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艾子瑜此刻正在客厅急的打转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卧室门是开着的，在里面睡的很沉的小孩，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艾子谦觉得艾子瑜可能没疯但肯定想把他哥先逼疯。
公司的事情交代了助理后，艾子谦连忙赶着最近一班航班到达杭州，这弟弟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不亲自看着着实让人不放心。
一大早接到电话时，他还只觉得弟弟走火入魔，直到自己见着那个小孩，才明了为何自家弟弟像疯了一样。
确实，太像了！
至于戒指痕迹这些理由，艾子谦觉得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弟弟想人想疯了，自己臆想出来那些东西，毕竟他也没见过那个戒指。
死人怎么可能复生，那人四年前就去世了，那小孩最多不过是长得像那个人罢了，但他不忍心将这一想法告诉弟弟，也许有个替身也不错，他们艾家又不是养不起。
“哥，你那边还没收到消息么？”艾子瑜停下脚步，盯着自己大哥焦急的问道。
艾子谦实在受不了了，拉着他家弟弟往沙发上一扔：“你坐好，转的我头都晕了，。我都说几遍了，再等等！你以为我这手下是特工队的，分分钟就能搞定这些事情？”
“你实在着急就去照看小孩去，别在我面前晃，那小孩到道现在还没醒，需不需要送医院？”艾子谦怕自家老弟关心则乱，反而耽误小孩的治疗，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他家弟弟可经不起二次打击了。
闻言，艾子瑜突然抱歉道：“对不起哥，是我太着急了。”
“知书他没事，烧已经退了，等他好点了我确实要带他去医院好好查查，现在让他再多休息会儿吧。”
见艾子瑜这样说，艾子谦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家弟弟在这方面可比自己这个外行专业。
“先生，小先生好像要醒了。”旁边的家政阿姨突然开口提醒了一句。
艾子瑜闻烟急忙进了屋子，艾子谦紧跟其身后但当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
床上的小男孩睁开了眼睛，神情有些恍惚，好似对周围本该陌生的一切都忽视了一般，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但那双眼已同艾子瑜日思夜想的那双眼睛重合，只是少了很多不可名状的情绪在里面，虽然没有快乐，但至少没有悲伤了。
“知书？”艾子瑜不敢上前，只在床头低声问了一句。
艾子谦将阿姨叫了出去，自己也离开了卧室并轻轻带上了门，还是让两人单独待一会儿吧。
床上的小孩没有开口，他好像很累，眼睛缓缓眨了眨之后，低低的念了句医生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艾子瑜只觉全身酥麻，他好似听见了那一声来自灵魂的呼唤。
消息是午后收到的，艾子瑜给小孩输了些营养液，小孩还睡着，好似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一般，要一次性全补上。
艾子瑜在那之后再没离开那间卧室。
艾子谦在客厅看着手下收集到的资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贺知书
年龄约：17周岁
心爱福利院孤儿，智力天生缺陷，至今无人收养，一直生活在福利院中。
于三日前失踪，至今未归。
短短几行字，一眼就看完了，可惜信息量却明显过于庞大骇人。
艾子谦的手也不自觉颤抖了起来，难道小鱼说的都是真的？
“哥，是真的！真的是知书，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了。他说过的，他说他下辈子会来找我，他说他会闻着花香找到这个小园子和客厅，他说了好多，好像又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一切都是安慰，因为做不到才说下辈子......”
“哥，知书回来了。”
艾子谦将资料交给弟弟时，看着对方眼里的东西，是希望，对于现在的子瑜来说这孩子就是救命的稻草，怎么可能不抓住！
也许神也会爱世人也说不一定呢。
“嗯，你小声点，别吵着你的心肝宝贝！”艾子谦拍了拍自家弟弟肩膀，子瑜的身体还有些颤抖，艾子谦无奈道：“既然人回来了，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想好没？”
艾子谦比自家弟弟冷静多了，他缓缓补充道：“小鱼，万一这个贺知书真是个傻...智力有问题，你打算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像确实有点问题的样子，这点你无法否认。”
艾子瑜的心好像并未被这一盆凉水泼凉，他只是笑着回道：“不用想，我会用尽我全部的生命，护他这一生都是那个带着花香的十七岁少年。”
贺知书再次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这次他上半身靠在床背上，身上是艾子瑜昨晚为他换上的纯棉睡衣，刚醒来时他的眼睛只盯着艾子瑜看，好像一点都没觉得身处在陌生的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
但他的眼神里又什么都没有，艾子瑜尝试和他交流，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也许是看人看累了，贺知书又转头看向了窗外，半响后才道：“下雪了，好像是应该吃饺子了。”
“知书，这是饿了啊，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肯定饿惨了吧。”外面并没有下雪，但艾子瑜什么也没问，他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但好像怕惊扰到他，已伸到半空中的手又退了回来。
艾子瑜表现的像个根本没注意到知书的反常的大人。
“你想吃饺子么？那我去给你做，不过很久没进食了，估计要先吃点别的才能吃饺子哦。”
“不。”知书突然拉住要离开的艾子瑜，“不想吃饺子，我想吃馄饨，医生。”
