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硬糖》郁云都

60、《情书35》

　　一觉睡到快正午，幸好次日两人都休息，这才没耽误事。

　　周沐梨本来可以再睡会儿的，无奈对方日常从后面环抱着他，还爱乱拱。

　　虽说他已经被拱习惯了，但昨晚虚耗太多，今天屁股疼，不能再折腾，便直接伸出一只手到后面，握住对方那只乱动的“第三只手”，无情道：“别动。”

　　要不怎么说老夫老妻的，他现在干这种事已经全无羞涩感，相当熟稔了。

　　沈围当即就醒了，轻轻咬了一口对方露在外面的肩头，埋怨道：“老婆好坏。”

　　周沐梨现在都还能想起，头一回告诉沈围自己第一次“被拱”就是醒着的那天，对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半晌把脑袋整个埋进被子里，说：“好丢人......周沐梨，你好坏。”

　　周沐梨唇角带着笑，从他怀里起身，开始穿衣服，说：“谁是你老婆......”

　　话音在手指系上衬衫第一粒纽扣的时候顿住了，分明的骨节上，一枚细细的、镶着一圈钻的戒指，钻上的光融入眼睛。

　　同样的戒指，沈围手上也有一只。

　　周沐梨的眼睛当时就湿润了，指腹轻柔地摩挲着戒指，声音沙哑：“什么时候戴上的，你还没求婚呢。”

　　“求了，”沈围裹着被子，把头埋在他怀里，“昨晚在浴缸里，你说‘好’。”

　　昨天后半夜的记忆朦朦胧胧，周沐梨刚想起一点，沈围就在他耳边让记忆更清晰，他重复昨晚的话：“做我老婆好不好？”

　　周沐梨内心欢喜得不行，面上却嫌弃这个称呼，捏着对方的下巴：“叫老公。”

　　沈围这些年被他教得很听话，乖乖道：“老公。”

　　周沐梨笑了笑，满意地回应他的上句话：“好。”

　　**

　　午后，两人沿河逛了一圈回来后，心血来潮地整起老照片。

　　多半是高中那会儿拍的，现在的照片都在手机的云盘里放着。

　　毕业照上，两人并肩而立；运动会上，两人完美交接棒；元旦晚会上，两人奏同一架钢琴......

　　“这张好像没一起啊。”周沐梨翻到一张照片，说。

　　沈围凑过来看了看，照片是高二春游的时候拍的，那天周沐梨吃醋和他赌气，拍照的那一瞬间他才找到人。

　　画面定格的那刻，跨越人海，他望着周沐梨，没想到的是，对方也正望着他，视线在某点交汇。

　　命运在冥冥之中，让他们这两条平行线在无限远处交汇，从此要么相交、要么重合，紧密关联。

　　沈围看着照片不由得露出微笑，将自己手中的照片也拿给对方看。

　　照片拍得有些昏暗，隐约能看到一条小河，河边蹲着一个人。

　　“这条河好熟悉啊，”周沐梨想了想，不确定地说，“有点像我初中旁边那条，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这个人......不会是我吧。”

　　“是你，”沈围忆起往事，“小梨，这才是我们的初遇。”

　　初一时候刚失去爷爷、转学到这边的沈围，遇上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地说“不要离婚好不好”的周沐梨。

　　初遇不算多美好，沈围来到繁华却陌生的城市，憋着满腔的怨恨悲伤，在走到周沐梨身边的时候，才仿佛找到了可以宣泄情绪的角落。

　　他蹲在对方身边先是无声流泪，而后哭泣声越来越大，泪水流了满面。

　　周沐梨也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却不在意，就蒙着头哭，像是要比谁的哭声更响亮。

　　终是沈围哭不过他，坐在河边的地上，看着他声嘶力竭地又哭又吼了半晌，才想到要安抚安抚对方。

　　周沐梨将脑袋埋在膝盖中间，还在哑着嗓子说：“不要离婚好不好。”

　　沈围拍拍他的后背，说：“行，不离。”

　　周沐梨当时头发略长，哭腔又软又娇，加上校牌上的名字有些女性化，沈围把他错当成了女孩，还说：“别哭了，别人我是管不了，但你要是嫁我，我和你百年好合啊。”

　　想来也是一句玩笑话，早被对方的哭声压得连声都没了。

　　沈围调戏完“小姑娘”，撂下一句“太晚了，你早点回家”，就拍拍屁股走人，他往回路走了几步，又转身用老相机冲着周沐梨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好歹是第一次不害臊地和人一起哭、还说要娶人家，虽是开玩笑安慰人的，但留个纪念也好。

　　“原来那个人是你，”周沐梨收回思绪，看向沈围笑了，“谁说我没听见，百年好合，我记得清清楚楚，你不许赖账。”

　　沈围说：“说到做到，我用一辈子来还账好不好。”

　　周沐梨说：“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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