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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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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她已经快要气炸了。
按照她的计划，今天的打开方式应该是这样的：
苏沐雪回家唤自己起床，俩人美美地打扮一番，然后出门逛街。先在名品店里给苏沐雪挑几样符合她心意的衣服首饰，再带她来到自己提前预定好的天空旋转餐厅，一面享用丰盛可口的法式午餐，一面俯瞰视野开阔的城市风情。
程若冰还特意叮嘱餐厅在她们用餐的包间里装饰粉色的背景墙，再摆上一排气球玩偶花篮，让苏沐雪在花团锦簇的浪漫氛围里感动不已，答应一定会在下周董事会上为她投出至关重要的一票......
程若冰在百忙之中抽出工夫做这些安排，结果女主角竟然从早上开始就消失不见了！
她一个回笼觉睡到将近中午，直到被饿醒才发现不对劲。
程若冰只得捶着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给苏沐雪打电话。
没想到从来都是响一声就会立马被接听的电话居然打了几遍都没人理，程若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几乎怀疑苏沐雪是不是在买早餐的路上被人给绑架了。
更没想到的是，苏沐雪竟然放了她的鸽子，一个人跑去逛街！
直到程若冰在餐厅包房里等了半天，满脸阴郁地灌下几杯冰水之后，苏沐雪和姜珂一道姗姗来迟，她这才终于见到苏沐雪的面。
程若冰精心安排的计划被破坏贻尽，她的心情自然是十分糟糕，尤其是姜珂一身皮衣热裤站在充满了公主氛围的背景墙前面这一幕，实在是辣的她眼睛疼。
然而姜珂不仅没有意识到她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妥，还一脸不屑地瞥着包房里的布置。
看到姜珂故意戳破一个花篮上面的气球时，程若冰不由得默默伸手，在餐桌下掐了自己一把。
嘶......好疼！我不是在做梦。
这么不真实的画面，竟然不是梦！
可是和自己讨厌的人同桌进餐这种事，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看到苏沐雪一边嘴上哄着自己，一边让姜珂落了座，程若冰气得面若寒霜，恨不得眼睛里能喷出火苗来，赶走这个不识趣的电灯泡。
偏偏姜珂还挑着眉毛，充满挑衅地和她对视。
两个人眼神相接，瞬间就如同电光火石一般，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被高压电流穿过的焦灼味道。
兹拉兹拉......
不过就算看对方再不顺眼，她们也都是混迹商场的体面人，如今一个桌上落了座，礼节上还是得讲究一下。
姜珂给自己倒了杯水，对着程若冰举杯：“程总，咱们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啊！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清瘦了不少，得注意好好保养一下了。毕竟这人啊，年纪越大脸上的问题就越多，正好我有朋友是做医美行业的，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介绍啊。”
程若冰姿态优雅地端起高脚杯，从容回敬道：“多谢姜总关心。我也是没办法，遇上公司忙的时候，打工人只能不眠不休的日夜加班。哪像姜总这么有福气，公司里有人帮忙打理，都不用你自己操心。”
她垂眸转了下杯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姜珂笑道：“对了，刚才是姜总送阿雪过来的吧？那我得好心提醒一下姜总，这条街是M城重要的主干道，一到周末就会堵车，少说一次也要堵上半小时。姜总以后可得计算好时间，免得耽误了生意上的大事，令尊就要生气了。”
姜珂咬牙切齿地道：“记住了，多谢程总提醒！”
“啪”的一声脆响！
她们齐齐控制住手上的力道，无辜弱小的玻璃杯才侥幸躲过被碰碎的命运，两个人仿佛都能听到对方心里传来的腹诽声。
程若冰：哼，不学无术的富二代，社会蛀虫！
姜珂：呸，攀权附贵的凤凰女，惺惺作态！
说起她们之间的恩怨，除去苏沐雪这一重要因素，两个人之间还存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那不可调和的矛盾。
从大学时认识苏沐雪开始，程若冰就极度厌恶她身边这群朋友，她们行事作风张扬，过得穷奢极侈，随便吃一餐饭就能抵上当时她一个月的生活开销。
因为苏沐雪对她大张旗鼓地追求，这些人言语之中时常把她当成以色侍人的拜金女一样随意调侃，更是深深地刺痛了程若冰。
两人在一起后，苏沐雪为了程若冰，已经和绝大部分朋友断绝了往来。即使是姜珂这样的闺蜜，她也都是私下里见面。
程若冰许久未见姜珂，记忆里姜珂身上令她厌恶的习性半点没变，就连打个招呼都是夹枪带棒，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想再搭理她。
姜珂当然也十分讨厌程若冰，不过她今天是专程跑到程若冰面前来恶心她的。
她想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点教训，让她对苏沐雪好一点。
可是现在程若冰已经不似当年，一开她玩笑就会气到脸红，反而自己开口就被程若冰给怼回来了，只能另想办法。
于是碰杯之后，两人都不再乘口舌之快，冷酷地板着扑克脸，继续用眼刀互杀。
兹拉兹拉......
她们同时感觉到腰酸眼乏，毕竟一直保持身板挺立，眼射寒光的姿势还是挺累人的，但是谁都不愿意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兹拉兹拉......
不对啊，怎么感觉情况跟大学时期不太一样，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她们突然意识到，以前遇到这种局面，苏沐雪都会立马挡在两人之间打圆场：“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好朋友，给我个面子，和平相处吧！”
所以苏沐雪人呢？她就在中间干看着，是觉得她们俩表演干瞪眼很有趣吗？
程若冰和姜珂同时转头看向苏沐雪。
苏沐雪正一手托腮，一手翻看菜单，全神贯注地研究今天的菜式：“嗯，选海鲜汤还是奶油汤呢？昨天喝过海鲜汤了，可是奶油又有点腻......主菜吃鱼肉还是羊肉呢？这几种甜点看图片都很好吃的样子啊，好难选哦......”
