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从未停止的夏日直行巴士》点个煲仔饭

16、仙道

　　期待到想要尖叫的深名控制住了自己。
　　大楠和草翦也替她控制住了朝外倾倒的身体。
　　这个女孩…在某些方面比她想象的还要粗神经。
　　草翦薰无奈，心头有种说不清的感受。
　　而水户洋平作为旁观者能看到的，是深名是很认真地、一点一滴地喜爱上了篮球，也是全身心地喜爱着自己对篮球投入热情的朋友。
　　然而承载着深名无限期待的樱木花道接连离谱两犯，兜头给她浇了盆凉水。
　　那个曾经每日报到去医院看望她的少年对准了樱木的屁|股飞起一脚。
　　“流川——！！”暴起的樱木察觉到自己朦胧狭窄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
　　“花道复活啦！！”
　　恢复常态的红发少年指着陵南田岗教练的鼻子：“真正的比赛现在才要开始，你给我好好看清楚！！”
　　流川：“还真是嚣张…。”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看台凑到候补席附近观战的几个家伙觉得这儿的临场感更强。
　　让田岗教练大吃一惊的是，以超级门外汉的形象登场的樱木花道，能在众人围堵流川时敏锐地判断他们的计划并传球给木暮，或许他是一个在心理与策略上真正的人才！
　　…然而即便是高宫也能看得出，湘北接下来的频频得分，不过是因为红发少年不想将球传给流川枫给他耍威风的机会罢了。
　　“哈哈老爹，启用我这个秘密武器没错吧！”己方得分又能让流川吃瘪的樱木得瑟地朝场外的安西教练傻笑，”虽然晚了点，但我原谅你！“
　　“…唔嗯，那家伙…“
　　“…完全得意忘形了。“
　　「社活管理日志-其1~篮球社~」
　　第一次观摩湘北篮球队的正式赛场，且不论过去如何，相信它将在不远的将来成为一支出色的明星球队。
　　出色地担当着球队灵魂与精神之重责的赤木学长，在比赛中负了轻伤。但也由此，花道在他的鼓励下正式登场。即便他现在还只是半只脚踏进门槛的素人…我相信他。球技不出挑但发挥稳定的木暮学长，在球队中代替其他成员冷静判断。安田与角田前辈作为二年级的正选球员，同样历经的严格的训练并且拥有取胜的决心。至于流川…他的强大不必多言。
　　“…流川！“
　　看台后方来自流川枫亲卫团的惊呼打断了深名的脑内日志。
　　在仙道带球过人得分后，体力难以维续长时间防守盯梢的流川腿部抽筋坐倒在场地上。
　　深名看见樱木怒气冲冲的背影，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得拦住他…“
　　“说什么窝囊话！抽筋的话，这样就好了。“红发少年恶狠狠踢了流川一脚，扭头面朝候补席，脸上摆满了充满快乐的悲伤。”老爹！快换人…流川不行了…“同样报之以一脚的流川阻止了他。
　　“你说谁不行。“
　　流川余光里瞥见了深名。
　　没人注意到他轻轻颔首。
　　“说得就是你这个混蛋！”
　　将樱木的回答当作耳旁风的流川朝作为裁判的陵南学生打了招呼：“不用换人，继续比赛。”

　　得不到传球的流川也不在乎。
　　他可以自己抢。
　　随后引起震撼的，是屡屡夺得篮板球的樱木花道。
　　“能够掌握篮板球的人就能掌握赛场。”脑中闪回着大猩猩队长的特训。
　　“…这场比赛，掌握在我的手里。”红发少年夸张地叉腰狂笑。
　　“那家伙又得意忘形啦~”默默在候补席坐下的野间忠一郎无奈地摆摆手。
　　“花道那样的体格，跳起来却也那么惊人。”同样坐下的深名若有所思。
　　“那家伙不灵活的话，打架怎么会赢呢？”水户坐在深名旁边，眼神紧锁着此刻场上的焦点。
　　“…喂喂，这里是你们该坐的位置吗？”大楠雄二吐槽着落座，旁边正是彩子的位置。
　　“我呢…“没有空位的高宫望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而在陵南死咬分差，湘北难能再进一步的时候。
　　「4号」赤木刚宪在“大猩猩！“的欢呼声中归来。

　　流川枫暂时下场。
　　不再占据候补席的几个家伙退到后排继续观战。
　　“在最后2分钟决胜负——你能行吗？“
　　她听到安西教练轻声说。
　　看着身披头巾剧烈喘息着的少年的背影。
　　深名说不出心里具体的感受。

　　湘北在木暮的一记三分球后比分反超。
　　接踵而来的，是更显冷静与果断的仙道彰带领下的猛烈进攻。
　　“…花道好像认定仙道是他的对手了。”场内气氛剑拔弩张。
　　“他的好胜心太强，不可能轻易放过对方的。”水户插着裤兜微微笑。
　　同样了解他的呆瓜五人组信服地点头。
　　樱木以他初学者的蛮力与冲劲，给了仙道巨大的压力。
　　当那个脸上总是云淡风轻的「天才」少年开始如其他人一样剧烈喘息的时候。
　　“时间差不多到了吧——最后的两分钟。”
　　流川枫再度上场。
　　依从安西教练的指示，流川与樱木、共同盯防仙道彰。

