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硬糖》郁云都

4、《AB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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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枝从小就很黏人，和人熟起来之后更是堪称放肆，成天跟着人屁股后面转。
　　一口一个“哥哥”，长大后是“酩哥”。

　　“哥哥，卷笔刀在哪呀，我铅笔断了......哥哥，我削不好，你帮我削嘛。”

　　“哥哥，我要上小学了，和你一个学校哦，以后放学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哥哥，南城的樱花开了，明天周末，你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

　　“哥哥，科学竞赛要多久呀，我好想你，能视频吗？”
　　“哥哥，我没有胡闹，我想你了，我就来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看，滨城下雪了，好美啊，我们市都看不到。”

　　“哥哥，今天我爸回来了，来我们家吃饭吗？豪华大餐哦，老是蹭你家的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哥哥，妈妈又和爸爸回日本了，只有我和外婆在家。”
　　“打雷了，外婆说高中生不能和她一起睡了，我能去你家和你一起睡吗，都是男孩子总没什么关系吧。”

　　“哥哥，那个Alpha是我同桌，他只是在帮我涂药，昨天脖子被蚊子咬了......哥哥，我错了，以后不会让别人碰我的脖子了......看也不行吗？好嘛。”

　　“酩哥，刚才那个女生是Omega么。”
　　“你为什么让她帮你拿衣服，为什么喝她的水......不能，不可以喝别人的水......渴死也不行，你只能等我给你送。”
　　“为什么？因为......酩哥，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是那种喜欢。”

　　“哪种啊？就那种......想咬你脖子的那种啊！”

　　“你还没分化呢，说不定就是个Omega啊。你放心，就算我俩都分化成了Omega，我也会喜欢你，愿意咬你脖子......嗷，痛，我乱说的，别咬我耳朵......舔也不行，酩哥！”

　　“酩哥，你怎么了，我就亲了你一下，你怎么浑身发热？！”
　　“你是不是要分化了！走，我背你去医院，打电话，对，先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酩哥，你真的是个Alpha啊......像，看起来像得很，酩哥是最货真价实的Alpha了！超帅超猛的！亲一下就来易感期的那种......”
　　“痛痛痛，我不皮了，保证！”

　　“酩哥，医生说你的信息素是大海味的，我好想闻闻看，周末我们一起去邻市看海吗？我还没坐过快艇呢。”

　　“酩哥，海水好蓝啊，阳光晒过后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像么？好想知道啊。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化呢？”

　　“酩哥，别叫我小Omega了，好羞耻啊，再说了，他们都说校医院做的预测不准的，改天我去省城的大医院重新做一次。”

　　“酩哥，你希望我是什么味道的信息素啊？”
　　“什么都行啊......不行，你说一个嘛，随便说一个。”
　　“......荔枝吗，好，那就荔枝。”

　　第二次去海边的时候。
　　阳光依旧很暖，顾枝少见地喊了他的名字：“陆酩......”
　　陆酩：“怎么了，我的小Omega。”
　　顾枝似是做了个吞咽动作，吞下了原来的话，垂着头说：“还没分化呢。”

　　顾枝分化得真的很晚，到了大一都没完全分化，陆酩本想趁着顾枝去日本交换半学期回国后，带着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却在某个雨夜，接到了对方跨国的分手电话。

　　“陆酩，我分化了，就在几天前。”
　　“你的信息素编号是0789吧，难怪。”

　　陆酩听到对方低沉的声音，来不及喜悦，就察觉不对：“难怪什么？”

　　顾枝说：“和我的匹配度那么低，难怪我闻到大海的味道会难受。”
　　陆酩一怔：“你说什么？”

　　顾枝：“陆酩，从前的我太喜欢你，所以事事都会顺着你。你好奇日本的樱花，我就带你去看南城的樱花。我第一次和你去看海的时候就晕船了，但我忍了一路，最后闻到海风味道的时候都想吐，但我对你说了喜欢。”

　　“陆酩，我在医院找到了和我信息素匹配度达到99%的人，对不起，我本能地被他吸引了。
　　“这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背叛，就算这次我忍住了，也还会有下一次。”

　　“陆酩，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我的本能告诉我，我不爱你了。”

　　那个少年，曾把最大最圆的荔枝果肉剥给他吃，曾跨越千里陪他看一场初雪。
　　曾在雨夜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他身边、把他当作唯一的依赖。
　　曾沿着海岸线对他说“想去海天一色的尽头，和你一起看看永远”。
　　......

　　而如今，却说一切都是假的。
　　顾枝不爱大海帆船，不爱他的信息素。
　　顾枝不爱陆酩。

　　陆酩从来没流过泪，却在那天泪水决堤：“我不信，顾枝，我从小就认识了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能用一通电话就把我打发了，要分手我们就当面分。
　　“顾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要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陆酩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说：“陆先生，上一分钟小枝已经和你分手了，从这一秒开始，他是我的。你想见面的话，说个地址，我来见你。”

　　一贯冷静的陆酩在那一天发了火，砸碎了手机。

　　照片没有备份，他后知后觉时，捡起满是玻璃碴的手机试图修好。
　　手机没修好，双手却鲜血淋漓。

　　他翻遍书桌找到唯一一张和顾枝的合影，放在心口：“幸好还有一张......”

　　“可我，没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