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明日岩壁上的花(日雏/白桃)》老面疙瘩

25、1 春日

　　1 春日

　　樱花纷飞的四月，很快就过去了。
　　在春日的末尾，《静灵廷通讯》其她几位副队长的照片终于新鲜出炉。
　　修兵如当初所言约了松本，不过本来是和人们一起定在温泉乡的，谁知松本泡完温泉就放了他鸽子。他最后也只能像拍其她人一样为她补拍了些日常的打扮，早就应该想到乱菊小姐才不会让他有机可乘才对，是他太天真了。不过没有拍到乱菊小姐的浴衣照他也感到一丝欣慰，这种画面果然只适合个人私藏。手下的几个小编辑不知道最近他们的主编是怎么了，好像有些精神高涨。
　　朽木露琪亚的一张特写结婚照片在经过朽木队长的同意后，作为独家报导放了出来，一时之间广受好评。看过报导的人们也纷纷为这二人送上祝福。
　　只有一位平时并不太起眼的角色在这春天的末尾投下了一枚粉红色的炮弹，炸起沉尸无数。当年知晓那女孩从普通队士一路努力，直到成为五番队副队长的人，又重新被她的消息给敲了回来。
　　他们早已不再青春年少，有些人已经结婚生子多年，和死神仿佛永恒般的岁月相比，他们普通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可是从最初那届毕业的学弟学妹开始，这个女孩子从最初一路走来的励志故事已经印进了很多人的心里。女生们也有如此向往这种女性死神的，男生们就更不必提，想法自然更加直接了。
　　“雏森副队长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啊！”“剪了短发更显得有活力了呢！”“太可爱了！”“非常喜欢雏森副队长笑起来像花朵一样温柔可爱的感觉呢……”“哇，在死神中原来也有这样的人存在啊……”这些是读过最新一期《静灵廷通讯》的人，发表最多的议论。
　　日番谷收走松本正读的那本杂志，回到自己的队长椅子上坐下。
　　“队长，雏森最近的人气真的很高呢！连我都吓了一跳……”
　　“从学生时代起她就不缺少人气了……”日番谷淡淡地回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雏森的身边从小就不缺少朋友和爱慕者。这一点当事人或许并没发觉，但他可是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吗？我觉得是怪桧佐木拍的那些照片太过美丽引起的呢……”松本意有所指的逗他玩，看他会不会生气，没想到今日队长格外的镇定。
　　“那些照片不是桧佐木拍的。”
　　“咦？你怎么知道？”
　　“不是他拍的。你这会是不是很闲？松本？”他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她。他的工作量加大基本都是因为她的懒散导致的，每天光找这个翘班的人就要花半天力气了。但最近善后工作太多，她也没有那么没眼色。不过这会他不得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他的眼睛不自觉瞟向杂志的封面，是雏森穿着和服的样子……
　　松本只在日番谷的容忍度以内小偷小懒，一旦遇上真正的事件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可眼下队长不知名的怒火很快就要波及到她，不论理由在不在她，她都觉得有必要先潜一波。于是很快摆出“我去好好工作”的态度溜了出去。
　　日番谷揉了揉太阳穴，因为提到工作和副官偷懒的事，不耐烦一下子冒了出来。一定是因为这样……他又拿起那本刚才丢在桌子上的书，折痕一掀就掀到刚才松本看的那一页。
　　书上身穿和服的少女站在春日郁金香的花海中捧着一束手捧花，甜甜地冲他笑着。他有片刻的怔忡。雏森早就恢复了活力，她早就回复到学生时代那样的开朗了。过去的岁月早就回来了，只不过有时候连日番谷都觉得她现在太过于闪亮了点。就像烧开的水壶般，虽然已经撤下了警戒线心头却仍旧有点慌张。
　　“最近日番谷队长的脾气变得有些奇怪喔。”
　　十番队的几名队员在打扫时窃窃私语：“吼松本副队长的次数也变多了……”
　　“所以最近都要好好工作啊，不要偷懒了……”
　　日番谷队长是个能力出众的人，平常几乎一个人就能搞定所有的问题了。队里的气氛也因为队长和副队长两个截然相反的个性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一个如水，至清至严条理分明，一个如热腾得油般张驰有度，宽泛轻松并且有着更多为人的经验。有时候虽然难免争吵，但在队员们眼里，也是一件看起来司空见惯的事……不过在这种爆炸边缘徘徊的两个当事人眼中，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就对了。最近队长莫名没耐性了起来，有时候早上大声吵过她晚上就会来道歉，可是没过几天又恢复成了老样子。
　　松本也有些后悔了，曾经可爱的队长最近寒气释放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那天果然不应该在雏森的头上开玩笑的。她不应该大刺刺地让那本杂志被队长看到的，末了晚上还兴奋的跑去给他送其它八卦杂志。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但是他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好捉弄的小鬼了，这一点松本已经越来越能感觉到，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发育期……按正常尸魂界孩子的发育水平应该也早就到了吧？能令日番谷不似平常般冷静的、没有别的原因，只不过是随着杂志的发行最近讨论这期话题的人也变多了。毕竟是死神们都会看的一本杂志，这也是难免的。
