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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她不好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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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渽集训过后去局里报了到,回到家里的时候见钟弥的车停在停车场,没想到敲门她却不在。
透过阳台去看,家里一片昏暗,明显是外出了。
注意到角落静静立着的一把雨伞,白渽转念还是出了门。
开车停在中天大厦前,不远处的钟弥是一如既往干净利落的打扮,小西服、牛仔裤配高跟鞋。
但她整个人看起来纤弱而疲惫,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他望着她的影子静默片刻,内心某种情绪涌动,还是撑伞出去。
此刻钟弥坐在白渽副驾驶上撑手不言,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趁着红灯,白渽踩下刹车,转头凝眸而视。
“你怎么知道我在公司?”
她并没睡。
白渽笑着回答,“我是警察,这点逻辑推理的能力都没有就不用干了。”
其实他也只是碰运气罢了。
钟弥昏昏沉沉嗯了声,打起精神坐正。
白渽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在集训,不能带手机,看见的时候晚了点。”
“没事。”
“所以要我帮你查什么?”
“没必要了……”
他好奇瞥她,见她无力便也没再问。
车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蜿蜿蜒蜒滑落,加之雨刷缓慢的节奏很是催眠。
钟弥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睁开的时候,对着车窗外的景物呆了许久。
是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钟弥清醒过来,目光落在身上披着的夹克,转头白渽也躺在放倒的椅子上睡着。
他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身上是一件单薄的黑色T恤。45度的侧颜线条硬朗,鼻梁直而高挺。
然而令钟弥意外的是他又浓又长的睫毛,规矩的成扇铺下,洒尽多情。
她之前只觉得白渽的眉毛很好看,不料睫毛也是这般优越。
钟弥看了眼车上的时钟,竟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车中的暖风开着,加之这件厚厚的夹克让钟弥有了些许的汗意。她轻轻起来想将风调小一点,却听白渽沉稳的呼吸也滞了下。
他惺忪的眸瞥了钟弥一眼,起身甩了甩乌黑的短发,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你醒了。”
钟弥调正椅子,生出分不好意思,“嗯。”
“那上去吧。”
回到家洗过澡,钟弥的困意在刚刚那幕的回放下变得淡了。翻来覆去,心思又多,干脆又爬起来。
她从酒柜中拿出上次没喝完的香槟,倒了满满一杯。
-“老子教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飞保送了重点大学,没时间参加你们这个破练习!”
-“我家大业大,总要有人接手。做个破练习生有什么前途!”
-“梦想?没了我他拿什么追寻梦想!何况当个歌手算个狗屁梦想!”
白天柯峰的字字句句清晰的在耳旁回响,让钟弥忽然想起幼时不敢反抗的自己,继而将杯中的酒一口干掉。
气泡在喉中破裂,爆开酒香。
她理解那种被支配的感觉。并厌烦不已。
但她又觉得矫情。
认真的是她,把梦想的力量夸大的也是她。
之前毕杰的事情,不也如此么?
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换句话说,难道毕杰不养弟弟妹妹,柯云飞放弃或许会更适合他的学业之路,她就真的开心了吗?
不是的。
脑中交杂的画面与声音让钟弥皱了皱眉,她又倒了杯酒,刚送到嘴边却听门铃响。通过可视门铃看见白渽,惊异且尴尬。
“是我。”
他仿佛知道她正在门后,再次以指节轻轻敲门。
钟弥打开门,纳闷这家伙又干什么。
白渽明显是洗漱过的。他头发半干,深蓝色棉质的领口尚有水痕。
钟弥目光落在只系了三粒扣子的上衣,眉头愈发紧了。
“你干嘛?”
这样深的夜,衣着不整的异性来敲门……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白渽看着她戒备的目光,举起另一只手,“我背上有伤。”
她看着他手上的药水和药膏,将信将疑,“所以呢?”
白渽有点哭笑不得,干脆转过身,将右肩的睡衣扯下,露出宽大光洁的臂膀。
这样唐突大胆的行为差点让钟弥叫出来,可看清他背部的那道长长的擦伤,不由噤声。
白渽重新将衣服穿好,转回身问她,“可以吗?邻居。”
见她还持有疑虑,他又道。
“如果觉得在你家不方便,就去我家好了。”
钟弥狠狠剜了他一眼。
谁家不都一样!
念在他今晚好心去接了自己,钟弥还是侧身让他进来了。
然而她很快就后悔了。
白渽很自在地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盯着她那杯刚倒的酒,“你很有雅兴嘛。”
“犯法吗?”
“当然不,”他煞有介事,“看着很寂寞罢了。”
“……你到底要不要上药?不要就走。”
“OK。”白渽妥协点头,转过身背对她。“麻烦您轻点。”
钟弥拿起他带来了棉棒沾了消毒药水,咬牙道:“衣服往下点。”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正经呢?
