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什么时候成年［无限］》十八涧

73、性本恶（十二）

　　“等一下。”

　　郁安淮提前和程晏打了声招呼，突然停了下来。

　　白雾之中他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是昨天那个女人。”程晏也发现了头顶一只手的手腕上，有一块青黑色的胎记。昨晚上那个半裸的女人手腕上，也有这么一块。

　　郁安淮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开始过滤一切杂音，开始静心只听那熟悉的女声。

　　“你不是说你和你老婆已经离婚了吗，你骗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就不怕我去告诉……”

　　“你老婆怎么无缘无故死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动的手！”

　　“有人在门口看我，有人在我门口，她回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

　　郁安淮仔细辨认听了好久，除了那个名字，其他的基本都听出来了。

　　“这老师也是一个小三？”程晏似乎也听清了前头一两句，觉得有些纳闷。

　　“看样子应该是，而且男人的老婆无缘无故死了，这女老师怀疑是男人杀的。”

　　还有她说门口有人在看她，难道和他们昨晚看到的是同一个？

　　一群声音中有男又有女，又老也有少。郁安淮大概估计着至少也有不下百人，“这些人应该不都是死在邺中的吧？”

　　邺中最多的是学生，真要按比例来分，明显和他听见的男女老少比例不太一样。

　　“这些问题不如放到我们或者出去以后再想。”程晏看着白雾中仿佛不知疲倦的“人”，“我们要怎样才能出去？”

　　郁安淮咬着嘴唇，面露不忍心地拿出上衣口袋里那副黑框眼镜。为了多用几次，郁安淮拆下一只眼镜脚。

　　他拿着眼镜脚的另一端，看上去颇为凶狠地朝其中一只手手心捅去。

　　手心被眼镜脚捅出血来，自手心开始慢慢朝着手臂开始快速腐烂。

　　郁安淮看着因为来不及抽离沾上血、一段已经被腐蚀的眼睛脚，下意识带着程晏尽量远离还在滴血的手。

　　等到那一截眼镜架被腐蚀了一半，郁安淮才堪堪捅了七八只手。

　　就在他准备捅手心有红痣的手时，将两人包围的白雾肉眼可见地四散开去。

　　和白雾一起消散的，还有盘踞在头顶的手和那些嘈杂声。

　　不到一分钟白雾彻底消散，郁安淮和程晏发现，此时他们距离前方的办公楼已经不足一百米。

　　朝办公楼望过去可以看到攒动的人头，现在应该是下课时间。

　　“他们在那里！”

　　已经半蹲将近半个小时的两人几乎是扶着腰站起来的，傅霆和易绍平也背着胡蝶，朝他们跑过来。

　　“胡蝶这是怎么了？”看着被易绍平背在身后的胡蝶，郁安淮大致看了看，好像没有外伤。

　　“白雾消散以后，我和傅大哥就在边上看见了昏倒的胡蝶。她身上没受伤，估计是被吓晕的。”易绍平解释道。

　　“所以你们两个是在一起的，我和小晏也是在一起，胡蝶是单独一人。”五个人被白雾按照宿舍分开来了。

　　傅霆回身看了看前往实验楼的路，大致计算他们刚才走过来的距离。

　　“白雾散了以后，胡蝶就在我们边上，可你们怎么……”傅霆拿手比划着这之间将近两三百米的距离。

　　“一步步挪过来的，想着能不能走到办公楼那里。”郁安淮呵呵一笑，顺便还揉了揉自己还有点酸的大腿。

　　易绍平总背着胡蝶也不是个事，回去宿舍再出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白雾，四人索性朝着办公楼走去。

　　越靠近办公楼，就听见更多人说话的声音。

　　和之前在白雾里听见的动静不同，此时的声音属于生活中正常的状态，并不给人一中莫名的害怕感。

　　教导主任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吵闹声，郁安淮认出其中一个有些熟悉，便快走了几步到门口悄悄听着。

　　“是不是你和那些人说是我害死章旻子，你就说是不是你！”

　　“什么狗屁玩意真以为自己多大能耐了。”

　　郁安淮皱眉，顺着门缝望进去正好看见一脸怒容的何鹏飞。

　　教导主任也虎着脸，却不是面向何鹏飞，而是另外一边郁安淮看不见的地方。

　　“你说，事情是不是像何同学说的那样，是你在外面散播谣言他害死章旻子的？”教导主任喝道。

　　“我没有，老师你相信我……”

　　听见着抽噎的哭泣声，郁安淮瞬间猜到那人的身份，并且不由自主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刹那间，整间办公室除了还在哭的袁彤，几乎所有人都看向郁安淮。

