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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距离清泉港湾事件已经过去了个两个多月,而清泉港湾八号楼闹鬼的传闻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已经成了清泉市名副其实的鬼楼,因为这件事马军毅这两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是研究中国道教驱邪镇鬼的理论及典故加上以前的玄学基础他已经基本上弄清楚了很多事,第一点:黄胖子手里拿的罗盘不是普通罗盘,而是东晋一位道号宣坤子的上清派道士发明的,名曰阴阳镜,又叫阴阳罗盘,指针的核心是由一种叫虚中的矿石制成,这虚中和钟乳石也就是石笋的形成十分相似,是由火山喷发而成形再经过上万年的深山或者地下深埋吸足了地阴之气而成为中虚,典型的阳生而阴养,对周围的阴阳二气的变化极为敏感,阴阳罗盘和普通罗盘非常相似,只是中心表盘多为一半黑一半白,就像黄胖子用的那种,如果周围有鬼的存在那势必周围会阴气大盛,则指针便会指向黑色区域,而指针指向黑色区域的幅度越大,就证明周围阴气越强,所以这阴阳罗盘不但可以测出鬼,还可以测出鬼的数量和厉害程度,这也就不难理解黄胖子当时为什么一拿出罗盘便可以认定屋里有东西了。第二点:道教理论里天地万物为阴阳二气所化,故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的说法,人和动植物皆为阴阳二气的中和体,死而为阴,得道则为阳,所谓得道也不是说有道行的人就是纯阳之体,有道行的人只不过比正常人体内阳气多点罢了,能修成纯阳之体的人也只是在神话故事里出现了罢了,例如全真祖师吕祖,吕洞宾道号--纯阳子,后人尊称纯阳真人,吕洞宾到底是否修得纯阳之体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作为阴阳二气的中和体,眼睛也只能看到周围具有阴阳属性的世界,这一点科学也得到证实,比如狗只能看到黑白两种色调,像苍蝇,禽类,爬行类等等眼睛所看到的世界都是有所不同的,正常人类的眼睛也就只能看到科学所谓的三原色,这一点从道家理论来说是因为不同物种体内阴阳平衡的比例不一所造成的。蓝天白云真的是我们看到的真实颜色吗,或许真是的世界我们永远无法看清。但以上论述也有极端个例,比如当一个正常人身处极阴的环境里比如坟场墓地,乱葬岗等,由于周围阴气极盛便可以暂时将周围的冤魂或者怨孽实体化,从而人的肉眼便可以看到;或者当一个人身体虚弱,阳气大减,阴气上升时,体内阴阳失衡,像身负重伤重伤,重病或者将死之人,也可以看到周围鬼魂的存在,这也就不难解释很多重病在床将死之人会看到各种幻觉,其实那并非幻觉,只是我们正常人的体制看不到而已。而出事那天晚上郭二哥家那套宅子虽不能说是风水宝地但也具备良好的阴阳循环,绝不可能达到聚阴池的级别,当时在场四个大老爷们儿,个个血气方刚只能阳盛阴衰怎么可能虚到看见鬼了?马军毅断定问题出在黄胖子摔得那个瓶子,罪魁祸首应该是瓶子里的白色粉末,粉末到底是什么不知道,但其属性应该是极寒至阴之物,否则不会房间瞬间降温,再加上当时已是午夜11点多,也就是子时,一天阴气最盛的时辰,才导致四个活蹦乱跳的大老爷们儿看见了鬼。第三点也是马军毅最困惑的一点:黄胖子用某种符咒封闭了客厅,然后用铜钱摆出一个圆圈应该是某种瞬间聚爆巨大阳气的阵法,而施法的关键就是黄胖子最后用力按在铜钱圆环中心的那张硕大的符印,虽说当时灯光昏暗看不清字迹的颜色,但就当时阵法的威力而言便可以断定那张符咒就是用当晚黄胖子在喝酒时显摆的那块血化砂所画的。就这一点马军毅非常困惑,按照黄胖子当时的原话:这玩意儿叫——血化砂,是道门画符写咒常用的必备材料。他说的是常用而且必备,可在《清道录》对血化砂的记载中,大概意思是说:血化砂又名血晨,血玉,是丹砂也就是朱砂和人的血液通过特殊工艺凝固混合炼化而成,普通行道施法之人一般用采用朱砂画符写咒,如果碰到以己之力或者众人之力无法或难以压制的怨孽则用动物血甚至人血画符写咒,还有一种情况便是碰到罪孽深重无可救药的狠角色便会用到这血化沙。