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江之鹤引

1、第 1 章

　　苏年年住在海边附近，小时候没人看着经常去海边捡捡贝壳，让她人生中最骄傲的是，她曾经救过虎鲸。
　　妈妈常年说虎鲸是个好动物哩。
　　“有它在的地方一般不会有白鲨的。”
　　苏年年长大后，也从书中看到了野生虎鲸从没有伤人的记录，苏年年对这个海洋的精灵产生了好奇。
　　苏年年在十六岁救了一只搁浅的虎鲸，是只幼年虎鲸，和家里人走散了吧。无精打采的趴在沙滩上在静静等待涨潮，他温和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抬手摸了摸皮肤表面已经有些干涸，在苏年年手掌温热的触碰他时候，他还竭尽全力蹭了蹭。最后无力的趴下来，还在努力试试够到她。
　　苏年年没忍住笑了，从家里拿来旧衣服扑在他身上，给他倒水补充水分。年幼的虎鲸搁浅死亡主要是因为皮肤干裂，太乖巧了。他低着头配合救助，尾巴小心翼翼挪到一边，不会伤到她。
　　远处还有虎鲸环绕观望，估计是他的家人吧。苏年年来回提着水桶给他倒水，他总是往苏年年身边靠。
　　“再近点就上陆地了，小虎鲸。”苏年年因为忙来忙去，白皙的额头已经有汗珠滴落衣服里，她微微低头推他，虎鲸欢快的陪她玩起来，还把汗珠给碰去。
　　“哈哈哈，痒，别闹了。”苏年年陪他等到涨潮。
　　他才不理，像粘人的狗狗一样蹭来蹭去。
　　临走时候，夕阳照在苏年年侧脸上，在脸上金黄色光晕，眉眼温柔，挥手和他告别。
　　“以后要小心！”苏年年的声音不知道传没传过去，海浪声音好大，掩盖了一切。
　　“ 噗。”欢快的拍尾巴声音
　　在天地回响，他低低的歌唱穿过海浪和夕阳送达陆地的少女。
　　“再见了，虎鲸先生。”她在心中道别。
　　“安安，天要黑了。快回家吧。”母亲收起渔网呼唤她。
　　“来啦。”苏年年在沙滩留下的脚印很快被海水吞噬无人来过。

　　二.
　　沉舟是在学习搁浅战术的时候，第一次看见陆地上闪闪发光的东西。还会说话，好想珍藏起来。
　　白白软软，还散发着香气。他忍不住的靠近，如同海底海藻布满沉船里闪闪发光的宝石，越过一起兀自发光。
　　蹭到的时候，他忍不住拍击出水浪来，少女嬉笑着推着他，明明能感受到她身上灼热的体温会让他皮肤干涸，可还是忍不住靠近。
　　她好像很惊恐，不停把水洒在他身上。
　　沉舟好喜欢她，甚至觉得这样也很好。他为她唱了一首歌，才渐行渐远。
　　好喜欢她，就是好喜欢。想要时时刻刻看见，要如何才能与她相见。
　　沉舟苦恼着，想不出方法。沉舟开始天天注意观察着那些人类打渔的轨迹，漫不经心游着。族人都很喜欢人类，单对于沉舟是不一样的，只有她才是最可爱的。是他的。
　　苏年年跑去和他们出海了，天际的海鸥折返又回来，苏年年伸手探进水里划来划去。
　　海水表面微凉，有小鱼来啄她的手，看着陌生的来客。突然来了个大家伙，把他们都赶走了。周围生物察觉到问题也分分远离。
　　沉舟好委屈，心里酸酸涩涩的。看着那双白玉般温软的手去和那群鱼玩耍，难道他不是最爱的鱼了吗（？）
　　明明救了他就要负责，沉舟顶了顶她的手。绕着她不断来回摩擦。
　　“是你啊。”苏年年笑着摸了摸他，长大了一圈的虎鲸已经成年了。海里的霸主微微低头，让苏年年更好的抚摸他。
　　虎鲸眼里满是痴迷的爱意，他游到远处给她表演了一个水柱。一个小型彩虹突然出现，少女的惊呼让他忍不住露出白肚皮让她撸。
　　沉舟得意洋洋的，珍宝小姐终于看他了。
　　想把一切好东西都给她。
　　沉舟一个深浅扎进水里，在漫长思念过程中，难熬而又快乐。可以有充足时间来准备自己，从分离一刻，沉舟找了好多宝石。亮晶晶的，虽然没有珍宝小姐好看就是了。
　　他把这些东西吞到嘴里，宝石尖锐的棱角有些痛。呼...她还在等着，摆摆尾巴荡漾出水波，他一心一意的向上浮起。
　　虎鲸布满尖牙的嘴巴张开，苏年年看着他焦急的摆动，终于明白了晦涩的意思。
　　苏年年不敢伸进去，那一排牙可以轻松咬断少女纤细的小臂。
　　沉舟着急的比在沙滩上备受太阳烘烤还要着急。眼睛甚至湿润了，为什么不会信任他。他绝对不会伤害的，好想把她珍藏起来。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羞愧，怎么可以把她的光芒遮住。当手伸进来时候，本能想要闭嘴，可手不小心碰到口腔时候，沉舟的眼睛真的湿润了，实在是太舒服了。虎鲸温和而又干净的眼睛全是信任和依赖。
　　从嘴里掏出了好多宝石，苏年年低头轻轻亲吻了他，少女的唇比樱花还要娇嫩，海浪声音遮住了一切，扫过他的冰凉皮肤，让他忍不住喷出气柱。那种麻麻的轻柔感觉比海风吹过，吃饱后的幸福感还要更加强烈。
　　苏年年看着他在海里不断游动，看起来特别激动的样子。
　　好可爱...