　　队长不仅看了那一期的《静灵廷通讯》（他以前真的对这种杂志和小说没兴趣的），还把近期和雏森有关的其它杂志上的内容全看了。为什么她敢这么断定呢？虽然每一次瞟到他都一本正经地在办公，杂志也放在原位，但是她就是凭直觉感受到，他一定全都看了。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不禁想笑又想叹一口气，虽然自认为自己十分尊敬队长，可就是日番谷这一点让她十分想嘲笑出声。是男人就直接点啊……真是的……以往每一次都是她帮他打听雏森的消息。
　　日番谷的确是看了的。
　　里面有很多是关于雏森的八卦提问和读者的脑洞，当然也有关于粉丝的臆想故事，比如说“雏森副队长是最适合娶回家的女孩子类型”“雏森副队长以前上学时的秘闻”等等。松本都觉得很没边际很幼稚了，他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在意这种东西的。即使知道那只是为博眼球的幻想故事，也依旧有些闷闷的。
　　队长执勤室的窗子打开着，樱花树上的花早已全部凋谢，绿叶正是浓稠的时节。一阵风迎面吹来，带来一阵树木的清香。
　　这会午休结束，没有其他人在，他打开抽屉又看到了那本《一周十分》，这本杂志上居然也连续两周都在写与雏森有关的话题。风格明显与《静灵廷通讯》差了几个档次，他只快速浏览一遍扉页就知道这家杂志的定位是多么的哗众取宠。他的手指动了动，又翻开那本《静灵廷通讯》。果然是官方出品，图片清晰排版讲究。
　　自己根本没必要看。他刻意没有去注意。真人每天都在眼前，随时都可以见到，更别提他们多久以前就一直在一起了……有关尿床桃的事他有哪一件是不清楚的吗？可过了几天还是忍不住想翻看，想看关于她的一切，想看看别人眼中的她和他没有见过的另一面……他们对她的了解度当然是没法跟自己比的不是吗？
　　看就看吧，看一下又不会怎样……日番谷本来是这么想的。
　　就这样，他在某一天终于打开了那本刻意忽略的杂志，前面的扉页上写着的花字是“温柔似水的五番队副队长~一起来揭密她的内心世界吧！”
　　什么嘛，那个家伙明明也有非常火爆和不听话的时候，日番谷在心里吐槽着，手指掀开封面，翻看过早已看过几遍的写真照片，从最中间的小编提问开始看起。
　　[请问雏森副队长在看到昔日同窗结婚之后，有什么感想吗？关于未来这方面的有什么计划吗？]
　　[答：计划吗？应该说是还没有……很抱歉。我想先做好现在能做的事吧，能帮上队里和大家的忙就好。真的很开心参加阿散井的婚礼，好像看到他们这样自己也觉得很幸福了一样，祝福他们。]
　　他脑海中又浮现出婚礼那天她开心到流泪的样子，以及说抱歉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个记者的提问一上来就问了这么八卦的问题啊，还不如直接采访朽木和阿散井呢。
　　[那么对于未来是暂时还没有考虑？包括自己会不会结婚也没有想过吗？]
　　[答：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慌忙摆手）……身边的人好像也没有在一起聊过这样的话题，感觉说到这个还很遥远呢……不好意思。]
　　[没事的！放轻松啦，哈哈！那么雏森副队长对于未来的理想型有什么要求吗？请问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呢？]真是越来越八卦了，日番谷刚吃了一片松本之前留在桌上的零食，手指放在嘴边，连嚼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答：啊……感觉离这种事真的很遥远，就、顺其自然吧……]其实在这方面她也并没有太多经验。但要说雏森以前可能会喜欢的男生类型，日番谷心里大概有数……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这本杂志现在居然需要靠这样的问题来获得关注吗？桧佐木最近很闲吗？
　　[但总有喜欢的类型吧？现在的护廷十三番中，有很有好感的人吗？喜欢像现在自己队长这样的，还是像贵公子这种类型的？]
　　[答：像贵公子一样？说的是朽木队长吗？]
　　[果然一说起贵公子大家想到的都是朽木队长呢，喜欢这种优雅高贵型的吗？]朽木吗……日番谷接着往下看。
　　[答：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呢，完全不可能啊。]果然。那种冷淡的人不适合你啊……
　　[那么像新任队长这样活跃型的人呢？]
　　[答：平子队长吗？其实我不太喜欢很会说话的男生，那种能说会道、油嘴滑舌的人……这里绝对不是说平子队长！平子队长是一个很可靠又很浪漫的人，他教给我很多东西，也包容了我很多的缺点，十分感谢！可是我们队长好像不会是我第一眼看到就想主动靠近的类型……]
　　平子那家伙看到这里会是什么表情呢？日番谷翻过这一页，端起水杯喝了口茶。眼看这主持人根本拿不下这天然呆，索性问得更直接了。他决定了，晚上就去看看平子真子。
　　[那么作为参考标准，如果以护廷十三番所有队长和副队长为例子的话，觉得最想靠近和最有安全感的男人是谁呢？有哪位觉得特别可靠的人入选吗？]问出这个就能知道大致喜欢的类型了嘛，这个话题才是男性读者最想关注的啊。他甚至能想象得出对方记者苦着脸，而她略微皱眉思考的样子。
　　[答：应该是……总队长吧。]
　　看到这里的日番谷和七绪同时喷了一口茶出来。

