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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寻找 ...

  •   后秦军队过了几个关卡,就到了汜水关。等到汜水关的时候,众人都很高兴。因为只要过了这个关卡就能把三国赶出后秦,那就是说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在这些战争中,元钰也是想尽了办法尽量减少人员的损失。但就这样,士兵也死去了将近十万人。战场上风涌诡谲,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回去。
      而身为将领的元钰也只能尽量减少更多人的伤亡,这最后一关就是后秦军队所有人的鬼门关,只要通过了这一关就可以活下去了。
      汜水关,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里有一条河叫做泗水泽,有着与前面所有关卡不同的湿润。这里的清晨有着浓浓重雾,倒是给汜水关带来了与以往不同的神秘感。
      等到了汜水关,元钰就在泗水泽的附近安营扎寨,正好与敌军营寨遥遥相望。
      元钰也为了探对方的底,就准备在一个午后没有雾的时候打算做一次试探性的小规模攻击。
      当元钰带着小部分后秦军队越过泗水泽,到了对方的营地。也许是之前元钰赢得特别顺利,给汜水关的敌军带来了危机感。
      对方一听到后秦军队来了,就大部队的跑过来攻击。幸好带来的人都是精兵,还能应付的过来。
      在敌军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长宁闻到了以前没闻过的味道,竟有些类似于烟火的味道。长宁也打了很多次仗,就对陌生的东西比较敏感。
      “嗷呜——”长宁出声提醒了元钰。
      元钰也回头看了一眼长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转身对着军队发号施令:“撤退,全部撤退。”
      后秦军队听到将军的号令,就停止与敌军的纠缠,迅速往后跑去。而敌军一看后秦军队跑了,竟也是没有继续去追,而是也快速往身后撤退。
      元钰看到后,眼神一凝。看来是有什么新的招数来对付他们了,竟连敌军自己的兵都害怕的往后跑。
      元钰刚想完就抬头看到对方从军营里搬出来了几个黑漆漆的管型大物,随着敌军把一个个球状物体塞进去后,迅速发射出来,掉落在元钰刚刚撤退的地方。立即蹦出了一朵火红色的“蘑菇云”。
      也幸好撤退的及时,那“蘑菇云”倒是没伤害到军队,但那温度极高的热浪却让每一个人都感到胆寒。离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热,若被正好打中,是不是就被炸得尸骨无存了。
      元钰也让军队撤退后,他在军帐里翻了兵书。
      果然,是火药!
      火药原本这是前朝的一个炼丹师发现的,发现只要加入硝石和硫磺等物猛然加热后便会发生爆炸,并且威力极大。因这个东西太过危险,容易伤及人命,所以前朝皇帝把这个东西明令禁止使用。
      到了后秦皇朝第一位皇帝,有一位大臣意外中发现了火药,就改变其配方发明了烟花。来用作节日上的庆祝,威力小,也不会伤人,在后秦已广泛使用。
      没想到这三国竟把它用作到战场上,并且威力比起前朝的还要大几百倍。
      看来要想办法了,要不然就要输了。
      到了第二天,元钰就让人在清晨时候在泗水泽对面插上稻草人,并给那些稻草人穿上后秦军队的衣服,在下午雾散了之后再拿回来,在浓雾下还真有些分辨不清楚,足够以假乱真。
      火药虽威力大,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能远攻而不能近击。所以敌军只能在发现后秦军队在靠近时使用。
      而且敌军将领明明知道那次战斗只是一次小型试探,却派出大量士兵应战。这无异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那就表示敌军将领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是不会轻易出兵迎战的,正好也方便了元钰。
      敌方营帐中,一个小兵来报,“将军,在泗水泽附近发现敌军靠近。”
      咄陆立刻抬头,惊讶喊道:“什么?他们还敢来。”沉思一会儿后,说道:“把火药搬出来,既然他们敢来那就炸死他们。”
      之后,敌军就把火药搬了出来,去轰炸那些“后秦军队”。
      元钰看到计策有效后,就命人隔个几天就在泗水泽对面放稻草人,到了下午拿回来。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也只能浪费一下敌军火药的资源,但这应该也够了。火药材料价格昂贵,要想制作成威力极大的火药过程十分麻烦复杂,想要在这些时间内制作出来,估计数量也不会太多。