　　三.
　　沉舟和海里的女巫做了交易，苏年年第一次看到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腼腆的少年，清秀俊朗，拉着她的手，声音有一种奇怪的魅力，海浪漫过小腿的舒适感。冰凉悦耳。
　　“苏苏，我来找你了。”
　　苏年年家里藏了个虎鲸，谁也不知道。这时候的苏年年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社畜了，少年总在家里守望着她。晚上睡觉时候紧紧抓住她，听到同意他能同床共枕，少年欢喜的忍不住捂着脸，眼角一抹艳丽的红色。
　　“苏苏也喜欢我，太好了...”
　　沉舟经常泡在浴缸，不能总是离开水里。可苏年年在家的时候，他总是闭口不言，见到她的欢喜，胜过一切苦痛。
　　她是世界的唯一，怎么都看不够，沉舟晚上听到平稳的呼吸，会偷偷睁眼睛怎么也看不够。
　　苏苏，他的苏苏。沉舟把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握，苏年年皱了皱眉，没有醒来。
　　是他的，每次想到都想告诉任何人，这事他的苏苏。沉舟眼里只有她，苏苏爱他的。
　　家里总来一个男人，沉舟躲在二楼，看起来是个好人。总是给苏苏带好东西，苏苏看起来居然还接受了。
　　明明对苏苏好的人，他应该欢喜才对。可心中的怒气和毁灭的欲望却在增长。凭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苏年年听到声响抬头，沉舟早就已经跑了。只有扶手那里的伤痕留在这里昭示着刚才的来客。
　　沉舟来了后，家里很多事情都不再是苏年年管了，连衣服都被沉舟抢去了。她一直觉得不好意思。沉舟双眼低垂，却拽着衣角。声音低落
　　“苏苏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没有办法只能交给他了，沉舟抱着她的衣服，在海里打滚的习惯变成了在床上打滚。这是苏苏的衣服，这是苏苏的房间。
　　看到苏苏的嘴里吃着他的食物，总是忍不住双手攥紧抑制自己的兴奋感，小嘴一张一合，吃下了他制作的食物。苏苏身上也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四.
　　沉舟知道这不对，在人类里有一个词叫恃宠而骄，明明他们只能是被选择的。（虎鲸母系社会。）可他还是不想苏苏选择别人。
　　苏苏不是最爱他吗？苏苏，苏苏，他在心中默念这个词，在舌尖辗转反复，他都不能喊这个名称，苏苏只允许他喊了。
　　苏年年觉得沉舟最近不对劲，心情低落。蔫巴巴，那双总是会发光的双眼也黯淡下来了。苏年年被伺候的太安逸了，忍不住生出了愧疚之心。
　　是不是哪里对不起他了。
　　没想到沉舟纠结了很久才脱口而出。闭着眼睛要哭出来了，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
　　“苏苏是不是喜欢别人了。那天那天”他激烈的喘息着，眼睛越来越红，被欺负的要哭出来一样。“有人给你礼物你还要。”
　　他抬头无助的看着主宰他生死的神明，乞求她的怜悯。
　　“那是我哥哥，傻鱼。”苏年年吻下了他的眼泪，好苦。
　　因为突如其来的亲近，距离太近了。眼睛被刺激的出现了生理性泪水，喉结不断滚动，无助抓着苏年年的衣服不知所措，不敢反抗。性感的喘息如同海浪一样冲击苏年年的耳膜。
　　“我只有你。”苏年年看着沉舟无助的表情居然有一丝恶劣，居然快要哭出来了，好可怜啊。
　　沉舟还没从余韵回归神来，就被天大的惊喜砸昏了头。眼睛布满水雾。
　　“我最喜欢...苏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