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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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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平县。
苏澈恢复了力气。
但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怀疑。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拿的是种田流的剧本。
后来冒出个一缘大师,他又觉得自己走的是逆袭流的路子。
眼下他却发现自己家不但在县城有房产,在府城也有房产。
苏澈:……就很疑惑。
“我还以为这宅子是咱们租的……”
所以一醒来发现换了地方,他并没有太惊讶,总归上水村的房子无法再住人,他们不可能去露宿街头,当务之急便是寻找落脚之处。
而他昏睡了十日,想来也足够办妥一切。
哪里知道,根本就是自己想多了。
苏二郎好笑地摸了摸他脑袋:“你早年浑浑噩噩,不记得也正常。这里就是我们小时候的家,直到八年前才离开这里,搬去府城。”
苏澈哦了一声,清清润润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求解释。
苏衡轻笑:“这事说来也挺出人意料的,八年前咱们爹偶然间救了一个人,没想到对方是来自府城的富家少爷。少爷打娘胎里出来便身体不好,常年需要用药养着,而咱们爹恰好在医术上又很有几分天赋,那少爷家里人得知后,便以重金聘请爹做他们的家养大夫。爹拒绝了,他们就退了一步请爹去府城的万安药馆当坐馆大夫。”
苏澈听的津津有味:“然后呢?”
“爹原本是想要回绝的,他救少爷是出于医者之心,并不是想挟恩图报,没想到这事却在济善堂内引起了一些争议,有人传出流言,说爹不走,是因为他想贪图济善堂大大夫的位置……”
说到这里,苏衡发出一声冷笑。
“济善堂是师祖的心血,爹和师伯作为师祖的嫡传弟子,大大夫之位的确只会在他和师伯之间产生,师伯作为师祖的儿子,原本名正言顺,只不过他在医术方面比较中规中矩,不如咱们爹活学活用,对比之下便显得稍逊一筹,而师祖又是个惜才之人,平日里对爹要更加看重一些,似乎更加佐证了那些流言。
爹很感激师祖,不想让这些流言伤害他们师兄弟间的感情,便答应离开济善堂。”
这些年他们在府城过的也不错,证明他当年的选择也不算错。
苏澈忍不住阴谋论了一下:“这会不会是那位少爷家里人在挑拨离间?”
苏衡呵了一声,眼里暗含一抹意有所指的嘲弄:“用不着人家出手,早就有人看不惯我们一家人。”
苏澈啊了一声:“是谁?!”
苏衡却话锋一转:“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
苏澈:“……”
屁的小孩子!
我的真实年龄说出来绝壁会吓你一大跳。
苏澈又冒出个疑问:“那一缘大师又是怎么回事?”
苏二郎眨眼:“去府城后机缘巧合碰到过一次一缘大师,他看出你命格特殊,主动和爹说了那番话。”
苏澈:“……”
机缘巧合,又是机缘巧合?
感觉他都快不认识这四个字了。
苏澈凑近他二哥:“二哥,你如实告诉我,咱们一家人真的是普通老百姓吗?”
苏衡惊讶反问:“咱们不是老百姓还能是啥?”
苏澈:“……”
当我没问。
他算是看出来了,二哥不想说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撬开他的嘴。
苏澈若有所思。
他总感觉,他们一家人,都是有故事的一家人。
苏澈并不打算追根究底,反正该他知道的时候,他早晚都会知道。
翌日。
天气很好,苏澈准备出门去逛逛。
这还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出门,苏蓁不放心,便说要跟他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去买点东西。”
苏澈笑道:“那就有劳姐姐带路了。”
苏蓁笑睨他一眼:“路都不认识,那你打算要怎么逛?”
“怕什么,”苏澈一脸无畏,“我暂时不认识,但可以找人问嘛,反正路就在脚下,跑不了。”
“不错,说的有道理。”苏蓁觉得弟弟醒来后,性子变得格外讨喜,目光通透,带着一股万事随意的无畏,有一种少年郎难得的洒脱。
青平县总面积并不大。
一条三里长的主街道,带几条弯弯绕绕的巷弄,把县城内的房屋紧密的集中到一处。
苏澈姐弟二人从走马巷里绕出来,便到了西街的路口,对面就是城内最豪华的客栈,立在门口的旗杆上,笔走龙蛇的西风客栈四个大字迎风招展。
古韵浓厚。
苏澈一身鸦青色的衣袍,不疾不徐的漫步其中,眼神随意地从迎面走来的路人脸上扫过。
很快,他有了结论。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激活他的能力。
有一些人他能看透,有一些人却看不到任何画面。
苏澈没有觉得太奇怪。
天机镜每次显现出来的都是最近时间内会出现在某处的机缘。
而平时没事的时候,它就是面普普通通的镜子。
同理,他能看到的,也是这个人身上近期内会遇到的事情。
反之若无事发生,则什么都看不到。
像刚刚他打量的那些人,脑子里看到的画面要么是这人遭贼丢了银子,要么是那人和人吵架被揍了几下,要么是会倒霉的平地一大摔。
总之,并无性命之忧。
苏澈看过就算,没有出手干预的想法。
正如他对亲爹说的那般,只要不涉及身边人的切身利益和自己的底线,他其实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他不再观察别人,转而低头打量起摊贩上售卖的小东西。
不过苏澈也就是看个新鲜,他随身洞府里好东西一大堆,眼界也被养的高高在上,自然不会随意掏钱买这些小东西。
他琢磨着倒是可以给他爹和兄长们一人送一块护身暖玉。
毕竟好东西若是一直放着不用,那实际和垃圾也没多大区别。
见他不再好奇的到处乱看,苏蓁便拉着他停在一家绣庄门口。
“小弟,我要进去买些绣线,你在门口等我可好?”绣庄里大多是姑娘家,理应避嫌。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苏澈往旁边的枣树下走了两步。
树荫斑驳,碎金般的光线投射在他漂亮的眉眼,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几缕发丝松散的从脸颊两侧垂落,目光清亮,表情惬意。
像是拓印在画卷里的少年走了出来。
明朗,而又落拓不羁。
于是他便成了她人眼中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