　　“怎么了，小七绪。”京乐坐在一旁问道。
　　七绪拿纸擦了擦，把手里正在看的杂志扔了过来。京乐拿过来看了两眼，没想到现在的《静灵廷通讯》八卦成这个样子了啊，为了人气连女性死神协会的访谈和写真都搬出来了，虽然他也很爱看就是了。
　　当翻到采访的那一页，注意到了他被提及的段落，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小桃。这孩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灵光嘛。”满脸胡子的大叔眯起眼睛故作可爱状，但被女性部下们认为可靠他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干嘛这么说自己啦！”七绪不满的对他喊道。这位大叔是不知道自己的人气吗……之前所刊登过的写真可卖得很好啊。
　　不过为什么大家会喜欢这种多毛的人？虽然安全感和可靠她是绝对赞同的……对女性很好很照顾她也是赞同的……真是的……看来还是这个回答最官方也最合适了呢，而且还不得罪人。七绪推了推眼镜，深知这是有人呆到深处自然黑的道理。这个采访者是谁，也太没水平了。远在九番队的某个人打了个喷嚏。
　　京乐趁着七绪给他泡茶的工夫，忙里偷闲的也翻看了几页杂志。

　　后面就是一些介绍雏森最近的小爱好之类，还有想对读者和支持她的人们讲的话。中间穿插了好几张彩页照片。采访的最后一页是特别通告：关于雏森副队长的更多资讯和写真敬请期待下一次的特辑！桃子最新写真《春の华》即将发布，我们下期见~
　　日番谷啪的一下合上书。
　　松本说那些照片是桧佐木拍的，当然不是。桧佐木的拍照风格只有在面对松本这样的女性时才会发挥得淋漓尽致，根本不是一个画风。拍雏森的那些照片有远景，也有近景，还有光影捕捉都十分细腻的侧脸，明显能看出是用心拍的。她笑对着的方向，应该就是那个抓拍她的人吧……是吉良。日番谷的心里有一个隐约的答案。

　　找吉良来帮忙果然没错。桧佐木当时拿到照片后就惊叹不已了。
　　看来真的是有学习呢……小编在最后一页说到的特辑写真，其实那些底片也在当时一起拍完了，只不过上次和吉良要，他忘记带在身上没有交出来。今天他用传令机拔打着对方的电话，而另一处的日番谷也将十指交错的手掌支撑在额头……关于为什么桧佐木会交代让吉良来拍雏森，日番谷虽然不知道太多关于摄影的高深道理，但他与桧佐木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由真心喜欢那个人的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一定会比没有感情的人拍得更投入。
　　因为你觉得那个人最好看的时候，拍出来的照片也会是最美的。喜欢是最好的滤镜。人们通过照片是能感受得到的。
　　并不是多么重大的事，但还是搅得日番谷心头一片躁动。他并非不知道吉良的心思，恰恰相反，是因为太早就看出来反而有些习惯了。他从未想过吉良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或许不是真的。
　　——想要去到雏森的身边，想要两个人独处一会。他明白最近自己所有不平静的情绪，解药也唯有在她身上而已。事实上那一晚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吃过晚饭的五番队和往常一样，队长如果不是在和几位队员玩扑克放松一下，就是瘫坐在椅子上和他们一起听听音乐、或喝一杯咖啡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正在重建中，队里的很多物件也在一件件恢复着。
　　雏森每每催促他们不要太晚，要早点休息，也是从小养成的爱照顾人的习惯。
　　有时候日番谷不喜欢她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提醒别人，这个不喜欢和平子的不喜欢却是完全不同的。平子是希望教导这个孩子不要养成爱操心别人的习惯，那样会很累的。而日番谷的不喜欢，或许只是因为不喜欢她对除自己之外的人也这样而已。这是当时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人察觉出的……日番谷队长的一个私心。
　　如往常般帮队长收拾好执勤室，关上灯走出房门，突然被身后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小白！为什么你走路一直没有一点声音啊？”这样大晚上的吓人……她举起拳头挥舞着，又发觉他不像平常那般谈笑着开口说话，有些沉默。“怎么了，为什么晚上会来这边？有事吗？”
