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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晋江独发谢绝转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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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少年人,年纪又不大,内力当然也没多么深厚。
但一手用毒的本事都修炼到了家。
各个奇招频出。
桑土公等人被扰得烦不胜烦。
只论这群毛头小子的功夫,都乏善可陈,总不过是些拳脚暗器之类,但那毒药种类,可真叫他们大开眼界。
好在为了给林蓝办事,大伙儿身上都揣了不少药材。
现在也不管有用没用,都拿出来嚼了,多少应付一点。
大家伙儿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毒都有些怕了,出手难免留些防备之力。
那位大师兄却嚣张非常,袖中似是藏了一个百宝袋,毒粉毒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奶奶的!
桑土公暗自咬牙。
之前在灵鹫宫那群小丫头面前说了大话,这会儿却是难圆了。
众人虽小心提防,一团乱战之中,也防不住四面八方而来的毒药。
很快就有中招的。
有倒霉的被药水糊在了脸上,脸皮登时烧烂了一块,沁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儿。
还有被药侵了眼睛的,眼珠浑浊一片,陡然看不清东西,又惊又惧,发了狂去到处攻击。
眼见着留手无用,一伙人都拼了全力去打杀。
一时间也杀掉好几个少年人,但其余诸人竟似毫无触动,全无同门之情,反而急急躲开身去。
就是那位领头的大师兄也不过略微扫了一眼,满脸嫌恶。
桑土公等人只觉棘手,摸不清对方意图。
也是他们不知,这群师兄弟虽都是修习毒功,每个人所用之毒却各不相同。
平日里非但不敢随意碰触同门的药材,就是同门的身体,也是能不碰就不碰。
鬼知道人家衣服底下藏了什么。
有些就爱在自己身上涂满药水,还有些偏爱饲养毒虫,万一被蛰了咬了,那可就得去黄泉路上讨公道了。
他们是吃过亏的。
桑土公等人也很快受到了教训。
有没注意碰了那些尸体的,都出现了中毒迹象,还发作极快,转头工夫倒下去好几个人。
尸体周边瞬间空了一片。
众人三五个靠在一起防守。
那伤了脸的低声咒骂:“看来今天跟这帮小子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了,他娘的,哪儿来这么多邪门手段!叫老子逮住,非将他们一个个剥皮抽筋不可!”
有这想法的不少。
其实一帮子少年人也并不轻松。
动手前没料到这伙汉子如此厉害凶悍,都不畏死似的冲上来,怎么也不肯退!
一个有心撺掇:“大师兄,现在战况焦灼,你还不赶紧把那宝贝放出来?”
那大师兄两手不停,出声嗤道:“你想死么?敢用师父的东西?”
他们此行是为给师父办事,出来已数月。
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这么多天,也实在是憋坏了。
眼看期限将至,恐师父等得不耐烦,才匆匆下山往回赶。
意外与这群人起了争执。
虽是应对艰难,但一想到师父交代,即使身怀异宝,也不敢轻易取用。
否则纵是今日活下来,往后亦逃不过师父的惩罚!
其余人抵挡愈发困难,不甘心受死又劝他不动,便慌张四顾,欲寻个间隙逃命。
却见打东南方向来了群人。
远瞧着旗鼓喧嚣,呼声阵阵。
闹闹哄哄往这边来。
几人顿失颜色,叫道:“不好,是师父来了!”
“大师兄,师父来找咱们了!”
……
他们口中虽喊着“师父来了”,面上却不见喜悦,反而惊恐畏惧,出手都瞻前顾后起来。
看得桑土公一行哈哈大笑,痛骂对方“胆小鬼”、“软脚虾”。
正笑着,忽瞥见自己后方也来了人。
清一色的姑娘家,抬着三顶小轿。
笑声戛然而止,与那群少年人一般苦丧着张脸,叫道:“完了完了,姥姥来了!”
“快快快,速战速决!”
……
这番前后变化被那大师兄望见,毫不客气嘲道:“不知你们姥姥有几分本事?别来了反叫你们这帮孙子黑发人送白发人!”
桑土公不甘示弱,也反讥道:“黄口小儿,才见识坡高潭深,就敢妄图比天比地!可笑可笑!”
他虽不知对方师父是谁,但也属实不觉此人斗得过姥姥三位。
话中之意分明,讽刺对方不过井蛙之流,夜郎自大。
听得大师兄不怒反笑,侧身又抖出几团碧绿磷火。
青天白日的,也让这几团火衬出些阴森诡异气氛。
桑土公晓得此火定不普通,索性一个猛子扎进土里,避过这招。
须臾间,那敲锣打鼓的一群人已到了近前。
但见中间簇拥着一位乌发披肩,轻摇羽扇的俊美青年。
穿着锦衣玉袍,神情漠然高傲。
那位大师兄怕不是就同他有样学样,初见时也是不拿正眼瞧人。
待看到自己徒弟与人斗法还略处劣势,他淡淡一瞥。
羽扇朝前,轻轻一挥。
桑土公刚从土里钻出,就觉胸前像是挨了一记,眼前一黑,踉跄退了几步。
再看同伴,都是如此。
一群少年人得以脱身,立即拜伏在地,高声赞道:“师父神功盖世!法力无边!”
