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百里》千佳之鹤

5、第五章

　　“我当然会留在您身边。”戚九刑温柔的笑了笑，“您需要我，我还能去哪里呢？”
　　“我没说我需要你！”风百里嘴硬道，“你以为你是谁！”戚九刑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着，他再次走近风百里，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我是您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这次，他没有牵住风百里的手指，而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掌。风百里低下头看着他，好像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了星辰大海，闪着坚定光芒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专注且温柔的注视着自己，自己仿佛成了他的一切、他的全世界。
　　“那么，我可以信任你吗？”在这深宫之中，你可以成为我信任的人吗？
　　“当然。我永远不会背叛您。”戚九刑像完成一个仪式般虔诚地吻上了风百里的指尖，风百里回握住戚九刑的手，两人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风百里听见自己大声地说道：“那么，我愿意信任你，愿意……”他听见自己声音包含的难耐的喜悦，“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保护。”
　　“幸不辱命。殿下，我……”
　　“殿下，我们该走了。陛下在叫您。”戚九刑站起身，拉着风百里正欲说什么，被王公公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公公此时冷眼看着他们，眼中包含着让风百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并未真正杀过人的风百里不明白那种情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戚九刑却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准确的说，那是他十五年来唯一理解的一种情绪，它叫——
　　杀意。
　　王公公起杀心了吗？对我？戚九刑微微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王公公为何突然迸发出如此强烈的杀意，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引出他的杀意，因此完全不知道对策。
　　“殿下，请您和外面的小太监们先行回去，老奴和戚大人有点话要说。”王公公笑眯眯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云淡风轻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本殿下的面说？”风百里有些不满，“难道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本殿下吗？”
　　“老奴不敢。”王公公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态度异常坚决，“只是这是陛下的意思，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老奴。”
　　“殿下还请先行回去吧，属下很快就去找您。”风百里本想再分辨几句，却被戚九刑暗暗按住了手，戚九刑看着王公公，脸上波澜不惊，一字一顿地说道：“王公公应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吧？”
　　“有没有别的意思，得看戚大人是怎么理解的了。”王公公眼神发冷，“老奴也不过是一个传话的，哪能擅自揣测圣意。”
　　“说的也是。”戚九刑微微一笑，腰间佩剑悄悄出鞘三寸，整个人已然进入戒备状态，“那么就请殿下离开吧。”
　　风百里怪异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好像也感觉出了一丝不对，但也只能先走一步，只留戚九刑和王公公两人。
　　“王公公，长话短说？”戚九刑看着风百里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眼中温和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冷的说道。
　　“戚大人不明白圣上的意思吗？”王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就不要怪老奴话说的难听了。说到底，戚家再怎么厉害，都不过只是皇室的一条狗，狗的职责是什么，相信戚大人比老奴还要清楚。”
　　忠诚、隐忍，和……
　　安守本分。
　　戚九刑闭了闭眼睛，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心中传遍四肢百骸，心中波涛汹涌，面上却不能显露过多情感，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公公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戚九刑能干出逾矩的事情来吗？请陛下放心吧，戚九刑一定……”他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安守本分。”
　　“这便再好不过了。”王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戚大人是聪明人，更多的话相信不用老奴说，您也明白。不过老奴还是要提醒您一句。”
　　“请赐教吧。”戚九刑面上血色皆无，他几乎是颤抖的了，却依然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不要拿。更何况是明知道这东西不是自己的呢？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伸手吧，否则会被人盯上的。”王公公冷眼看着强装镇定的戚九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也不管戚九刑是否还在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十日之后殿下将会迎娶蒙古公主完颜清云，圣上希望您，可以全权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全。相信您不会拒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