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鱼的诅咒（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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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琼川很久没有跟人这么亲密过了，乍然被拥抱住，先起的反应是抗拒排斥，浑身都僵直着，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不想跟拥住他的人有任何接触。气味也是，他身上的静草味道带着体温，闻起来让宋琼川很不适应，他按住对方的手臂，推拒着示意他放开。
“不想被影响任务的话就乖一点，”说到后面的声音带了点诱哄的味道，“让我来解决，嗯？”
乖一点可不是被人这样无礼地抱着，宋琼川拉开他的手，站到旁边拉开距离，微微仰起头看着男人，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那双金色的眼眸看着他，不知道是戏谑还是真挚。
宋琼川懒得探究，冲他扬了扬下巴，“行，你解决吧。”
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是玩家，他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男人还没有说话，那个醉醺醺的男人就开口了，“你是谁？！还想在这里混的话就识相给老子滚远点！不要妨碍老子的事！”他说着眼睛又黏在宋琼川脸上了，目光淫|邪又猥|琐，恨不得把那个兜帽舔穿舔坏，顺势舔到那张好看的脸上去。
他贪婪又不满足地看着，一只修长的手横进了他的视线，把露出的那一点点脸庞遮挡得严严实实，他不满地看过去，对上一双寒光摄人的金眸，那双金眸是弯着的，语气也温和，“再看的话，我就要把你的眼睛挖掉啦。”
他的语调是上扬的轻盈，这样的语调分明是应该说着，“今天天气好好。”、“午饭好好吃”之类的话，却被装入这样恐怖的字眼，听起来荒诞，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一个玩笑，但看着那双即使微笑都带着凛冽冷光的眼眸，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醉鬼也被他吓得清醒一瞬，但毕竟“酒壮怂人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很快剥离开来，“妈的！你来一个试试，知道老子是谁吗？！我今天就给你个机会让你看看清楚谁是儿子谁是爹！还管着我看美人，你喜欢他是吧，等下我就当着你的面搞他……啊！！！”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没有人看清他怎么动作的，只看到银光一闪，而后那个平时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地头蛇就倒在地上捂住眼睛，猩红的血溢了出来。
“哟，”男人的声音在惨叫声中也尤为清晰，那声音还带着新奇，“你看，这样的人，血竟然也是红色的呢。”
“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给我抓住他！”
十几个人影压了上来，宋琼川轻轻啧了声，这还不是要打架，他来还好一点。
男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轻笑一声，“我不但敢这样呢，我还敢把你送进监狱呢，这样美丽的小镇，我可不想让它被你们这种渣滓玷污呢，进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下，十几个装备整齐的卫兵举着武器走了进来，动作利落干脆地一波带走地头蛇一伙。
一切发生得迅捷而又措不及防，宋琼川看着那些卫兵离开的时候，动作隐秘地向周辞旧点头示意了一下，若有所思。
他们一起离开酒吧，夜已经深了，空气微冷，“他们毕竟是地头蛇，不好整治，不过至少做任务的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宋琼川懒懒地瞥他一眼，“之前不是神神秘秘藏得挺严实，怎么突然就想说开自己的身份了？”
男人倏然靠近了些，那张好看的脸庞在他面前放大，眸子里荡漾着浅淡笑意，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地来了一句，“想你对我好一点呀，我跟你是一样的。”
宋琼川跟他拉开距离往前走去，“保持距离，现在我要防着你了。”
一样都是玩家就需要防备了，这个游戏是没有基本立场的，有正派玩家，也有反派玩家，甚至有些玩家的任务就是掠夺其他玩家的线索和任务。虽然对男人的身份有了点猜测，但是就目前而言，他还是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搞不好他的任务里就有一条“把人鱼皇带回去”呢。
宋琼川快步往前走，身后穿来的声音带着笑意，“先生，你这是打算送完就丢吗？”
宋琼川摆了摆手，“我可没有用你，是你自告奋勇的。”
