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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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悄然降临，要不是突然感到一阵饿意，众人都还在耳红面热地争论这里究竟要不要说这句台词，要不要有这个动作。
钱申申的肚子率先在争论声中发出了抗议，咕噜接连起一个串儿的泡泡，突兀地将争论的声音打断，再盖过。
众人放下手里的剧本，纷纷盯着钱申申。
钱申申抓了抓脸，尴尬一笑：“……”
“我好像是饿了。”钱申申不太自然地说道，但他又拿起剧本，目光凛冽，“但我还能坚持，别管我，我们继……”
“我也饿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夏余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吃完饭早点休息吧，明天话本围读前还有时间，能再探讨一会儿。”
夏余柌话音一落，大家都纷纷拿起手机看时间。
晚上七点五十六。已经过了晚上吃饭的点了，钱申申肚子刚响那一阵，他们也都感觉到饿了，这下夏余柌说话了，众人也不再纠结，收拾起东西，就准备去吃饭了。
钱申申自然和王传、李乐两人一起。
宁雪石攥着剧本朝夏余柌投去一道视线，夏余柌将剧本装进背包里，抬眼正好对上宁雪石的视线。
犹豫了一下，夏余柌开口道：“一起吗？”
宁雪石忙不迭地点头，迅速收拾完东西，跟在夏余柌身后。
讨论剧本的时候，夏余柌将手机开了静音，也没怎么看手机，这会儿一打开，接连就跳了一连串的消息来。
基本上都是丁独南发过来的。
小某不知名丁：哥，小夏哥，请问顾影帝今天吃炮仗了吗？
小某不知名丁：我受不了了！我现在罢工！我弃演还来得及吗！
小某不知名丁：为什么！！为什么小夏你不过来！咋俩也有戏份啊！你过来！你过来和我对戏！！快！我要死了！
……
夏余柌往下划了划，忍笑回复。
有木：还活着吗？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一声。夏余柌往下滑动屏幕，但丁独南根本没有发新消息过来。
他退出和丁独南的聊天框，一眼看见最上方的红色的数字1。
顾老板：收工了吗？
夏余柌没有回复，而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他和宁雪石刚从电梯里出来，正在酒店门口。
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现下不是旅游高峰期，来南山的人并不多。路上闲逛的大多是附近的居民。
宁雪石见夏余柌停下脚步，也顿住了，她朝着夏余柌看去：“怎么了？有事？”
夏余柌下意识摇头，但又点了一下头。
他给顾璟一回复：刚收工，你在哪儿？
他拿着手机，视线虽然是紧紧地盯着手机，但余光却在周围轻飘飘地晃悠着。
顾璟一回得很慢，像是突然又被什么事缠住了。
夏余柌拇指在屏幕上稍微滑动了几下，又问：吃晚饭了吗？要一起吗？
刚发过去，他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还在等他的宁雪石，犹豫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匆匆打了几个字。
有木：还有我的同学。
顾璟一似乎这才有空看他的消息，刚发出去，就回了。
顾老板：还没吃，临时有点事，你给我带一份回来吧。
“我们去吃饭吧，你有什么忌口吗？”夏余柌回了一声好，放下手机问宁雪石。
宁雪石摇头，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不过这时候突然想吃麻辣烫了，但是有点麻烦……要不还是——”
“没事，可以。”
夏余柌说着，在手机上搜了搜，找了离酒店最近的一家。选好菜，坐下等待不过一分钟，夏余柌就又站了起来，给宁雪石留下一句，再去买点别的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哎……好。”宁雪石抬起的手又放下本来想说吃完了一起去，但夏余柌走得太快，她连说出这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店里也没多少人，宁雪石一个人坐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不过等到夏余柌终于打包了一份东西回来，宁雪石都快吃完了。
夏余柌倒也不犹豫，找老板拿了打包盒，将他那份麻辣烫打包了。
“走吧，回去了。”夏余柌左手拎一份、右手又拎一份，身上还背着一个包。
宁雪石看了夏余柌一眼，往前走几步又看了夏余柌一眼，说出了心底的疑问：“小夏你老板是不是……特别不好相处啊？”
夏余柌正在看红绿灯，闻言愣了一下：“什么？”
红灯变绿，宁雪石没等到夏余柌的回话，两人就匆匆地走过了马路。
就在宁雪石以为夏余柌不会回答的时候，夏余柌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没有丝毫的勉强之意：“我老板挺好相处的。”
