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开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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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前两天英语竞赛的成绩出来了，你猜结果如何？”小田秋子靠在天台的栅栏边，单手支住下颚，歪头看向远方仍显郁郁葱葱的树林。
习习的夏末凉风综合了落在她们身上的炙热阳光，说不出的惬意怡人。
白露摇了摇头，表明她不知道！
“冰帝的迹部景吾是第一名，而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被青学的土井和四方谷拿下，而上衫彩子只得到第四名。成绩一出来，听说校长的脸色当场就变得很难看，连一些校董似乎也对此成绩很不满！”小田想起这则最新消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的，明明就没这水平还要硬撑着上场，看吧，我们立海大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竟然连前三名都没进。据说冰帝和青学都是派出了他们学校最好的英语尖子生，偏偏我们立海大却……很多学校都在议论，为什么不是你——上官白露去参加竞赛呢？”
她挑眉代问，什么时候她在各个学校中这么有名气啦！
小田横了她一眼，“白露，我们立海大附中可是国内的一流学校，你稳坐了我们初等部长达三年的榜首，再加上在上一次英语竞赛中的出色表现，你的名字早就在各个学校的精英团体中传开了。”
这样……也行哪！她无奈地撇嘴。
“其实如果不是要忙着全国大赛，除了你，柳生君应该是最适合的人选，可惜……”说着说着，小田的脸色黯淡下来。她想起了昨天全国大赛上那让人遗憾的落幕，突地感到肩膀上一重，回头一看，是一只纤细的右手。
白露拍了拍她的肩头，却也没说什么。虽说她没有其他人那么重的伤心和难过，但心里不多不少还是有些许惋惜。坐在观众席上的她，看着他们由胜券在握的表情，慢慢转为不可思议的惊慌，最后的最后，切原赤也的痛哭声正式宣告着立海大的失败。
看着青学领着全国冠军的锦旗，接过全国亚军奖牌的他们，那一瞬间，心里会是什么感受？最后的胜利就差临门一脚，偏偏上天要在那道大门罩上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得清清楚楚，伸长了双手却只能触碰到那一片冰冷。
全国三连霸，终究只成一句空话。
“我没事，只是有点难过而已。”小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这么一来，就不知道上衫彩子还能不能参加下个月的日韩中学生英语交流大赛？”
那就只有天晓得罗！她收好自已的回忆，对此不作评论——没什么好说的。
小田转过身子，双手交抱脑后，整个后背倚在护拦上，看着高高的天空和白白的云朵。“很快就段考了，白露，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帮我补习一下数学，我觉得最近的进度有点跟不上。”
“嗯——可以啊，就明天晚上吧，我去你家找你。”她想了想，确定明天晚上可以空出时间。
“太好了！谢谢你！”
“不用谢！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好的！啊，白露，你明天不如直接来我家吃晚饭吧！前几天我妈妈还在说你有一段时间没来我家玩了呢。”
“嗯，不过要打扰伯母了！”
“不会的！”
白露步下公交车，准备到一向去开的便利店买点东西回去填肚子，不想经过一个破烂的废墟时听到一阵不规律的“咚咚”声。
一直以来静得像墓穴的地方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还真是让人既紧张又期待，不过这种心情只是对好奇心旺盛的人来讲而已，咱们的上官同学是很干脆地选择直接走过，步子不紧不慢，但也没有东张西望，她只想买好食物然后快点回到她住的地方，她今天还要赶出几篇稿子给别人呢。
可惜天不从人愿——
“上官学姐？”
突如其来却又熟悉无比的叫唤声让她正要迈出的左脚停在了离地面一寸高的地方。她收回迈出的步伐，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切原。你不回去吃晚饭跑来这儿做什么？”
“我，我还不想回去，所以就来这儿做下练习。”切原一挥球拍打下飞过来的网球，用手接住后便朝她走过来。
她挑高一眉，练习？那种乱七八糟的击球声听起来倒象是在发泄。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先擦一擦吧，晚上风凉，别感冒了。”
“谢谢学姐。”小海带接过印有漂亮图案的小胶袋，从中抽出一方雪白，然后还回去。
“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收回自已的东西，她随意地问道。
“学姐请我吗？”他有点受宠若惊地指着自已，阴霾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得明亮。
她好笑地摇摇头，“走吧！”
两人走到前面路口的一间拉面店里，白露对身后的男孩说道：“想吃什么自已点吧！”随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切原也赶紧跟上去并坐在她的对面。
点好各自想吃的拉面后，桌上的气氛一时间进入了无言的状态。
“今天这么安静？心情不好吗？”安静了一会，居然是白露先挑起两人间的突破口。
闻言，切原垂下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脸庞，向来嚣狂的气焰也暗淡了几分，心里挣扎几许，最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道：“学姐，我们——输——了！”
她正要拿起杯子的右手一颤，然后隔了一秒钟才端起水杯喝下一口冰水，入骨的清凉由喉头直入心扉，完全消除了最后一丝暑气。
开了头，满腔的失落和痛苦找到了可以倾泄的管道。
