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
-
凌霁的话让安亚一脸动容。
从厨房出来的凌霜也是蓦地停下脚步，眼前的画面对她来说也是十分新鲜。坐在轮椅上的秦风，抬头仰望他的凌霁，整个画面透出和谐与温馨。
秦风的身体先是因为凌霁的靠近僵硬一瞬，他很快听到凌霁的话，心潮起伏，但并未表露，面上还是淡淡的情绪，只是怕吓到人，嘴角露出点笑意。至于回应？他想了想，缓慢伸手摸了摸凌霁的脑袋。
陌生而新奇的体验。
可惜只持续了几秒。
“凌霁。”
凌霁回头，发现是妈妈叫他。他一下忘记了大英雄，噔噔噔朝着凌霜跑过去。凌霜把牛奶递给他，“乖乖去沙发上坐着。”
凌霁：“妈妈，招待客人。”
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安亚先一步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不渴。”
凌霜看了他们一眼，嗯了一声。家里东西精简，没有饮料，也没有招待客人的杯子。眼下凌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从柜子中取出一个医药箱，准备帮凌霁上药。
她早就注意到了。凌霁脸上虽然白白净净没有外伤，但是衣服挡住的地方还是受了点伤。想来也是，凌霁虽然体质不错，力气也大，但毕竟是个小孩，一对多的情况吃点亏都是正常的。家里并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凌霜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
给凌霁上药的时候，凌霁疼得小声吸气。凌霜不由板着脸教育他：“以后还打不打架了？”
凌霁老老实实说道：“不打了。”
小孩保证的时候都是真心实意的，等真正遇到事情了，比谁都冲得猛。凌霜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无奈地刮了刮他的鼻子，算是放过这个话题。
反而是凌霁，盯着妈妈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妈妈。”
“嗯？”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爸爸啊。”
“……”
凌霜手一顿，心里涌上酸涩的情绪。凌霁更小的时候，还不懂事，天天缠着她要爸爸。后来大了一些，不知道自己暗地里懂了什么，再也没有问过这些事。父亲这个词像是个禁区，母子俩默契地闭口不谈。
其实小孩心里都是想要父亲的。
凌霜突然意识到，她有些决定确实是草率而又冲动。
现在再回望，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好在还有弥补的机会。
凌霜听到身后的轮椅声，余光瞥见秦风的侧脸。两个大人的视线猛地对上，安静无声地对视了几秒，凌霜先一步转过头。她问凌霁：“你真的想要爸爸？”
凌霁却没有马上回答。他歪头打量着凌霜，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背后有没有坑，犹豫几秒后，他斟酌回答：“其实有妈妈就很好啦。”
凌霜哭笑不得，又因为他的敏感而觉得心头酸涩。
“你已经见到爸爸了。”凌霜轻声对他说道。
下一秒，凌霁瞪大了眼睛，目光下意识落到秦风身上，“哥哥？”
秦风微笑：“不是哥哥，是爸爸。”
这下轮到凌霁张大嘴巴了。
他太惊讶了，电视里看到的大英雄，怎么会成为他的爸爸呢。他立马转过脑袋去看凌霜，凌霜对他点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凌霁这才回过神，像是获得从天而降的大礼包，他傻傻问：“你真的是我爸爸？”
“嗯。”
“我真的有爸爸了？”
“嗯。”秦风脸上的笑意更温柔了。
凌霁唰的一下从沙发下来，扑腾到秦风怀里。凌霜在旁边看得心头一紧，连忙说：“小心！”秦风并不介意凌霁表达开心的动作，他冲凌霜摇摇头，伸手摸摸凌霁的脑袋。
凌霁听到妈妈的声音，连忙直起身子：“我帮爸爸呼呼。”
再冷硬的心此刻都会软化，秦风又笑了：“爸爸不痛。”
凌霜安静看着眼前父子相处的温馨画面。
……
夜晚。
凌霁在自己的房间里入睡，某一时刻，凌霜和秦风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并未言语，但都同时起身。秦风坐在轮椅上，比凌霜快一步离开房间，凌霜则在他的身后把门关上。
他们来到阳台说话。
夜晚的风吹来，带来摇光星特有的花香，清清淡淡在深夜浮动。家里只有他们，安亚早已离开，一是为他们腾出相处空间，二是去完成元帅交代的任务。
“我应该早点找到你们的。”秦风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凌霜：“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知道。”
秦风安静地看着她，凌霜故作随意地转过视线，看着摇光星的夜景：“我一个人，也能把小孩养得很好。”
前提是忽略小孩对父亲的需求。
其实也不是必需的嘛，凌霜完全可以拿自己举例，她从小没有母亲，是父亲亲手带大的，照样也活得好好的。单亲家庭的小孩，照样可以变成优秀的人。
秦风的目光落向远方，与凌霜共享美好夜景。气氛安静片刻，秦风突然开口：“我们当时，为什么分手？”
凌霜惊讶转头，只看见秦风的侧脸，他脸上神情很淡，只是微微透出不解。这般打量几秒，凌霜又转过头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明理由。
分手，对于他们来说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凌霜这几年忙于自己的事情，忙于照顾小孩，已经很少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但很少想，并不代表遗忘，就像此刻秦风突然提起，她又体会到交织在一起的万般情绪，那是多年时光都不曾淡化的难过与不甘。
她是星盗的女儿，身份上的不匹配不说，他们家和帝国就处于不同的立场，凌霜看着秦风围剿星盗的时候，真的觉得这段感情没办法继续了。分手的时候凌霜找了别的理由，但她自己心里清楚，两个人之间本来就不同步。
后来她的父亲和哥哥利用从她这里得到的消息曾重创了帝国军队，秦风所带领的小队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事后凌霜知道，日日难以入眠，她常常在深夜想起秦风，却又清醒地明白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又过了两个月，她在跟哥哥探索险境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怀孕，甚至因为受伤差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期间种种经历，往后再回想都觉得云淡风轻，真正生下宝贝并抱住他的时候，凌霜像是抱住了生命的光。
她知道他步步高升，名气渐长；还知道他不再针对星盗，甚至会偷偷放过她的哥哥。她不再探寻他到底知道了什么，未来那么长，她愿意把他留在回忆中。
直到他病危的消息秘密传到她的耳边……她还是不甘心啊，第一时间赶到了他的身边。
当年相爱的男孩早已是威严模样，可偏偏相见那刻他又露出慌乱又无措的神情，一如初见他被她的耀眼与明艳闪到眩晕。
回忆一一闪过，凌霜所有感慨化作一声轻松的笑：“都过去了。”
“那往后的日子，你要不要回来。”秦风目光沉沉如深夜，他心中不如表面平静。
“嗯？”凌霜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秦风十分有耐心地重复道：“要不要回到我的身边？”
凌霜：“我们之间……”
“我什么都不在意。”秦风打断她的话，“只要你回来。”
凌霜突然赌气转头：“之前你可不是这个态度的。”
这样的神情让秦风恍若回到很久之前，他伸手，试探地拉住了凌霜的手。凌霜并不拒绝，只是不看他，这让秦风有了点自信，加重力度紧紧握住她。
“不是想研究我？首都星不住了，我跟着你走，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严肃的男人非常少见地温柔低哄着，“想取多少血就多少血，想喂我吃什么都可以，我的财产全部留给你们。”
凌霜用另一只手拍他：“说什么话呢，你要好好活着。”
“嗯。”秦风看着她笑，她绷紧神色两秒，末了也忍不住笑了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