贺知书刚醒，整个人身体很疲惫，说话的时候微微拢了眉，发音也有些软绵绵的，很轻很好听。
艾子瑜将‘医生’两个字听得十分清楚，他不自觉的嗓音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
“知书，你叫我什么？”
贺知书盯着这个同他说话的大人皱了皱眉道：“你不是医生么？”
艾子瑜看着终于有了点表情的贺知书宠溺的笑了笑：“是，我永远都是你的，医生。”
这辈子我负责医好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医生，我看到客厅里有大狗，还有猫，我可以请他们进来玩么？”贺知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这个人面前，好像可以直接说出自己想要什么。
“知书乖，我先找人带他们去驱虫洗澡，再让他们进来陪你玩好不好？”艾子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咱们先吃饭，把身体养好了，才能陪他们玩，对不对。”
贺知书闻此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艾子瑜见此有些急了：“不高兴么？那我先让他们进来，但你先别碰他们好么？”
“啊？”贺知书不太懂医生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高兴，“我没有不高兴啊，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只是有点，也许是有点失落吧。”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不高兴，贺知书还努力扯了扯嘴角，脑子里有东西告诉他，这样好像是表示友好的意思。
看着这样的贺知书，艾子瑜心里早已炸开了花，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为表示在意或者为了刻意示好，艾子瑜专门在贺知书面前打的电话找人带一狗四猫去处理个人卫生，样子像那些想获得表扬的小学生似的。
之后想起，也觉得自己十分好笑，幼稚的很。
艾子瑜想亲自给知书包馄饨，他已经太久没机会为对方煮东西吃了。
于是他将人搬到客厅的沙发上，给知书打开电视，又把早已准备好的粥放在他手里，看着他喝干净后才在旁边的桌上开始包馄饨。
二狗和小猫已经被带走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俩和家政阿姨。
艾子谦早就看不下去了，交代了几句，便回北京去了。
北京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暂时不能离开太久。
贺知书的情况手下还在继续查，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况且不早点回去，家里的二老肯定会着急。
事情未定下来之前，艾子谦不敢让父母再生出多余的担心。
家政阿姨则默默在旁边履行自己的职责，老板需要时搭把手，不需要时就当个木头人。
不过屋里这两人也确实把他当透明人似的，眼里只有对方，难怪大老板受不了都走了。
艾子瑜这些年在国外都是独居，这几年的厨艺比之以前更是熟能生巧，馄饨出锅的时候满屋飘香，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贺知书都亮了亮眼睛。
“好像只有过年，我才能吃上馄饨或者饺子。”贺知书看着医生为自己端过来的馄饨自言自语道。
艾子瑜怕烫着贺知书，强行要求自己喂他，至于真实原因，艾医生大概不好意思说出口。
贺知书没有拒绝他，舒服的窝在沙发里，艾医生喂他一颗，知书就吃一颗，除了每一次知书张口之前艾子瑜都要提醒他细嚼慢咽外，画面还是挺温馨的。
艾子瑜喂着贺知书吃饭，刚刚知书的话他都一一记下了，那个福利院需要好好查查了。
电视里放着贺知书随意打开的节目，只当听个响也没人真正再看。
旁边一直当隐形人的阿姨突然开口道：“正荣的老总居然自杀了？我听说他和艾总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艾子瑜只觉耳熟，而沙发上裹着薄被的贺知书，已经愣住了，双眼突然失去了所有色彩。
见没人打断她，阿姨继续在旁边念叨：“听说四年前他爱人去世了之后这人就跟没了魂似的，拥有正荣那种大公司，有钱还有地位，怎么还寻死呢？还是吞药加割腕，这是怕自己死的不够透么？”
电视里正荣老总的死亡新闻，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播，很快就被别的新闻取代。
艾子瑜看着贺知书眼角滑下的眼泪，没忍住冲着阿姨说了句闭嘴，并把人赶了出去。
他平时不是这样一个疾言厉色的人，但对任何关于贺知书的事，他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小书？”艾子瑜看着沙发上的贺知书，他不确定知书是否还记得蒋文旭，从知书醒来之后的表现来看，他其实并不记得自己也不记得二狗和大猫，但却很挂心它们，对自己更是非常信任。
小书应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的，但他不敢确定这其中是不是包含着那位蒋文旭，他很嫉妒很害怕，但也无能为力，就一切像四年前那样。
“医生，好奇怪啊，我眼睛里怎么会有水掉出来，我好像生病了，这里好痛。”贺知书捂着自己的心口，带着满目的眼泪疑惑的抬眼看着医生，想求个答案。
贺知书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但灵魂里却还刻着和那个人刻骨铭心的爱与痛。
艾子瑜突然想起了蒋文旭第一次来茶园寻找贺知书的时候，那时候的知书也是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艾子瑜看着这样的贺知书，早已心疼的不行，他将贺知书揽入怀中，贺知书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灼烧着脖颈的皮肤，心口更疼了。
肩上的人此刻正一遍一遍的说：“你别哭，好不好，别哭了......好不好？”
这一世，咱们都不哭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