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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34 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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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混沌的时代。
巴洛克风格舞厅中华族西装和服翩翩起舞，车站前等待蒸汽机车的是穿着二尺袖配袴头上还系着蝴蝶结的女学生，穿西服的绅士与着和服的文豪们在女仆咖啡店里文雅的交谈，简直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幻的异世界。
沉浸在战争的胜利中，民族自豪感膨胀，对西方世界的好奇与自由开放的风气，于是什么都能和洋折衷。
所以即便在与这些浪漫元素毫无关系，女孩们依旧只能在耕作，还是去城市工厂成为女工，又或是凄惨的被卖去花街中选择未来的乡下，村人对多出一座精美气派的木造洋馆，以及时常出入其中，西装皮鞋腰间却围着武士甲胄的灰发少年接受度非常良好。
虽然前者不会感觉突兀大半是结界干扰了认知的功劳，而后者时刻端着他那张生人勿进的臭脸，与外露的霸气纹身依旧能被淳朴农家接受，则完全是他自己的功劳。
“啊啦，这不是洋馆的小哥嘛。今天也去了城里？还真是辛苦了。来来来，这些给你，刚从地里摘下来的，新鲜着哩，可别嫌弃啊。”
“就是啊，城里那些西洋玩意，还是不如我们地里的东西养人。你家大人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来，把这些也拿上。”
路过田野，怀中被耕作的大娘们强塞了一簸箕蔬菜。
“那个……这是我亲手做的剑袋。不是什么好的布料，但、但应该会比先生用布条方便。希望、希望先生能够收下！”
路过农舍，脸红红的少女不由分说的将绢布缝制的剑袋塞进了少年的手中，就一溜烟的逃走了。
“哟，小哥，今天晚上也要巡逻吗？对亏了小哥，最近在山里打猎都安全了好多，猎物也多。”
“是啊是啊，你看，今天猎到了这么肥的野鸡。这只给你，小哥你拿去给你家大人好好补补。”
路过山路，两个刚下山的猎人将栓挂在枪杆上的活肥鸡，极为顺手的取下并顺手的就帮忙挂到少年背后随手用布条缠绕的刀身上。
灰发少年脸色漆黑，并且随着套近乎的村人，与手上越发堆积的礼物而越来越黑。可惜他本来就是黝黑的皮肤，再黑一点也看不出来。
直到走到洋馆附近，大家的热情才消失，似乎靠近那里都带着些惶恐，只用感谢与敬意的目光目送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洋馆关闭的大门后。
将竹簸箕放在流理台上，野菜分门别类的在冰箱中放好，野鸡解开了绳子扔进了厨房后的栏舍中与来源完全相同的几只兔子为伴，还顺手丢了几片菜叶。
熟门熟路的做完这些，大俱利伽罗才一脸崩溃的撑在桌上，无力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要这么熟练！明明没有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的意思，干什么一个个的都要凑过来！
啊，怎么想都是那个人的错吧。
想到这里，大俱利伽罗放下从城里带回的报纸，向山坡走去。
繁茂的树冠下青草茵茵，开着点点无名的小白花，风吹过便是翠色的浪涌。明明也没有降雨，那些露出地面的虬结根系上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青苔。似乎整个本丸的生命力都集中在了这座山丘上，集中在了卧睡在树根上的那个女孩身上。
天然凹陷的粗壮树根上铺着厚厚的锦缎，雪白仙裙的女孩就这样一脸好梦的侧卧其中，墨黑的长发垂落在草地上。女孩浅浅呼吸起伏的怀里还团着一只橙黄色的胖毛团，也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包围这番柔和到想让人会心一笑，也慵懒的打个哈欠的，却是六振出鞘的刀剑。原本满是斑驳与裂痕的刀身基本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光亮，女孩每一次起伏呼吸间，那些仅剩的斑驳和裂缝中似乎也有节奏的闪着微光。
大俱利伽罗走近，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顺手将落在她脸上的草叶捡走。他动作有些粗暴，几乎是在女孩脸上拧了一把，女孩也没有要醒来的反应。