令马军毅不解之处就是这里存在一个性质级别的划分,就好比普通的寻衅滋事公安机关就给你个口头警告或者警告罚款最多拘留几天;要是性质恶劣,情节严重的那就得考虑判刑劳教几年然后从新做人;但要是情节特别严重,性质特别恶劣,并且造成极坏的社会影响的那就可以考虑枪毙了。用血化砂对付普通的怨孽鬼魂就好比随地吐痰直接被拉去枪毙,这说不通啊。还有一点就是事发当晚郭二哥家应该有两个鬼魂,一个女的另一个应该是小孩,因为最后四个人都听到了一声小孩的大哭,而且很有可能是母子俩,按照这个逻辑当时黄胖仔那个二百五只是用阵法困住了那个女鬼,再用血化砂将其打散,从而激怒了隔壁房间的小孩,当着人家孩子的面干掉了人家的母亲,这怨气还能不滔天?从而小孩升级为厉鬼,要不是当时客厅四壁的符咒拖延了时间马军毅估计他们四个都得交代到那儿,马军毅也是有点后怕。根据马军毅这段时间的研究黄胖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就是鬼魂在这人世间行走并非想去哪就去哪,而是需要满足以下四个条件其中之一,第一尸身所在之地可以在周围游荡,第二生前随身之物所在之处亦可以停留,第三冲身,就是依附在活人的身上,第四就是生前的照片或者名号加上引魂香所在之处,香熄之前也可以稍作停留。马军毅认为如果想搞明白郭二哥家闹鬼的缘由就必须弄清楚这鬼是怎么来到郭二哥家的,首先照片上香招魂这一点可以排除,冲身也不可能,因为鬼上身以后行为举止会非常怪异,而且时间也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活人体内的阳气也会中和鬼魂自身的阴气,鬼附在人身上也是很难受的。尸身更不可能,郭二哥再二也不至于二到从外面弄两个尸体或者残骸在家里收藏吧,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死者生前常用或者随身之物的可能性最大。按照郭二哥的描述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以前,也就是说郭二哥或者其家人很有可能在一个多月前往家里弄了什么不干净的物件儿,马军毅认为想要弄明白这件事情必须再去见一趟郭二哥。想罢,马军毅看看表已经深夜。第二天马军毅跟家人谎称出去面试找工作,来到楼下不远处的一个路边小花园,宝贵儿的车早已经等候多时了,“马哥儿,你怎么不让我去你楼下接你,咱这车有那么丢人吗?”宝贵儿边开车边不解的问到,手还拍打着方向盘上蓝白相间的宝马标志,“唉,不瞒你说我也是不得已啊,你和岳老二早就被我媳妇拉成黑名单了,要是她看到你来接的我,我晚上回去我还活的了啊”马军毅无奈地回道,“不是我说你马哥儿,你说你啥都明白,可一到老婆这儿就怂了”,“唉,家庭嘛,就是需要相互让步,相互理解的,我也没啥法。”两个人在车里拉了会儿家常儿便来到了郭二哥另一套房子,一进门便受到了郭二哥亲切的欢迎,但在在郭二哥微笑的脸颊上不难看出些许的憔悴,郭二嫂把茶沏上以后便很有礼貌的离开了房间,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郭二哥先说话:“马老兄,我听宝贵儿说你来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儿,我最近因为这件事儿都快烦死了,正想把你们叫来商量商量。”马军毅看着郭二哥有点疑惑的说:“出什么事了吗我今天过来主要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想把事情弄明白。”郭二哥这时已面带愁容,“事儿到是没出,但是不满你说啊马老兄,我们家就是这清泉港湾二期工程开发商股东之一,清泉港湾闹鬼这事儿传的满城风雨,谁还敢来买房啊,买了房子的都开始退款了,其他小股东也开始蠢蠢欲动嚷嚷着撤资,湖边就杵着这么一座鬼楼,卖也不敢买,拆也不敢拆,如果因为这事导致三期工程阑尾,我们郭家生意的资金链可能就断了。前些日子我爸他们请来几位先生,可一个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都说里面的东西成了气候无能为力。