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碰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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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拍完戏回来就考试，怎么样还行吗？”
夏余柌脸上闷着热，他刚刚考完写完最后一科考试题，提前交了卷子出来，准备等会去试镜前再吃一次药。
拦他打招呼的是大一时候的室友，向瑞。
“还好，拍戏的时候也在跟学习。”夏余柌话里带上了鼻音，不是很重，但熟悉他声音的人还是能听出来，“上次你好像在群里说，接了个小短剧，怎么样了？”
向瑞一脸颓丧，对着夏余柌摆了摆手：“别提了，被鸽了。哎，不过还好，没了那个短剧接了个别的，也算不错。”
“我们这儿冬天冷，多穿点吧小夏，总感觉你每年冬天都要感冒。”向瑞笑笑，指了指一旁考场出来的人，“我朋友来了，先走了啊。”
“好，再见。”夏余柌微抬手，挥了一下。
兜里的手机适时响起一声又一声的震动，夏余柌站在雪地里，低头在兜里找了一会儿，才掏出手机。
来电没有备注，只是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他接起来：“试镜的事吗？我刚从考场出来，你把地址发我吧。”
顾璟一单手捏着手机，手里还写着什么文件，周围似乎也有别的人，他没有先回答夏余柌：“这一个，按我写的去处理就行。剩下的晚点再说，不是很急的事，延后处理吧。”
然后他这才回复夏余柌：“我在你学校外面，东门，你从那里出来吧。”
“陈叔开的车，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
夏余柌挂断电话，思量了一下从东门到租房的地方的距离，决定还是不回去了。
他从东门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都没能看见记忆里的那辆黑色低调却又昂贵的车。
手机震动了一下。
[回头，右边，过来]
夏余柌回头望去。
霜雪寒地里，停在一旁的等他的车好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跟高三那年一样，陈叔停在学校外，顾璟一坐在车上等他，然后臭着一张脸给他开门。
他缓缓地挪动步子走过去，心里有些踌躇。
还是陈叔吗？
顾璟一从里面给他开了门，冷冽而淡漠的神情：“快上车，别被看到了。”
夏余柌坐进去，朝着驾驶位看了一眼。
不是陈叔，他并不认识的司机。
“陈叔家里有事，不能来。这是我的助理。”顾璟一头也不抬地道，“去燕鸣居。”
顾璟一似乎很忙，耳朵塞了半只耳机，手里的平板开着视频会议，时不时冒出一针见血的建议。
夏余柌微微偏头朝顾璟一投去了半个余光，车子里开了暖气，有些热。
但他已经感冒了，这时候也不敢再随便脱外套。
试镜的剧本资料，顾璟一一周前就发给了他，他打印了出来，这会儿正放在他的书包里。
干坐了会儿，夏余柌找不到事做，翻出了要试镜的角色资料，捧在手里，手里握着一只铅笔，逐句默读。
只是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再加上考了一天的考试，身子有些受不住，看了不过一两分钟就觉得脑子浆糊一片，眼皮也沉重了起来。
车里的暖气也让人舒服得昏昏欲睡，几乎是一瞬间，困意就翻涌上了，瞬间入侵了大脑。
夏余柌手一松，眼尾总是缀着一抹细红的迷人桃花眼，不受控制地就缓慢阖上了。
在完全闭上之前，还有意识地朝着顾璟一的方向望了一眼。
顾璟一还在忙，没有注意到他。
稍微眯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嗒。
手里的笔落入旁边的人手里，差点磕下去的脑袋也被人接住了。
“顾……”
刚刚打了个急转弯的助理惊呼出声，却被顾璟一抬眼制止住。
他手里连着视频会议的平板摔落到座椅下，连耳朵里塞着的耳机也被扯拽了下去。
他别扭地偏着身子，一手接住夏余柌要偏到玻璃窗上去的头，一手连笔攥住夏余柌的手，才将夏余柌稳稳地拉回来。
“有这么困吗。”顾璟一给夏余柌靠头那边枕了个东西，低头将掉落到下面的平板耳机捡回来。
随意说了几句话，视频会议就挂断了。
后座的座椅后，整齐地叠放着一张毛毯，顾璟一从后方取下来，朝夏余柌身上一搭，定定地又多看了夏余柌几秒。
“怎么还是哪里都睡得着。”
“也不怕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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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偶尔转弯急停，这一路上睡得并不安稳。但可能是太困太累，即便是这样，夏余柌也一路睡到到了地方才醒。
他醒的时候，助理刚好开门出去，车里只留夏余柌和顾璟一两个人。
顾璟一坐在一旁，手里好像也是翻着一个剧本。
夏余柌睁眼懵了一下，缓慢地撑坐起来，表情带着刚醒的茫然与懵，他伸手碰了一下顾璟一细边的眼镜，声音带着睡醒的绵乎：“你怎么戴眼镜了？”
顾璟一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轻拍掉夏余柌的手，语气很淡：“熬夜太多，一点近视。”
夏余柌盯着自己的手，愣了一下才想起他现在是在哪。
这场景太过熟悉，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高中。
“到了多久，我睡很久了吗？”夏余柌匆忙去找手机，低头地瞬间才注意到身上的毛毯。
他的情绪忽然带上了被打乱了的不开心。
夏余柌抿着唇，很轻地皱了一下眉。
“刚到，醒了就走吧。”顾璟一放下手里的剧本，注意到夏余柌的神色，怔了一下，也跟着皱眉一瞬。
