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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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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清冷的夜里是无声的对峙。天上的一轮明月倒映在水面上,晕染开一片明亮的颜色。
桑格目瞪口呆地捡起地上的面皮,他颤抖的手小心地抖了抖。还是晚娘果断一些,她双目一凝,指挥着身后的弓箭手准备。
“快,立刻射杀他们!”
晚娘一边拉着桑格后退一边下命令,背对着弓箭手晚娘不知道他们已经全部倒下,没听到动静,晚娘转头脸色一变,看见的是尸骸成群,每个人口吐白沫,脖子上是极其统一的刀痕。
程粤看见他们的动作忍不住被晚娘的行为给逗笑了,他的声音在凄清的夜晚显得空灵而神圣,他的肆意大笑也尤为悦耳。
不过在桑格和晚娘听来就好像一道催命符。
晚娘此时还保持着一分冷静,她把桑格拉到自己的身后,桑格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他不得不听晚娘的话。
“你们不过是想要于雁声的情报,我可以给你们……”晚娘顿了顿,她仰着头努力想要看清赵浮的脸色,可惜的是,赵浮冷着脸绞着头发无声地看着他们。
晚娘下意识地抖了抖,一想到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她当然是忍不了,她可以付出比以往更多倍的努力,就是不能在此刻化为飞灰。
“但是——你们现在就必须离开这里,为我们保守秘密!”晚娘的心脏怦怦跳,她略有期待地看着货物上的二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要求他们当个聋哑人罢了。
赵浮听到这话眉毛动了动,她漆黑的眼睛里是看不清的情绪,“你以为你们现在还可以和我谈条件吗?早在你准备射杀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完了。”
程粤听到这话睫毛颤了颤,虽然知道并且看到赵浮毫发无伤,但是听到这话他还是抑制不住的生出心疼和愤怒。
脑海中却又浮现苏却的话,这只不过是他对赵浮的依赖罢了,不要深陷其中。
程粤神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各种情绪,但还是会觉得烦躁。
晚娘咬了咬牙,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但是她不能慌。她的族人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又怎能在这失败呢!
“好——只要你能放过我们,于雁声的所有事情我都说与你听。”这已经是最后的让步,她只要拿到地宫图,就和桑格立马离开。
赵浮仰头大笑一声,“于雁声的事情你也并非知道多少吧,他的事情你一个北疆人是如何接触的到的。”
说着赵浮下意识的从袖袍里拿出白羽薄扇,却摸了个空,她才发现扇子在程粤手上。赵浮斜眼看了程粤一眼,将他手上的扇子拿过来,也才感觉到薄扇的质感变得不一样了。
“说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死法?”赵浮漫不经心地开口,晚娘和桑格在她眼里早就是死人了。
晚娘却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功亏一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赵浮逃离竹林之后还要回来,老天难道就是如此不公?她不过是想要救她的族人罢了!
晚娘压着嗓子,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泫然欲泣的样子在这模糊朦胧的黑夜之中非常确实美丽,具有独特的魅力。身后的桑格抱住晚娘却被她一把推开。
“咚”的一声晚娘跪在地上,她呜呜地哭着,修长的脖颈如同天鹅一样高贵,“是,是我骗了你没错,但是这难道就是你置我于死地的原因?晚娘自知不配成为二位的对手,难道就连一个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桑格紧跟着也跪在地上,他们的身手确实很差,不然连书原这样一个低级的弟子也需要二人合力才能对付。
“二位大侠,我们也未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未曾伤害到二人的利益,为何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在下实在是不解!”
这话说的真情实感,仿佛都是真的一样,但是河面上还残留着方才的痕迹。
程粤“呵呵”一笑,他漂亮的眉眼都是嘲讽与不耐,“废话忎多,你们便说要个怎样的死法便是!”
“既是要死,便也让我们死个明白!”晚娘呜咽着说。
“死个明白?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晚娘你也算是个明白人,怎么就没发现方才书原从暗道里带走的不是真正的桑宁,而是我呢?”赵浮不想与他们说这么多,都要死了,管你什么明不明白。但是程粤突然就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然后眼珠子一转看向默不作声的桑格。
是迷幻香。
赵浮瞪了程粤一眼,然后换了说辞。
“确实,于我而言你们也未曾将我如何,但是就像你无缘无故就要在竹林射杀我一般,我杀你也不需要任何缘由。”
桑格因为害怕,手哆哆嗦嗦地没将迷幻香拿出来,程粤都没眼看,赵浮只得再说一点。
“你们和书原的话,真正的桑宁早就听见了,她就被我藏在这些海货之后,等你们打起来我便上岸将桑宁放出来看看你们是怎样的狼心狗肺。”
桑格将一小竹筒的迷幻香拿在手上,自以为小心地戳了戳晚娘,晚娘立刻就心领神会。
赵浮也马上就懂了。
呜呜哭着的晚娘撑着桑格的肩膀站了起来,她哭的梨花带雨,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时间去关心这个。
她踉跄了一下,神情悲壮,她将腰间的刀拿出双手递上,就好像真的要去赴死一般,“请阁下亲自动手吧。”
晚娘手心里都出了汗,她自己没能察觉到自己身体轻微的抖动,看着赵浮逼近,她还是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她的气场太强大了,仅仅只是被赵浮看着,她的脑门上就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晚娘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最不承认的事就是她比别人差,但是现在她也不得不承认,赵浮比她强大太多了。
就在赵浮拿起那把弯刀的时候,跪在一旁的桑格立马起身将迷幻香像赵浮洒去。
“噗嗤——”
桑格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胸口,弯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赵浮故意下手没有那么干净利落,反倒是折磨人一般将弯刀慢慢的拉出来。
粘稠的血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
“啊啊啊——!桑格!桑格!”晚娘还有些回不过神,但当桑格倒下的时候,她反应过来满脸都是眼泪的看着桑格。
晚娘蹲在地上,桑格在她怀中渐渐失去了温度。
她仇视地看着赵浮,美目中怒火更盛。赵浮却没给她活下去的机会,只是反手将弯刀割破了她的喉咙。
夜晚的风真是大啊,看着倒在一起的二人,赵浮有些恍惚,她什么时候又有了人的感情了?
她将弯刀随手一丢。
“出来吧。”赵浮捏捏眉心,没什么感情地说。
黑夜之中码头上出现了两个湿漉漉的人,一个神情恍惚没甚精神,一个倒是有精神但脸色也是不好看。
书原搂着桑宁,他福了福身子对前面的人道谢,“多谢二位,今日之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不会有任何风声走漏出去。”
他顿了顿,“于雁声支持三王爷,并且已经在准备联络越国。”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卷丢在赵浮脚下,“这是地宫图,我原以为桑格不过是想娶我性命罢了,原来只是为了这张地宫图。”
书原轻叹一声,“这便算是我的答谢了。”
赵浮冷淡的“嗯”了一声,她并非是同情心泛滥救下书原二人,只是刚好他们出现在那个时间点,正好他们出现在程粤来的时候,
书原一瘸一拐的搂着桑宁走远,渐渐的脚步声小了,但是赵浮听见很小的啜泣声和书原的安慰。
“你被晚娘算计了?”程粤干涸着嘴唇,他站在赵浮的身后,有些无措地问。
赵浮现在不想说话,她拢了拢衣袖,冷漠地看了程粤一眼,“走吧,回河下。”
却不想此时听见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大人,夜里风大,本宫特地为你带了披风。”
人影越来越近,身形逐渐清晰。
杨怀弯着嘴角带着最美的笑容,她圆圆的眼睛里都是爱慕,但是也藏着高傲,她小跑过来,身后跟着的是面如土色的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