　　黑暗中看不清日番谷脸上更细小的表情，却能借着走廊上的光看到他轮廓的侧脸，以及眸子折射出的一点暗光在闪动。他一只手把她控制在墙边封住了她的去路，已经基本平齐的身高让他现在轻松就能抵住她的额头。
　　他像叹了口气一样，一只手伸进她耳旁一侧的发丝里，手指温柔的触碰到她的耳朵和脸颊，整个人像是要把脸埋到她的颈窝里。
　　“……留长发吧，雏森。”
　　他有些泄气的说道。短发的雏森很可爱，可惜这件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肩上，能感受到她暖暖的体温。想来想去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
　　“这一次，为我留长发吧……”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他都不确定她是否听到。
　　日番谷有多留意雏森，细致到什么程度，这个习惯没有人问过。他记得她的头发是怎样一寸寸长长的，也清楚的记得是在什么时候被利落地剪下去的。他始终注视着她，她不想被人察觉的敏感和那眼角一点点细微变化的表情。
　　“呐，好吗？”问话和之前那句问话串连在一起，明明不敢确定她是否有听到，却还是固执的好像她已经应允。他把问题抛向了她。日番谷虽然像个孩子一样此刻靠在她肩头，却还是坚持地看向她，只是语气绵软，仿佛在讨商量。
　　平时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的日番谷，让雏森有些小小的惊讶。这不是平时的日番谷君，也不是往常的日番谷队长。
　　但她仍旧开口回道：“不~要。”女孩子有自己的坚持。稍微一蹲就从他圈起来的空间里钻了出去。日番谷这次并没有阻拦，而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为什么？短发不适合你。”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是因为今年已经不流行短发了。”
　　“我才不在乎那个，短头发很好打理的啊……平子队长很久也是长发，变成短发的确变得很好打理。”“只是因为这样吗？”“没错！而且这一期的《静灵廷通讯》出来后，大家都说我很适合短发呢！”“他们是在骗你的。”日番谷低语，雏森简直忍不住想冲上去打他……今天的小白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像平常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的灵压和身上的气味，她都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本人。可是看着他分毫未变的眉眼，和再熟悉不过的嘴角，还是那个日番谷君啊。
　　“才不是骗人……”她最后终于小声的吐出一句反驳。
　　看来是动摇了啊。“你怎么知道不是骗你的呢？”他很擅长捕捉她的心思。
　　“因为是真的读者啊！那些都是桧佐木学长整理出来的读者反馈……那些留言有些是他采访过的……”
　　“说不定是桧佐木为了安慰你而故意这么做的，毕竟女性死神中的人气王可是松本啊……”今天的日番谷看起来比平时更放肆了，像个淘气的青春期少年。雏森终于停下脚步，忍不住闭上双眼朝他喊道：“不要再说了！你很讨厌啊日番谷！”
　　“诶~不带‘君’了吗？”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日番谷冬狮郎嘴角甚至像带了一抹成功惹急她的坏笑。
　　一向保持着礼貌和温和模样的雏森，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被他给惹到没有风度地提高嗓门。她转过身上去就要捶他，日番谷却不急不缓朝前走着越过了她，而后两个人的脚步就像踩在一条无声的旋律带上，转了个圈又紧密相联在一起。他像是在等她追上来一样，一反刚才他追着她走的局势。
　　“别闹了，我可是你的上级呢，平时却连队长都不舍得叫……”
　　“你又不是我的直属上级！”雏森终于追上了他，粉拳如雨点般落下。日番谷双手环胸，基本上没什么感觉。
　　“你不回去吗？”
　　“回去哪里？我有事要问平子……”
　　“找队长什么事？”