“外面季节都变了，这里还是这个样子。”
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也就是三个月前来到这个世界时被惊醒了一次。他是伤势最轻的，堕化的污染也全都被清理了干净，所以也最先被修复唤醒。然后就不由分说的被强行托付了这个本丸。
似乎对他说明情况与锚定本丸和结界的设置又再度消耗了她不少的精力和灵力，人很快便又陷入了沉睡。
倒不是他懒得将人搬进屋去。要不是每天都能切实看到被污染的刀一点点被净化修复，这人人腹部被他刺穿的伤口也在树下恢复得更快，他也不会再将人给费劲的搬回到树下。
只是整整三个月，中途也没有醒来一次，时间像是完全静止了下来，哪怕是他也忍不住有些恐慌。这人不会真的就这么不醒过来了吧，说好了要使劲使唤他的呢。嘛，也不过就是留他一个人慢慢腐朽吧。
“又是谁？”抱着刀靠坐在树下发呆的大俱利伽罗突然感应到设置在结界上的门铃被摇响，不耐烦的拎着刀走出本丸。
“这里就是……红洋馆？”来人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目很清秀，半长的黑色炸毛在脑后扎成一把。只是那脸上实在没什么表情，说话语气也是平平直直。比现在的大俱利伽罗还要高出一点的身高，让他低头说话时好像在高傲的俯视。
脸上也没表情的大俱利伽罗直接关门，“……没听说过，你找错地方了。”
“你在说谎。”来人突然直白的指责道。“我是来拜访主人家的。”
不明真相的村人直接管这座资料馆投影叫洋馆大俱利伽罗是知道的。至于因为那砖红色的外墙，与那从未露面的神秘女主人，又被冠上了“红洋馆”这个名字，来满足人们闲余时浪漫的想象，这件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无端指责说谎，又懒得理会高傲来人的大俱利伽罗：“……”
耐心等待对方答应的青年：“……”
在凝滞的沉默气氛中先败下阵来的居然是大俱利伽罗。“……之前那个人呢？我说过只是顺手，对加入你们没兴趣。”
来人大俱利伽罗确实是不认识，但那军装外罩羽织，明明目张胆配着刀的人，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好认的不仅是他们的制服，更是缭绕在这群人身上的锋锐剑气。
一个多月前，也有一个这样的人找上门来。
“原来你就是保护这片村庄的剑士，也对，你也带着刀剑。”来人视线转到大俱利伽罗手中的本体。这话虽然语义上并没有什么歧义，但总觉得有挑衅的嫌疑。
虽然之前那个头上像着火，超级自来熟的家伙他也应付不来，眼前在这人在阅读空气方面问题似乎更严重。
大俱利伽罗皱眉冷声道：“……我没有在保护他们。”
只是遇到了，顺手就收拾了。
在夜晚山中潜伏杀人的黑漆漆妖怪，他本以为是溯行军，谁知是本土怪异，本也懒得管。但他这次的主人似乎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风格，不管的话等她醒来会很麻烦吧。反正都很麻烦，前者似乎会更好办点，所以有请求的话，他有空就会顺手清理一下。
大段的逻辑只存在大俱利伽罗的脑子里。于是这位身手不凡，冷酷但亲切的黝黑少年，受到红洋馆中娇弱到无法出门，但心底善良女主人委任，会从恶鬼中保护村庄的误解，就这么在他总是过度精简的言语中越发无从破解了。
也不知道对方又是怎么理解的。年轻人点头道：“你能斩鬼就行。最近缺人手，总部让我来邀请你。”
“都说了，我没兴趣，找别人去。”
“炼狱杏寿郎一个月前出任务死了。”来人突然道。
“……是嘛。”那真是可惜了。
一个月前来敲门的人似乎就是这个名字，似乎是自己好几次收拾掉了本该他们收拾的鬼，队员连连扑空，负责这一区域的他就来看看情况。
虽然没有交过手，但对方那身已经攀登至巅峰的斗气使人侧目，是个从无数炼狱般的实战中锻炼出来的大剑豪。人类就是如此，用极短的时间就能登上巅峰，然后又很快的陨落。
就在大俱利伽罗以为对方要以那一面之缘的同情作为切入口来游说他加入那什么鬼杀队，便听这人依旧用平淡的口吻道：“虽然是填补空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柱，是特别的存在。”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上面让我来邀请你，但我个人完全是看不上的”意思吗？
“……你小子，是来找茬的吗？！”就是大俱利伽罗也忍不住扣住了刀镡，瞪视对方。如果对方敢说一个“是”字，就出刀砍了他！
“没有啊。我叫富冈义勇，我的年纪应该比你大。”青年回答得很干脆，语气中还带着点疑惑。
“先要比剑？可以啊。我听炼狱说你用的并不是日轮刀也能斩鬼，我也很好奇你的刀。”
