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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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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正值好风光,受晋国庇护的几个附属小国骑车驾马赶到晋国国都。京畿驿站一下子就住满了人,街上人人可见的番邦王子穿着奇装异服,面目与中原人不大一样。
为防道路拥挤,皇城路军派出人手在街道上,各个是手持长矛,严阵以待。内城已是层层守卫准备完毕,整个皇城围得水泄不通,就是防止番邦进贡之时出现的什么意外。
收到那一包袱的道袍后,赵浮就对衣服的材质进行了分析,和程粤一起找,虽是花了不少时间,但是还是翻出了那一片的文字。
赵浮按照计划改了之后找人挂到了御花园内。
薄太后丢了道袍的事情不好声张,毕竟事关皇家颜面,这件事也只是私底下东厂的人在调查。对于突然出现在御花园的道袍,众人满是不解,但是只要将道袍送到冷宫便行了。
薄太后拿到那件道袍时脸上的一点血丝也没了,她赶紧休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闵金南山王手中。
但是不知怎的,那信居然叫贼人抢了去,薄太后一听闻此消息便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太后知道消息后便是去冷宫内嘲讽了她一番,这还不算完,秦太后一高兴要修建行宫。皇帝自然是不允许,这几月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罂瑶,好多官员不是被贬就是斩首,此事牵扯颇深,遍布的官员又广,皇帝对此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是闵金蝗灾,水坝决堤,鼠疫横行……
秦太后此人年纪不大就做了皇上的母亲,恰逢先帝薨逝,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太后,在后宫是肆无忌惮,她养了许多面首皇帝也是不管。如此便养成了她骄横的性子,说是要建行宫,非是要将此事提上日程。
她不怕皇帝,自己变下一道懿旨让户部建造一座避暑山庄。
而此事监工之人便是祝修明,他一介文人,这种事做起来是堪比登天,但是太后指定要他去,他也是不得不去。
秦太后涂着丹蔻,穿着丝质的里衣,大晚上将祝修明召进宫中。
这些事情不知程粤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想必是宫内有人。赵浮也懒得去管这些,番邦之人这些天陆陆续续下住驿站,她有心去探查,却被程粤拦下。
“怎么?”
程粤恢复了以往正常的模样,但总是会不自觉地靠近赵浮,黏黏糊糊的着实是烦人。
“你就如此大摇大摆的去了?驿站外守了不知多少士兵。”程粤趴在窗台往下看,这些人都坐在马山,前前后后围了不知多少仆人,眉飞色舞的样子好似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竹筷在赵浮手中翻飞,她没了吃饭的兴致,托着腮,“我又不是什么蠢货,也没有以一敌百的本事,总不会想着去送死,我藏了好些张揭面,脱身是没问题的。”
窗底下能看见一排一排的禁卫军,那气势犹如排山倒海般的迫人,赶着凑热闹的人在人形栏杆后面叽叽喳喳。
那声音如同几百只鸟儿在耳边嘶叫,吵得人脑子疼。
看到赵浮不吃,程粤反而是拿起竹筷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她碗中,赵浮皱着眉想阻止,程粤干脆直接喂到她嘴中。
赵浮一边嚼一边翻白眼,这牛肉做的属实不错,烂软但又不失筋道,入口醇香。
“女郎万事齐全,但是怎么的也要先填饱肚子。”程粤一把将窗关上,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赵浮抬眼扫他,眼尾一挑,那股凌厉自然的就流露出来。
程粤是一点不惧,他可劲的给赵浮挑菜,一早上就光顾着看这些外邦人,也没吃几口。
赵浮没什么精神,她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是说不出是哪里不对,眉眼都耷拉下来,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垂下,筷子翻搅着碗里的菜,“我吃不下,总是感觉心慌。”
“啪”的一声程粤放下筷子,他想了想说道:“幼时我经常跟着我的继父去割草……”
“你还有继父?”
虽是疑问,但是程粤只当逗趣,他不动声色将一碗饭推给赵浮,“女郎早将我祖坟都挖了,问我这个岂不是在揭短。”
赵浮摆手一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那块地还是我们租来的,每年冬天地主都会来收粮食。我们两块地,我总是躲着人割,那地里经常会长出些奇奇怪怪的植物,我都偷偷收起来留着过冬。”
赵浮一眨不眨地看着程粤,听的认真,“过冬?留着吃吗?”
程粤一挑眉毛,贱兮兮地看着她桌上的那碗饭,“你先吃。”
“……”赵浮心里骂道这人倒是奸滑,但还是老老实实端起饭碗,一边吃一边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那草有些有毒,不可再吃,我就留着做成香包缝在继父的内兜里。剩下可以吃的我便拿出煮了留给我母亲,还有些尾巴草就折些小玩意挂在床头。”
赵浮抬头,“床头?用来祈福吗?”
这话明显是逗程粤开心,毕竟以前他的生活不尽人意,主动讲起过往内心多少还是有些难过。但是这明显是赵浮想多了,程粤倒是展颜一笑,像是被她的想象给逗笑了,“没,以前听隔壁邻居说起过,这些玩意儿可以捉梦。我便是一天折一个,一天折一个,可是晚上还是噩梦连连,气得我将这些东西都放到了继父的床头。”
赵浮:“……”
吃完饭程粤跟着赵浮回到那个小小的酒馆。
途中碰见了苏却,他倒还是一副风流的模样,怀中已是另外一个姑娘,见到程粤时还有些惊讶,苏却见此人身形与程粤相似便停下来驻足片刻。
戴着揭面的程粤此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行人,黑炭一样的面容,横眉相对。
赵浮:“你先回去,我见到一个熟人。”说着她就将拍拍程粤,让他先走。程粤心里却道此人根本没什么朋友,哪里来的熟人!
他倒是想跟上,不过突然出现的暗卫打断了他的节奏。
那暗卫拐进一条巷子里,眉头紧锁,当即跪下对程粤说道:“大人,程遇逃了。”
“逃了?”程粤面无表情的勾勾嘴角,怎么看都是一个嘲讽的表情,他心里暗嗤这些人如何将程遇放走。
“程遇卖了一批古董,那古董卖给了王大人的儿子,被看出那古董里是真假掺半,说是要让程遇好看。”
“然后呢?”
那暗卫一磕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好像很怕程粤的样子,他的声音闷闷的,“程遇雇了镖局让人带他出去避一避。”
程粤一愣,他也是没想到程遇这么怂。那尚书王大人的儿子不过是个酒囊饭袋,整日里招猫逗狗样样不落,竟然被一个这样的人给吓跑了。
程粤轻笑一声,他垂着眼睛看那暗卫,那暗卫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突然程粤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刀,“噗嗤”一声那暗卫便被抹了脖子。
“不知是哪位仁兄,可否出来一见。”程粤一挑眉毛,看着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眼里却是化不开的阴郁。
突然从房顶上飞下一个郎君,剑眉星目,大大的眼睛弯着,殷红的嘴唇嘟起,那模样煞是可爱。
程粤皱着眉,“女郎好兴致。”
那郎君瞪大了眼睛,“不愧是程大人!”
话音刚落,程粤甩着手上的软刀朝她疾驰而去,程粤的速度极快,短短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那刀子便抵上了少年的修长的脖子。
那少年胆子顶天,笑着说:“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