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掐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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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石破》在某绿色软件上是一本双男主相爱相杀的剧情流小说，当然本质上，是一本水仙文。毖泉分离出了两个意识，一个是从前的他，固执己见、认为如今疯魔的人间，与他千万年前消除世间所有的恶的秩序没有关系，只是恶没有被彻底消除而已。
另一个是从新的人间，又走了一遭的毖泉。他同样恨世间的恶，可也更恨将人心中的恶意指定了一个能获得荣誉的“善”。而这个“善”，是从前的毖泉定下的。
左右都是他自己，他知道从前的自己熬过了怎样的日子，才找到这样一条出路，所以这路即便是错的，即便出了问题。他也不愿去否定。
那跟否定毖泉曾经的一切，有什么区别？
注定相悖的两条道路，也注定了这两人之间的理不清的情愫。
不过在《惊石破》卖出影视版权时，作者就说过——感情戏纠葛的地方基本上大改或者没有，如果想看毖泉对自己又爱又恨的情节，还是建议重温小说就好。
小说粉明白倒是明白，但……也会想要看一看改成了什么样，毕竟万一呢？
[其实我是带着吃瓜的心态来瞅瞅这试镜的，毕竟对大部分小说粉来说，看真人不如多看几遍小说。但我现在觉得我可真是来对了！]
[小夏弟弟你真的没看过原著吗？！仲成廷刚刚这里都不是这样演的！你怎么会想到把人推到书架上去！还压得这么死！你俩都快亲上去了知不知道！]
夏余柌不知道，他完全沉醉在戏里，完全沉醉在毖泉这个角色当中。
他的本体怎么可能会让他那样相安无事地在人间折腾，他这一路上遇到遇到的人里，多多少少都带着无厄仙君的影子。
他杀上九重天，杀上无厄仙君的大殿时，他就察觉到了，他隐约地察觉到这空中有很熟悉的气息。是在人间的时候，阻碍他却又救过他的、一位没有来历的仙士。
在后来他颠覆人间的“恶”时，这位无名的仙士多次帮过他，虽然他总是说，他不认同毖泉的做法。
直到毖泉说，他要上九重天，把天上看着的仙君一个一个拉下人间来，让他们也体验体验这宛如炼狱的人间时，那位无名的仙士不见了。
直到毖泉来到了无厄仙人的大殿。
他嗅到了那熟悉的气息，心中愕然，于是手下的剑越来越快，凌然剑气似要将整座大殿掀飞，于是他狠狠地抓住无厄仙君的肩膀，用力往坚硬的书架上砸，他拿剑抵住他的咽喉，他厉声发问，声音里仿佛淬着毒。
“怎么会是你！”
可随着毖泉的声音落下的，还有无厄仙君脸上的面具。毖泉愤怒的脸上，变得惊愕，他瞪大了眼睛，眼眸微颤，手中的剑也快握不住。
无厄仙君低声地笑起来，紧接着越笑越大，空旷的、断壁残垣的大殿里，好像只有无厄仙君的笑声。
笑里带着嘲弄，带着高高在上地轻蔑。
他手臂一抬，手掌劈砍到毖泉的腕骨上，毖泉手中的剑便应声落下。
无厄仙君轻而易举地掐住失了魂的毖泉的脖子，反手将其震到书架上。他们之间的地位，陡然发生变化。
“你以为，我是人间跟在你身后，帮你擦屁股的无名仙士？”
无厄仙君冷笑着，他掐着毖泉的脖子，拇指却狠狠地剐蹭着他的下颌，磨出血红。他的声音也愈来愈癫狂，像是在嘲笑毖泉的无能与天真。
“你错了。我谁也不是，我是你啊。”
毖泉难以忍受内心的惊愕，他的眼里在这一瞬间充满了恐惧，他恐惧无厄仙君与他一模一样别无二致的脸。他一直以来都在水深火热中救人，可现在，他发现、他居然发现，那些本不该有的水深火热，竟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毖泉别开眼去，不愿再看无厄仙君。可无厄仙君自然不会如他所愿，他掰着毖泉的下颌，硬生生地将其掰了过来：“看着我！你不是要杀我吗？你不是想将我拽下人间，也去体验一遍和凡人同样的痛苦吗？”
“毖泉！我就是你！几千年前，我就已经体验过你所体验过的所有恶！”
“你觉得我有错吗？我从泥泞里出生，我把自己变成了一块顽石，我想要除掉世间所有的恶，为什么人间依旧如此苦厄？你觉得跟我的秩序有关系？跟你千年前定下的秩序有关系？”
“不，只是‘恶’还没有被彻底根除而已。”
毖泉咬着牙，他拼命地摇头，他想说并不是这样的，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他说不出为什么不是这样的，他找不出反驳无厄仙君、反驳他自己的理由。
无厄仙君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他不想见到毖泉这副死活不低头、不愿承认他错了的模样。
毖泉眼中恐惧愈来愈明显，可紧接着又渐渐地变得虚无，他的眼神空洞，不再望着无厄仙君，而是缓缓地抬起了眼，他望到了仙君以外的地方，那里有一整片洁白的云。
没有意义。毖泉这样想着，他感到一阵恶心。他对自己感到恶心，他在人间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而让他去经历这一切，本质也并不是为了找到新的出路。
而是让他认清现实，他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这是早就定好的结局。
毖泉这样想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涨红，好像下一刻就要背过气去。
无厄仙君愣神，慌乱之下松了手。
毖泉从书架上滑落下来，他双手撑地，跪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期间伴随着一点呕吐的声音，可他什么也没能吐出来。
除了水，也只有水。