说着居然也去摸自己的佩刀，竟是真的准备就在这里打起来。并且言辞中似乎只是对他的刀本身感兴趣，对刀术毫无期待。
大俱利伽罗刀都出鞘了，富冈义勇却摸到了自己腰间不熟悉的另一振刀。“啊，忘记了。”
说着将那振打刀抽了出来，向已经展开架势的大俱利伽罗展示道。“主公大人听说你在到处打听名刀的消息，让我将它作为礼物带来。”
“……”所谓登门礼不该是在一上门就先递上来的东西嘛？！
见大俱利伽罗瞪着刀，表情扭曲不说话，以为他是嫌弃。“我对那些昂贵的所谓宝刀不太懂，听主公大人说这一振虽是新造的刀，历史不长却是振好刀，应该不便宜。”
“……”谁在乎刀值不值钱！重点是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扫兴的家伙，你走……”
“就然我先借用一下这振刀吧，我们柱的日轮刀的锋刃，永远不会朝向普通人。”说罢，叫做富冈义勇的青年抽出了刀，摆出了架势。
“……你果然是来找茬的吧。”大俱利伽罗终于忍无可忍。
这下两个人是真的打了起来，都以为对方是普通人，并为对方超出人力上限的身体能力暗暗惊讶。渐渐打出了真火。
“这是什么？”在剑刃交接的时候，大俱利伽罗感觉脸上一凉，像是沾到了什么液体。“水？不，不是真的水。”
大俱利伽罗虽然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剑士，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还是极为心惊。不提那力量与速度，只谈剑术，技巧本身已经臻至巅峰，流丽以极，没有多余的半分动作。剑路变化多端，尤其是步法攻防转换间没有丝毫迟滞。是水，刀法中并没有感觉到灵力，却每一次挥刀都能让看到流水的意象。
而且他此时手中用的并不是习惯的日轮刀，无论是长度宽度还是刀刃的弧度都不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猎鬼人，有点意思。”大俱利伽罗死死握紧手中的刀，这几乎是已经承认自己的剑招比不过这人了。
“没有呼吸法就有这份力量的话确实能斩鬼，但不够。只是力量的话，比我们力量强大百倍的鬼也是存在的。不过我能从你的挥刀中看到火焰，或许你真的能做炼狱，炎柱的继子。”
那肯定是能看到火焰的啊。遇到强手，打出真火时不小心将灵力给泄出来了。
虽然像是居高临下的说教，但青年蓝色的眼中似乎带着点欣慰。不过在被压制住的他人来说就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的表情了。
“啊啦，在别人家门口打架是没有关系啦，但开口就将我的人送去给人做继子，是不是要先问过我这个主人？”
醒来发现本丸中唯独没有大俱利伽罗的影子，结界附近又感觉到战斗，羽衣急急忙忙找出来，发现只是切磋便一直就那么看着。但“继子？”是她所知道的那个意思吗？
“主……你这个家伙终于醒了嘛。”脱口而出的大俱利伽罗意识到自己神色太过兴奋，立即转了口风。
“啊，抱歉了，大俱利伽罗让你一个人看家。我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羽衣笑眯眯的打招呼。醒来时身下那垫得软软的绸缎，就知道这又是个只有嘴上不饶人的家伙。
“……一个人的话反而比较轻松。”
“说起来，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那人手中的刀……”羽衣好奇的看着又一个能只靠剑术就压制住付丧神的剑士，很自然的就被那振刀吸引。
大俱利伽罗点头。“啊，是丢失的刀吧。反正只要不打搅我，是谁都无所谓。”
“你就是……”在羽衣大量富冈义勇的同时，他也在大量这个自称“主人”的家伙。没有被那个少年剑士否认的话，那就是……“传说中红洋馆的神秘夫人？高贵美丽，虚弱但善良，带着美少年剑士在山中修养度日的某个帝都华族绅士的夫人？”
依旧是萝莉身材，先雪长裙，又软又萌，外加懵逼的女儿脸的羽衣：“哈？”
富冈义勇对羽衣此时震惊的表情点点头，像是很理解她的辛苦般道：“果然传言不可轻信。你也觉得配不上这样的评论，才一直不出门露脸的吧。”
“……大俱利伽罗，将这憨货从我视线范围里打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先开了鬼灭。主要是在重新看一遍十二国的时候发现小野主上居然将这有生之年的大坑给填上了！戴麒的故事有后续了！所以决定将新章看看，适不适合做切入点。十二国世界观庞大，对刀剑们的要求就不只是战斗了，所以可能要挪到第四卷去。嘛，到时候再说吧。这文可怜的人气，估计到不了第四卷？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