　　仙道彰知道自己是别人口中所谓的「天才」。
　　他确实很喜欢篮球。
　　但他擅长的可不仅仅是篮球。他的世界里也不是只有篮球。
　　很多事情在他眼里都很简单。
　　如果非要说，他其实是喜欢「竞技」的感觉。
　　不论成败输赢，「竞技」都需要「对手」。
　　与值得尊敬的对手切磋，是最值得享受的一件事。
　　因此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低估过这支名为「湘北」的队伍。
　　他能感受得到，他们对胜利的渴望。
　　正如他骨子里、血液里所天生赋有的那样。
　　樱木花道是显而易见的门外汉，但他喜欢他身上那股横冲直撞的单纯。
　　只是因为他是「王牌」，所以要击败他。
　　而看到流川枫好像看到一年前的自己。
　　很亲切，并且有种「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想法。
　　他们都很出色…但他、仙道彰，会尽可能地带领球队打败他们。

　　球权来到红发少年手里。
　　没有人期待他能普通地上篮。
　　怒吼着砸中篮筐或许是大家能料想得到的结果。
　　而红发少年的视野里只有那一颗篮球。
　　“樱木——”是晴子的声音。
　　不灌篮的话…
　　那一个个美好的清晨在眼前闪烁了一瞬。
　　奔跑，接着奔跑。
　　跳得尽可能的高…
　　然后…
　　轻轻地、把球，放进篮框里。
　　球进。

　　“我们反败为胜了——”喜悦冲刷而来。
　　只有流川察觉到了敌手的动向。
　　“…还没完呢！”
　　仙道彰回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像那几秒间那么专注过了。
　　近乎完美的走位，近乎完美地过人，近乎完美地避开防守。
　　在展臂的赤木刚宪与流川枫之间飞跃的少年。
　　换手投篮。
　　「87：86」
　　哨响。
　　惯常优异的少年，擦着汗心头庆幸局势尚且能够改变。
　　“我们赢了！！”没有料想到湘北能成为他们的劲敌。但陵南依旧赢了。
　　“…我们输了。”赤木环住发愣的樱木花道的脖子。
　　摆脱队长大吼着“传球啊——”的红发少年因损坏的运动鞋跌倒在场地中央。
　　“你干的很好…整队吧，樱木。”
　　没有不觉不甘心的少年。
　　比赛便是如此。

　　既是朋友又是敌人的两方队长怒视着“友好”握手。
　　仙道彰朝流川枫伸出手。
　　流川少年瞪了他一眼，啪地打开。
　　幼稚鬼…。
　　仙道彰又朝樱木花道伸出手。
　　樱木少年也是瞪着他，并以意图捏碎他的手掌的力量回握。
　　仙道少年冒着冷汗，露出和善的微笑。
　　“如果你想打败我的话…还得拼命苦练啊。”
　　“哼！仙道…”
　　“喂！花道——晚饭一起去庆祝柚子出院啊~”
　　“热烈庆祝花道第一次输球~”
　　“混蛋！…欸，柚子你怎么在这？”
　　“…见色忘义的混蛋…”
　　“噢！仙道，我绝对会打败你的。”转身离去前樱木咬牙切齿的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仙道彰只是笑。
　　残阳似血。
　　回头望的少女恰好捕捉到他看着红发少年意味深长的眼神。
　　噢，那个女孩…是早上电车上遇到的那个…
　　仙道彰礼貌地同她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商品与装潢都崭崭新的车行灯火通明。
　　橱窗里展示着最新型号的白色山地车。从街道往里望去，能看到还有不少热销款式的自行车悬吊在墙上。
　　深名在橱窗前驻足了两步，眼神停在一辆眼熟的女士单车上。
　　方才还坐在店里嚼果仁的店家搓着手迎出来，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来客的一身学生行头。
　　“这位小妹妹，有钟意的款式吗？要不进店里看看？”
　　“唔…”抚摸着手感分明的皮质坐垫，深名在意的是一辆几乎没有任何特点的绿漆女士单车，唯一算得上亮点的便是与单车配套的 、色调清新的米白色藤编车篮。“这个款式的单车出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店家似乎不太明白对方这样问的用意，但还是微笑着照实回答：“的确有两三年了…但是因为整体设计得很简练、颜色的选择也很丰富，好像一直很受到家庭妇女的喜爱，所以我们多少进了一些货。”
　　“是吗…我祖母，有一辆深粉色的。”少女垂眸，短暂地陷入回忆的潮水里。
　　时隔两年第一次回到藤泽的那天，祖母就是骑着这样一辆同款、唯有漆皮是玫红色的单车来车站接她。
　　不在乎她的沉默或是她的冷脸，当时身体还算健朗的祖母仍是无力载着她蹬踏单车脚踏板。祖孙二人在余晖中推着脚踏车、沉默地走回家。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