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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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后，搬去安国塔的事情尘埃落定，李瑭面上看不出喜怒，吩咐陈福把田大师的东西送到安国塔去。
国师带着田恬回到安国塔，颇为和善的多问田恬几句过往。
两人站的比较近，田恬全力收敛身周的灵力，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倒是能看出国师修为是修元一层。
国师听闻田恬和陛下相识是在十年前，不可避免的问到在旧都的事，田恬言辞含糊，“曾经在皇子府为陛下卜算，后来一直到处游荡，直到近日想找个去处，所以才找上陛下的门。”
田恬十分忌讳提起自己曾经空缺的十年，如果传出去他曾经打坐修炼十年不吃不喝，因此引来以为他身怀异宝的老怪物们，那他无异于稚子抱金于市。
到时候引来灾祸不得清净，因此田恬的言语上都是仔细斟酌过，才会说出来。
国师见他如此谨慎，越发相信对方是陛下派来的亲近人，给他介绍安国塔目前的情况，“安国塔内带上我一共四十人，有三人是我的徒弟，其余皆为普通弟子。之后会再招进来人，在那之前你随着大家一起修行即可。”
国师递给他一张纸册，上面录入了在安国塔内修行的时间，“大家均是按照上面的时间来做事。”
田恬接过来看，发现这些卜算之人比神算门内那些修习灵力的苦修者过的还要苦，每天寅时起，起床第一件事情是静室修炼。
这和在宗门内苦修有什么区别，田恬欲言又止，正想问：现在的卜算先生们也要修行了吗？
这时候听国师话题一转，说，“我们修仙之人，如果不能做到勤学苦练，如何能证得大道。”
证！得！大！道！
田恬沉默着把这句话在舌尖上滚动一遍：他不是来学卜算的吗？
所以安国塔内教导的竟然不是如何卜算，而是如何修仙证得大道？
这和外界传闻不太符合呀！
国师见面时没有看出这人有修为，就把田恬当成世俗学过卜算的人，此时见他惊讶的样子并不意外，因为很明显，陛下也不相信有仙人存在，所以派来只会卜算不会修炼的人也不奇怪。
国师温和地嘱咐他，“若是卜算上有问题，可以找其他人探讨请教。”
田恬答应下来，他找到自己的住处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
有专门的侍卫把膳食送到每个人门口，轻轻敲几下门，里面没有回应侍卫也不急，顺着往下一处放膳食，依旧是轻轻敲几下门。
不一会送到自己门口，田恬接过膳食盒，“其他人不出来吗？”
侍卫行了一礼，话里带着明显的殷勤：“您是新来的吧，仙师有所不知，其他仙师都是如此要求，只要敲门提醒把膳食放下就好，等他们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取。”
田恬感觉到匪夷所思：“若是没有来得及取用，饭菜岂不是凉了？”
侍卫迟疑一下说，“其他仙师们会仙法，那手往食盒上一放，饭菜就加热了，您如果需要，叫小的拿去小厨房加热也可以。”
田恬自己当然能做到，灵力汇聚于掌心催发，可以加热饭菜，他若有所思，又百番不得其解：这些人都是修士？
李瑭从哪搜罗这么多修士，安国塔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怪不得不用自己说想来看看，李瑭就自觉地让自己进安国塔里，原来大家都是修行之人。
房门关上，田恬打开窗户通风透气，这处房间位于安国塔三楼，从视野宽阔的窗户可以看到后院，后院种有几棵梧桐树，宽大的叶子青翠欲滴。
房间两旁设有耳房，分别可住下一人，田恬进去看一眼，里面设施整齐。
但他没打算让人住下，因此锁上门，出来用膳。
用过晚膳后，田恬细看国师给的那份纸册，发现下面有一行小字：如果有将领领过礼部文书，要求安国塔内仙师随军出行，不得拒绝。
田恬忍不住想，只卜算还不够？
这些人怎么什么都做？
想了一会田恬又忍不住自圆其说，如果是没有修行的卜算先生，身体瘦弱，走几步都要喘，那随军出行就是个笑话。
可如果大家都是修士，战场机遇随时可能发生变化，随军出行反而更合适。
来到安国塔的第一天，田恬怀着沉重的心情睡过去。
第二日寅时，晨光微弱，侍卫提着灯准时敲响房门。
灯笼亮光从窗户照进屋内，田恬挣开双眼，微妙得缓缓呼出一口气，上次这么勤奋修炼，还是在师门，掌门、师父和大师兄都在的时候。
明显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来了新人，田恬走出去的时候，好几个人小声说，“新来人了？”
范越披散着头发在肩上，凑过来嬉皮笑脸的介绍说，“我是国师的二徒弟范越，你是新来的田恬？”
这个人洗灵三层的修为，属于刚入门。田恬点点头，自然的问，“去静坐修炼的静室在哪？”
范越指着脚下，“安国塔地下有三层，随意找处无人的房间即可。”
范越听师父说过，知道对方没有修为，提醒他说，“早晨静坐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修炼方式，但并不强硬规定，所以不用静坐也可以。”
其他人修为稀稀疏疏，从洗灵一层到洗灵五层都有，他们看不出田恬的修为，只以为这人修为比他们高，纷纷扭头过来看，“别听范越瞎说，这个时辰天地灵气最为活跃，修炼事半功倍，抓紧修炼才是正理。”