接收到他人的视线，苏沐雪抬头，发现两个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她莞尔一笑，雪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个俏皮的梨涡：“你们都已经选好了，在等我吗？那叫服务员来下单吧？”
看着她这副自然的神态，程若冰和姜珂心里五味杂然。
感情刚才她们那一出暗流汹涌，苏沐雪竟然浑然不知！
那她俩还斗的那么激烈！都演给猴子看了！
不对！连个猴子都没有，只有花篮上面对她们摆着一只大嘴猴玩偶！张这么大个嘴笑，在嘲讽谁呢？
程若冰把餐厅的铃声按出了一个四重奏，姜珂伸手把大嘴猴玩偶从花篮上摘了下来，让它对着墙角面壁思过。
服务员笑吟吟地进门，端着一瓶红酒对她们道：“我们餐厅是预约制，本来是不接受临时加单的。不过姜总是我们老板的朋友，这次就特意为您破例了。老板还特意嘱咐我多送一瓶酒过来，代驾司机也已经预约好了，祝各位用餐愉快！”
好吧，程若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浪漫二人午餐被改成三人分享套餐。
罪魁祸首姜珂毫无心理负担，她一边吃饭饮酒，一边欣赏窗外景致，还兴致勃勃地端起红酒杯道：“阿雪，谢谢你请我吃饭，咱们干杯！”
苏沐雪对自己这个金嗓子爱惜得很，她举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就赶紧放下，低头专心品尝美食。
程若冰冷眼旁观，心道：“哼，她还知道惭愧，没有附和姜珂。看来今天是姜珂硬凑上来的，我不该迁怒到阿雪身上。”
她的心情好转，开始低头用餐。
因为下午还有工作安排，程若冰也没有喝酒，餐桌上只有姜珂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
酒过三巡，几人都已吃饱，开始无所事事。
姜珂喝地脸颊泛红，开启酒后话唠模式，端起酒杯对程若冰道：“程若冰，我也敬你一杯！虽然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这张脸确实是我见过的人里长得最好看的！”
得，听她这语气就是已经喝醉，连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了。
姜珂这句话毕竟也算是在夸自己，程若冰保持风度，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姜总客气了。我也很佩服您交友广泛，遍地都是熟人。这个餐厅我预约了好久才订到位置，姜总光靠刷脸就搞定了。”
“那是当然！”姜珂得意洋洋地道：“只要是在M城里做生意的，没几个我不认识！对了，大学时候的那个阿杰，你们还记得吧？他家的木材厂最近正好在给我的公司供货，我还趁机好好刁难了他一番，谁让他以前得罪过阿雪呢！”
这个人是谁？
程若冰有些茫然地望向苏沐雪。
苏沐雪连忙假装回头看风景：别看我别看我！书里头压根没有提过这个人啊！能不能不要整出这么多我不知道的衍生剧情！
餐桌上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仿佛能听到乌鸦飞过的嘎嘎声。
姜珂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对苏沐雪道：“就是那个张宏杰啊！大学时想追求程若冰的那个人，你不会忘了吧？”
“嗯......我就快要想起来了......”苏沐雪弱弱地道。
幸好敷衍姜珂身体没有什么反应，程若冰你可千万别开口问我啊！
苏沐雪躲避着程若冰疑惑的眼神，心虚地低头吃了一口提拉米苏，给自己打气：“沉着！冷静！要是程若冰问我，我就绕开话题......可是她们大学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绕得开啊！唉，只能装作是甜点太难吃，遁走厕所去吐一个？先在心里给这位无辜的甜点师道个歉吧......”
姜珂看苏沐雪一直低着头，略微鼓着脸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当她是故意不愿意提起这个人。
她一时气血上头，啪地一声把酒杯搁在桌上，恨声道：“我知道你照顾程若冰的感受，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这些事情，可是看她现在是怎么对你的！阿雪，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尤其是这个张宏杰，当年我们在体育馆为了程若冰跟他打架这件事，你就不应该瞒着她！”
听到“体育馆”几个字，程若冰的脸色瞬间骤变，厉声对姜珂道：“我想起来了！张宏杰，他不是你们那个富二代圈子里一起玩的人吗？什么叫做为了我和他打了一架？你把话说清楚一点！”
“你凶什么凶啊！”姜珂醉醺醺地指着程若冰道：“说就说！这事情憋在我心里好久了！程若冰，你说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又一穷二白毫无背景，偏偏还高傲得不得了。你能安安稳稳地度过大学四年，还不是因为全校都知道有阿雪护着你，所以没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吗？”
“张宏杰，就是少数几个不知死活，还妄想动你的人之一。你大二那年有没有接到约你去体育馆的消息？那是张宏杰带着人埋伏在体育馆，打算对你来硬的。幸好我们提前赶了过去，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阿雪为了照顾你的面子，还硬生生地把这事给压了下去。”
看到程若冰双拳紧握，死咬着变得殷红的下唇，姜珂冷笑道：“你怎么这么惊讶啊，看来阿雪真的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一点都没让这件事传到你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酒醒后，姜珂表示十分后悔：醉酒害人啊，阿雪不会怪我多嘴吧？
苏沐雪在旁边拿出小本本记笔记：原来有这么多前情提要，珂珂你会说就多说一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