青年充耳不闻,只将羽扇轻摇。
那群少年弓着的背脊都在颤抖。
不过片刻,有几个就忍不住,翻倒身子来回打滚,十指在身上乱挠。
一会儿功夫,几人露出的手脸胳膊上都已没有一块好肉。
桑土公正要出口的辱骂也憋了回去,低声啧道:“搞什么名堂?古里古怪!”
倒是他旁边一个汉字眼馋道:“这群人什么门派,出行派头是一个比一个讲究!”
其他人没说话,心里也是如此认为。
这青年来时身边就拥着一群面貌姣好的少年,边走边给他扬旗鼓瑟,又出手这么一下,真是特别唬人!
但转念再想,此人再是威风,也已得罪了姥姥,必定不会有好下场,说不准比他们还惨。
不禁暗暗幸灾乐祸。
几位姑娘上前:“诸位到底是什么人,怎不敢报上名来?”
那座上青年微微一笑:“你等又是何人,敢对我星宿派不敬。”
几个姑娘互相对望,星宿派?
后方三台小轿慢悠悠赶到。
童姥声音凛然含怒:“星宿派?哼!姥姥我还不放在眼里!”
她此时功力约莫回复到中年之时,遇事却也不惧。
李秋水柔声道:“师姐,区区一个星宿派也敢小瞧于你,你可不能露了怯啊!”
林蓝隔着纱帘默然无语。
哪儿都有她李秋水!
只要是跟童姥对着干,她都积极无比,从不厌烦疲倦。
童姥冷哼:“贱人!用不着你煽风点火,姥姥不受你这点挑唆!”
她话音未落就朝前弹出无名一指。
青年两眼微眯。
单看这姥姥的暗器手法,已非寻常高手可比。
那群小丫头同此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太远。
他不敢轻视,正襟危坐,提气还了一掌。
郑重归郑重,要他起身躲开,那也未免丢份。
童姥撩开帘子,凉凉道:“看不出你还有点功夫在身。”
李秋水也探出头来,她脸上被童姥抓了四条指印,还没恢复,戴着面纱,闲闲道:“师姐,你这是连个无名小辈都打不赢了?嗯?要不要师妹帮忙啊哈哈哈哈——”
她笑着抬头望去,一见对面那人长相,就是一愣。
“丁春秋?怎么是你?”
青年还道此人声音耳熟,再听她叫出自己名字,也打量两眼,眼睛睁大一瞬,意味不明道:“师叔?”
这位既然是师叔,那先前与她师姐妹相称的,定然就是师伯了。
三抬轿子,剩下那个,难道是师父?
不,不可能。
桑土公等人与丁春秋那群徒弟一样,缩在一边。
听两方忽然师叔师侄的认起亲来,内心战战,唯恐是神仙打架,最后只遭殃了他们这群凡人。
童姥看向李秋水:“他是无崖子的徒弟?”
怎么自称什么星宿派?
无崖子可是继承了师父的大统,怎会叫徒弟单独出去立户?
丁春秋面不改色道:“这位想必就是师父曾提过的师姐了,师侄拜见师伯。”
童姥本还要问,此时却不由道:“哦?你师父提过我,他说我什么?”
丁春秋琢磨说道:“师父说,师伯……”
李秋水打断他话,道:“说什么?无非是说你脾气古怪,蛮横无理,凶狠残暴,还要听么?我这还有好些呢!”
童姥讥道:“贱人,你又作什么妖,我与师弟怎么说也是同门一场,用得着你来挑拨?”
李秋水不屑:“你倒是想想,为何师兄的徒弟认得我却不认得你?说再多好听的又如何?陪着师兄的也是我,而非师姐你!”
童姥忿忿一拍轿栏,将木质横杆拍得粉碎:“贱人,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哈哈哈,师姐,你如今这副样子,又能奈我何?”
旁人看不出童姥与之前有什么区别,她可是清清楚楚。
这老妖婆现在也不过三十年左右功力,适才才在那丁春秋手下吃了个暗亏,此时又能拿她怎样呢?
要不是还有那姓林的看着,她早下手了。
两人互不相让,丁春秋却在偷偷观察。
当初要不是师叔与师父之间出了问题,以致两人分开,少了威胁,再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来。
关于这位师伯,他却不是在师父口中听到,而是在师叔师父争吵时提起过。
他听得不全,只知师叔责备,是否因为师伯缘故,两人感情渐淡,隐隐约约猜到这三人怕有些不为外人通晓的纠葛。
此时一试,果然如此。
今日与这二人偶然在此相逢,实非好事。
幸而两人尚不知师父处境,但若多说两句,定有怀疑,等她们有了防备,却如何对付?
不如趁此良机——
他先前未显露半点迹象。
只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动了几下,而后骤然飞身掠起,两掌朝在场众人连连拍出。
连身边弟子也没放过。
一片混乱之中,他也没忘对那三顶小轿额外送了点好东西,随后纵身一跃,沉入鄂陵湖底。
湖面水波微漾,划出几圈,待恢复平静,水中已没了他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