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18 ...
-
中原大人出现在港口mafia总部的时候,是一副有些胡子拉碴的大叔形象。
等他从自己办公室单配的休息室出来,就回归了自己之前的帅气模样,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
至于休息室为什么东西这样齐全,大概就只能问mafia该死的加班制度了。
而众人为什么都对中原大人如此关注,当然是因为,有了新的八卦。
枝子在横滨的宅邸作为干部和干部夫人的居住地,是有值班巡逻的人员的。
今日值班的人员已经在八卦群里出现过了,带来了最新消息——中原大人的那位前搭档想要做中原夫人的情人。
但是一无所知并且十分着急地朝家里赶去的干部先生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注意到众人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宅邸为他开门的人是枝子的女仆穗,看见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弯腰行了礼。
“枝子呢?”
“大小姐在书房。”
干部先生直接略过了她,迅速朝记忆里书房的位置走过去,步伐却在靠近房间之前放轻了下来。
灵敏度极高的耳朵让他在一门之隔顿了一下,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很耳熟。
也是一声咂舌的“啧”。
他猛地推开了门。
枝子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揉着额角,一副疲惫的样子,听见响动猛地顿了一下,未被镜片挡住的黑眸朝门口看来。
另一个人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半挽,笔挺的休闲长裤勾勒出又长又直的双腿,半靠坐在书桌上。
“眼镜把你脑子也带走了?”
跟在那句“啧”后面的,显然并不是什么好话。
有些眼熟的色块配色,模糊的轮廓和高度。
“不是穗?谁来了——”
枝子猛地一怔,似乎是反应过来点什么,瞬时把剩下的话语都吞进了肚子里。
伏见从桌边直起了身,鼻腔里发出一声似乎是觉得很好笑的笑声,面部表情却是一贯的怠惰慵懒。
“姓宗像的人都对亲密关系处理无能。”
“你又很会了吗?”
枝子习惯性抬杠地反驳了他。
“那和你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伏见笔直地走着直线,从干部先生身边走了出去,转身朝那边楼下走掉了。
场面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门轴合拢的一声轻响,把书房和外界都隔离了开来。
应该解释一下。
枝子放下太阳穴边的手,面无表情的想到。
“横滨最近不太安全,哥哥不怎么放心,正好伏见君最近没什么工作。”
“噢,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干部先生刚刚问出口,便猛地一顿,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过于强硬,补救了一下,“可以告诉我吗?”
坐在座位上未曾起身的女孩子似乎是抬眸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了。
“如你所见,中也。”
“亲密关系的处理?啧?”
干部先生走向了她,一双锐利的蓝眸带上些许的咄咄逼人,似乎是压抑着什么猛兽一般。
本来是打算随意揭过这个话题的枝子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情绪里仿佛即将要爆发出来的点。
“……你现在像是一个炸/药桶。”
她近乎冷漠地提醒道。
中原中也的理智瞬时归位了。
就算是丈夫,也仅仅只是商业联姻的丈夫,她从最开始就强调过——完全表面。
从一开始,为这段婚姻关系所沉迷的人就仅仅只有自己而已。
她和这位伏见君不会有什么。
中原中也很清楚。
就算有什么,他又可以做什么?无能狂怒吗?
说想要先开始追求她的人是自己,一出差就是大半年的人也是自己。
所以再见时她第一反应认不出来的人是自己,看见她身边有其他异性除了吃醋其他什么也干不了的也是自己。
她不想提及刚刚所谈论的话题,极大可能性上,这话题根本就不合适他知道,不合适被港口mafia的干部知道。
枝子和他之间的关系是由利益支撑起来的,她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和他的立场是不同的。
如果告诉他会使Scepter4或者是她自己的利益受损,她就一个字也不会朝他提。
“冷静下来了吗?中原先生。”
虚假的亲密称呼也不再被提起,突如其来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了。
中原中也顿在她的书桌前,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她纤细白皙的手腕搭在桌沿,手指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我们离婚吧。”
意料之中。
大半年的时光,她的模样几乎是一点都没有变过的。
可爱的赤色小痣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眼镜镜片遮挡的黑眸和以前一样漂亮,认真地谈话时会轻轻的抿住唇。
干部先生手臂撑在桌面上,猛地一用力,轻盈地从桌上一跃而过。
距离缩短了。
枝子眼皮一跳,下一秒那张放大的脸在极为亲密的距离里清晰了起来。
干部先生老是熬夜,皮肤却还是很不错,如果换一身幼齿一点的衣服,拉低一下年纪去伪装高中生估计也还不错。
枝子的脑海里浮现过这样的想法。
她朝后靠去,试图拉远这个危险的距离,交错的呼吸却一直就在口鼻间。
“……收回刚刚那句话,好不好?”
吐息间,枝子恍惚了一下。
服软的干部先生她不是第一次见了。
久远的记忆里,那次干部先生和她接吻时的场景又浮现出来。
一笔一笔跟着干部先生的眉眼勾勒,完整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dokidoki——
已经尽力维持住的心跳猛地不平稳起来,从那个理智断掉的点开始,一切就没有了挽回的可能性。
“枝子?”