我们联系了上次来的茅山道士黄胖子想让他师父出山,可他说他师父不稀罕钱,多少钱也请不动,只喜欢物件儿,我们把家传的一对宣德炉照片发过去,都说不稀罕,那铜炉现在市场价也得五六百万啊,唉我他妈都快烦死了。”说完郭二哥点着一根烟嘬了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马军毅一脸同情说:“二哥,你也别急,我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如果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按理论上讲这件事也是有解的。”郭二哥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马上搭话:“马老兄你说你能把鬼楼的事儿解决了?你说吧你需要了解啥?”马军毅苦笑不得地说:“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尽力而为,这么多专业级大师都搞不定的活儿,我这么一个票友儿也只能试试,嗯….,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当时说事发当晚一个多月前你发现了家里可能有鬼,我需要你仔细回想那一个多月前你都去过哪,家里新添了什么东西没有?或者那段时间家里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儿没有”郭二哥仔细的回想了一会儿说:“我其实和老婆一起也琢磨过,事发当晚前一两个月我还真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往家里买的无非是些吃吃喝喝的东西,或者是给孩子买的玩具啥的,家里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事儿,就是那段时间里孩子发过一次高烧三十九度,连夜带孩子到人民医院,住了三天院。”马军毅若有所思地问医生检查出孩子的发烧原因了吗?”郭二哥回答:“应该是那天到河边玩水着凉了,医生说的是风寒引起的感冒发烧。”马军毅皱皱眉头说:“孩子去的哪条河?”郭二哥回答说:“就是我家小区南面的玉带河啊?我们经常带孩子去哪玩,难道这河有问题?”郭二哥表情变得有点紧张,看到郭二哥有点紧张马军毅忙说:“应该不会有事,玉带河我也带孩子去过,现在天热晚上过去散步的人很多,要是真有事不会只出在你家。”说完屋子里又陷入了沉思,郭二哥猛地说了一声:“那段时间,我送给孩子一对金鱼,难道是鱼有问题?”马军毅也是有点懵了,心说这郭二哥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感觉啥都有问题了,鱼怎么可能有问题啊,除非鱼成精了,便笑着对郭二哥说:“鱼是不会有问题的,你再想想,你们那段时间还去过什么地方?”郭二哥坚定的说;“我敢保证自从给孩子买了两条金鱼以后那段时间我们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了,因为那段儿时间孩子非常喜欢那两条金鱼,要么在家看鱼,喂鱼,要么就拉着我带他到玉带河给鱼缸捡石头,因为这事儿,当时我都有点后悔给他买这两条鱼了。”郭二哥刚说完,马军毅眼睛一眯,问:“你们去河边是给鱼缸捡石头?”郭二哥回答:“是啊?”“什么样的石头?”郭二哥看着马军毅认真的表情似乎也有点明白了,回答说:“就,就是有黑的,有白的,大小不一样的那种石头,马老兄难道这石头有问题?”马军毅什么也没说,皱着思考了有一根烟的功夫,盯着郭二哥说:“问题九成出在这石头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孩子捡的石头里很可能有人骨,或者人骨碎块,水本身属阴加上这人骨碎块你家孩子一旦接触便会阳气下降阴阳失调,所以才染上风寒,你们把这玩意儿拿回家放到鱼缸里,那尸骸的鬼魂肯定也就跟着来了,这样一切都就说通了,你家小区的这条景观河是南面玉带河人工开凿的流,据我推断还有另外一个魂魄顺着这条支流也来到了你家,这两个鬼关系不一般,很有可能是一对母子。”