“可是……像他那样的咖位，不应该有助理吗？你这一份是给他带的吧？你只是他公司名下的一个演员，也要做这些吗？”
宁雪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捂着嘴小声地问道：“我听说，业内都在传你们俩不和，难道是真的？不然他怎么这么为……”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酒店门口，许是说话太认真，竟没注意到从门口走出来，眼瞅着就要和他们擦肩而过的顾璟一。
“夏余柌。”
眼看着两人都快从顾璟一身边走过去了，还没注意到他，顾璟一不得不停下来，沉着声音喊了一声。
两人皆是一愣，宁雪石捂着嘴都不敢松开，眼睛瞪得大大的，俨然一副说坏话被抓到的惊慌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璟一的神色，试图分析出顾璟一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但顾璟一丝毫没有朝她挪去半点目光，似乎是没有听到的模样。
夏余柌转头，微微仰了点视线，怔怔地望着顾璟一：“老板……”
“你怎么出来了？”
顾璟一抻了抻手腕，稍一弯身接过夏余柌一只手拎着的打包盒，随口应道：“忙完了，出来看看我的饭怎么还没到。”
“……老板，这一份才是你的，那份是我的。”夏余柌举起手中包装精致的饭盒，试图让顾璟一换回来。
顾璟一却微微躲了一下，叫夏余柌扑了个空。
“上去再说吧。”顾璟一淡淡地道，他的目光这才朝着宁雪石投去半点。
宁雪石迎上那道不带任何情绪的视线，莫名开始发怵，于是她硬着头皮和顾璟一问了声前辈好，借口提前上楼去了。
顾璟一这才和夏余柌慢腾腾地朝着另一边的vip专用电梯走去。
电梯一路直通顶层，夏余柌盯着电梯最后停下的位置，略带紧张地眨了眨眼，很快垂下眼去。
等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夏余柌亦步亦趋地跟着出去，看着顾璟一拿出房卡要刷开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喊道：“老板。”
咔。房卡刷开门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顾璟一推开门，房间里没亮灯，暗沉沉的，像极了顾璟一的音色。
夏余柌咽了咽口水，喉结动了动，脚步也略微朝后退了小半步。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说让顾璟一等到晚上了。不应该偷懒，应该及时解决的，早上、白天，随便服个软就当过去了。
现在……
现在就不一样了。有时候等待得越久，便能将期待的情绪酝酿到最浓稠的模样。
他应该是最有体会的。高二期中考试前的一个晚自习，来问他题的人特别多，尤其有一两个一直没能转过弯来，理解到他的意思，在晚自习后，他还留下来给人讲了许久。
讲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给顾璟一发消息说，要晚点出来，让顾璟一等不及的话就先回去。
大概让顾璟一多等了二十分钟。
顾璟一当时回得很快，似乎一直抱着手机，不断地刷新着夏余柌的聊天框。那时候顾璟一的微信名还不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点，叫三分。
说是语文诗词默写粗心大意不小心扣了三分，督促自己不要再犯，所以写了下来。
三分：虽然是我自愿在这里等你的，但听到你说是因为还没讲完题，所以我还是有点不爽。
顾璟一不爽，那很好办，再给顾璟一相同的待遇就好了。
于是夏余柌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周末我给讲。”
这一回，顾璟一倒是没有不爽了，就是周末当天说好的讲一个小时，莫名其妙就变成讲一天，吃完饭想休息一会儿，就被顾璟一强行拉到桌子前，强行开机讲题。
困得要死，夏余柌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讲完的。
*
他看着面前厚重、黑沉沉的门，蓦地回想起那件事来。
“今天好像有点太晚了。”夏余柌将手里顾璟一的饭盒递出去，试图拿回自己的麻辣烫，“老板忙一天也累了，要不明天再……”
“夏余柌。”顾璟一将手背到身后，语气带着冷冷的笑意，“懒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又学会了说话不算数了？”
夏余柌噎住：“……”
他沉默两秒，见不能从顾璟一的手中将自己的麻辣烫拯救出来，于是收回手，站定。
良久他迎着顾璟一的视线，伸出一根手指。
“最多一个小时。”夏余柌试图和顾璟一商量，“你现在是我老板，说话得算数。”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晚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