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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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落下时，田恬和李月霞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在回宫的半途中被拦下。
两排十几个拿着棍棒的打手一溜排开，追中间站着个手里拿拂尘的太监。
车夫见到这架势顿时一脸惊慌的弃车而逃，田恬从马车里出来，不懂自己是不是和宫外犯冲。
怎么每次出来都要出点事？
田恬在四周扫了几眼，有些可惜李瑭派来跟着他的人似乎收回去了？
赵管事询问旁边的人，“就是这个人？”他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一边的人回答说，“小人亲眼看见李月霞对这个人毕恭毕敬。”
赵管事被李月霞在心口踢一脚，现在还觉得胸前痛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伸出手指指着田恬，“杂家问你，你和李月霞先生是什么关系？”
和他徒弟有仇？
田恬丝毫不惧，想着索性帮徒弟一把，爽快承认：“我是他的师父，你们找我徒弟有什么事？”
“师父？”那岂不是比李月霞还要厉害，太监脸上笑容越盛，收敛了点心中的怒气，行礼说，“杂家是闻郡王府上的管事，闻郡王听闻先生卜算手段高超，请您前去一叙。”
“……”田恬不太想去，听说闻郡王现在还在病榻上躺着，这肯定不是闻郡王的意思，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赵管事见田恬不应，不耐烦地一挥手，“给我上，就是他了，抓住带走。”
田恬倒是泰然自若起来，他也想看看闻郡王找他徒弟是什么意思。
闻郡王身为陛下面前的红人，府上繁华奢侈远胜郡王的规制，田恬随着赵管事一路走过第三个流水假山，才见到院子里的闻郡王。
“闻郡王挺惬意呀。”田恬不冷不淡地说。
闻郡王胳膊和腿骨折，被大夫用木板死死固定住，因此此时闻郡王是躺在小榻上的，他正惬意的晒着太阳，听到了……田恬的声音？
这种清脆如玉石滚动又珠圆玉滑的声音，可以说是太有辨识性了，闻郡王猛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脱口而出，“田恬？”
跟着来的赵管事一惊，郡王认识这人？该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抓了自家人吧？
闻郡王咬着牙用好的胳膊撑着身体起来，不敢置信道：“你……你怎么在这？”
闻郡王自从接二连三的倒霉，心里自然是不甘极了，可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骑个马都能摔下来，如今更是被陛下软禁在府上，只有轮流上门的太医，显示他还没有完全失去帝宠。
但闻郡王见不到陛下，怎么都想不出来出路，只能希冀的把所有希望放在田恬信守承诺上，心说只要学完卜算、入的了安国塔，再见陛下岂不是容易的很，没想到田恬居然主动上来他的门。
闻郡王迫切的看着田恬，觉得心跳都加快了，这是雪中送炭，“田恬，你是来教本郡王卜算的？”
田恬、田恬轻轻一推，把闻郡王重新推倒回小榻上，“想得挺美，就是你要找我徒弟的麻烦？”
闻郡王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推回去，心中甚是难过，原来不是雪中送炭，错付了。
赵管事一急，护主的上前，“大胆，竟敢冒犯郡王。”
闻郡王把赵管事赶走，两边的人屏退，闷声说，“谁找你徒弟麻烦了，我一直闷在府上没动弹。”
田恬打量闻郡王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瘸了一条腿，亦或者被禁足后修身养性，闻郡王的面相出现了变化，竟然显出来岁月静好来？
就连那眉目带怒的火气都下去不少，看起来顺眼多了。
田恬端走闻郡王身前的果盘，“李月霞是我的徒弟。”
“他呀，我请他来教我卜算。”闻郡王伸手去抓盘子里的果脯。
田恬把果盘往后挪到闻郡王够不到的地方，“换个人教你，他没时间，我打算让我徒弟进安国塔。”
闻郡王顿时急了，坐起身吼道：“田恬你答应让我进安国塔呢，怎么让你徒弟先进去了？”
田恬在他肩头戳一下，成功让他重新倒回去，无所谓的说，“我徒弟去安国塔又不占你的名额，等你学完卜算，要下次安国塔新招收人再进吧。”
田恬想起昨日国师所说的话，安国塔共同分担晋朝兵部随军的任务。
他心想，李瑭直接放手让自己管安国塔，到时候再多点人应该没什么吧？
晋朝地域广阔，镇守四方的将军就有十几位，再加上能征善战四处剿匪的小将，朝中每月都要供出去四五名修士，这个月还没到月中，安国塔里就剩十几个人了。
预计等不到月底，只怕安国塔会剩下自己个光杆领头……怕不怕？
田恬这么一想，觉得这事迫在眉睫，回去就要和李瑭提一下才好。
修士再怎么愿意冲着辅佐帝王的济世恩泽来，也不想累死累活吧？
闻郡王却觉得等下次安国塔收人，他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悲愤地质问说，“你知不知道，自从安国塔建立，这事第一次新招人？”
“什么下次，寥寥无期。”闻郡王越想越生气，阴阳怪气道，“不是吧，难道你身为陛下身前的大红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田恬把他的脑袋按回到小榻上，“言尽于此，爱信不信。”
说着田恬不管闻郡王怎么喊，都没回应，直接踩着墙翻出去。