郭二哥头上已经见了汗了,紧盯着马军毅说;“马老兄啊,那下一步该怎么办,是不是找人到我家把鱼缸再仍会河里就行了?”说完这话,郭二哥觉得自己是被吓傻了,现在找谁去家里搬鱼缸啊?,就算找人进楼恐怕都不可能,这现在远近闻名的鬼楼,谁还会过去找死。马军毅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不行啊,你家里的东西估计已经成了厉鬼,别说咱们根本没机会碰到那鱼缸,就算咱们进去搬出那鱼缸,可厉鬼还是厉鬼,放到哪它该伤人它还是会伤人的,闹不好再闹出个鬼河,或者闹鬼小区也说不定。”一边半天没说话的宝贵开口了:“马哥,那你说该怎么办?”马军毅瞥了一眼宝贵儿说;“这样吧,我尽力而为,宝贵儿我需要你办件事儿?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上次那个姓黄的茅山道士,借用一下他的罗盘。我呢需要回去再琢磨琢磨,如果我想出办法会通知你们。”三个人相互告别。
      马军毅回到家已是下午两点,妻子张爱正在沙发上看手机,宝宝小慈自顾自地在玩积木,看到爸爸高兴的手舞足蹈,“你去哪了?”妻子张爱头也不抬眼睛还在看着手机,“我去给朋友帮点儿忙。”妻子张爱手机放下,大声冲着马军毅吼道:“你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爸妈都养活不起,还整天出去乱跑,不务正业,你还要不要脸?”“其实我就没有出息,人没有出息得认。”“你就这点出息!一天天啥活儿不干,在家等死吧!”“难道我啥活都干就不是等死吗?。”说完马军毅便走进自己的房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难道人来到世间就是经历各种苦恶的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马军毅点燃一支烟,心慢慢地静了下来,眉头也开始紧锁,现在清泉港湾鬼楼事件的来龙去脉已经搞清,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马军毅一点点地回忆着事情的每一个细节,按照自己的理论要想解决此事决不能硬碰硬,要是硬碰硬恐怕自己十条命也是白给,更何况冤魂厉鬼也是世间生灵能不下死手还是不下的好,所以只能想办法散去楼中厉鬼的怨气将其超度,毕竟天有好生之德。在一些道门书籍中有一种散怨咒马军毅认为这种符咒能派上用场,可将其怨气散去一部分,但书中也有记载:散怨之咒拾之有叁,非根。意思是说散怨咒只能暂时驱散怨孽的十分之三的怨气。另外楼中厉鬼是因为一个小孩的鬼魂丧母而至,起因是亲情,所以如果还能找到这个小孩的亲人,最好是他的父亲一同前往,这样因亲情而生自会因亲情而灭,便会再将其怨气散去一大半,再由它的亲人亲自将它尸骨请回祖坟,年年祭拜岁岁扫墓,随着时间的流逝剩下的怨气便会自行消散,它便可以投胎转世。“就这么办!”马军毅随手掏出手机打给自己的片儿警好友华世新,让他在公安系统里找找清泉市玉带河人命案的所有相关备案。打完电话便急匆匆下楼骑上自行车直奔清泉古玩城,因为他在那里见过有卖黄表纸和古铜钱的摊贩,施散怨咒要用。来到古玩城,说是古玩城其实就是清泉市老城区的一条街,像赶集一样,街上古董贩子都把东西平摊在店铺外面,东西都在地上摊着,啥都有。由于马军毅来的时间有点晚,很多摊位都已经收了,一大半的店也都关门了,但稀稀拉拉也有不少古董摊儿还在,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有铜钱,马军毅走马观花的看着。正琢磨着在哪买,突然眼睛一定,心头便是一震,在一个已经收了一半的古董摊儿上放着一个黑面铜芯的破旧罗盘,指针表盘竟是一个太极图,这就证明这个罗盘不是一般的风水罗盘,而是阴阳罗盘。马军毅蹲到摊儿前拿过罗盘仔细观察基本上已经确定,上手比普通的罗盘稍重,整盘为木体铜芯,但就木头的颜色以及包浆划痕,外行人也不难看出此罗盘已年代久远,对面坐着的摊主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体型偏瘦,一脸饱经沧桑的褶子,须发眉皆白,小脑门儿尖下颏,常年出摊肤色黝黑,两个眼睛看着马军毅,“师傅,这个罗盘多少钱?”