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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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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救我的是你，从一开始。”阿龙已经想不起陈叔叔的样貌。似乎是蓝眼睛，又好像是棕色的瞳孔。
只有温柔的笑，嘴角会勾起好看的弧度，会小声叫着‘阿龙’。
可是阿龙没发现，陈叔叔自杀的念头会如此强烈。对他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
“你看过我所有的直播，从一开始，我要带着阿巴阿巴去的地方就是陈叔叔家。南街没有什么家，只有一大片墓地。”
“我忽略了很多事情，抱歉。”景明初拍拍阿龙的裙摆，血迹已经浸透纱织的布料，洇成一片。
在景明初这样的有钱人眼里，是一个完全不同于阿龙的世界。
他只知道那些醉生欲死的一部分人，却没想到，世界是很残酷的。特别是阿龙这样，住在底层的人呢。
景明初静心，“阿龙，所以你不在意这件事吗？”
阿龙的反应和他想的相同。
“你会错意了，我无所谓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你才是我活下来的寄托，别的什么都算不上。”
“但是我会在意的，欺骗这件事我可以对你撒娇好几次呢。”阿龙的声音带着鼻音，是故意的。
“可以和我说说火灾之后的事情吗？”原来那一叠资料，并不是阿龙的过去。他有些无力，世界对人总是不公。
“那你背我回家。”阿龙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景明初为了和阿龙聊天，特意让人把飞行器停在外围处。看着阿龙戏谑的表情，他知道阿龙是故意的。
“走吧。”景明初步伐很稳，背着阿龙也像是正常走路一般。
红光映红天际，越来越多的人走进那场火灾。
我认识的，不认识的，说过话的，陌生的。都是那个婴儿工厂的产品。
后来，火越来越大，快要烧到边界，有人想来灭火。但是这边的人不让，很快，发起一场械斗。
双方人杀红了眼，可能有必死的意志，我们赢了。
之后却遭到了政府的镇压，像是割麦子一样，有人用身体挡着。可惜不管用，这件事情闹大了，他们被认定蓄意放火，命丧当场。
其实，政府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们管不了。
我们的人主动交涉，希望得到真正的解脱，不再发生这样的事。
没有什么谈判，政府的人很快就同意了。
我们以人命为筹码，赌有人会关注偏远星球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还好，我们赌对了，真的有记者来报道，这一场暴乱的事故。
随着记者越来越深入，发现了婴儿工厂的事实。虽然Rx星的人有一些猜测，但是事实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中更为可怕。
原来那一片不让接近的住宅区，每天发生的是这样的事。
在人为的纵容之下，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月。
这是亡者的请求。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那场大火才停止。
可惜报道只流传在Rx星的范围，没有全世界传播。外人才会知道这是一场暴乱。
后来，那块地新建成真正的住宅区，我就在那里长大。
活下来的人，只有我一个。可能是因为我是那个去谈判的人，待遇还不错。
“阿龙，要是你进不去银河酒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景明初已经猜到，婴儿工厂的幕后黑手并没出现。
尽管阿龙的描述很简洁，故作轻松，但是紧绷的身体，暴露了她的情绪。
所谓的报道，不过是幕后之人给他们的一点甜头。在玩弄权力，金钱，还有那可笑的希望！
原来拯救的并不只是阿龙的生命，还有那些所有灵魂的寄托。
阿龙说完，觉得很累，软软的趴在景明初身上。
“我不敢想象，每走一步都太难了。有时候我怀疑，什么幕后黑手，只不过是我们的幻想。其实事情已经结束了。”
“可是有人在养着你？”景明初想到那些突然出现的救济车辆，经常发放的救济餐。
这一切，都是为了吊着阿龙的命。
他不敢想象，当阿龙知道事情真相时，会是怎样的绝望。以为被烧毁的婴儿工厂，换了一种方式，永远在背后看着自己。
阿龙“嗯”了一声，像是叹息，从景明初耳旁飘过，又重重的砸在他心中。
“我喜欢银河酒店。”自从进入银河酒店，再也没有被人监视的感觉，阿龙觉得，对方在害怕银河酒店的势力。
“对不起。让你说出不想说的。”
“到了。”阿龙跳下景明初的背，半天虚弱无力的样子都没有。
但这样，更令景明初担心。
“我可不是白说的，我要的是听完故事之后的回报。”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阿龙笑嘻嘻的。
