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哀帝传》黄粱愚梦

6、董贤被发配剑南刘欣与太后翻脸

　　早朝上
　　刘欣大步走上龙椅，却发现侧殿有一个人影在慢慢靠近，刘欣心里甚为疑惑，自从董贤被提拔成为了户部尚书，他为了每日见到董贤，便每日早早地就比大臣先到朝中，比自己来的还早的人刘欣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这人是谁，于是开口发问“来者何人”
　　那人还是缓缓而行，一边说道“皇帝连哀家都认不出了吗”
　　刘欣心里这才放了松，于是边整理衣服边随口问道“太后今日怎的上朝这么早”
　　太后答非所问的说道“皇帝可记得儿时的太傅方误正吗”
　　刘欣皱着眉，他自然是知道，方误正是他儿时的太傅，先帝给他一个“大智仙人”的绰号，刘欣出生时，他就被指配做刘欣的太傅，刘欣小时候十分怕方误正，方误正对刘欣不仅要求严格，而且十分死板拥护权贵礼节，只要刘欣有一点放肆和淘气就会被方误正责骂惩罚一顿，直到刘欣成年，方误正因要准备参加洛阳诗会闭关，这才给了刘欣几年悠闲快乐的时光，如今听到方误正的消息，刘欣不仅是心底害怕更是难以掩饰的厌恶想要杀之后快的憎恨!但是方误正是太后的心腹，刘欣心里有再多难受讨厌，也只能保持笑容说道“朕自然是记得”
　　太后笑着点头说“今日他便回来了，哀家和皇帝一样，都想再与这大智仙人叙旧了”
　　大智仙人狗屁仙人，刘欣撇了撇嘴，嗤笑一声便和往常一样等待上朝
　　两刻钟后
　　朝中的大臣已经全部到齐，刘欣挺直腰板沉着嗓子说“诸位爱卿请起吧，不知诸位爱卿可知道朕今日要说什么”
　　“启禀皇上，臣已听说邓充那贼子对皇上提出的荒唐要求了，臣愚见，还请皇上切莫上当，万万不要去”
　　这些个老顽固，在那里装三弄四的，刘欣自然不去，他才不需要别人给他建议，他要的是一个替身，表面上对自己忠诚恭敬，这个时候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真是投机分子，无能之辈“那爱卿有什么办法说服朕呢”他们越是怕，刘欣就越是要放大他们的恐惧，刘欣要让他们时时刻刻把对自己的恐惧烙在心里，让他们时时刻刻知道自己的身份
　　“臣认为趁着敌人对我朝皇上还不了解应找个替身去代替皇上也顺便给我朝摸清敌人的底细，然后一举拿下敌人!”
　　“好啊，那爱卿可有推荐人选吗”刘欣玩味的看着他们，底下的人要么熟若无睹，要么躲避目光死不对视，又或是像董贤那样一言不发垂手站立，刘欣看向董贤，心中莫名生出了烦躁和害怕的情绪，他害怕董贤主动请战，他害怕有人推荐董贤，他害怕从今以后又要自己一个人，他害怕自己找了那么久的人再次消失于人海，他害怕他吃尽了苦好不容易得到的甜蜜却变成了砒霜毒药!他硬生生挪开了目光，他以为只要不去想，只要避之不见就可以冷静下来就不会生出害怕的情绪，可那怎么可能有用，他心脏的主人哪里是他刘欣，分明是董贤!
