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爱》独舞桔梗

6、撞破谎言

　　闷热的夏天转眼就来了，让人措手不及，好像刚刚还是温和的春天，一下子就节节败退被夏天完全占领。闷热的天气加上烦躁的心情，邢少婕的嘴巴上起了个大泡。相比较冯祁而言，柏嫂似乎对少婕更加上心，看着邢少婕嘴巴上的大泡，每天变着法子地给她炖下火汤。冯海生看少婕的样子，心生不忍，叫少婕暂时不要去外面见习了。因为忍着浑身的不舒服和燥热，心里真的好想就这样答应了。但是一想起和许鸥娉的约定，又摇了摇头。
　　对于这一点，冯海生也是完全理解。一直赞扬少婕是言而有信的。
　　终于赶在见习之前，泡泡在柏嫂的调养下好了泰半。但是由于结痂，都不能张大嘴说话或者大笑，有时候打个哈欠也会裂开，痛苦万分。
　　许鸥娉看见邢少婕的鬼样子不禁笑个不停，说：“活像是受了虐待。”
　　其实不是□□虐待，是精神虐待罢了。
　　冯祁回来之后一直在家调整，偶尔把公司的事情带回来做。由于初步接触如此庞杂的事物，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冯祁无疑是好强的，从小到大的一帆风顺造就了冯祁相当自信的个性。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无往不利的。冯海生有意识地让冯祁接触了一个地块收购案，方案一拿出来，还没往公司递，就被冯海生拦了下来。
　　为此，爷儿俩吵得几乎不可开交，各执己见，像两只斗牛。
　　冯海生纵横商场大半辈子，自有他的经验保驾护航，冯祁年轻，从国外学会了一些中国人传统上不大容易接受的“卑劣手段”，两个人就杠上了。
　　冯海生主张两个地块一并吃进，价格上由公开竞标的价格为准。冯祁则不同意，希望私下接触相关人士，将能够成气候的较大地块先吃下，然后蚕食周边小地块，这样耗费的时间虽然长一些，但是可以将资金使用压至最低。
　　两人争执不下，互相不买帐。
　　冯海生说冯祁只晓得走歪门邪道，冯祁说冯海生食古不化。
　　两人僵持了很久。
　　然后在半夜，闷热不堪的邢少婕从房间出来，到厨房拿水喝，想滋润下结了痂的唇角，结果却看见冯祁的房间还开着灯。门缝里还丝丝地冒着冷气。不禁让穿着睡裙的少婕打了个寒噤。正想再门缝里看看冯祁在干嘛，邢少婕马上后悔了，应该立刻走开的。
　　冯祁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过来，门一下子大开，里面的冷气呼呼地窜出来，冷热交替中，少婕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其实冯祁在邢少婕出自己房门的一瞬间就听到了响动，看见那小东西没有穿鞋，光脚站在地板上，像个精灵。他看见她的一只眼睛乌溜溜地转着，露着半个狰狞的嘴角，结着可笑的痂。他按耐住没有抬头，想看看她要干嘛，谁知到，那地板上的一双白生生的脚站着像生了根，一动不动，一直到他开了门，她才回了魂。用惊吓了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
　　冯祁黑着脸，带着一点不怀好意，劈头就问：“你在这里干嘛？”
　　“额……”，被吓了好一大跳的邢少婕方才回神，“我只是路过。”然后咚咚咚地跑下楼去。
　　留下黑着脸的冯祁在门口站着。

　　邢少婕说没有受到一点惊吓是假的，她望着许鸥娉，吸了一口饮料，刚想张嘴吃一个小饼，却牵动了结痂的嘴角，疼的咝咝吸气。
　　“少婕，你就准备瞒着家里去烧烤店打工啊？”
　　“那当然啊。谁也没规定社会见习一定要在大的单位里啊。”饮料没有了，少婕捂着嘴叫：“老板，不好意思，再来一杯。”
　　“那你家里知道了怎么办？”
　　“不可能啦。我前几年就知道冯伯伯和盛和的往来不大，所以笃定不会给我开后门去的。现在自然也不会管我。我在外面谁会知道啊。”
　　许鸥娉想想也是。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10点多了，匆匆地站起来说：“快走吧，说好了第一天帮忙要早点去，中午人最多了，都已经这个点了。季叔会等急了。”
　　两人慌忙结了帐，顶着大太阳走去公交站台。
　　刚从冷气间出来，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毛孔都张开了。马上浑身都沁出汗来。只觉得通体舒畅。那一点担惊受怕都烟消云散。