      而且时间一长,咄陆应该也会看出来不对劲,但同时他们就不会再发射火药了,即使疑心再重,顶多也只会射几只箭。这样就可以潜入敌营近身攻击了。
      果然,刚开始咄陆还在发射火药,但过了几次就发现为何后秦军队都不动,莫非是火药威力太大,不敢靠近?但由不得咄陆多想,后来几次射的就是箭,不再是火药了。
      随着次数越来越多,射箭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元钰看到后,就知道时机到了。
      到了该进攻的那天,元钰就带着精兵站到了原本稻草人的位置。在来之前,元钰就已经强调过,到了地方就不能动,即使中箭了就不能动也不能发声。若是谁动了或者发出声音被发现,那就功亏一篑了。
      士兵们都点了点头,也保证了绝对不会动和发出任何声音。元钰才放心地带着他们去主动出击,直捣敌营。
      这天,咄陆的小兵来报了,咄陆虽心中奇怪,但因为发现外面的“后秦军队”很可能是假人。也就让小兵射了几支箭,同时仔细观察情况,会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声音。
      在射箭的时候,元钰听到几声竭力忍耐的闷哼,知道有人受伤了。就小声说道:“受伤的人不用出去了,等一会儿找机会自己回军营包扎伤口。”
      过了一会儿后,元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未受伤的人出去了。
      此时咄陆还有点纳闷,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后秦军队一直不动那就说明是假人,但放那些假人做什么?
      咄陆正在思考当中,就听到一个小兵喊道:“将军不好了,敌军攻进来了。”瞬间,咄陆明白过来是他中计了。
      咄陆立刻站起来,对小兵说了些什么,就出了营帐。
      此刻元钰就在敌军营寨内,咄陆看到元钰说道:“没想到凌云将军能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营蓬荜生辉啊!”
      元钰淡然一笑:“哪里,不来贵营怎么取你狗命?”
      咄陆闻言眼中涌现出了寒冷,拔出剑就向元钰攻击,元钰也顺势挡了起来。
      咄陆的兵和后秦军队也打了起来,刀光剑影,金鼓连天,硝烟弥漫。
      萧祁也正在和对面一个力气极大的士兵较量,一个巧劲儿把对方给撂倒在地上,手中的剑瞬间刺入了对方的胸膛里。
      萧祁还没站起来时,就听到后面有快步跑来的声音,还没等回头看去。就听到张山的声音:“萧祁,小心。”
      随之是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萧祁的侧脸上,萧祁脑子一片空白,“山哥……”
      张山手指颤抖地摸上萧祁的脸,“我没找到我的弟弟,但我保护住了你。山哥也只能照顾你到这儿了。”
      萧祁想起张山的家人都因为洪水失踪了,也说过萧祁和他的弟弟一样瘦弱,所以张山平时都待萧祁极好,有什么吃的都会掰下来一半分给萧祁。所以萧祁在参军的时候也长得极快,现在比张山还要高半头,但张山依然像在照顾弟弟一样照顾萧祁。
      看着张山的手无力地放下,萧祁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哭声在这战争中衬得十分凄凉无助。鲁哥死了,山哥也死了,大家都死了。
      但随之萧祁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和血,重新站了起来。现在可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我要让这些人为鲁哥和山哥陪葬。手中的剑直接挥向了下一个敌军的脖子。
      元钰一个高踢腿,直接把咄陆踢到了地上。在咄陆抬起头后,就有一把剑抵上了他的脖子。
      长宁在咬掉一个敌军的脑袋后,又闻到了那个近似烟火的味道,下意识朝元钰的位置看了一下。
      “嗷呜——”
      元钰听到长宁的狼嗥后,就下意识地往上次火药发射的地点看去,果然又看到了那黑漆漆的管型大物。
      “后秦军,全部往后撤退。”
      鬼臼听到元钰的号令,就顺手结果了手中的敌人,组织军队撤离。
      “呵,凌云将军,你以为我的火药用完了?其实我还有一颗。”下面传来了咄陆得意的声音,他杀不了凌云将军,那就杀了他带的兵。
      元钰不禁咬牙,一挥剑要了咄陆的性命。
      幸好长宁提醒的及时,加上鬼臼组织得当,大部分后秦军都撤退了。但有个看着年龄特别小的小兵,应该是没见过火药,一直盯着飞来的火药看,连躲避都忘了。
      元钰看着那个年龄小的兵,心下不忍,直接跑过去抱住那个小兵往后撤退。但眼看那个火药要炸过来了,元钰把手中的小兵往身后一推,用青冥剑抵住了那火药。