“小伙儿,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你要是要的话五万块钱吧!……”小老头颇有经验的给马军毅介绍着,当听到五万时马军毅心已经凉透了,早已经听不到老头跟自己说啥了,别说五万就算是五千自己也拿不出来啊,马军毅把罗盘放下,抓起几个铜钱,打断了摊主老头的介绍“师傅,这铜钱多少钱一个?”老头一看不买罗盘了,态度一下就冷了好几度,又坐回马扎,“十块一个不搞价!”“行,给我拿十个,咱这儿有黄纸和朱砂吗?”小老头又抬起头看了马军毅,“您是道上人?”“哦,不是,业余爱好,业余爱好。”“一块朱砂,十个铜钱一共收你120块钱,这三张黄表纸送你了!”付完钱马军毅提着东西往回走,心里盘算了一下手里的万把块钱还能支撑家里多久,唉,事成之后这120块钱还得找宝贵儿他们报销,可马军毅怎么也没想到这120块钱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
      马军毅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种,一边陪自己的宝贝女儿玩儿,一边思考着一连串的事情脉络,每五钟都要掏出手机看看,是不是有人来电话,直到晚上9点半把孩子哄睡后,马军毅实在安耐不住便给哥们儿华世新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世新,我让你帮忙查的东西你查好了吗?”“哦军毅,查好了查好了,今天事儿太多,一直没顾上,天也晚了,打算明天给你汇报呢。”“都查到些什么?你现在就说吧”“不好意思啊军毅,没想到这么着急,你让我查的近期玉带河人命案件,我都查了,近期就有一个人命案,是去年夏天一帮人在郊区河段吃烧烤,与当地村民发生争执,打群架一死三伤,近期就这么一起人命案,但在系统历史档案里1987年的一个案子挺符合你的描述,但时间太过久远,基本上都对不上号。‘’马军毅似乎找到点希望,“你快说说87年那件案子我想听听。”“哦,你等等啊,崔家屯溺水案,时间1987年6月25日下午,玉带河崔家屯段 ,男童黄彬12岁,因天气炎热下水游泳,不幸溺水身亡,1987年7月12日,其母李凤琴34岁,投河自杀。基本上就这些,因为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档案,记录的不是特别详细。”马军毅听完,咽了口唾沫“应该没错了,这样吧,你马上把小孩黄彬的家庭住址发给我。”可能是由于马军毅电话那边口气比较重,把华世新弄得也有点儿懵,“唉?我说军毅,刚才我就想问你,你让我查这些干啥呀?你又不是什么私家侦探,更何况都二十多年的事儿了。”“我也不瞒你说,我查这事儿,是和清泉鬼楼有关。”“我靠,我听说开发商找了几个先生都没搞定,你可悠着点!实在不行我找几个局里的同事咱们一起看看。”“哦,不用,用找着你的时候会跟你联系,你先把那对母子的家庭地址,以及家里的亲人联系方式最好是黄彬的父亲,能给我都给我。”“好吧,我查完后,编辑短信发给你,你自己也注意点儿,毕竟咱不是专业,实在不行别硬上。”“行,世新,我心里有数。”挂了电话不一会儿,马军毅的手机弹出华世新发来的短信,有黄彬,李凤琴母子二十年前的地址,还有黄彬父亲黄大海的一些信息。
      崔家屯位于清泉市西南20公里,是一个500多户人家的小村落,马军毅和郭宝贵儿一大早就来到村口,村口有一座大桥,马军毅站在大桥上往下看,心理默默地点点头,桥下正是那条令他头痛了好几天的玉带河。马军毅和宝贵儿走到村口的一个小卖部里,买了两包烟,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说话很和善,没等马军毅开口打听自己却先开口了,:“你们俩是城里来的吧,是办喜事儿老张家的亲戚吗?”马军毅看着这位满脸皱纹晒得黝黑的老大爷,那种朴实憨厚的气质,心理由衷地对劳动人们产生一种尊敬,比那些市里眼睛盯着你钱包笑的像蜜一样的年轻服务员强多了。急忙搭话:“是这样的大爷,我们是来找人的,黄大海家您知道怎么走吗?”