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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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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受到极大的冲击,但是长明还是第一时间把楚家的大门关上,防止外边的人看到。
被拦在门外差点被一门爆头的杜景钦:……说好的他是过来看守小将军的,怎么第一天就被关在门外?这个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了。
大门内楚凝被谢珩抱在怀里,两个人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场,两两相望,愣在原地。
“你……你怎么也在?”楚凝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一步,环在腰间的手却纹丝不动,完全不容他拒绝。
“今日没什么事,便先过来看看。”谢珩话是对着楚凝说的,却抬眼看了一下长明。
长明收到谢珩的眼神,第一反应是离开,又想到谢珩又不是他的主子,于是大义凌然地站在门口不动,他可不放心把少爷交给谢珩。
“楚府已经打扫得差不多,去看看吧。”谢珩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抱着人就往院子里走。
楚凝没想到谢珩这么大胆,想挣扎却敌不过年轻气盛的乾君。能让他无法挣脱,恐怕同他一样也是从小练武,而且天赋异禀,力气之大属实惊人。
他见长明想要跟上来,觉得有些脸热,连忙摇头示意。
收到摇头信号的长明如遭雷击。
穿过门厅,楚凝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搂搂抱抱的情趣,连忙要求下来。谢珩倒也没说什么,就把人放下来。
两人先是进了回廊,再往前就是主院,周围则是偏院。主院里一入门就是一小片竹林,圈出了一块搭了一个小凉亭。凉亭附近是一条人造的小溪流,里边铺着漂亮的鹅卵石,还有几条小鱼。
穿过院子便是卧房,卧房和楚家之前的布置差不多,只是里边的东西不一样。不说里边精致的摆件用品,单说香炉里的沉雪香是皇室才可用的贡品香料。床边的流月纱,一尺千金难买。
外边看着还算简朴大气,没想到里边奢华至此。
“叫下人清扫一遍,又添改一番。”谢珩进屋后顺手关上房门,径直坐到旁边的紫檀木小榻上。他毫无不经允许就动了别人家东西该有的无辜愧疚之色。
楚凝闻言扫了一圈,屋子里的格局没有大动,不过大部分物件都换成了更新更好的东西。
他真的很是疑惑,有时他明明感觉到了谢珩的恶意,有时却完全……感觉不到。楚凝回身望着坐在桌边的谢珩,一低头就注意到桌子上的案卷。
“这是……”楚凝看着封面上案卷两个字,仿佛被什么定在原地。
听到楚凝的声音谢珩也没有说话,他低头理了理案卷,又提了袖子去磨墨。等桌案上的东西整理好,墨也磨得差不多,他才慢慢悠悠地抬起头来。
“夫君亲自过来审你,不高兴么?”谢珩坐在椅子上,嘴角略微勾起,揶揄意味浓厚。
楚凝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过来。”谢珩招招手,示意楚凝过来。
楚凝不疑有他,探身到谢珩面前。
桌案上的卷宗里是与他通敌叛国案件相关的证据。他不知道都有什么,唯一被告知的是有一封和北境部落首领往来的信件。
楚凝刚想伸手去拿,却被人在半路截胡,握着他的手轻轻一拽就拽到了怀里,让他被迫坐到了谢珩的腿上。
“你做什么!”楚凝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他一身功夫也不是白学的,身子一抬就要挣脱出去,没想到谢珩反应更快,揽住他的腰把他按了回去。
“本官作为主审,自然是要审案子。”谢珩的语气甚是愉快。他的手微微发烫,还紧紧地握着楚凝的手。大拇指惬意地蹭着楚凝柔软光滑的手背,还时不时的摩挲一下纤细的手腕。
楚凝冷笑一声,低头直勾勾地盯着谢珩摩挲着他手腕的手,让人怀疑他下一瞬就要把这只手给折断,“哪里有主审大人这样审案的?”
“没有吗?”谢珩抬头望向楚凝的眼睛反问道,然后身子微微前倾,在楚凝的颈窝里偷了个香。
自从入狱之后楚凝就再也没服过抑制求欢期的藏香丸,谢珩只要一低头,清新的竹叶香气就扑面而来,让他浑身都舒畅起来。
尤其是之前被母亲提点的不快,顿时都烟消云散。
以前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亵玩的人,如今掉进他的手掌心,就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欺负。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贴多近就贴多近。
不管是欺凌轻薄,只要是他想,他就可以做到。现在就算是母亲天天提点告诫他,他也低落不起来。
楚凝被他蹭得浑身发痒,伸手想要推开,却完全奈何不得面前的人,甚至还有一只微烫的手在缓缓地揉着他的腰。
挣扎无果,气得楚凝也没了脾气。
总不能他一个犯人去殴打主审大人吧!这位主审大人恐怕根本没想着要处理他的案子,只想过来调戏他。
“楚楚急什么。”谢珩不紧不慢地把卷宗拿过来,把里边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摊开。
里边厚厚的一摞都是案卷,楚凝抬眼一看,好多都是因为他失势故意添的罪名,正经的大案通敌叛国却只有寥寥几页。
最下边是几样证据,一是他身边一个副将王霆的供词,二是他和北境部落族长的通信。
这位王霆副将在北境实在是属于边缘人物,平日里楚凝都见不到几次,竟然能获取到他通敌的证据,也委实是可笑。还有通敌的信件,字迹倒是挺像的,不过他本人还在这里,验证一下笔迹还是挺容易的。
要寻找破绽并不难,问题的关键在于朝中的博弈要不要留他。
“看完了?”谢珩等楚凝看得差不多了才出声。
楚凝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看完,本官自然要好好审问犯人。”谢珩歪着头,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提前把人揽在怀里,防止怀里的人逃跑。
楚凝不知道谢珩到底想做什么,心里加了几分小心,立刻警惕起来。
“仁嘉元年七月,你镇守北境,未曾给徐家寄信,而是给林家林晏清寄信,可是在拉拢朝臣,结党营私?”
