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太子和男装宫女》小布丁兔

17、第 17 章

　　齐钰低头看着给自己做冷敷的王小溪，内心充满了疑问，眼前这个女子，当初偷了自己的荷包，后来又混进了宫，现在又和皇弟的线索有关，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嗯？”王辰溪对太子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感到诧异。

　　“奴婢是…”王辰溪犹豫了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太子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

　　齐钰盯着王辰溪，“是什么？”

　　“是后齐人。”王辰溪眼神坚定地回道。

　　“……”齐钰冷冷盯着她，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二人僵持着看着对方，齐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下，王辰溪看着笑了的太子，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齐钰摇摇头，满眼无奈，她想了几种回答，甚至连她也许是个男人的荒谬想法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齐钰：“你这个家伙，我早该想到你的伶牙利嘴。”

　　王辰溪：“殿下，奴婢真的不明白您的问题…您问奴婢是什么人，奴婢是后齐国的人，往小了说，奴婢出生在堃城，是堃城人，长在京城，也算是京城人。”

　　齐钰又气又笑，继续问道：“你之前说你的弟弟叫小空？是住持下山途中捡回来的？”

　　王辰溪：“是。”

　　齐钰：“在哪里捡回来的？也是在鹰山吗？”

　　王辰溪：“这个奴婢不清楚，因为是十年前的事了，殿下若是想知道，明天一早问一下住持就知道了。”

　　齐钰：“你弟弟身上的玉佩是他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吗？”

　　王辰溪：“是，那块玉佩小空一直戴在身上，所以当奴婢偷了殿下的荷包后，发现和小空那块玉佩一样时，奴婢也很惊讶。”

　　齐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十分激动，她隐隐觉得这个小空也许就是失踪多年的皇弟！

　　王辰溪试探地问：“殿下和小空有…什么关系吗？”

　　“……”

　　王辰溪见太子没有回答，赶忙说道：“殿下，奴婢放肆了，不该多嘴。”

　　齐钰淡淡回应：“无妨。”

　　王辰溪给太子敷着脚，看着肿胀的十分严重的脚踝，忍不住自责道：“殿下，都怪奴婢，您若不是为了救奴婢，您也不会受伤…”

　　齐钰：“这不怪你。”

　　“……”王辰溪顿了下，“殿下，您问奴婢是什么人，是不是…还是怀疑奴婢？”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子。

　　齐钰看穿了王小溪的心思，“本王刚才问你那个问题，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身世罢了，如果你不想说本王也不会逼你。”

　　“奴婢的身世？”王辰溪怔了下，“奴婢出生于堃城，亲爹亲娘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因战乱死了，我是被老爹捡到的，然后就跟着老爹生活了，后来堃城被前齐国攻陷，老爹带着奴婢来到了京城，然后在这个寺里住了了几年时间，后来老爹就带着奴婢和捡来的弟弟妹妹下山了，老爹是会做一些木工活的，奴婢平日里也会干一些‘零活’补贴家用。”

　　齐钰本来只是想诈一下王小溪，没想到她自己把身世都说出来了，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是编的，想到这里，齐钰也松了口气，她打趣道：“你所说的‘零活’就是偷窃吧？”

　　“啊—呵呵，那都过去了过去了，都是旧事，奴婢现在当然不会干那种事啦，奴婢已经改邪归正了！这都多亏了有太子殿下的教导。”王辰溪笑呵呵地回道。

　　齐钰笑了下，“那你妹妹又是为何会进宫的呢？为了俸钱？”

　　王辰溪摇摇头，开始气愤起来，“不是！奴婢的妹妹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都是我那嗜赌的老爹害得！把奴婢的妹妹卖给了债主！然后又被卖进了宫里！”

　　齐钰：“所以你为了妹妹才进宫来的？并不是其他缘由？”

　　“嗯，就是为了妹妹才进宫来的，等找到妹妹奴婢就带着她离开皇宫。”

　　齐钰轻轻笑了声：“你这是把皇宫当成自己的家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是，不是的！奴婢，奴婢是混进来的，不是正规宫女，若是继续留在宫里，也怕给殿下带来不好的影响。”王辰溪支支吾吾道，“奴婢…也会把赚到的月俸都还回去，妹妹的也是，绝不会拿走宫里的一分。”

　　听完王辰溪的话，齐钰竟感到心里涌起一丝失望，她并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子离开皇宫，只是轻轻点头道：“嗯…看样子你是不喜欢留在宫里。”

　　“不，也不是……”王辰溪犹豫地说道，他也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之前一心想离开的，如今殿下这么问他，他还真感到犹豫。

　　齐钰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那你是想留下？”她对自己的问题感到诧异，一个宫女的去留为何会让自己如此关心，她以前就是个小偷，她的去留关本王什么事？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期待她的答案是留下？

　　王辰溪犹豫回道：“嗯…倒也不是…”