　　“臣不知道该作何推荐，太后应当有人选，臣劳请太后来决定”
　　刘欣转过头去看太后，他感觉仿佛又回到儿时自己做不完功课时跪着等待太后发话的时候了，他不记得每次结果是什么样，他只知道过程让他窒息，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抓着自己的心脏和脖子，他讨厌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可如今，他才是皇上，一切竟然还是要太后做主。
　　“哀家认为，各个老臣已经年迈，年龄也与皇帝不相仿，后起之秀也不少，但是有战功的寥寥无几，哀家想，也是该给后辈们点机会了，不然难以服众，前几日，新进的赋闲中，有一位名叫董贤的赋闲像是很不错，短短几天就成了户部尚书，哀家很看好这位董尚书，此次是大展身手立战功的不可多得的机会，所以哀家就把这个机会给这位董尚书了，诸位可不要说哀家偏心啊”太后笑着说道，可大臣竟不像从前一样笑着附和，而是都跪下低着头，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一幕。
　　太后似乎是没料到这种场面，于是转头看向皇上，却见皇上那发红的眼睛睁的极大，好像要从眼眶钻出来一样，皇上一言不发的用及其可怕的眼神看着太后，无论是小时候被自己责罚还是被逼着娶亲，皇上都未曾如此失态过，就算皇上真的有杀心与讨厌，也绝对不会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幸好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臣子都跪下不敢看，不然她的脸怕也是今天挂不住了，她愠怒的说道“皇帝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刘欣一字一句的说道“朕，有。”
　　太后转过头避开皇帝的眼光，那眼光让她有些发怵，她自从做了太后，还从未有这种危险逼近的感觉，她尽量镇定的说道“那皇帝就讲出来吧，憋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刘欣依旧盯着太后，说道“凭什么是董贤就因为朕让他做了户部尚书凭什么凭什么朕给他的荣耀成了你逼迫他送死的理由，难道朕的恩宠竟成了毒药成了白绫成了暗箭吗!凭什么替朕送死的人要你来选，凭什么朕不能自己做主，你究竟拿朕当做什么!三岁小儿还是不会说话的哑巴不能听见的聋子还是看不清事实的瞎子!难道朕想给朕喜欢之人恩宠都不可!朕究竟是大汉的皇帝还是大汉的刽子手!”台下众臣听见刘欣似乎要将嗓子喊破了，那股气势让他们想跪着给刘欣认错，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想向这个宛若神明审判世人的皇帝认罪求得原谅
　　太后不语，却听见殿下传来有人站起来的声音，是谁是谁在这个时候找死众臣们心中好奇，却都不敢抬起头看一眼。只听那人说“就算皇上是大汉皇帝，也不可向生母如此失礼!”
　　刘欣正在气头上，听见竟然有人不知死来向他顶嘴，刘欣猛地转过去发现此人一身官服，华丽至极，再一看，竟是他儿时的太傅方误正!刘欣冷冷的笑了说“是你啊”
　　方误正昂着头不可一世的说“皇帝如今在气头上，众臣不敢上前劝阻，皇帝不辨是非阻挡众臣上谏之口岂不是更为丢大汉的脸!太后再如何强势，也不过是慈母爱子之心，皇上不懂太后慈母之心就算了，竟在这大汉臣子面前指责自己的生母!简直是没有礼教，这以后若传出去，我大汉子民该生的什么民风!”方误正看着太后稍有缓和的脸色更是不可一世骄傲起来，甚至连看皇上都不看皇上一眼。
　　刘欣冷冷的说“朕是说，原来是你这条狗啊”方误正和太后都怔住了，似乎是没有料到皇上会说出这种脏话，就算皇上再如何生气，也不过是怼人几句，也未曾说人是狗。
　　太后吃惊又害怕，便试探的问道“皇上今日可是心情不好”
　　刘欣不去理会太后，继续冲着方误正说“你这条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只知道攀附权势，喜欢摆架子说教人的狗怎的还有脸在我大汉殿上议事是哪个奴才人狗不分竟把畜生放到这大殿上丢人现眼，既然你想凑这个热闹，那朕就让你凑这个热闹，若不是你自己站出来，朕怕是把你丢到朕的养心殿也会认不出来你，因为你啊，简直比奴才还像奴才!你一事无成，一败涂地!你那些说教知识一文不值怎好意思来这里舞文弄墨炫耀，如今讨得朕一顿骂是不是让你那奴才脑高兴坏了!大智仙人，我看你应该叫奴才仙人，怎的，说不出话了如今被朕在这羞辱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该!
　　方误正浑身颤抖，不发一言，众臣却看他喉结滚动才知晓方误正哪里是生气，分明就是活活被皇帝气了个半死!众臣赶忙跪着求情说道“皇上，您开开恩吧，他快要死了，您看在他曾经教过您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刘欣冷哼一声，说道“放了他若不是朕如此暴怒，你们又几时想向朕认罪求得原谅，他不会死，因为，死对他来说太奢侈了，换种说法，想死，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