白渽像方才一样将衣服褪至臂间,刚好露出那道擦伤。
这道伤不至于严重到皮肉绽开,但看着微微渗血,钟弥也觉得自己身上跟着一痛。
她小心擦拭,不敢太用力,与他确认,“疼吗?”
白渽登时笑了,“我习惯了。”
钟弥瞥他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逞强。又大略看了下,长15厘米,宽约2厘米……什么东西弄的呢?
想了想,还是耐不住好奇,“怎么弄的?”
“拉练的时候绳子蹭了下。”
他的语气仿佛像在叙述无关痛痒的事情。
“绳子?”
“我说过我去参加集训了。”
“什么集训?”
“体能训练。”
“你们还要训练体能的?”
“不然呢?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做警察了?”
钟弥撇了撇嘴。
“不过这次的集训不是常规的。见到是个好机会,就报名了。”
她惊讶地盯着他后脑勺,“你自己去找罪受?”
“为了肩膀多两颗花。要不怎么去专案组。”
钟弥不曾想他还挺上进,随意道:“你爸不是D区总警长吗?还能不安排你?”
“你不也不想靠你爸吗?看你最近带练习生跟养孩子似的。不少操心啊。”
她咬紧唇,不再理他。
白渽见她吃心,转而又将话圆了回去。
“我原本最初是可以去专案组的,但我妈死活不同意。我爸便说让我再熬两年,等警阶上去了再说。”
她哦了声,将最后的药膏均匀涂在伤口处,吹了两下。
“你先别穿上衣服,也别转过来,让药膏吸收吸收,免得都蹭到衣服上。”
感受自己背上凉凉痒痒的温柔,白渽暗笑。
“谢了。”
钟弥觑眼他精壮的背影,后知后觉脸红。
白渽平日穿着都挺宽松休闲,看起来又瘦又单薄。不成想脱了衣服……倒蛮精壮。
身上还香香的,依旧是甜爽的柑橘味道。
她缓了缓心绪,想起今晚的事,小声道:“也谢谢你……去接我。”
“微信里说的那件事真的不用我帮忙了吗?”
他这么一问,钟弥又难免头疼,“不用了吧,是人家自己的家事。”
“怎么说?”
“练习生的爸爸强制将他带回了家,不让他参加了。”
“还有这种事。”
“嗯。”钟弥长长叹口气,“白天也见过面了,连我都觉得沟通不了。可见多霸道专.制了。”
气氛有片刻的静默,两个人都各有所思。
“喂,”白渽突然叫她,“你有没有听说过……以暴制暴。”
“什么?”
“讲道理不好用,那就威吓。”
钟弥觉得可笑,“你以为审犯人呢。况且,万一那个孩子真的更适合好好学习怎么办?听说是重点大学的保送生,很优秀的。”
“既然能力这么强,做什么也是深思熟虑的吧。我记得我哥说他们的练习生要经过好几轮选拔,你们呢?”
钟弥想了想,莫名觉得有道理。
若不是很坚定的信念,又怎么能够走到最后呢。她不由抿紧了唇,思考他刚刚那句‘以暴制暴’。
难不成还能让她也带着人去将柯云飞抢回来?
“头疼。”她嘟囔着。
“制衡,首先要看对方最畏惧什么,然后再看自己有什么。”
钟弥摇头,斜白渽一眼,这人年纪轻轻,总说些深奥难懂的话。
柯峰那种白手起家的暴发户缺什么?都狂傲到眼睛长在天灵盖上了!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等等。
-“我家大业大,总要有人接手。”
-“梦想?没了我他拿什么追寻梦想!”
……
钟弥脑中仿佛有了点头绪。
她兴奋地抬手想拍他肩膀,让他再说两句。
可手刚要落下,手腕却被准确抓住了。
白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衣服转了过来。
他看了看她的手,又垂头看了眼自己差点被摸的胸口,对她使了个‘你自己意会’的眼神。
钟弥目光落在他半敞开衣领,经由喉结、锁骨再至隐隐约约的胸肌,霎时觉得刚刚喝下去的酒都翻涌上来。
酒精在血液里发酵,让人脸热。
她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抽出手,扭过头去。
白渽不紧不慢地系好睡衣扣子,匿笑,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睨她。
钟弥余光见他在注视自己,有种被看透的不自在。她沉沉心,转头瞪他。
“你看我干什么!”
白渽嘴角的笑容这才溜了出来,微微靠近,目光更是追着她绯红的脸。
“你很凶啊。”
“……”
这样不着边际的答案更让钟弥局促,她暗恨自己喝了酒,否则不能脸红被他看笑话。
“天都要亮了,该回去了你。”
“我又不是灰姑娘,没有门禁。”
她终是恼羞成怒,将他拽了起来,“赶紧出去!”
在半推半就赶走这个家伙后,钟弥倒头钻进被窝。
怎么每次喝酒都被“警察弟弟”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