　　见王小溪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齐钰也不想为难她，马上换了个问题，“你的弟弟小空如今多大了？”自己是因为皇弟的线索才来这里的，找皇弟比任何事都重要，怎么能把心思放在一个宫女的去留问题上呢，齐钰内心自责了一番。

　　王辰溪：“嗯…十三四岁吧，奴婢也不清楚他是哪年生的。”

　　齐钰思考着，十年前皇弟失踪时才五岁，如今也该是十五岁了，虽然年龄不相仿，但是也差得并不多。

　　齐钰看着她，淡淡道：“想不到你以前过得还挺坎坷的。”

　　“还好。”王辰溪笑着耸了下肩，“反正就稀里糊涂地过，也没觉得有多坎坷。”

　　齐钰双眸低垂，不再讲话。眼前这个女子在平日里看着一副毫无心事的样子，就喜欢和其他宫女嘻嘻哈哈的，没想到之前的生活如此坎坷。她平日里做事一向大大咧咧的，现在却仔仔细细地为自己冷敷，齐钰静静地看着她，不再去想别的事。

　　过了一会，“殿下，冷敷地差不多了。” 王辰溪冲太子笑了下，“殿下，奴婢刚才摸了下，似乎是关节错位了，您好好休息，明天奴婢请寺里的师父帮殿下医治一下，然后再下山。”

　　齐钰点点头，环视了下屋内，屋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坐榻，看着王小溪， “你睡哪？”

　　王辰溪指了下门外，“殿下，奴婢在门外守着，您安心地休息吧，奴婢会守好门的。”

　　齐钰指了指屋内的坐榻，“你在这睡吧。”

　　王辰溪：“殿下，奴婢不用的，奴婢…”

　　齐钰看着她，指着坐榻淡淡道：“在这睡。”王辰溪没有再回绝，而是立刻躺了上去。

　　齐钰躺在床上看着斑驳的屋顶，睡不着觉，也许是因为肿痛的脚踝，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一无所获，也许是因为听了王小溪以前的事，她的脑子里乱乱的，丝毫没有睡意。

　　她看了眼王小溪的坐榻，试探道：“你睡了吗？”

　　王辰溪立刻坐了起来，“殿下需要什么吗？”

　　齐钰摆了摆手，“躺下吧，本王没什么事。”

　　“是。”王辰溪疑惑地看了眼太子。

　　齐钰：“你这些年过得感觉辛苦吗？”

　　王辰溪怔了下，然后笑呵呵道：“不辛苦呀，奴婢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家里有弟弟妹妹，虽然老爹不省心，但一家人在一起就很知足了。”

　　齐钰轻轻笑了声：“你还挺乐观的。”

　　王辰溪：“嘿嘿，奴婢比较没心没肺吧，反正高兴也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为何要让自己不高兴呢。”

　　王辰溪翻了下身，正对上太子的眼神，虽然屋里只点了两根蜡，但二人的眼神被烛光照的格外明亮，齐钰和王辰溪都愣了下，沉默了一小会，二人似乎感到一丝尴尬，齐钰轻咳了声，两个人同时翻了个身，不再面对着彼此。

　　王辰溪双手抱着头，望着屋顶，支吾道：“殿，殿下，您为何要问奴婢这个呀？”

　　齐钰：“嗯…没什么。”

　　二人沉默了会，齐钰假装毫不在意问道：“你以后出宫了要去哪？”

　　“嗯…”王辰溪想了一会，其实他也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太子这么一问还真把他给问倒了，“奴婢也不知道，估计不会在京城呆着了。”

　　齐钰有些惊讶，“为何？”

　　王辰溪：“老爹在京城欠下了太多债，奴婢之前已经还了一部分，但是利息实在是还不上，而且奴婢进宫了这么久，估计要还的钱奴婢这辈子都还不上的。”

　　齐钰：“你这是要逃债？”

　　王辰溪：“哎呀哈哈，殿下，不是，奴婢会还上本金的，利息实在还不上，那就只好跑了。”

　　“……”齐钰沉默了会，继续问道：“不在京城，那要去哪？”

　　王辰溪：“嗯……奴婢想回堃城，自发生战乱以后，奴婢便没有回去过，现在也被咱后齐国收复了回来，奴婢一直想回去看看。”

　　“你很不愿意继续留在宫里吗？”齐钰继续追问，但是刚说出口便后悔了，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是舍不得她离开，赶忙说道：“宫里是有什么不好吗？让你这么想出宫。”

　　“不，不是的，殿下，宫里很好，住得好吃得好，殿下对奴婢也很好，但奴婢本来就是阴差阳错进来的，本不属于宫里，所以…”王辰溪支支吾吾地，“奴婢想…还是离开这个不属于奴婢的地方比较好…”

　　“嗯，这样。”齐钰淡淡回道，但是心里却感到像是有什么堵住一般，只得结束这场对话，“很晚了，睡吧。”

　　王辰溪微微侧头看了眼太子，太子也双手抱头望着屋顶，似乎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