就怕你不要，景明初放心下来。
“我偷偷给你说，爸爸最喜欢管这些事了，正义感爆棚。”景明初也学着阿龙的模样，笑嘻嘻的看着对方。想给她一些安慰。
嘀嘀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景明初的话。
阿龙奇怪，一般这种声音，都是景明初为了提醒自己重要工作记录的。
可是最近他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啊？阿龙也有些纳闷。
“猴子，C星，还有白雅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事情很令人激动，但景明初一下子接收了很多关于阿龙的消息，现在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我们不应该离开的，这样那个还能在揍白雅一顿。”阿龙义愤填膺，“总觉得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别气。”景明初环住阿龙的要，在后背拍拍。
景明初现在已经不需要遮掩，有了阿龙的心里话，他觉得把白雅弄到一个偏远地方，可能阿龙会更开心。
怎么可能不气，总有人在觊觎我的东西，阿龙快要炸了。
“他到底在哪里见过的你？”阿龙想知道。
“家里，医院，研究银河拯救指南的时候。”最后的银河拯救指南，景明初说的声音还是有些小。
再不管它做了什么帮助，这始终是欺骗的证据。
一直提到银河拯救指南，但到现在，阿龙也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
“就是一段程序，随机选择一项最匹配的内容，要求宿主做到，否则就会被电击。”
“每一个自杀的人，都是被负面情绪包围着的，大脑活动会减弱，其实电击就是刺激，让它活跃起来，暂时摆脱这种困境。”
阿龙想到阿巴阿巴，“那么每个人得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可以这样说，是专门为了宿主搭配的心理医生，会分析宿主的所有情况，并做出相应的调整。”
所以阿巴阿巴在我减少自杀念头的时候，会很少说话，是想让我自己撑过去吗？阿龙笑着，她感受到了阿巴阿巴的温暖。
“这些是不是对于所有想要自杀的人都有用？”阿龙想知道。
“不是。”景明初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这其实是为了另外一类人准备的。”
阿龙想着最近高发的自杀案例，无一不是中部地段的人。
中部地段，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离阿龙很远。
是生活在网络之中的人，虚拟和现实，已经牢牢粘结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了。
生病很快痊愈，也不需要他们做出什么，国家会养育他们，吃穿住行。像是一出生，就是在什么都有的情况下，不需要努力，不需要过多的情绪。好像是只要活着就好。
更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但他们又拥有一颗强烈想要融入的心。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什么都不需要，你与世界的联系只是网络。网络代表了你，能够全面的展示你的一切，不再需要你做什么。
你想努力，却被告知活着就好，你想放弃，又有人说不是还活着吗？
渐渐地，你断掉了与世界的联系，从网络接触外界，却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磨灭一个人的意义，是把人类世界拉入深渊的一种手段。
景明初的实验，就是为了这一类人，强行帮你创造一个希望，虚假的也好，真实的也罢，只要有方向，很多人就会拥有存在的动力。
“所以每一个星球，只要不像Rx星的落后，贫穷。都很少会看到人，是因为大家都在网络上？”
“可以这么说。就像阿龙在直播间里面遇到的粉丝，会以为你只是一个投影，并不是真实的人。你只不过是一段数据而已。”
“所以，才有人说我是纸片人。”
阿龙很懵，“我搞不懂。”
“我也搞不懂。”
两人所处的阶层不同，景明初站得更高，是为了更加扩展的想法。阿龙很低，吃饱东西都很难，自然想不到那些。
感同身受是很难的一件事，更何况，阿龙和景明初，离得太远。
“有用吗？”银河拯救指南，像是身处泥潭之中的景明初，用尽全力，想要拉起底下的人。
虽然有时候会被情绪控制，但心中装着的人太多了。
“我希望有用。”
阿龙失笑，还说别人喜欢管闲事，可仔细看来，谁都没有他管得宽。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焰，自己被烧得痛苦，却还想着把温暖传递给别人。
“三舅叫你去收拾白雅了。”
我不是调成私密信息了吗？景明初有点困惑。
阿龙笑笑，“秘密不是我的名字吗？而且三舅是群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