这位朴实的老大爷一听到“黄大海”这三个字表情就有了点复杂,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马军毅和宝贵儿,眼睛盯着马军毅说;“你们是公安局的同志吧?老海又犯事儿了?”这话问了马军毅哥俩个措手不及,宝贵儿连忙笑呵呵地回答:“不是不是,您误会了大爷,我们就是路过,帮一个朋友了解点情况。”老头返到有点失望“哦,你们不是公安局的啊,是也没事儿,就该把他抓起来,这小子在我们村里就是个祸害!”马军毅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难道找的不是同一个人,便问道:“大爷,我们要找的是二十多年前老婆孩子出事儿的那个黄大海,你说的是他吗,听您的口气您怎么这么恨他啊?”老人家叹了口气说:“哎!就是他,要说老海啊也是个苦命人,二三十年前也是村里挂了号的好劳力,又当过三年兵,后来成了家,生了个胖小子,在村里也是属于高门楼子,就从二十多年前他小子被砸死以后,老婆也投河了,家不成家人不像人,唉!”老人家似乎不愿意再说下去,马军毅和宝贵儿听完一愣,宝贵儿赶紧问:“大爷,那小孩不是溺水淹死的吗?”老人笑了笑:“您们听谁说是淹死的?那娃子是被桥塌了砸死到河里的,当年我们全村人捞了整整一晚上,连个尸首都没发现。要说那桥也真他娘的邪乎,刚修好半年多,咋就塌了啊?事后我们发现那桥本应该用钢筋水泥做的桥墩,居然用竹子跟麦秸秆做代替,你说那玩意儿能不塌吗!大海听说后不甘心啊,到乡里主管建这座桥的部门闹事儿,被拘留了一天,回来后遍体鳞伤,大海媳妇伤了孩子本就已经疯疯癫癫,这大海满身是伤又被抬回来,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当天晚上就跳了河了。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败了。唉!后来大海地也不种了,工也不上了,天天到市里,省里告玉状,现在的话叫上访,每次都被乡里的人带回来,教育一顿,后来县里下了命令村里专门雇了几个壮劳力轮班看着他,有时候看的住,有时候也看不住,乡里乡亲的当时村里人也都可怜大海,时候长了大海自己也不去告了,基本上也成了个半疯,成了村里有名的懒汉,整天好吃懒做,等家里没吃的,就瞅准了谁家没人,晚上下宅子,因为这事儿没少挨打,后来村里人都防着他,没办法就到隔壁村里偷,每年都得进去几回,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是村里挂了号的祸害,今儿个看到你们打听老海,还以为你们是公安局的便衣同志又来抓他了。” 听完老人家的叙述,马军毅递给老人一根烟,叹了口气说:“大爷,我们算是黄大海的远方朋友,就想路过看看他。”“现在老海应该不在家,村北老张家过两天办喜事的,你们去那找找吧,他应该过去帮忙去了,这村里红白喜事都少不了这种人。”谢过老人后,哥俩徒步进村按照老人的指引顺着大喇叭的喜庆歌声来到这正在操办婚事的人家,这村里半喜事儿比城里热闹多了,一家过事儿,半个村子人都来凑热闹,加上外面来的亲戚朋友,那热闹场面简直就是个小庙会。马军毅和宝贵儿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俩倒也不引人注目,毕竟到处都是陌生面孔,正打算找个面善的老乡问问哪个是黄大海时,一个大汉的喊声转移了他们的目光,“老海!再给咱们妇女同志们讲讲那天你家着火的事儿!”墙根底下一个衣衫褴褛,枯瘦如柴,蓬头垢面的老男人笑呵呵地向刚才叫他的大汉摆手,另外一个稍微上岁数的汉子向大海喊道:“赶快讲,想死哩是吧!”喊叫完随手掏出一根烟扔给他。老海从地上捡起烟一下就精神起来,走到一帮正在洗菜的妇女前痴笑地讲起来:“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家里一下子着火了,火烫到我的脚上,我一看屋子里都是火,我啥也没管光着屁股就跑到街上了………”讲完后惹得全场大笑。马军毅看着大家的笑声自己却一点也笑不起来,他基本上已了解了黄大海这二十几年的遭遇,现在已经沦落为这个村里的一个任人欺负笑骂的小丑。