毖泉用力砸了一下地面，他失声大叫，那声音里带着连绵的恨意，带着无尽的绝望。毖泉一直都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可他的内心坚毅、总是越挫越勇，可是现在、毖泉哭了。
豆大的眼泪砸到地面，毖泉张大了嘴，他想哭出声来，他想吼叫出声来，可他发不出声，脸上只有泪水滚落而下，弥漫整张脸。
他的世界、他的思想、他的一切一切，在此时此刻，都坍塌了。
他不是毖泉，他只不过是无厄仙君的一个分身，一个没有名字的分身，他做不了救世主，他救不了所有人。
“咳……咳……”毖泉咳嗽着，身子也跟在颤抖，他的手边是他落下的长剑，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将剑拿起。
无厄仙君突然蹲下身来，抬手用衣袖为其拭去泪水。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此时却变得心心相惜。
也是了，无厄仙君又何尝没有经历过毖泉这般绝望的感受。
“毖泉，没什么好失落的。”无厄仙君开口道，他透过毖泉，像是在安慰千年前的自己，“你是我，你选择的道路没有错。我也没错。”
毖泉没有说话，他整个人已经枯萎掉了，他握不住剑，他也说不出“你错了”。
他望着无厄仙君，神情悲怆，言语冰凉：“你杀了我吧。”
……
“卡！”覃风见大喊一声，可除了夏余柌抬手用袖子胡乱蹭掉眼泪站了起来，在场的人都没有动弹。
隔了好一会，片场里才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连绵不绝，还附和着一声“好！”。等到覃风见又一次喊了停，才重新安静下来。
顾璟一在掌声响起的时候也站了起来，他往后退了半步，站到夏余柌的身后，静静地鼓了三次掌，随后一言不发地走了下去。
夏余柌眼眶红红的，他拿袖子抹眼泪的时候太急太用力了，剐蹭出的红痕隐隐约约地挂在眼尾，他的眼里还有些许潮湿。
夏余柌又变成了夏余柌，不是吊儿郎当的毖泉，现下倒显得安静乖巧了。
[仲成廷演的时候，我只是有一点想哭，但是夏余柌演的时候我真的哭了啊呜呜呜呜呜呜！我都没反应过来，我看他哭，我也跟着一下就哭了]
[痛、太痛了。我都把这段剧情忘得差不多了，我都忘记当初熬夜看的时候为什么哭了，夏余柌干呕想哭出声的瞬间，我一整个爆哭啊，我比当初看小说哭得还惨，我真的我真的是心脏疼啊]
[哭着投小夏一票，不是你演的我不看呜呜]
他走出布景，朝着前方鞠了一躬，才往下走去。冉音带着助理过来，给夏余柌递水，递湿纸巾。
夏余柌接过来，揉着被掐得不舒服的脖子，仰头喝了一口水，然后才接过湿纸巾，轻轻擦了一下眼睛。
冰凉的湿纸巾贴在发红发热的眼尾，很舒服。
顾璟一下去了就往覃风见的方向走去，坐在覃风见的后方，两人不知道低声交谈了什么反正覃风见也一直保持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笑里藏刀，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开口淡淡地宣布一会进行打戏训练，都跟在王老师学一段，然后看看效果。为了两方都能照顾到，选学的剑术并不难，都比较基础。
夏余柌没什么意见、仲成廷也没什么意见。但直播里的观众却不愿意了。
[哪里两方都照顾到了啊？偏心就直说啊，夏余柌本身就有基础，学什么剑术不都信手拈来吗？]
[承认自己不行就赶紧退出啊，演戏当然要选更好的呀，又不是做慈善呢亲亲。]
可等到夏余柌和仲成廷都拿到了一柄软剑，弹幕里不乐意的声音，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老师演示了一遍，上手辅导了两人一遍，就让夏余柌和仲成廷自己练习了。
夏余柌确实跟着爷爷学习了不少，但都是常见、比较通用的一些，比如普通剑术、弓箭等等，像剑术中比较特殊的软剑，他就压根没有学过了，连玩都没玩过。
王老师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人，教完了就不再继续，但有问题还是能问他的，只是他不再上手演示。
夏余柌晃了晃手上不太听话的软剑，席地而坐。时间还算充裕，比起直接开始练习，他还是想先好好适应一下软剑。
这和普通的剑，使力的方式不太一样。而他又习惯了用普通的剑，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改过来。
仲成廷看起来适应良好，他在另一旁练习，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夏余柌怎么了？这是摆烂了吗？怎么都不着急？]
[小夏有普通剑术的基础，可能软剑用起来不一样，正在适应吧]
[嗯？顾影帝干嘛呢？为什么把夏余柌叫走了？什么意思，要开小灶？]
[省省吧，你让顾影帝拉个小提琴还可能，软剑可能他自己都整不明白呢。]
顾璟一在镜头前只露了一片衣角，但还是被认了出来，他让夏余柌跟他出去一趟，好不容易避开了镜头，顾璟一刚从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透明热水袋，眼疾手快地往夏余柌脖子上一贴，还没来得及松手，抬头一看，工作人员扛着另一个摄像机出来了。
摄像大哥还跟他打招呼：“观众说，要杜绝一切开小灶的行为。”
顾璟一脸黑了黑，他的手还拿着热水袋贴在夏余柌的脖子上，而夏余柌皱着眉看起来一副不太舒服但又好像……能忍受、还不错的样子？
[就是就是，杜绝一切开小灶的行为……等等，干嘛呢干嘛呢，手往哪里放！]
[小夏这个表情，嗯……唉！]
顾璟一把热水袋拿下来，蛮横地朝着夏余柌手里一塞，语气凶恶恶的，厉声道：“自己敷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掐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