      元钰只觉得那火药力量极大,不由得往后推了几步,一碰上就觉得手心就被烫伤了,脸上都是热汗,眼前一片火红,仿佛被置身于熔炉里。周围都是热浪,身心俱疲。
      “咔嚓——”手中的青冥剑也抵挡不住,断开了。
      “砰——”火药也随之爆炸了。
      元钰不知道置身于何处,只听到了周围士兵的惊呼声,“将军!”和长宁焦急锐利的狼嗥,“嗷呜———”
      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一袭鹅黄色长裙,端庄从容的女子。应该是刚给桔梗花田浇完水,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抬头看到他回来了,眼睛凝着他,眼中立刻充满了欣喜的笑意,笑靥如花,依旧温柔,依旧和婉,依旧幸福。
      并向他伸出了一双手,笑容是那样的清晰。
      元钰意识模糊,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季言漪,“阿言,我想你了。”
      ……
      鬼臼看着一个个士兵纷纷摇着头回来,心中渐渐发凉。怎么可能找不到,将军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战无不胜的凌云将军,武安侯的亲外孙,怎么可能?
      但鬼臼其实心里也没底,火药的威力有多大,后秦军队的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几十米外尚觉得热浪袭人,站都站不稳,何况元钰还是近距离亲手抵住了那火药,别说活着了,能找到完整的尸骨都算不错了。
      “嗷呜——”在泗水泽的附近传来了一声凄厉绝望的狼嗥,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显得凄凉悲壮而又十分诡异。
      只见一只浑身鲜血,脏乱不堪的白狼从各种各样的尸体略过,也许是寻找的时间过长,白狼的獠牙利爪已经开始破碎,冰蓝色眼睛中也是红丝,看着竟有些颓废。
      血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冲进长宁的鼻腔,熏得脑袋发疼。长宁往四周看了看,眼中都是绝望和不可置信。刚刚已经都找过了,还是没有,连那熟悉的清新味道也被浓烈的血腥味覆盖,随之消失。
      “嗷呜,嗷呜,嗷呜——”长宁想呼唤,每次只要长宁发出声音,元钰都会温柔地看过来,摸着长宁的头发出开心的笑,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前几天它还在元钰的军帐里,元钰依旧摸着它的头喂给它食物,现在却只有那战场上的湮没与离别,恍如隔世。
      长宁腿脚有些发软,眼睛无神。向前走了几步后,长宁突然抬起头,冰蓝色眼睛中满是耀眼的流光,腿脚也仿佛有了力气,向前跑去。
      没错,刚刚的味道是元钰的清新气息,纵然只有若有若无的一丝丝,但这代表着希望。
      在前面不远处,长宁看到了断掉的青冥剑,在阳光下支离破碎,千疮百孔。
      旁边是很大的尸体堆,长宁没有多想,用爪子扒开那些尸体,一个个的辨认。
      不是!这也不是!
      在尸体堆快要被翻完的时候,长宁心慌了,怎么会没有,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眼角有一丝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模糊了双眼。
      在长宁要停下的时候,在几个尸体下面看到了一角熟悉的银袍布料。长宁朝着那几个尸体下面挖去,闻到了熟悉的清新气息,是那样的真实。
      长宁把上面的尸体用嘴咬着扔到了一旁,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温润面孔。长宁舔了舔元钰的脸,“嗷呜,嗷呜——”拱了几下元钰的身子,但元钰还没有反应。
      眼角的泪逐渐流出,冰蓝色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长宁趴在元钰身上发出低转的狼嗥,眼泪也滴到了元钰的脸上。
      突然,感觉身下的人动了,长宁抬头望去,一双带有它喜欢温度的手抚到了它的脸上,手指拭去它眼角的眼泪。
      “长宁,哭了呢。”
      鬼臼看着最后一批人也摇着头回来,不由瞪大了双眼,身体无力地摔坐在地上。真的找不到,难道真的死了?不会的,公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
      他该怎么向父亲,刘管家和红锦阿姨交代,父亲在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公子,公子是武安侯老将军的心头宝,一定要护住啊!