“我们……明明……很努力了。每天，每天，我都在很努力地进行训练、挥拍，学长们……也，一样。特别是部长，每次我们去医院探望他时，通常只会在复健室见到他的身影，有好几次……我们都见到他……手脚发抖地在做着最基本的体力训练，刚开始的时候连像走路……这么简单的动作，部长他，他都要双手扶着墙壁才可以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动。可是，可是……他没有放弃，还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做着复健。我们全部人也都在……等着他回来，副部长、柳学长他们更是一刻也不敢对自已放松，其他的学长们也是一样。”
他的头还是没有抬起来，只是断断续续地述说着心中的难过。
“为什么……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说到这里，切原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和痛苦，还有几分迷失。
她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诉说，也不打搅。有些人遇到失败时，你只适合做一个沉默的听众；而有些人沉浸于痛苦的结局里，则是需要安慰与开导。于是，她道：“切原，你——喜欢网球吗？”
上回问他时，少年单纯而开心的笑容让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么，这回呢？同样的问题在不同的心情里会不会有着不一样的答案。
“喜欢，我很喜欢网球。”被天外飞来的问题一砸，想也不用想，他马上说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答案。
“那么，切原，你，从一开始打网球，就是为了立海大三连霸的目标吗？”
切原一愣，暂时忘记失败的痛苦。“不，不是！”
“切原，我们在一开始接触到新事物时，往往都只是怀着最纯粹的喜悦。那个时候，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自已喜欢而努力奋斗着，就算是在过程中一次次地跌倒、摔疼，也会再一次地爬起来向着那遥不可及的目标或者对手出发。切原，在比赛中想要求得胜利，这一点确实很重要，不想赢那么也没有必要去比赛，直接弃权不是更快吗？但，如果只是一味地沉浸于比赛的胜负而忘却了一开始的初衷，那么你所喜欢的东西有可能只会为你带来痛苦的回忆，因为——你已经不知道如何从它那里找到最纯粹的喜欢。”抚着冰凉的玻璃杯，她淡淡地道出了她的想法。
“不是的，学姐。”切原全身一震，急忙解释：“我，还有学长们都很喜欢网球，可是我们也很想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只是，只是……”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行事只求无愧于心。”
“啊？什么意思？”
她微一勾嘴角，“意思就是说，你所做的事情不可能会让所有人称心如意的，但只要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自已就可以了。切原，问下你自已，你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对得起自已吗？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吗？”
“我……”倔强的男孩垂下绿眸，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片断。
“我不是网球部的人，所以无法，也没有资格对你们说什么。只是，切原，我还是希望你在挥动球拍的时候，可以想一想最初的自已是为了什么才打网球？”
“最初的自已……”切原低下头，神情是非常难得一见的恍惚。
“失礼了！这是你们点的拉面。”穿白衣的侍者送上了两碗热腾腾的拉面，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白露也就不再打扰对方的思绪，扳开筷子，夹了一起滑溜溜的面条，送入口中。口感不错，面条拉得够韧，汤底也很入味。
吃到一半时，她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对面的那碗拉面快变成面团了。伸出右手横过半个桌面，敲了敲，“切原，你再不动筷，拉面快融了。”
“啊——”小海带被叫回神后，看到自已面前的那碗快石化的拉面，惨叫一声，赶紧拗开筷子吃了起来，完全将刚才正在思考的问题丢到九霄云外。
一时间，食不语的意境在这里得到了很完美的解释。
吃完后，白露先去柜台结帐，然后掀开帘子走向正在门口等她的小海带。
走了一段路，切原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他道：“学姐，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我还是不怎么明白它们的意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或者告诉任何人——”
停了停，等到她回眸后才接着说道：“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网球。”
她微微一笑，“那很好啊！明年的全国大赛，加油吧！”
“我会的。谢谢你，学姐！“切原认真地向白露道谢，原本郁闷的心结似乎开始有些松动。
她转回身，继续向前走，漫不经心的声音散落一地，“不用，我并没有做什么！”
这时，他才有心情地看着四周的情况，过了一会，传来他迟疑的声音：“呃，上官学姐，这条路……好象不是去你那儿的吧？”难道学姐迷路了？
“确实不是去我那儿的，这是去你家的路。不过，你可以认出来，有进步哦！”她头也不回地答道。
“学姐，我是男孩子，怎么能让你送我回家呢？应该是我送你回去才对啊！”切原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直觉地反对。
她停下脚步，回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认得从拉面店到你家的路吗？”
小海带的脸突地变得通红，“当，当然……”
“当然不行啦，走吧，我还是先送你回去比较保险！”温柔的声音，坏笑的语调，奇异而协调。
“上官学姐！”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开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