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百里》千佳之鹤

53、第 53 章

　　【青楼】“我该收手吗？”完颜启彗这样问自己，“我能收手吗？”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时候变了？是什么让这一切都变了？最开始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完颜启彗喃喃道，“为什么？”
　　“这你得问你自己。”南怀昔仁经过鹤鸣玖崩溃的话语之后冷静了下来，抿抿嘴唇不想说话。
　　“殿下，咱们回去吧……”鹤鸣玖嗫嚅的说道，唯唯诺诺的态度加上哭腔，再配上俏脸上未干的泪痕和通红的双眼，任何铁石心肠的人估计都会心软，但是她或许忘了，完颜启彗没有心，他是不会心软的。
　　“回哪里？”完颜启彗凄惨的笑了，他现在承受的太多了，知道自己爱的人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杀掉自己；知道自己所谓的母亲是个妖女，不仅不是生母而且还和爱人结盟一心想要自己死；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被自己杀了，他知道了太多，精神已经崩溃了。“回蒙古吗？还是回南疆？”
　　“殿下想回哪里，我们就回哪里。”鹤鸣玖坚定地说道，“鹤鸣玖与殿下一道，绝不分开！”
　　“那就回到地狱里去吧。”完颜启彗冷声道，“我反正，就是从那里来的。”
　　“殿下？”鹤鸣玖吓了一跳，“您在说什么？我们回南疆吧，回南疆不好吗？我在南疆有自己的势力，我可以保护您，就像之前那样。”
　　“像之前那样？”完颜启彗眼中精光闪过，“哪样？你之前，真的是在保护我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鹤鸣玖俏脸发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美眸润水，楚楚可怜。
　　“什么意思？他都疯了！”南怀昔仁怒道，“他现在有被害妄想症！觉得谁都想害自己，觉得谁都想杀他！你跟他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你住口！我告诉你不要告诉他，你为什么不听！”鹤鸣玖怒道，“他现在这样，你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
　　“我有什么责任？”南怀昔仁怒极反笑，“难道不是他自作自受？是他自己非要知道的，我不过满足他的愿望而已！”
　　自作自受？
　　完颜启彗咀嚼着这四个字，突然就笑了，对啊，难道不是自作自受吗？笑着笑着，心中忽然泛起酸意，突然就很想哭，他现在迷茫了，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就想处在黑暗中的十字路口，周围全是迷雾，没有一点光，没有人给他指路，也没有人陪着他，每一条路都充满危险、通向未知。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该去哪，站在原地，或许在等着光，或许在思考，也或许在等死。
　　“殿下，别听他胡说，他那是气话。您只要说句话，我们现在立刻就可以启程去南疆！”鹤鸣玖紧张又期待的看着完颜启彗，咬着嘴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就听我这一次，我们走吧！”
　　走吗？完颜启彗问自己，现在这个状况，听鹤鸣玖的，和她去南疆，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他可以回到最初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吗，他可以不考虑任何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以不想着复仇和保护；可以忘掉戚九刑、忘掉风百里；可以不在乎阿木尔皇后、不管哈斯塔娜，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这不好吗？
　　这不好吗？
　　好像有点动心？
　　“我……”完颜启彗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走吧”这两个字好像一团火卡在他的喉咙，不停地灼烧，烫的他根本说不出话，他的舌头好像不会动了一样，躺在口腔拒绝工作。
　　怎么回事？我不想去吗？
　　或许我不想去南疆。完颜启彗这么想到，或许我不想就这么完了，我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就算最后头破血流、什么都不剩我也认了，不撞南墙不死心，我真的。真的不想就这么算了。
　　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