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夜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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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小杨这话，晏西心里也有些打鼓，但只是跟小杨说道：“没事的，副导演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最近拍摄也很和谐。”
小杨却是不信的模样，说道：“希望吧。我跟化妆师和造型师姐姐也说了，麻烦她们两个这两天多帮帮忙。”
“谢谢。”晏西抿嘴笑笑，顿了顿又说，“小杨你家里没什么大事吧，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定别含糊。”
“没什么事的，放心吧晏老师！”小杨给晏西抛了个飞吻，立马回去收拾了个小包袱。
他是晏西的助理，自然没有自己单独一个房间的好待遇，和组里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工作人员住在一起。
小杨算是活泼的性子，就算每日跟着晏西跑在外面，也和同住一屋的工作人员小陈混的挺熟。
见他收拾东西，小陈立马问道：“杨啊，你去哪啊？”
小杨没留心，只随意说道：“我得回家一趟，家里有点事。”
小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眼神不自觉地往外瞥了两下，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家晏老师咋办啊？”
“我估计一两天吧，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小杨装好了东西就着急走，回头瞧了一眼小陈，小陈立马打了个哆嗦，目光不敢直视小杨。
他立马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凶巴巴地说道：“那我关心你一下不行吗？”
小杨盯了小陈许久，却嘻嘻一笑，说道：“行了，别太想我啊！我走了，不然一会儿赶不上大巴车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等小陈扒在窗台上，看到小杨已经上了大巴车，这才给副导演发了信息：刚才晏西的助理小杨回家了，您可以开始计划了。别忘了您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让我成为正职啊！
副导演的信息也回复得极快：没问题，只要成功了，给你升职都行。
小陈砸了咂嘴，他怎么觉得副导演和场务真的想岔了，小杨这么不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在晏西背后支招的。
晏西晚上又是小夜戏，熟悉完了剧本之后，立马准备好妆造到了片场。
片场一片祥和气象，就连副导演都头一回对他露出了笑意，说道：“今天晚上的戏份也不多，可以慢慢拍，大家都没什么事。”
“好的，谢谢副导演。”晏西瞧着副导演快乐得都快扭巴起来的身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事出无常必有妖。
难不成真的要让小杨一语成谶？
他坐在躺椅上面，再次和许文琛对着晚上小夜戏的内容，目光时不时地流转在副导演身上。
顺完了一遍之后，许文琛俏咪咪地说道：“晏哥，你听到消息了吗？他们说明天咱们《孤岛》的总导演Y先生要过来片场，瞧瞧那边全都打起精神来了。”
“Y先生要来了？”晏西敛下眼底的光亮，愈发觉得其他人都紧张起来，可偏偏副导演放松极了的模样，有些异样。
他轻轻捏了下躺椅的扶手，眼眸颜色沉了沉。
许文琛又说：“是啊，听说Y先生他……”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工作人员招呼他们两个去拍摄了。
他们今天拍摄的戏份，其实也没那么难。讲的是男二号秦远作为男主角何离所在公司的合作商，邀请了他们几个负责项目的人员一同进餐。说好的可以带家属，何离就带了自己一直暗恋的青梅竹马一起去了，可没想到小青梅竟然对秦远一见钟情。
晏西向来演戏不喜欢带入自己太多的情感，唯恐自己走不出来。
可是这个青梅竹马的剧情，却不得不叫他带入自己。
他想着……现在宋亦川是一直守身如玉，可当真有那么一天，宋亦川领着一个男孩子、女孩子到他面前，让他叫嫂子，他恐怕要整个心脏都裂开了吧。
他根本无法去想象那个场景。
晏西自嘲地笑了笑，掩着神色到了摄像机下面，抬眼间便是兴奋的模样。
饰演他青梅竹马的女演员林莓其实比他还大两岁，不过保养的好看，说是高中生都不为过，只是演技有时候不怎么灵光，经常要反反复复地折腾。
副导演看着几位演员都就位了，立马敲下板子：“开始！——”
晏西和林莓前后脚的自餐厅外面推门而入，他们裹着寒气、带着些许面容上的歉意，快走了几步到了餐桌前面。