等到大家都回复了忙碌,老海抱来几根粗木头,正在用锤子和斧头劈柴,马军毅和宝贵儿交换了下眼神,宝贵儿走到老海身边:“你是老海吗吧?我们刚从市里买回来点儿烟酒,你跟我们到村口搬过来。”然后直接递给老海一盒芙蓉王,老海没见这种烟但光看包装就知道肯定比三块钱的红山茶好,傻笑了一下揣进兜里跟着宝贵儿和马军毅就走,来到宝贵儿的车前,马军毅递给老海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您是叫黄大海吗?”老海一听就是一机灵,本来低着的头又往下缩了缩,斜翻着眼皮看着马军毅,慢慢往后错着步子,大有撒腿就跑的架势,马军毅赶紧客气地说:“大海叔,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也不是来揍你的,我们是找您帮个忙。”老海这才恢复了刚才的憨笑。老海把马俊毅哥俩叫到不远处的大柿子树底下,:“你们想打听啥?”马军毅看着老海那浑浊猥琐的眼睛说:“大海叔,是关于1987年你妻子孩子的事。”出乎马军毅的意料老海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只是眼睛不再看马军毅默默地底下了头,马军毅把清泉港湾鬼楼的事给老海陈述了一边,听完后老海只是低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声不大但透人心脾,似乎在诉说着这二十多年的委屈,无奈,心灰意冷,心死堕落。马军毅和宝贵儿在旁边一声不吭,老海哭了大概十多分钟哭声才渐渐停止,马军毅又递过去一根烟,双手给老海点着,老海抬头看着马军毅说:“我跟你们走,我要把我的小彬子和他娘带回来。”“大海叔,刚才跟您说了,可能会有危险啊?”老海再没有吭声。
      三人一起回到清泉市与二哥郭宝华在清泉港湾小区内碰面,马军毅把事先画好的符纸和铜钱准备好带着黄大海来到八号楼下,当时正值中午按照马军毅的观点中午十二点正是阳极而一阴复生之时,这个时候天地之间阳气已达到最高值,阴气正处于最弱萌芽阶段,所以这个时辰进楼最安全。马军毅跟郭家两兄弟点点头,带着黄大海走进八号楼。
      六月份的气候已经格外炎热,楼内的温度反常的很,给人一种闷冷的感觉,上到三楼两个人都已经有点喘不过气来,马军毅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非常稀薄,来到郭二哥家门口,马军毅先在门上贴上三张散怨符以备逃跑,其实马军毅心理也虚的很,这散怨咒是按照书上画的,也不知道画的表不标准,管不管用,用钥匙慢慢打开门,两个人走进客厅,这大夏天的中午两个人似乎走进了冷藏室,加上满屋都是一层白茫茫的粉末跟像是地面家具结了霜,这都是上次黄胖子的杰作,虽然窗帘拉着可屋里能见度还不错,马军毅连忙在自己身前用铜钱摆出一个同心圆,圆心用四枚铜钱按照东南西北摆出一个小四相,然后用预先准备好的散怨符在大圆外按照圆心的小四相的方位贴上,就那么一瞬间客厅内竟然刮起了一阵阵阴风,马军毅吓了一身白毛汗,立刻对大海说:“快喊!大海叔,你儿子就在这儿”黄大海边哭边喊:“小彬子!爹来带你回家了!小彬子!爹对不起你们娘俩啊!都怪爹没出息不能给你们伸冤啊!你要是委屈就冲着爹来,把我带走吧!”马军毅一听这词儿不对啊,心理那个骂呀,心说要不是你儿子在场我他娘的踹死你!叫你过来送死来了。屋里阴风带着白色粉尘像沙尘暴一样隐约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马军毅吓得都快哭了,明显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带着白气儿,马军毅心想再这么下去俩人都得挂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符纸还在,说明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马军毅心一横,“大海叔,跟我来!”