“收回刚刚那句话吧。”
“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解决,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好不好?”
干部先生身上凛冽的气息、强烈的存在感逐渐侵蚀着她的理智,就连久远的、初见那一天,生病时被拥入怀里,那样温暖的触感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您过线了,中原先生。”
她的手抵上对方的胸膛,似乎是想借助反作用力拉开一点距离,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椅子在地上拖拉发出有些令人牙酸的声响,滚烫的胸膛却更加拉进了距离。
“枝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男人好听的嗓音就在极近的地方响起,还带着婚戒的手已经被对方握住。
未曾脱下的皮质手套隔开带着温度的掌心,他的手指隔着尚带着室外寒意的冰凉皮革轻轻摩挲着无名指的指根。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那句话,真的要我说出第三遍吗?”
理智和爱情以及爱情里的独占欲在脑海里展开着拉锯战。
虚张声势的逼迫,希望她哪怕有一点还喜欢这张脸,稍稍退上一步,把那句他认为完全不该存在的话收回去。
黑手党已经暂时得手的东西又要失去了——这种事情就连他也觉得可笑。
但是,如果她不收回这句话,他大抵也只能放手。
只能接受事实——枝子一点也不喜欢他,连对这张脸也不会有什么让步。
而出于他可笑的道德底线和原则,他要放手了。
一见钟情是什么样的感情?
也许有对于外貌的喜欢,但更多的,只是那一瞬,就那一瞬,他的每个举动都在告诉自己——就是她了,喜欢的、爱上的女孩子就是她了。
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在自己眼里都是最可爱的人。
这种爱情不断地催生着对她的独占欲,希望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订婚戒指是应该在求婚时为她戴上的。
但是他出于私心省略了求婚这一步,他不希望她说出口的「我愿意」其实只是出于理智的考虑,只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他希望,至少她回答「我愿意」时,是真的愿意的。
——把余下的人生的一半全都分给他。
近在咫尺的蓝眸里模糊不清地映出她的人像,难言的亲密在沉默中逐渐扩散,枝子深陷在干部先生和椅子之间,仿佛失了言语一般。
“枝子?”
干部先生的鼻尖抵上了她的鼻尖,轻声地询问仿佛是害怕惊到她了一般。
四肢的力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失的?
从带着婚戒的无名指指根,从干部先生服软却又强势得不容拒绝的话语,从裹挟着爱意包围她的气息,从仿若野兽一般锐利的钴蓝色眼眸。
她被困在方寸之间,每一寸肢体都被情/欲的铁网束缚,软绵绵地一丝力气都用不上。
连拒绝的话语也无法说出口。
“枝子?”
干部先生的声音很好听,叫人名字的时候让人有一种饮下陈酿的微醺,不由自主地放松,醉倒在那双干净又漂亮的蓝色眼眸里。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断开这段关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犹豫。
一旦犹豫半分,干部先生随时都可以攻陷理智的高塔,把她的失控一点一点收集起来。
告诉她——
「听听自己的声音,你说过喜欢我的。」
「不是说了吗?可以任性。」
「那么再任性一点点吧?」
「尝试着接受我难道有很困难吗?」
「你分明就很喜欢我嘛,更亲密的行为,肯定也有想过的吧?」
「完美符合审美,那么也就说明,我完美的符合了你的性/癖,难道不是吗?」
于是一切都失掉了扭转回正轨的余地。
干部先生会好好地看守到手的猎物,轻轻的一个拥抱就可以将她所有的反抗抵挡,理智将陷落在他灼热又直白的视线里。
“我……”
枝子在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她别开了眼神,手指下意识蜷起来想要抓住些什么,一只手倒是如愿的抓住了衣服布料。
另一只手……手指蜷起来拽住的,是干部先生摩挲她指根的手指,包裹着的冰凉皮革仿佛都因她的手带上了温度。
……她想说什么来着?
枝子一顿,直接松了手,眼神飘忽着。
“我们——”
“这种事情,还是看着我说比较好,枝子。”
干部先生此时仿佛盯上了猎物的猎人一样,她的每一点反应都被仔仔细细地纳入眼帘。
才松开对方的手指,整只手便被强势地扣住了——以十指相扣的手势。
想要别开眼神,不去看他,所以露出的脖颈紧绷起来,拉出纤直的线条。
对方便凑到那说话,呼出的气息将白皙的脖颈染上诱人的颜色,绷直的线条便突然间软化了下去。
枝子又退了。
她张了张嘴,这次连声线都颤抖了些许,“我们……”
“嗯?”
简单的单音节词语带着些许鼻腔哼出的气,配上那双微微展露出危险的蓝眸——
枝子飘忽的眼神晃过那么一眼,便自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近乎恳求的话语从微张的唇里一字一句地吐露,仿若是某种程度的让步。
“我们不要靠这么近说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