闻郡王的住处离皇宫正门不远，但离安国塔进出的小门就远了，田恬贴在身上个隐身咒，照样翻墙进去，想走个直路。
只是进去没一会儿，就遇上在皇宫前殿巡逻的卫统领，习武之人看不到身形但能听到脚步声，田恬小心绕开，绕了大半圈，才到了承明殿附近。
看到陈福守在宫门口，田恬上前规规矩矩地请求觐见陛下。
陈福知道前不久自己有求于人、事后又疏离的态度惹恼了田大人，面上显出苦笑来，进去通报。
很快，陈福出来，“陛下请田大人进去。”
田恬行礼后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李瑭批改奏折，忽然冷不丁的想到：他每次见到李瑭，似乎都没有闲下来过，就连当初他们俩打赌去往安国塔的路上，坐着对方马车也在批改奏折。
过了半柱香时间，李瑭放下棘手的奏折打算喝口水，才又重新看到一旁的田恬，他站起身示意宫人搬过来张椅子，“下次来就先坐在一边等，找到李月霞了，可有你师父的踪迹？”
田恬回话说，“李月霞也并不知道我师父的踪迹。”
李瑭让宫人端上来些软的糕点，捏了两块垫肚子，示意田恬尝尝，“那不好找了，时间再往前，也是行踪不定。”
田恬叹了口气，“是的，我师父居无定所，臣此次前来，是想问陛下安国塔招人的事。”
“还要招人？”李瑭警惕地说，“新加入的十人难道还不够用？”
田恬整理过安国塔内的藏书室，对这些年安国塔内修士做过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这十个人只是杯水车薪，不知陛下有没有注意到，自从三个月前，各位将军外出剿匪的频率提高了一倍？”
“竟有这事？”李瑭让宫人搬来这半个月以来的奏折，飞快的在里面翻找起来，“找到了。”
李瑭把奏折铺在桌子上，示意田恬一起看，“八月剿匪三次，九月外出剿匪六次，是孟洲姜水镇附近，十月剿匪八次，十一月剿匪九次。”
看完李瑭并不赞同，“虽然次数多，但是这是因为有一匪窝四散，所以次数才会增多，实际十月和十一月已经消灭殆尽，按照这个预估这个月次数会继续下降至三次或者四次。”
田恬摇摇头说，“安国塔内这个月派出去十二人，再加上上个月外出没有回来的二十人，除去新派不上用场的人，安国塔只剩下十八人可用。”
李瑭猛然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还不到月末。”
两人对视一眼，再继续这样下去，下个月安国塔就无人可用了。
当初李瑭没有直接灭掉国师，而是谈妥条件放回去，就是不止因为国师的名声遍布天下，还有就是安国塔已经是晋朝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说句糟糕的，将士可以没有仙师们精确的卜算，但不能没有他们的随行，这几乎是将士们的信心所在，两方人都互相的习惯。
李瑭本想让田恬接管安国塔，潜移默化掌管所有仙师们，但现在不等国师先离去，却是底下的仙师不够用了。
“陛下，招人吗？”田恬问的干脆，“这个月月底前，外出的人最多回来六个。”
“不，等等，”李瑭截住他的话头，“安国塔事关重大，是孤疏忽了，安国塔早已远远不只是一座塔的分量。”
田恬离去时，听见李瑭让陈福召见六部的人前去。
田恬回去安国塔内向陈尚要了一个安国塔的名额，徒弟修为太差，进来安国塔也方便修炼。
接下来连着两天都听说陛下在商议朝中大事，田恬在安国塔里重新翻阅藏书室，再次肯定，这三个月绝对发生了什么。
期间遇见范越，他还在抄书，看见田恬已经是恭恭敬敬的行礼，把田恬当成了师父同一辈的人，“前辈可是来检阅晚辈抄书的进度？”
“不是，你慢点抄也没关系，”田恬随意地说，“这些我都记住了，只是再来看看确定一下。”
记、记住了？那为什么还要他抄一遍？
范越脑子懵了下。
田恬拍拍他的肩膀，“国师也都看过藏书室的资料，不照样需要整理吗。”
“……”范越愣愣了一会，等注意到毛笔墨水低落在纸上，这一页要重新抄录，他才懊恼的换张纸，接着抄写起来。
接下来两天田恬准备了些符纸，因着徒弟才洗灵三层的修为，他又准备了些浅显的修炼术法心得，在出宫门的时候一起带了出去。
这次敲响徒弟家的大门，徒弟立马过来开了门，“师父，您来了，快请进。”
田恬见他这次换了件碧绿色的衣衫，说，“这样看，你倒显得年纪和我一般大。”
李月霞从师祖那里知道师父的年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师父，您比徒弟大两岁。”
田恬：“……”原来这么小吗？
田恬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交给他，“给你的，卜算一道需要你自己琢磨，这些修炼之术也可以看看。”
李月霞高兴的接过来，“多谢师父。”
田恬直接了当的问，“有没有兴趣进安国塔？”
李月霞吓得手中东西差点掉，他赶紧抱在怀里拿好，“徒弟也可以进吗？”
田恬眼中闪过笑意，“安国塔可不是白进的。”
李瑭至今为止也就给了自己和国师两人不用随军的恩典，虽然至今还没有修士随军受伤的例子，但之后就不好说了。
田恬给他细说安国塔的规矩，李月霞却不太当回事，“徒弟几年前其实也想过办法进安国塔，不过被拒绝了。”
还有这事？田恬觉得徒弟的资质不差，看能直接被闻郡王看中就知道，在周城名声不小，怎么就被拒绝了，他问：“国师有说理由吗？”
“徒弟那时候还没开始修炼，只稍微有点名声，国师说，他们不收只会卜算之辈。”李月霞面上闪过羞恼之色，觉得缀了师父的名声，“后来发奋修炼到现在，也才洗灵三层。”
“……”国师这拒绝理由……已经直接拿修炼说事了，怎么这么多年也没劝服李瑭信有仙人！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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