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潜入夜》无言深院

37、第三十七章

　　面试那天，陈天恩和莫一飞早早的来到普天大厦。普天大厦是一座双子楼，分A座和B座，面试场地在B座。看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的玻璃幕墙，莫一飞不禁感叹：“果然不一样啊，看着就高大上！”
　　到了前台，两人领了自己的面试号牌，然后在大厅的休息区等待叫号。莫一飞偷偷拉了拉陈天恩的衣角。“我好紧张啊！”。
　　陈天恩低头翻看着报栏上公司的宣传材料，揶揄她：“昨天不是都模拟好多次了么，你这伶牙利嘴的，还紧张什么！”
　　看着陈天恩满不在乎的样子，莫一飞心凉了大半。“你是不是没打算面上？”
　　陈天恩既没否定也没肯定。
　　“小天，总归是要迈出那一步，你能避到什么时候？”莫一飞正经起来，说的话一针见血，扎的陈天恩无力应答。
　　就在这时，前台服务生开始叫下一个人，“19号，陈天恩。”陈天恩像得到赦令般转身要走，莫一飞连忙抓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关切和鼓励。陈天恩心里的五味瓶全都搅在一起，心里有了片刻的柔软。她冲莫一飞点点头，低声说：“好，我尽量试一试。”然后和服务生一起进了面试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圆形桌子。桌子后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男人，看起来睿智又有阅历，正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眼神中略带些迷茫和拘谨，胸前挂着公司的门卡，显然刚来公司不久。
　　“坐。”青年男子抬起头撇了她一眼，却明显顿了一顿。短暂的迟疑后，他迅速地低头翻看手边的简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惊讶。显然，他根本没有提前翻阅过这份简历。约莫有一分钟的时间，他已经从最初的惊讶中恢复了镇定。
　　他抬起头，微笑着示意陈天恩坐下，然后介绍了自己和身边的小姑娘。“你好，我叫何志，这位是我的助理李玉婵。很抱歉，另一个经理临时有事，我也是刚刚看到这份简历，耽误了些时间。”
　　“没关系。”陈天恩淡淡地回复道。
　　何志直接开口问道：“我先问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在来的路上，陈天恩一直在纠结如果被问道该如何回答。其实昨天晚上，莫一飞已经帮她想好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公务员工资低无论在什么情况都是一个绝好的托词。可看着眼前这个精明的男人和那双似乎能洞知一切的眼神，陈天恩涤荡的心转瞬间平静如水。既然要面对，就不如彻底一点。
　　陈天恩抬头迎上何志探询的目光。“之前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坦白的说，在收到面试通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业务水平，我都不占优势，甚至可以说毫无竞争力。这次面试其实我是陪朋友来的，本来只是想亲自感谢一下贵公司给的机会。可现在，我倒是真心实意的想来试一试。”
　　“哦？”何志笑了笑，合上电脑，双臂环胸向后靠在沙发上，像蛰伏许久的猎人突然发现心仪已久的猎物般，整个人倏地精神了几分，流露出掩不住的欣赏与慨叹。
　　何志迫不及待的追问：“为什么？”旁边的张玉婵听得一头雾水，难以理解这没头没尾的对话。
　　陈天恩未加思索：“刚才在大厅里偶然看到公司总经理的个人简介，从不到六平米的工作室到如今的普天，有魄力、有胆识。我想重新开始，普天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时候，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何志幽幽地说道，虽然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一番挣扎，轻咳一声，低声问道：“四年警校经验，三年从业实践，现在要全部放弃。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问问原因么？”
　　陈天恩的眸子立即黯淡下来。“对不起，这是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
　　其实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何志就已经有了决定。更出乎张玉婵意料的是，此时何志站起身，走到陈天恩的面前，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欢迎你成为普天的一员。”
　　陈天恩更是意外于他如此举，面试当场就抛出橄榄枝的真是不多见，更何况是对于她这样“一穷二白”的应试者。
　　出了房间，莫一飞已经面试完在大厅等她了。见她出来，莫一飞迅速的奔过来，急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在得到陈天恩肯定的回答后，莫一飞大喊了一声：“走！小爷今天请客！”然后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拉着陈天恩大摇大摆的晃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