晏西立马给许文琛鞠了个躬，说道：“不好意思秦总，我们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许文琛扬扬下巴，骄傲自他的眼角眉梢流露出来，他朝着最外侧的两个狭窄位置努努嘴，说道：“不晚。”
晏西连忙道谢，帮着林莓先把衣服叠好放在自己的椅子上，和自己同样厚重的大衣摞在了一起，占据了大半个椅子。
那位置本就狭小，被衣服占去大半之后，晏西没有办法，只得挨着椅子边上，找了一个小角坐下。
他虽然没有表达出委屈，可微表情和停顿的动作，将何离这个人物性格中的懦弱与不争，诠释得极近完美。
就连一向挑刺的副导演，都不得不在心底竖起一个大拇指，晏西的演技真的没法挑剔。
可副导演仍是喊了卡，说道：“林莓重新来一次，刚才表情太生硬了。知道的是你来赴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奔丧了呢！”
林莓突然被骂得这么难听，眼睛通红了一片，低着头绞着自己衣角不敢说话。但她也没办法，只能再来一次。
只是带着情绪去演戏，让她的特写更加不能使用，接二连三地反复之后，搭戏的配角都开始交头接耳了。
许文琛更是凑到晏西旁边，啧了两声，说道：“副导演今天吃错药了，他平常不是不骂女演员的吗？”
晏西摇摇头：“不知道。”
副导演今天的怪异，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说他高兴他却一直找林莓的茬，可若是说他不高兴，他甚至对着晏西都有了好脸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Y先生要回来的缘故。
林莓就算演技再挑不出彩来，也是Y先生选的人，至少不至于太拉后腿。
接二连三被副导演逼着返工，她情绪实在有些不太好，终于经不住把道具碗筷一摔，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大家本来的怨气被林莓这么一哭，倒是没剩下些什么了。只是又安抚又问询的，浪费了不少时间，小夜戏生生被拖成了个大夜戏，凌晨两点才收了工。
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可看着眼睛都有些肿了的林莓，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只能偷偷摸摸地埋怨一句副导演实在是太苛刻了。
但也有的是人替副导演辩解：“明天Y先生就来了，他自然也要不能再松弛下去了。你看他也只找了林莓一个人的问题，晏西和许文琛不是都没被他说嘛。”
晏西听了一耳朵，许文琛在一旁对他耸耸肩：“你信吗？我是不信的。”
“也许吧。”晏西自己收拾了东西，一件件整整齐齐地码放了起来，倒是比平常小杨整理的还要利落。他看着许文琛仍是一脸探究的模样，便又问道：“要一起走吗？坐我的保姆车。”
许文琛眼睛一亮：“走！”
回到酒店房间，洗漱收拾完躺在床上，指针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晏西明天的戏份不算早，可也要七八点钟就起来收拾妆造。
虽然做艺人早就习惯了这种短暂的睡眠休息时间，但谁不希望能睡到自然醒。
晏西刚换好了睡衣，伸了个懒腰准备关灯，就听见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晏老师在吗？我是小杨的室友，小陈。”
晏西皱皱眉头，这么晚还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嗯嗯是的。”小陈诚恳地说道，“没关系的，晏老师我也不进去，就是跟您说一下，因为今晚戏份拖得太晚了，所以整个A组的戏份是准备全都往后顺延两个小时的。”
晏西听小杨说起过他这个室友，平常是个挺靠谱的人，想了想，他还是拉开了房门，说道：“进来说吧，还有别的事情吗？”
小陈看着素面朝天，可却比在片场化过妆还要好看清新的晏西，愣了一下。他眼睛飘忽往下看去，不敢直视晏西的双眸，又说：“其实也没有了，就这件事，刚才才通知过来的。因为小杨平常照顾我挺多的，我就想着一定得跟您说一声，别让您大早上起来白跑一趟。”
晏西颔首，恬淡一笑：“谢谢你，真是麻烦你了。”
小陈又是失了神，半晌才反应过来，立马磕磕绊绊地说道：“不、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看着晏西一张干净漂亮到极致的面庞，有些话语搁在嘴边，不知道该不该跟晏西说。
等晏西又顶着困意，多跟自己寒暄了几句之后，小陈被晏西亲自送出了门，又多听了几声谢谢，才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看着隔壁小杨空掉的床铺，叹了口气。
——“希望我这个选择，没有做错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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