周辞旧笑了一会，懒洋洋地坠到他身后，他的步调不急不缓，任由宋琼川快步走着，他们的距离还是不近不远。
“你是经常来这里玩吗？”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经常玩这个游戏吗？”
说来也奇怪，不在游戏世界里说出这是一个游戏好像是玩家们心照不宣的隐秘，谈及这件事情会说的比较模糊或者用别的东西指代一下。
宋琼川哼出一声鼻音，“不讨论世界以外的事情。”
男人把手放进风衣口袋里，“好吧，是我的错，你看，我们从昨天到今天就一直遇到，也算是有缘分了，不如认识一下？在这里我叫高斯，你呢？”
宋琼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觉得我们有缘分，我还以为是某个人知道我要去哪里，甚至猜到了我可能惹到了地头蛇，而后带着一帮卫兵在门口看热闹，看够了才慢条斯理地进来……”
他的尾音拖得有些长，而后才没什么诚意地来了一句，“如果是我误会了的话，我很愿意道歉的……”
他转过身，看见男人的脸，话语消失在唇边。
“他怎么在笑？”龙傲天觉得人类可实在是太复杂了，听到那些话的反应不应该是因为被误会而生气或者因为被拆穿而羞恼吗？这个人为什么在笑啊？
男人何止是在笑，他看起来简直开心极了，脸上的笑意浓烈而灿烂，让人看着就知道他心情实在愉悦，这是宋琼川第一次看见他真实的笑容，确实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啧，”宋琼川挑眉看他，“怎么，被说中了这么开心？”
“很开心啊。”周辞旧开心极了，他喜欢的就是宋琼川这个样子，眼睛像是鹰隼一样锋利，一眼看得出来他的虚假，却又不在意他的虚假。
看，那张好看的脸上都没什么情绪，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别无二致，“那你慢慢在这里笑吧。”
他抬脚就走，背影挺直，乌黑的墨发铺满了整片背，像是披着一身墨色的锦缎，好看极了。
周辞旧跟在他身后，笑意明亮，让这样的人露出平静疏离之外的之外的表情，那一定很好看，会让他更高兴的。
“我们之前总要有个称呼吧，不然叫你的时候怎么说？前面的长发青年？”
前面的长发青年脚步不停，“我们之间不太需要有称呼。”
“你可真是太无情了，好歹我们也算是一起行动过的伙伴嘛。”
“一起行动？你是指堵在门口等我上门吗？”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酒吧建在小巷深处，马车都进不来，只能停在巷门口等着客人，小巷子里四通八达，走几步路就会看见另一个通道，偶尔也会看到靠墙睡着的流浪汉，也有在夜色里飞檐走壁的猫，猫眼莹绿。
大概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角落，即使是他所处的星际，高度发达的科技时代，也会有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据说这里还有一家底下拳场呢。说是在酒吧的附近，不过位置很隐秘。”
宋琼川不怎么感兴趣，“是吗？”
“是呀，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上，有那么难缠的地头蛇，还有这种血腥暴力的打黑拳的地方。”
宋琼川无可无不可地回着他，“很真实。”
周辞旧的眼眸陡然变深，宋琼川没注意到背后炙热的眼神，他从刚刚开始，就好像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如今那动静越来越大。
他顿住，周辞旧跟着他一起停下，他也听见了。
宋琼川放轻脚步往左手边的巷子里走去，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那人的呼吸声很急促，像是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等他们走到巷子口看见里面的青年的时候，宋琼川知道了答案。
黑发的青年是肉眼可见的瘦弱，他直视着他们，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握着手上的棍子挥舞了几下，“我警告你们这些醉鬼，不要过来，好好地回你的家，不然我就要不客气了！”
他身上的衣服朴素整洁，手上还提着一个包，不像是住在这里的流浪汉，倒像是在这附近工作的。
“不要紧张，”宋琼川听见男人安抚他，“我们不是醉鬼，只是听到了声音来看看，你不要误会，我们这就离开了……你为什么一直看着他？”周辞旧有些不悦，宋琼川对他就没有这么专注过。
宋琼川倒也不是刻意，只是越来越觉得青年的脸庞看起来很熟悉，越看越觉得熟悉，凌乱的记忆渐渐涌入他的脑海，他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就下意识叫出来一个名字。
“简遂心？”
回答他的是青年仓皇离开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人鱼的诅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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