人类悟得的真理之道。
那我便救济众生,以这利刃来指引他们吧。”
“……这就是,那个人最后的回答。思考着拯救世界这种蠢事、结果到了这个地步……
但是,必须打倒他。神的救赎什么的早就落伍了,比起这些,当然还是要为我崭新的爱而战啊!
啊,但是但是,我可能会稍微有一点点拖后腿哦。
到那时一定要救我啊主人!我以前总在守护人,从来没想过被人守护。
但这是不对的,即使是Master和Servant,也是互相协作的关系。
所以,现在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史上最高的甜蜜度吧!
嗯嗯,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去吧!现在的我只爱主人,其他的事怎样都好啦!”
Servant的话推动着我前进。
特维斯的话,至少有一句是正确的。
战争会培育出事物。
而那就是,我和Servant之间的羁绊。
不管是尖锐得令人生厌的敌人的强力、
还是战后等待着我的结局(未来),
都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现在,就和与我并肩至今的她
一起突破
这名副其实的最后一战吧——!
(进入战斗)
“我上了……!请借我最后的力量,Master!”(开战语音)
“来吧,最弱的Servant啊。和她一样,你的奋斗也同样令我骄傲。”(开战语音)
(战斗结束)
“我听见了战火的声音……虽然怀念,但战败这种事不管经历多少次,还是令人难过啊。
但我没有遗憾。就像生命轮回一般,战争也是轮回,绝不会结束。而正是你证明了这一点。”
身影渐渐变得单薄。
特维斯即便战败也无动于衷,
他和至今以来的败者一样,
这是因为
他为圣杯战争的规则而殉道呢?
还是因为连他也无法反抗Moon-Cell定下的规则呢?
“去接触圣杯吧。在那里,你将会知晓一切吧。
无所作为地耗费生命、没有任何目的的、又如路边的花一样凋谢的、我等的未来——
就务必由你的双眼来判断吧。
……由你来判断,我们究竟是不是错了。”
一瞬间,
我觉得他似乎看见了什么,
这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
甚至没有时间去确认,
特维斯·威斯曼
从这世上消失了。
接着,他的Servant也是同样。
“生者必将死亡,众生皆在轮回之中。
有着生存的强韧、力图开拓悟道的他,心中也同样寄宿着神。
道路并非只有一条。就如人类的善恶并无价值一般,人类的认识不会改变世界的存在方式。
染血的历战之王啊,用涅槃来共同见证此世的终末吧。那就是你最后的救赎。”
Servant以思索的表情低语道,
然后便和他的Master一样,
如凋谢的沙罗般消失了。
觉者,或者说救世者(Savior)。
仅此一人于地上领悟生命的真意。
仅此一人从生命的苦楚中获得解放。
……原来如此。
他并没有对特维斯的思想伸出援手,
而是对特维斯·威斯曼这个人类心灵的最后结局
施以了慈悲。
“这么一来就终于结束了。”
拉尼安心地道。
但是,还没有结束。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做完。
圣杯。
到胜者得到它的时候,
圣杯战争才真正终结。
“……啊啊,没有错。我不小心都忘记了。”
微笑的拉尼没有注意到
圣杯战争的胜者
和特维斯是一样的。
一旦和圣杯——Moon-Cell的中枢接触,
我就会作为不正的数据被分解、
然后消灭掉吧。
尽管要丢下好不容易获得人心的她
令人心生苦涩,
但此事我也无能为力。
可是——即使是要作为不正的数据
被分解掉,
也肯定会花上一点时间的吧。
至少还有许下微不足道的愿望的时间。
我要消去特维斯撒下的
战争的火种。
我要让人们相互杀戮、
令诸多的生命消逝的圣杯战争
彻底结束。
Moon-Cell·Automaton。
神的头脑。
我要将这个过于危险的人工造物
封印到连魔术师(wizard)也接触不到的地方去。
然后,
让仅此一人的生还者,
让她回到地上去。
几个愿望浮上心头,然后又消失了。
恐怕没时间全部实现吧。
能够输入的只有最重要的愿望。
可是,无论是怎样的愿望,
那都是我在晋级这场圣杯战争的过程中
产生的愿望。
我要去圣杯。
这既是圣杯战争的胜者被赋予的权利,
也是我剥夺他人至今应尽的义务。
“身为败者的我不能同行,我就在这里等你,请尽早回来。”
看着拉尼温柔的表情,我安心下来。
这是人偶绝对展现不出的笑脸。
真正的、活生生的笑脸。
就算我再也回不来,
现在的她也可以作为人类活下去了。
我如此坚信着,
毫不犹豫、不曾回头地,朝门扉迈足而去。
空间的中心,圣杯已近在眼前。
我慢慢地伸出手,
触碰圣杯、Moon-Cell的中枢——
(白野进入圣杯)
……触碰到的瞬间,
我就已经在圣杯之中了。
也许应该说是被吸入圣杯、
不,说是溶入圣杯更为妥当吧。
距离被分解还有些许时间,
但我的意识确实和Moon-Cell链接上了,
我们现在合二为一。
我碰到了Moon-Cell的所有资料,
看见了它所有的积蓄。
膨大的情报、与人类不同的概念、
如纹样般编织的情报保管工程
并不是人类所使用的知识体系。
但是我能感觉到。
确实,
看着Moon-Cell所记录的人类史,
我无法否定特维斯的话。
战争会伴随着发展,
而现代世界以暂时的和平为代价,
陷入了无边的停滞。
但是,Moon-Cell只是记录这一切罢了。
在观测、计测、记录的过程中
曾几度诞生过知性。
然后它将自身解体、客观地持续观测着。
因为地上(那里)是人类(你们)的世界。
无论人类在地球(星球)上
引发了怎样的事态,
月亮都会全盘接受,
然后永恒不变地守望。
Moon-Cell这般顽强的存在方式,
特维斯永远不会意识到了——
……但是,没时间感慨了。
必须将愿望传达(输入)给圣杯才行。
——输入完成。
我想,字大概没有写歪吧……
然后,等着被分解的时候到来就行了。
……话虽如此,
我却有点惊讶,因为迟迟没有被分解。
和Moon-Cell成为一体,
就意味着我对时间的感觉也和它同调了。
和1秒就能进行膨大计算处理的演算机同调。
所以,即便只是刹那的时间,
就我现在的体感而言也多少被延长了。
不过,这也太——?