燕鸣居是一个影视城，一个格外有名的古装仙侠剧的取景点。
它两面环山，其中有许许多多的小亭子，而遇到大雪雾气天，这里就会变得如同真正的仙境一般。
顾璟一依旧从头到尾过了个严实，还顺手给夏余柌也裹上了一套。
帽子口罩一个不少。
这次试镜的角色和《少年游》中的白石仙君有很大的反差。
《惊石破》也是一部仙侠剧，夏余柌这次要试镜的是男主，一个随心所欲、桀骜不驯的浪子散仙。
他敢与天斗，与众仙苍生叫不平。行侠仗义，却也坑蒙拐骗。
一个会耍阴招手段的正道人士，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他无依无靠，所以行事更凭借自己的本能。
正邪两派的人都讨厌他。
《惊石破》和《少年游》不同，《惊石破》改编自大热小说IP，原著粉无数，是一部刚备案要拍影视，就一下讨论上热搜的影视。
不仅原著粉对其男主的要求极高，就连制片人本人也是。
男主的角色被分散下去，定为试镜海选。有能者上，要求符合原著，也要演技。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片场外，等着试镜的演员排了一长串。
顾璟一自顾自地拉着夏余柌往前走的时候，夏余柌频频回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不用排队等吗？”
口罩下的顾璟一似乎是轻笑了声：“我一周前就给你排了队，你还想等什么？”
一周前……
“你堵到导演家里去了？”
顾璟一垂敛了眸子，送夏余柌进去之前，不轻不重地隔着口罩轻扯了一下夏余池的脸颊：“不会说话的嘴，可以留到演戏的时候说台词。”
“进去吧。”顾璟一顿了顿，“待会儿见。”
……
夏余柌前面还有一个人，他坐不住，捏着剧本又看了看，很快前面一个人试完，到了他。
他推开门朝里走，一眼就看到导演席的另一边，坐着顾璟一。
“夏余柌？”坐在中间位置的覃风见导演，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发出一声惊疑的声音，“出演《海浪》……？”
夏余柌自己也愣住了，他和覃风见同时偏头去看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的顾璟一。
顾璟一见众人齐齐望过来的眸子，压下疑虑的神色，傲慢地挑了挑眉：“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夏余柌。”
覃风见闭了闭眼：咬牙道：“你说给我推荐一个人，也没说他出演过《海浪》啊？”
“《海浪》有问题？”顾璟一反问。
覃风见冷哼了一声：“《海浪》没问题，但有些人有没有问题我就不知道了。”
“《海浪》。”覃风见摇头又叹气，“《惊石破》，这俩撞一起，你是真不怕我被热死呢。”
覃风见不再和顾璟一说话，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夏余柌。
干净，性格乍一看，是比较闷那种。
《惊石破》男主毖泉，属于特别能闹腾的类型。他倒不是那种看演员性格决定这个演员和角色的适配度的。
只是对于某一类演员来说，他们固定的人设性格，会导致他们在演某些完全脱离自己人设的角色时，显得违和。
要说演技，演技也没什么毛病。
就是违和。
“《海浪》的弟弟是你演的？”覃风见话语一落，在片场里的人都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随即他们伸长了脖子，有些不敢置信地朝着试镜的中央看去。
那里布置了一块小场地，试镜的镜头是两个镜头。一个是男主毖泉初入人间，见一公子哥被一小姑娘拦着不让走，心生玩闹之意，调戏了几句冷冰冰的公子哥的镜头。
第二个是毖泉破道劫难，杀上九重天，却发现立于九重天秩序之上的竟是他的分.身，而他浪迹九重天之下所作所为的种种经历，全是拜他的分身所赐。
石破天惊，毖泉出现在这世间的理由，只有一个，破掉自己这一块顽固的大石。
夏余柌淡然自若地站在场地的中央，不卑不亢地接受各个方向望过来的目光。
他有一些惊疑，因为他从来不会在任何地方提及他出演过《海浪》，他的视线朝着顾璟一看去，顾璟一黑沉沉的眸子里，也带着一点疑惑。
“是。”夏余柌收回目光，平静地回答覃风见。
片场里窸窸窣窣地响起说话声：“我去！我是闯了什么大运！我我我！我居然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见到了弟弟？”
“我恨我为什么刚刚清理片场清理那么快！！这么远根本看不清脸啊！”
“远远地看着气质挺好的，就是真的离太远了看不清脸啊！”
“《海浪》和《惊石破》，我去，要是弟弟真演毖泉了，那微博会不会爆啊！”
说话这几秒，一个热乎出炉的词条不紧不慢地爬上了热搜。
#《海浪》弟弟在《惊石破》试镜现场
[艸？这是什么梦幻联动吗？我没睡醒？]
[我去！是弟弟！啊啊啊弟弟回来了吗！！]
这边覃风见听了夏余柌的回答，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你先试哪一段？”
“上九重……”
夏余柌听见自己的声音刚起了个调子就被覃风见打断了：“调戏公子哥那段吧，这一段跟你的性格相差很多，能不能行，就这一个了。”
“好。”
平心而论，顾璟一给他说试镜的时候，他是想拒绝的。
他不是太想跟顾璟一又多一些算不清的联系。
可拿到剧本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无法拒绝这一个剧本。
“我给你找个搭戏的。”覃风见左右望了望，手里的笔敲了敲顾璟一的桌子，“你推荐的人，你来搭。”
“要成了，刚好也算是提前熟悉了，一个正主，一个分|身。”
“？”
夏余柌目光直直地朝着顾璟一望去。
顾璟一没说过他会出演《惊石破》，更没说他就是演分|身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碰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