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鬼化 ...
-
“凛。”中原中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把电话挂了吧，我真的伤得不重。”
长谷川凛扭头看他，手悬在半空：“真的？”
“真的，你看我胳膊都能抬起来。”中原中也点头，“我就是……”
“就是什么？”
中原中也犹豫了一下，找了个中规中矩的借口：“怕你生气。”
“怕我生气？”长谷川凛垂下眼睑，声音毫无起伏，“那你觉得，你这样骗我，我就不会生气吗？”
中原中也立刻支起上半身：“凛，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长谷川凛仍旧是那个音调，他看着中原中也，神情冷漠，一副伤心极了的样子。
“凛——”
长谷川凛甩开他的手。
中原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不是还不如偷偷往自己身上添伤口？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考虑挑哪里比较合适。
长谷川凛背对着他，缓缓地转过手机。
中原中也一愣。
手机停留在拨号界面上，根本没有真正拨出。
长谷川凛把手机扔回他怀里，回身弯腰，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下次不准了啊，我刚才真的很担心的。”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啦，我不会真的受那么重的伤的。”
他的声音在长谷川凛的瞪视中逐渐减弱。
长谷川凛换了个话题：“房子的维修费大概是多少钱？”
中原中也又开始支支吾吾地犹豫。
锖兔推开房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纸笔，像一个无情的报账员：“据不完全统计，三个月内，公寓内一共发生了三次大型斗殴，九次小型斗殴，二十次口头争吵，合计三十二次，平均约三天一次。其中，中也共计参与……”
“锖兔！”中原中也叫了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用眼神暗示：说好的队友一生一起走，谁先出卖谁是狗呢？
锖兔用眼神回应：为了凛哥狗就狗。
他凛哥按住了他队友的肩，抬了抬下巴：“继续嘛，我还挺好奇的。”
锖兔和他队友对视，然后翻了一页手中的本子：“中也共计参与——”
“对了，锖兔！”中原中也又一次打断，“那件事你跟凛说了吗？”
长谷川凛：“什么事？”
锖兔又一次和中原中也对视。
片刻后，他合上本子：“森先生说，让你回来之后联系他”
“啊？”长谷川凛茫然，“他要干什么？”
锖兔沉默一下，摇头。
长谷川凛看向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也摇头。
森鸥外找他，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立刻找他？”他问锖兔。
锖兔看了眼表：“他说，可以下午给他打电话。这样的话，他的话可能更可信一点。”
长谷川凛更茫然了。
“对了，森先生还说。”锖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
他一把拉上了窗帘：“在你联系他之前，最好不要让你见到阳光。”
长谷川凛一头雾水。
虽然拉上窗帘之后，他确实感觉要更舒服，但是森鸥外的这一番话，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锖兔战在窗前，回身看他：“凛哥，你之前有事瞒着我。”
长谷川凛一愣。
锖兔继续道：“瞒着所有人。”
长谷川凛犹豫：“……没有吧？”
“你开始讨厌阳光。”锖兔说，“凛哥，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
讨厌阳光。
长谷川凛睁大眼睛。
讨厌，阳光。
左肩突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已经落了灰的记忆之匣瞬间开启。
是鬼舞辻无惨的血！
他蹙起眉，捂住左肩。
锖兔叹了口气，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森先生让你联系他，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你怎么了？”中原中也立刻翻身下床，跑到长谷川凛面前。
长谷川凛咬了咬牙关，忍住剧痛：“我现在……应该还没事。”
“电话用一下，”他抬起手，“我找森先生。”
中原中也帮他拨通了号码。
电话接通，森鸥外毫不意外：“凛。”
“嗯，我知道。”森鸥外说，“很痛苦吧，凛？”
长谷川凛缓缓蹲下身：“不……”
“我知道的。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在楼下了。”森鸥外说着，电话里和电话外同时响起一阵嘈杂声。
“他们在干什么？”长谷川凛皱着眉，抬头问窗边的锖兔。
锖兔沉默片刻，回应：“修房子。”
机器声震耳。
长谷川凛咬着牙，低下头。
中原中也：“我去让他们停下！”
长谷川凛小幅度地摆了摆手。
森鸥外在电话里说：“我之前给你注射了有延缓作用的药剂，但是你这一次离开太久了。”
他人确实已经到了楼下，库洛洛站在他的对面。
森鸥外一手牵着爱丽丝，一手拿着电话，看着对面的青年，对电话里的人说：“这次带你走的人，有些失了分寸了。”
“不是他的问题。”手机开着免提，声音清晰地传出，“这事错在我。”
长谷川凛的喘息声有些重：“我们在三楼。”
“好。”森鸥外应声，和库洛洛擦肩而过。
他进房间的时候，长谷川凛已经被另外两个人强行按上了床。
他走到床边，低头打量床上蜷缩成一团的青年。