楚凝本以为谢珩会提一些有关通敌叛国的问题,比如信件是谁所书,何时所书,要求他查验笔迹。没想到他问的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而且就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事情,他竟然还能扯上拉拢朝臣这么大的罪名。
林家是真正的文官清流,都是靠科举致仕,因为不同流合污,所以在朝廷势力不小却一直明哲保身。林家同楚家关系还算可以,楚凝和林晏清有几分交情,算是关系极其要好的朋友。
当初祖父也曾考虑过把楚凝嫁到林家,只是觉得徐家人口简单,官位不高更容易相处才作罢。
他在北境多年,每年同林晏清只能修书几封聊表心意,竟然有幸被单提出来询问。
“朋友之间互相问候罢了。”楚凝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与礼部的一个小小典簿结交,也能称得上是结党营私。”
“那可不一定,谁知道这小小典簿背后会不会有其他人。”谢珩换了一个角度望着楚凝,嘴角似笑非笑。他伸手轻轻的抬起楚凝的下巴,“要是楚楚不说实话,我就要用刑了。”
楚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沉默以对。
谢珩的目光直勾勾地,里边仿佛燃着漫天的火。
顿时楚凝就明白谢珩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因为这时候谢珩已经亲了上来,甚至趁他不注意已经破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而他完全来不及阻止。
什么用刑,不过就是想占便宜罢了。
可是碍于面前的人能为他洗脱罪名,这些动手动脚的小事他也只好能忍则忍。
楚凝一忍再忍,谢珩却偏偏要试探他的底线,两只手一拉一抱,面前的人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只能任由他动作。
甚至在楚凝没注意到的时候,一条柔软坚韧的红绸带就系到了他的手腕上。
别人不清楚,自幼习武的楚凝却清楚。软缚和枷锁不同,硬东西可以蛮力拽开,软绳子却好卸力,用力反而适得其反。
“果然是京中第一绝色。”谢珩贴在楚凝耳边,看着怀里挣扎得像是只毛毛虫的人,眼里心里都满足得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嗅着怀中人的颈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
卧房里满满的都是竹叶与烈酒的味道,相交相融,像是沉埋在地底十多年的竹叶酒启封。
“谢珩!”楚凝被戏弄得眼角微红,恶狠狠地瞪着谢珩。然而在此情此景之下却毫无气势,反而透着一股勾人的味道。
在卧房这种危险的地方若是再继续下去,可就停不下来了。
“看来楚楚应该没有说谎。”谢珩知道分寸不能再逼,手里的软带松了下来,他微微眯着眼心满意足地说道。“不过既然是楚楚的朋友,应该挑个时间引荐一下。”
楚凝摸不准谢珩到底想要做什么,打仗他可以,参透人心他不行,完全没有闻到空气中微微的醋味。
“再有五六日估计便可以解除禁闭,到时候楚楚就可以出门。”谢珩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可奈何,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份红色的折子递到楚凝手里。
楚凝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随手打开一瞧,里边第一行大字就是——聘礼。再往下来,里边琳琅满目,足足写了十几页。
“楚楚既然接过去,我就当你收下了。”谢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心满意足的沙哑。
楚凝拿着聘礼单子微怔,上边的东西随便一看便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好多东西都是御赐之物,非皇室和皇亲国戚不可用。
其实那一夜……他一口答应下来要嫁给谢珩,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真的想活下去,他要离开大牢。还有一半原因是……他笃定谢珩应该只是以嫁娶来戏弄他。
他虽然是镇北大将军,如今却已经没落。家族无人,还是个已经成过婚又被休被赶出家门的弃妇。
这样的人,在众人眼中,一定是配不上谢珩的。就不说其他人,他估计谢家就不可能同意他入门,而他的身份又绝无可能做妾室。最多也就是容许谢珩把他当做外室,在府外养个小玩物。
而他为了报答,在朝廷权力之争中保持中立,或者在关键时刻支持谢家,互利互惠。
这应该是最正常的选择才是。楚凝从没想过谢珩真的要娶他。
“谢家老大人和谢家夫人知道你这样做吗?”楚凝低头,把手中的折子翻来覆去的打开又合上。此时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到底愿不愿意真的嫁给谢珩。
却还是下意识地找借口。
“楚楚在想什么?”谢珩警惕地问道。他十九岁能爬上这样的位置,压过无数优秀的嫡子与旁系,自然格外的聪慧。
“你要反悔吗?”他猛地起身,语气顿时凌厉起来。
“我……”楚凝还想解释,却被谢珩强硬地拉起来往门外去。
“你的命都捏在我手里,想反悔也没机会。”这时候的谢珩眼睛黑沉沉的,里边仿佛燃着滔天的火焰,他直勾勾地盯着楚凝。“现在便起来,去京兆尹登记成婚,合并户籍!”
谢珩的声音咬牙切齿,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拉扯着楚凝,不让他有任何逃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