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爱》独舞桔梗

57、躲避

　　邢少婕怯生生地穿好衣服，屈辱的泪水却顺着脸颊掉下来，她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林怡君冷哼的声音却像是魔音一般贯穿了她的脑袋。
　　“你和你那个母亲都是这样的不值钱么？随随便便就爬上男人的床？”
　　她不说话，只悄悄地向门口张望。
　　“看什么？指望冯祁回来？他这个时间恐怕没工夫管你。”
　　邢少婕的腿软了软，嘴唇干涩得发紧，脑子里嗡嗡一片，用微弱的声音，带着些许恭敬的成分，说：“林姨，我都知道了，求求你，我是真的喜欢他，如果您爱冯祁，那么，我求你也试着爱我，好不好？”林怡君不表态，屏退了身边正在倒茶的小丫头，冰冷地微笑：“你要我怎么爱你？看着你的脸，我就会想起邓琳那个贱人，一个抢走了我的丈夫，还有一个居然想故技重施，抢走我的儿子？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也做了一样的事啊，你不是原谅了自己吗？为什么你能宽容地对待自己，不能对我好一点？”
　　“啪”一声脆响，林怡君的巴掌毫不客气地招呼到她的脸上，瞬间浮起五个清晰的指印。
　　邢少婕捂着脸，火辣辣的疼，一巴掌倒是将她的眼泪都打没了，她喘着气，浮现出嘲讽的笑容：“你也就会这个吗？”
　　两人正对峙着，一双大掌从背后拉住了邢少婕。
　　林怡君站了起来，动了动嘴唇：“阿祁……你怎么回来了？”
　　冯祁笑了笑：“不回来怎么看得到这么精彩绝伦的戏呢？妈妈，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爱少婕。请体会我的心情。”
　　林怡君笑得比哭难看，她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生他养他三十年，抵不过邢少婕的只言片语。“你要我怎么体会？我只能体会夺夫之恨。”林怡君咬着牙，黑白分明的眼珠忽然血红一片：“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冯祁将少婕推到身后，有意识地保护她：“那不是少婕的错，她承担的已经够了，正因为您是我的母亲，所以我不想对您怎样。过去的事情，我不追究，也请您不要追究。我希望我们还是和睦的一家。就像你和爸爸一样。”
　　听到你和爸爸这样的话，林怡君笑着笑着流出泪来，这就是一个笑话，而她却不得不保持着这样的表面平静。尽量在人前做好她冯夫人的角色，可是冯海生这辈子都没有真正与她和睦过啊。
　　“冯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恐怕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你给你背后的那个女人的到底是什么感情，对吗？阿祁，同情不是爱情，愧疚也不是爱情，你能补偿给她的也不仅仅只有爱情，你不要把这些都混为一谈。你搅和走了一个李明博还不够吗？你以为只有你才能给她安稳吗？”
　　冯祁听着这些话，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小女人在微微颤抖，不由得厉声打断她：“是什么感情，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别人来置喙。我希望妈妈别再伤害她了，上一次在佳丽秀水的工地，当我在医院看见她的时候，我发誓一定要伤害少婕的人千倍百倍地还回来，但是，您是我的母亲，我不再提了，也请您，放她一马。”
　　邢少婕挣开冯祁的手，迟疑的问：“你知道了？”
　　冯祁转身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对，我知道。在工地上拖了一把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他居然敢对你下手，居然敢！”他的手忽然收紧，几乎捏痛了邢少婕的肩膀。
　　林怡君面如死灰，颤抖着嘴唇，只能发出一个音节：“你……你、你……”

　　一直到坐在冯祁的车上，邢少婕还是歪着脑袋看他：“你把人家怎么样了啊？”
　　冯祁腾出一只手摸她的脑袋：“没怎么样，你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了。不是要去陪妈妈？我送你去。”
　　两人在冯祁的公寓楼下说了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邓琳都看在眼里，邢少婕一进门，她就热情万分地问：“是冯祁送你来的？”
　　邢少婕点头，邓琳笑眯眯地接着说：“怎么不叫人家上来坐一会儿？”
　　“妈，这本来就是他的公寓，有什么好坐的吖？”邢少婕转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邓琳倒了一杯水说：“看你热的，喝水吧。”
　　邢少婕接过水杯，坐到沙发上乖乖地看着邓琳：“妈，你回来了真好。”说着撒娇似的将脑袋搁在母亲的肩膀上，喟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指和邓琳的十指交握。
　　邓琳却发现邢少婕的脸上隐约浮现的手指印：“谁打你了？”不等邢少婕搭话，邓琳咬牙切齿，“一定是那个贱货是不是？”
　　邢少婕点点头，但是马上又说：“已经不疼了，你们不要再针锋相对了行不行？就算是为了我和冯祁。行不行？”
　　邓琳的脸稍稍阴鸷：“你不恨那个女人吗？”
　　“其实想一想，林姨特怪可怜的，当年的事情我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同样的，爸爸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你还在争什么呢？我们这样平静的过日子不是很好吗？”
　　“你不懂，如果不是林怡君的存在，现在冯家的一切应该是你的，你怎么能一点也不记恨呢？”
　　邢少婕放下水杯：“妈！别说了行不行？”她皱眉。
　　邓琳马上安抚道：“好好，不说不说，什么时候把冯祁叫来一起吃饭啊？”
　　邢少婕侧着头：“为什么啊？“
　　她不知道邓琳怎么忽然这样客套，有些惊异的问。
　　“上次多亏了他帮妈妈渡过难关，妈妈好歹要谢谢人家啊。”邓琳慈爱地摸了摸邢少婕的头，“再说，我们少婕长大了，妈妈总要看看将来要我们少婕人，怎么对我们少婕好啊。”
　　邢少婕忽然不甚娇羞，扭捏着转过身去：“你再说我可急了。”
　　邓琳笑着说：“好，不说了，就今天晚上好吗？妈妈做几个菜，叫他一块儿来吃饭？”
　　邢少婕喜不自胜，怀着一点点喜悦，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