黑发被汗水浸湿，眼睛紧闭着，脖颈间也出了一层汗，手机攥在手里，指尖泛白。
他把青年翻了个身，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左肩狰狞的疤痕。
长谷川凛呜咽了一声。
森鸥外整了整他额前有些长了的刘海，从爱丽丝手里接过针剂。
他一手摸着长谷川凛的头，另一只手迅速将针尖插入他的左肩。
一管药剂缓缓推入体内。
长谷川凛下意识握住了森鸥外滞留在他头顶的手，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
在经历过这种意识不清的难熬的痛苦之后，人总是想睡一觉清醒清醒的。
可森鸥外却把他叫了起来。
“我没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延缓你的鬼化过程。”森鸥外道。
长谷川凛紧张：“那怎么办？”
森鸥外松开手：“你有很多朋友呢，凛。”
他的口吻，就像是在教导一个未经世事的小朋友。
长谷川凛眨了眨眼。
“可连你都不知道怎么办的话……”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楠雄呢？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长谷川凛扭头去看另一侧的中原中也和锖兔。
锖兔指了指门口。
他望过去，齐木楠雄站在门口。
“我没法直接帮你彻底清除鬼化。”他说，“但我可以试试去找那个特殊的彼岸花。”
长谷川凛有气无力地靠着墙：“能找到吗？无惨都找了一千多年了吧。”
中原中也：“不能把那只鬼找出来杀掉吗？”
锖兔：“但是，不清楚那会不会对凛哥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长谷川凛安静地听着几个人争执，突然，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动了动。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吸引了在场几人的注意。
他有些尴尬地攥住床单，低下头，喉结又一次滚动：“呃……不好意思，我有些……”
他顿了顿，最后说：“有些渴，还有点饿。”
他隐约知道自己想吃什么，这让他更加不敢与在场几人对视。
旁边的锖兔拿了把水果刀，在自己小臂上一划，伸到他的面前，问：“想喝吗？”
殷红的血珠沿着小臂滚落，连成一条线，浸在白色的床单上，铺成一片。
扑鼻的香气刺激着鼻腔和味蕾，长谷川凛的喉结再一次滚动，口中分泌出大量的唾液。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半跪在床上的锖兔。
锖兔歪了歪头，收回流血的手臂，横在两人之间，问他：“想喝吗？”
长谷川凛眼神有些发直。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凑上前，探出舌尖，沿着血流的路径，从手腕处一点点舔上去，红色褪去，留下一串亮晶晶的涎水。
舌尖一直向上，在伤口处微顿，他歪了歪头，嘴唇覆了上，湿热的气息将伤口包裹。
长谷川凛神情专注，像在品尝什么绝佳的美味。
锖兔微微低头，看着长谷川凛，感受着他的舌尖在自己的伤口上来回舔舐。
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长谷川凛茫然地抬起眼睛望他。
锖兔望着那双眼睛，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许多许多个浅棕色的梦。
森鸥外打断了沉默：“太惯着他可不好。”
长谷川凛的动作猛然一顿。
他瞬间清醒过来，向后仰身避开锖兔的手臂：“对不起啊，我刚才……”
“没关系。”锖兔放下手臂，长袖遮住伤口。
“你如果实在忍不住的话，我们都可以给你血。”齐木楠雄说，“但那不是长久之计。”
长谷川凛应声，合上眼睛，皱眉思索。
他认识的朋友里，有可能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半晌后，他突然再次睁开眼。
他想到他可以去找谁寻求帮助了。
——沢田纲吉。
它可以去找彭格列的第十代教父。
连十年火箭筒和匣兵器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能拥有的超高科技组织，估计就是他所有朋友里，最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了。
只是。
它可以随随便便拜托阿纲帮忙，却没法向彭格列寻求帮助。
那是不一样的。
“你可以试一试。”齐木楠雄道，“他们或许对这种东西，非常好奇。”
长谷川凛沉默片刻：“彭格列不做人体实验。”
森鸥外：“那不是关键。没有任何一个里世界的组织会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管是为了压制敌人，还是为了自保。”
长谷川凛想了想，点头：“好，那我问问他吧。”
“那，你们呢？”他抬起头，询问在场其他人。
“如果你允许的话。”
库洛洛出现在门口，平静地望着他。
“我们可以去把鬼舞辻无惨抓过来，做第三手准备。”
他的手臂上搭着中原中也的黑色大衣，手里抓着他的帽子。
“第三手？”
齐木楠雄：“我和他们一起去那边，他们去找无惨，我找青色的彼岸花。”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这次翻车翻得不过瘾，下次还敢（？）
逐渐宰化（bu
感谢为我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陈皮 7瓶；离歌 3瓶；狛枝的绝望信徒 1瓶；
么么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