　　约了季叔在烧烤店见面，许鸥娉和季叔似乎很熟悉，季叔也很和蔼。对着两个孩子嘘寒问暖。看着两人满头大汗，并没有着急给她们布置任务。而是先叫店里的伙计带着两人去熟悉店铺。哪里是配料间，哪里是厨房，这两人平时喜欢到这样的烧烤铺子去吃一点烤鸡翅膀，只是不知道原来吃上去很好吃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烤鸡翅膀需要在作料里腌制好久才入味。
　　邢少婕回头问：“季叔，这么多鸡翅膀，每天都可以卖掉吗？”
　　季叔竖起了大拇指，无不自豪：“那当然啊，你别看我这个铺子小，口味可是最棒的。就这些，还不一定够呢。还有其他的一些，不光是鸡翅膀。有时候忙不过来，我还要去搬货呢！”
　　许鸥娉笑着说：“季叔就是身体好，人也好，最怕的啊，就是闲着。原本从盛和退休可以安享晚年，却开了这个烧烤铺子。”
　　邢少婕对着一口大瓦缸咋舌：“这么多啊，季叔真是厉害。”
　　两个人说的季叔心花怒放，越看越欢喜，于是拉着两个人去后厨的小隔间看配料，穿过狭小的走道，季叔边走边说：“我这个配料是独门秘制，不外传的。”口气里带着的居然是神秘兮兮，弄的两个人笑了好久。
　　但是不可否认的，社会实践生活正式开始了。
　　季叔安排两人的工作非常闲适，只需要把生的鸡翅膀从后厨房码好，然后送到客人手里就行了，要是不忙的话，可以收一收客人的盘子。
　　夏天的气温本来就高，虽然店里有空调吹个不停，但是一个个还是汗流浃背。客人们虽然吃的满头是汗，但是个个就着啤酒饮料吃的不亦乐乎。
　　大热的天气居然也座无虚席。人太多，食材也常常需要补充。后厨房的两个师傅都忙的不可开交，季叔就自己推着个小车，顶着大太阳去仓库拿食材，季叔的店面实在太小了，后厨和储物间都已经是压缩的迷你版，仓库只好放在不愿处的另一个后巷里。要走不算很近的一段路。来回几趟后，季叔到底是上了年纪，额头上的汗珠就开始往外渗。白色的汗衫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脖子上甩着的毛巾也湿漉漉的。
　　刚巧店里的客人走了一批，邢少婕走出去，眯着眼睛说：“季叔，我去吧。”
　　季叔喘着气说：“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好去做这个？”说罢摆摆手。
　　许鸥娉向少婕使了个眼色，两人半推半搡地把季叔推回了店里，推着空车一溜烟地跑了。季叔在店门口喊着：“小心点啊！”
　　少婕挥了挥手。被晒得微微发红的脸在阳光下展开最美的笑容。发自心底的，没有一丝阴霾。
　　冯祁就在这条拥挤不堪的路上，透过加了膜的车窗玻璃，看见了一脸阳光的邢少婕。
　　围着一条粉红色的围裙，推着一辆运载小东西的手推车，在仲夏的阳光下肆意奔跑。一瞬间转过来的脸，仿佛是盛夏最美的光年，几乎灼痛了冯祁的眼睛。
　　冯祁皱眉，车里的空调似乎不够凉爽了，心里烦躁不堪，今天不应该走这条路，否则也不会看见这个样子的，和家里判若两人的邢少婕；但是似乎又走对了，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个小妮子撒了个弥天大谎。

作者有话说

　　试试看存稿箱。。。。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