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兰卡斯特》TwinklingBrilliance

2、chapter 2 贵客

　　会客室里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再一次焕发光彩的魔法器物的客人有一头长及袍角的白发，几乎与头发等长的胡子用丝带编了几个乱七八糟的辫子，穿着马戏团表演似的印着夸张水波和山脉花纹的亮蓝缎面巫师长袍，如果希瑟没看错的话，还戴着一顶不太典型的挂着一颗星星的紫色睡帽。希瑟站到门口时，他正试图用自己长长的手指取出一个在旋转中变换形状的秘银装饰内胆。
　　“邓布利多先生，”希瑟的声音心平气和到让自己都觉得有几分惊讶，“如果我是您，就不会让自己的手指处在未知魔法物品的锯齿之间。”

　　阿不思. 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凤凰社创始人和保密人、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多次获魔法部部长提名、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此时像一个玩魔杖恶作剧被抓了现行的未成年小巫师一样手忙脚乱地重新坐回塞文按他的身材安排好的高背椅上，假装对正对面印有兰卡斯特特有玫瑰花藤暗纹的缎面高背椅突然发生了浓厚的兴趣。直到希瑟在他对面坐下，摇铃召唤家养小精灵上茶时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不喝上次的那种苦茶。”
　　希瑟被邓布利多“上次”这样跨越时间的自然用词晃了一下神，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位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贵客一眼，偏头对等候的塞文吩咐，“大吉岭红茶，”看着邓布利多好奇的神情，好像又找回了当年在霍格沃茨的趣味，“把为我们这位贵客特意准备的柠檬雪宝也一并端上来。”
　　等塞文安静而又迅速地端上了要求的茶点并鞠躬退下，邓布利多才收回了落在自然靠坐任由他打量的希瑟身上的目光，尝了一口红茶后满意地放下，“你一点也没变，希瑟。”
　　希瑟没有说话，她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千里迢迢地来和她闲聊，事实上，自学生时代以来的敏锐直觉告诉她，邓布利多将带给她一个充满风险、但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邓布利多也不在意希瑟的沉默，只是在自己看起来不像有口袋的鲜艳长袍上四处拍了拍，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张崭新的照片来，转了个方向，放在大理石桌面上推向低垂着眼的金发女巫。照片上是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男孩，穿着不合身的肥大麻瓜格子衬衫，戴一副歪歪扭扭很有几分可笑的圆框眼镜，头发凌乱地支棱着，站在一道修剪得方正到令人窒息的灌木后，他明显没有发觉自己正被镜头捕捉，那双绿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另一个方向，从这个角度，透过他前额晃动的发丝，一道闪电状的疤痕若隐若现。
　　“他是莉莉和詹姆的孩子，目前寄住在麻瓜姨妈家。”邓布利多给了希瑟足够的观察时间，“明年他就十一岁了，你知道，希瑟，我们仍然需要你。”
　　希瑟仔细地端详着桌上的照片，却没有伸手拿起，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他和詹姆小时候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只是他有莉莉的眼睛，”她顿了顿，“邓布利多，你明知道我为何离开。”一头深金色长卷发的女巫伸出了一直交叠在膝上的左手，轻轻搭在桌上，白皙修长的无名指上，一枚订婚戒指熠熠生辉。

　　这枚戒指并不像纯血家族代代相传的戒指一般古朴华美恨不得用上所有昂贵的宝石来彰显尊贵的气息，反倒像是自己设计的简约产物，中央一枚不大不小的菱形蓝宝石，与希瑟的眼瞳同色，向两边延伸的固定花饰选用了深灰色的烟晶，一种由于不够稀有昂贵而被排除在纯血家族定制名单之外的材料，铂金质地的指环内侧刻有恋人名字的花体缩写。这是目前正羁押在阿兹卡班阿瑞斯.兰卡斯特隔壁的西里斯.布莱克，十年前精心设计制作，在所有朋友的祝福下求婚时亲手为心爱的未婚妻戴上的戒指。
　　“邓布利多，”希瑟同样凝视着这枚承载了太多的戒指，逐渐压抑不住十年来深深的质疑与痛苦，“你真的相信西里斯会出卖詹姆？相信阿瑞斯会背叛我们和西里斯一起屠杀麻瓜？”
　　备受尊敬与信任的老人抬起头直视金发女巫撕开伤口后充满泪水的眼睛，湛蓝的双眼在镜片后闪过惭愧与无奈。“希瑟，如果我真的相信，兰卡斯特在阿兹卡班的小动作是不会莫名其妙从福吉的办公桌上消失的。”邓布利多轻声说，“十年前的今天，我接受了一个请求，保守一个秘密十年，直到黑暗有趋势再次卷土重来的时候，现在，我想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邓布利多手中再次出现了一张照片，这一次他直接把照片递给了几乎是从自己手中抢过照片的朋友。
　　这同样是一张十岁左右，黑发碧眼的男孩的照片，与大难不死的男孩不同的是，这个男孩穿着合身的小巫师装束，对着镜头腼腆地微笑，而他的眼睛，和希瑟的眼睛形状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比哈利.波特的眼睛更深的绿色——这是阿泽利娅.兰卡斯特的眼睛。
　　“他是利娅和雷尔的孩子！我不会认错的！”希瑟再也不能勉强自己保持一个兰卡斯特应有的冷静，她感觉到血液撞击着耳膜，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利娅她在哪里？雷尔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他们——”
　　邓布利多不忍而坚决地打断了希瑟近乎崩溃的追问，“我很遗憾。”希瑟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目前和安多米达.唐克斯生活在一起，唐克斯一家把他照顾得很好。”
　　“凭什么！”希瑟控制不住地大声质问，“利娅是我的亲妹妹！她的孩子应当由我来保护！他属于兰卡斯特！”
　　“这是阿泽利娅的选择，”邓布利多的话让希瑟冷静了下来，只有泪水仍然从海蓝色的眼中不断落下，“他叫菲尼克斯，菲尼克斯.乌尔萨.布莱克。”

　　“邓布利多校长，”谈话接近尾声，邓布利多准备起身告别时，希瑟抬头望向这位她从学生时代直到现在都满怀信任与敬佩的长辈，“我答应服从您的考虑，但是西里斯、阿瑞斯和菲尼克斯——我希望他们活下去。您知道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到。”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瞬，看着自己最喜欢学生之一蓝色的眼睛，郑重地说，“我保证。”
　　希瑟笑了，她眼中重新燃烧起格兰芬多毕业的校长熟悉的火焰，轻声说，“梅林在上，兰卡斯特与您同在。”

　　对于兰卡斯特庄园而言，一九九零年七月九日是特殊的一天。送走了执意只带走了所有柠檬雪宝而拒绝留下享用晚餐的邓布利多，希瑟疲惫地斜躺在起居室绣着兰卡斯特玫瑰花丛的巨大沙发上，墙上嵌着宝石的石英钟随着天色变化暗了下来。“塞文，”小精灵迅速出现在希瑟面前，“去一趟唐克斯宅，告诉安多米达，希瑟.兰卡斯特将于明日上午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