      可是他还活着,公子却找不到了。
      正在鬼臼惊慌失措时,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个地方。鬼臼赶紧顺势看去,看到长宁嘴里叼着青冥剑的剑鞘,背上背着一个银袍男子。长宁看终于到地方时,终于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长宁!”
      等元钰再醒来时,发现长宁正在床旁看着他,发现他醒来了,长宁用舌头舔了一下元钰的脸。
      鬼臼也端着一盆水从营帐外面进来,看到元钰醒来,急忙跑出来。“公子!”
      “结束了?”
      “嗯,公子。结束了,我们赢了!”
      赢了吗?真好啊!可以回家了。
      元钰在被埋在尸体堆里的时候,感觉像是在做梦。梦到阿言站在桔梗花田前笑着看向他,“阿钰,要活下来啊!代我好好活下来,照顾我们的安乐。”
      “我走了!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言!”看着季言漪转身,身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他却无能为力。
      这时,他觉得有温热的水滴到他的脸上,元钰认得这是眼泪。睁开眼后,看到长宁流泪的眼睛。天山雪狼最是高傲,极重尊严,何时会在人前哭泣?真是苦了它了,为了找到他想必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
      “既然赢了,就班师回朝吧!想必战士们都想家啦!”
      “是,公子。”
      空一大师正在和一个玄衣男子在寒山寺的最高楼。空一大师依然在平静地敲着木鱼,手中转着佛珠,嘴里念着《金刚经》。预知子站在窗户旁,朝城门方向看去。
      凌云将军战胜突厥,乌孙和若羌三国,边关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京城。今天是后秦军队凯旋的时间,康德帝在城门口亲自迎接,人们早已在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占了最好的位置来看大英雄的归来。
      嘴里都对凌云将军赞叹不已,不愧是武安侯老将军的亲外孙,以四十万人抵抗两百多万人,后秦军队活下来的还有一半,三个敌国基本上全军覆没,又有了几十年清净日子。
      小孩子们都伸长了脖子要看看凌云将军的威严,“小贺,干嘛呢?”
      “娘,凌云将军好厉害啊!将来我也要当将军,去做一个像凌云将军一样的人。”
      男孩子们都把元钰当做了心中的偶像,京城的武学馆的生意也破天荒的好了起来,武学馆老板的脸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把元钰当神一样供起来了。
      终于,城门打开了。众人都在欢呼雀跃,后秦军队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了,明明就是先前的那些人却总让人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不是样貌,而是气质变得更加沉稳温和,不再吊儿郎当,盛气凌人。
      老夫妇看着儿子归来,高兴地老泪纵横;年轻新婚女子找到了丈夫,欢喜地相拥在一起;小孩子看到父亲归来,开心地喊着爹爹。
      世间有圆满,也会有缺憾。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自古至今就很难全,这或许就是人生百态吧!
      老夫妇找了半天没看到儿子归来,难过地伤心落泪;年轻女子看到丈夫未归,跌坐在地上,不知何方;小孩子没看到爹爹的身影,号啕大哭。
      战争很残酷,人生也很难如意!玉脆琉璃碎,花开又花落,化作春泥,也只为来年能盛开地更好。
      预知子在看到元钰进城门的那一刻,兴高采烈地大喊:“回来了,回来了!”
      空一大师转着佛珠的手稍微停顿,暗暗松了一口气,回来了,你也可以安息了。
      预知子扭头向空一大师炫耀道:“空一秃驴,看到没有,那是我徒弟,是我预知子的徒弟。”之后,就在得意地叉腰大笑。
      空一大师依旧在敲着木鱼,不理预知子。听着旁边的笑声逐渐变小,其中掺杂着丝丝哽咽。
      空一停下了手中的木鱼,看着旁边的预知子笑着哭,眼角都是哭出的泪花,叹了口气。
      预知子的哭声越来越大,终于明白了。明白青神羽师傅为什么会放大师兄将漓走,即使知道回不来,师傅也会黯然伤神后破涕一笑。即使死前嘴里担心地念着大师兄的名字,也是笑着离开的。
      因为他知道他的大徒弟将漓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为百姓的生死战斗,他永远为他的大徒弟骄傲。即使生死离别,阴阳两隔,却从未后悔。
      空一站起身,看着外面的世间百态,低头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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