马军毅分别往自己和黄大海身上各贴上一张散怨符口中默念散怨咒,带着黄大海按照郭二哥的指引来到小孩房间,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脸盆大小鱼缸,缸底铺着厚厚的一层碎石,有黑有白,马军毅指着鱼缸说:“就是这个,把它搬走!”大海一边哭一边呼喊着自己的孩子,慢慢将鱼缸搬起,就在鱼缸被黄大海搬起的一瞬间屋里的阴风渐渐地停了,马军毅轻叹了一口气,带着黄大海向楼下走去,就在他们下到一楼黄大海即将走出楼口时,后面的马军毅似乎看到那个佝偻蹒跚的背影下一个小孩牵着老人破烂的衣角向前默默地走着。宝贵儿和马军毅将老人送回家,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将小孩的尸骨伴着碎石一起安葬,并将两箱五粮液,两条中华烟和一万块钱留给黄大海两人才告别。当天晚上马俊毅叫上宝贵儿和郭二哥一起在八号楼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哎呀,马老兄您可是天神下凡啊,那么多狗屁大师都搞不定的事儿,您这一出马直接摆平了,宝贵儿你这战友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个你拿着,五十万虽说钱不多,但也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说着郭二哥递给马俊毅一张麦穗卡放到马军毅桌前,“是啊,真没想到马哥这么牛逼,以后小弟就跟你混了,这钱你一定收着,你要不收那就是嫌钱少。”“其实这件事就是我运气好罢了,你们也别抬举我,比那些专业人士我还差得很远,这个我比你们谁都明白,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马军毅接过银行卡放进了兜里。
      不到两天郭二哥便找来记者在当地各大媒体辟谣,并直接在楼内接受各媒体的直播采访,当地公安部门也积极配合,八号楼人命案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就这样一来二往没出两个月,清泉港湾又恢复以往,三期工程如期进行,加上奥运将至整个城市似乎将这件事慢慢淡忘了。这段日子马军毅面试了几个工作不是不靠谱就是人家看不上,在家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如坐针毡,面对的还是妻子张爱的冷嘲热讽,我姐们儿人家老公多么多么有钱,谁谁又买房了……,父母的唉声叹气,最开心地时间还是陪着女儿在公园散步玩耍。每每独处马军毅都会闭上眼睛思考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下去,是向世俗低头还是就这么孤独得等待。
      马军毅知道因为自己的修行清泉港湾鬼楼事件得以平息,黄大海的儿子得以安息,但他不知道那因为清泉港湾鬼楼死去年轻富二代正是当年主修崔家屯大桥包工头儿的儿子,而七跃八层惨死的退休老干部正是拿人钱财黄大海屡告不倒,当年乡里的驻建部门的负责人。正所谓湛湛青天不可欺,邪念未出已先知,是非因果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劝君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
      黄大海经历了这件事以后,似乎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可能是因为有一次晚上梦到孩子小彬在吃自己给他买的鸡蛋糕和饼干,也可能是因为那天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总之他不再靠偷鸡摸狗过日子了,每天也开始下地干活,然后到村口小卖铺买零食祭奠孩子,一天黄大海拿着点心回到家,院子里放着一个纸箱子,上面写着:“大海叔亲启”箱子打开,满满的一箱子钱,一共是四十九万九千八百八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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