院子里的人清洁过后，一个一个很快消失在去往地下的入口处。
田恬静静感受，不错，这个时候天地灵气比其他时候更活跃，甚至比宗门内开启聚灵阵还要活跃。
他皱眉思索，有问题。
神算门所在的雾夕山，是宗门长辈寻遍名山大川数十年，才卜算出的风水灵地，灵气如雾状能被修炼天赋低的弟子轻松吸入体内。
可现在的安国塔内，灵气居然和雾夕山的相差无几。
安国塔是什么地方？听说当初只有国师一人决定建塔，并不被其他官员认同，所以安国塔选定的地址几次都被人占去。
最后还是李瑭看不过去，在离皇宫近处选出一处地方，给国师建塔。
这样随意选出来的地方，居然灵气这么浓厚？
田恬对李瑭的形象开始改观，十年前李瑭并没有什么野心，只是想偏安一隅，守好皇子府，谁能想到十年后，李瑭能将晋朝发展到如此地步。
地下入口处，田恬抬头看到头顶繁复的花纹下，刻画隐晦的聚灵阵，他选一间房进去，里面空间狭小，一丈见方，但灵气更为浓郁。
一个时辰后，察觉到灵气渐渐稀薄，田恬睁开眼，听见其他静室的门纷纷被轻轻打开，里面的人离开后又关上。
田恬听着这些动静，微妙的察觉到一点：所有人都知道灵气出现的规律并加以利用，并且在灵气消失前结束打坐。
灵气的出现还有规律？
难不成是谁用强大的灵器引来灵气，又在一定时间后结束。
可田恬听其他人说，这种规律已经持续了好多年，安国塔建立之初就有了。
是这座塔的问题？
范越从静室出来的最晚，他打开门正看见田恬，顿时乐了，“你也来了，在静室坐坐也好，说不定坐上三五年，卜算水平能拔高一截。”
田恬无视他的笑谈，“大家静坐的习惯什么时候有的？”
范越回想了下，“住进来时就有了，在那之前不清楚。”
田恬若有所思，附近其他地方有这样的情况吗？还是只有在安国塔内有？
他闭关前才洗灵四层，对功法法术了解不深，因此田恬想了一会发现想不通就放下了，自己不是追根究底的性格，索性知道了灵气的事，好好修炼就是。
晚上，陈福送来田恬物品的同时，宣陛下口谕：召田恬陪同陛下用膳。
陈福宣完口谕脸上带着笑，称呼也改了，“仙师在这如何，可还适应？”
田恬点点头，“陛下让你来问的？”
陈福恭维道，“陛下关心仙师，特意让奴才来问的，上次陛下亲口过问的还是赵文宏赵将军。”
自己自然比不上赵文宏这样李瑭的心腹，这话也太夸张了。田恬忽然意识到对方一直在说好话，便想结个善缘也好，“陈公公有其他事吗？能帮忙的我尽力。”
陈福身为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本来伺候在陛下面前不必往外跑，亲自过来宣陛下口谕，可他听过香果寻亲的事，甚至陛下直接把香果赐还给陈恒将军，他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不瞒仙师，小的小时候被拐子拐跑才入了宫，如今老了越发想念个血脉亲人，便想仙师能不能帮忙卜算一卦，奴才还能寻到亲人吗？”
田恬看了他的面相，“你带的有被拐前的物件吗？或者你自己贴身带过几年的贴身物件。”
陈福赶紧掏出来，“都带来了。”
他掏出布巾包裹的东西，一块是童子带在脖颈上的玉环，玉质温润浅薄，可见是来自小富之家，另一件是一枚宫里太监掌权人的掌印，陈福干枯的脸皮发红，“小的只有这东西带的时间长，仙师看能否得用。”
田恬取过那枚玉环，“这个就好，几日后你来寻我，我告诉你卜算结果。”
陈福大喜，“多谢仙师，之前小的多有得罪之处，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把仙师当成……还请见谅。”
田恬随他一同前往陛下处，问他，“安国塔内这么多人，你怎么最近才想起来找家人？”
陈福面色为难，小声说，“仙师不知道，安国塔内这些人只搭理那些将士，其他人说话理都不理，多亏仙师看得起小的，不然小的只能去找江湖术士了。”
田恬唔了一声不接腔，十年前他找上李瑭时也是个江湖术士。
……
等田恬的身影远去，安国塔五层，范越从窗户往外看，旁边还有其他几个人瘫在窗户上。
有个人摇头感叹说，“看他那模样风姿清朗，比闻郡王顺眼的多，听说闻郡王招惹他被弄去太医院也是活该。”
范越想了想，这几人都是大师兄好友，提醒说，“陛下派来的，别惹他。”
容秀身为国师的三徒弟，丝毫不惧，对摇头感叹的那个人说，“怕什么，我师父管着安国塔，你爹是兵部尚书，真要整他，你我联手把他连续派出去几次，用不了半个月就让自己求着滚出去安国塔。”
这话说的比师父胆气还大，范越脸色难看。
那个人满身酒气，走到范越身边时身形摇晃了下，拍拍他的肩膀，“你大师兄不在，真是为难你管着师弟了。”
容秀不知是恼是羞，瞧着酒醉这人的脸，也红了脸，“不用二师兄管我，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不成？”
那个人摇摇晃晃往外走，并不答话。
范越揪着他衣服后领，恨铁不成钢道：“人家要不是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根本不搭理你，谁和你是咱们，你有点自知之明吧。”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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