　　教导主任还记得郁安淮，但现在在讲正经事，她便只挥了挥手。“你有事情等会来找我。”

　　“主任。”郁安淮喊了一声，他看着站在何鹏飞身后的人，他记得好像是住在106的。

　　这群人知道何鹏飞和袁彤之间有矛盾，这是要故意闹大了好探听到更多的线索吗？

　　郁安淮盯看着106的人，看得那人瑟缩起脖子，赶紧挪开视线不敢再去看郁安淮。

　　“主任，刚才我在办公室外面也听到了几句。既然何同学说袁彤在外面传谣言，怎么也要拿出证据不是？”

　　大概也听出是郁安淮来了，袁彤抬起头一脸无助地看着他。

　　袁彤和郁安淮小表妹年纪差不多，被她这么一瞅，郁安淮不由想起那个，上天入地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的小表妹。

　　小表妹平时总是求他帮忙，却从来不会这样看着他。

　　郁安淮心里当哥哥的保护欲望暴涨，走过去站在了袁彤身后。“既然警察都说了章旻子同学落水是意外，又怎么还会有这种谣言传出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何鹏飞，“而且何同学和章同学也不是一个班的吧，一般人要说怎么也不应该说到你头上啊。”

　　言下之意，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什么意思，你一个来实习的老师敢这么说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回去。”何鹏飞暴怒，要不是有人拦着，只怕要冲上来和郁安淮打一架。

　　教导主任气极，指着郁安淮骂道：“你先出去，你先出去！”

　　“袁彤，我们走。”说走就走，不过他要带着袁彤一起走。

　　教导主任见郁安淮要带袁彤走，何鹏飞这边还不依不饶着，当然也不肯放袁彤回去。

　　“哟，主任这里这么热闹啊。”

　　安老师抱着一大堆的作业本，朝着郁安淮和袁彤喊了句，“安淮，你和袁彤帮我把作业本送回办公室吧。”

　　把作业本尽数给了郁安淮，安老师又挡住教导主任的去路，“主任，我刚才遇见校长了，他喊我来问问你特招的名单出来了吗？”

　　何鹏飞心里怒火难消，看着袁彤被带走，随即也跟着跑出去了。

　　然而当他一走出办公室，郁安淮就提前关门挡住了跟在后面的106，将何鹏飞抵在了办公室门板上。

　　“何同学，你要是真能赶我走，那算你有本事。”

　　郁安淮差不多比何鹏飞高一个头，又是冷笑着俯视他。

　　刚才看教导主任对何鹏飞的态度，估计他也是个有后台的人。

　　可郁安淮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要不弄死他什么都行。而且何鹏飞再有后台，总不可能还招呼得动怪物来搞自己吧。

　　听见办公室里靠近的高跟鞋声，郁安淮松开办公室的门，抬起右手食指在唇中嘘了一声。

　　何鹏飞果然怔住，郁安淮心满意足地赶在教导主任出来主持正义前，快步跑向办公楼外面。

　　迎面就撞见了程晏看向这里的视线，郁安淮靠近过去轻撞他的肩头，“怎么样，刚才是不是特别像一个变态？”

　　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程晏正要说什么，听郁安淮说他自己像变态，还有些感慨他的自知之明。

　　另一边的桂花树下，袁彤坐在台阶上，双眼还是红通通的。

　　郁安淮低语和另外几个人大概说了刚才的事情，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正好这时候，胡蝶悠悠然醒转过来。

　　她醒过来看了看周围，然后猛然一惊突然大声嚎哭起来。袁彤被她吓得立刻停止了哭泣。

　　“停停停，胡蝶别哭了。”眼下已经是上课时间，学校里一片寂静，胡蝶的苦喊声尤为刺耳。

　　郁安淮把胡蝶拉到一旁，先不问她在白雾里看见了什么，只让她先去安慰袁彤。

　　他瞅了一眼，“没事袁彤不用你安慰了。”小姑娘被胡蝶吓到，都不哭了。

　　袁彤随意地拿衣袖擦去眼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面前几个人。

　　“安老师谢谢你刚才帮我。”

　　“没事，你要谢的应该是另一位安老师。”郁安淮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

　　刚才安老师二话不说就把一沓作业本塞他怀里，要不是有他拦住教导主任，郁安淮可能要和他们撕破脸了。

　　袁彤看上去有些纠结，一双手也紧紧攥着自己的校服。

　　“安老师，我知道你们在调查关于旻子还有当年纪湫的事情。”袁彤抬眼去看众人。

　　郁安淮神色一动，知道他这场英雄救美算是没白出头。

　　袁彤似乎想到了什么，闭上双眼过了很久，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站起来看着郁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