“哎呀,这不是没被分解吗?那个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
Servant低语道。
她就在我旁边,那也就是说
她也在圣杯里。
看来她也和我一起
进到圣杯里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那当然是因为我直到最后都要待在主人身边啊。
话说,如果不为主人最后的工作加把火还算什么良妻啊!
哪怕力量微薄我也要为主人粉身碎骨!”
……原来如此。
因为多混进来了1个异物
所以Moon-Cell需要运行的程序增加了,
就结果而言延长了分解的时间。
她以她的方式来为我做最后的助阵。
……可是,
仅靠这些是不会引起这等程度的延迟的,
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对现在和Moon-Cell链接了的我来说,
寻找这个原因并不困难。
不一会儿,
意识就找到了一项资料。
“啊,这不是主人吗?……这是什么意思?冷冻睡眠……”
——这是,某位疑难杂症患者的数据。
由记忆障碍开始、
最后会导致死亡的脑部疾病。
尽管已有了治疗理念,
然而因为技术问题、以及理念提出者因恐怖袭击身亡,
手术只得搁置了。
为了等待技术的进步和理论的完成,
患者由当时好不容易实用化的
冷冻睡眠(Cold Sleep)装置保住性命直到今天——
因为有着同样个体情报的活人
还在这世上,
Moon-Cell没有立即判断出我是不正的数据。
有必要比对数据。
这就是分解程序能拖延到现在的理由。
但是,沉睡在地上的她
不可能作为魔术师(Wizard)来到这个世界。
而我不过只是她的人生(数据)的再现体。
一旦Moon-Cell判断完成,
被分解的命运依旧不会改变。
不过,至少还有一点点时间,
可以发送一封邮件。
(拉尼被送回了地上)
“……?这是……白野?这是你的数据吧?”
在我消失之后,拉尼会怎么样呢?
如果她愿意继续和我做朋友、
愿意来找我的话。
那么,
有必要让拉尼知道还在沉睡的她。
如果可以相遇,一定能成为朋友。
如果拉尼不再需要我,
那便随缘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主人其实还有一个人对吧?那一定是天大的好事。
不过对我来说,我的主人只有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一位主人。所以,那一位和我没有关系。
如果主人吩咐的话,我倒是可以去侍奉那一位……
但是现在,我唯一的主人啊,我要陪你直到最后。”
……这个Servant
直到最后都毫不动摇地、
率直地仰慕着我。
有时候我也会对她为何
对我如此专一而觉得可怕。
不过现在她的这份率真令我非常高兴。
虽然另一个我可以获救,
但自己必将消失这个事实还是令人感到寂寞。
然后,分解开始了。
圣杯外部,拉尼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了。
作为违法数据我将被分解至最小单位,
就在连自我都要消失的时候,
我想象着现在正在沉睡的另一个我。
就算她醒过来,
因为记忆障碍的关系她几乎什么也不记得。
家人也好朋友也好大家都不在了。
她会怎样看待这个陌生的未来(世界)?
曾有过的日常、
曾建筑的过去,全部都已化为乌有。
——什么嘛。
只是这等程度,总会有办法的。
尽管仍为已逝之物而哀悼,
但没关系,地球不是还好好地转着嘛。
只要还有道路,我就一定能迈步向前。
愿望、目的都是没有贵贱的。
无论多么渺小、无论多么卑微,
只要怀抱着想要实现的愿望前进,
最后一定能开花结果。
就是这股想法,
支撑我走到这里。
无需担心。
还有想要改变现在(那里)的人们,
还有她思念的重要的人。
还能够生存在同一个时代。
还能够并肩而行。
啊啊——那是何等的令人期待、
而又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