　　在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后，对面一扇推拉门终于拉开了一条小缝，一名新晋队士探出脑袋和另一个席官说道：“是日番谷队长和雏森副队长呢。”
　　“嗯，那两个人的关系真是好啊……”
　　“高桥……”听到她这句话，那个年纪看起来更小一点的女孩子转过头有些哀怨的瞪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失恋了？”
　　“哈？”那个被叫作高桥的人有些莫明所以地回望着那个新人，你恋都没恋上失个什么……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还是选择用过来人的口气一本正经地安慰了一下：“那祝你早日走出阴影。”
　　稚气的女生吸了吸鼻子，又朝门外探去，外面早已不见刚才那二人的身影……

　　* * * * *

　　从天黑到黎明，时间一天天过去。静灵廷重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能看得到那些原有街道和建筑的雏形了。在总队长的指挥下，各个番队和不同的部门都在日夜交替的工作着。死神的国度里没有长久的休息这个词，因为那代表着生命终结时的最后一刻。所以今天的五番队，也是在这样忙碌的清晨开始的。
　　“小松！庭院先不要急着打扫，来帮我扛一下东西！”“是！”
　　“小松……昨天值班二区的人是谁？”“好像是稻森前辈和木村前辈……”“是吗，谢谢。不知道他们昨天有没有见到我落在那里的便当盒……”
　　“小松？为什么现在还没打扫完院子？还没洒水吧？”“抱歉！这就来！”“真是的……不要偷懒啊，提起精神来。”“是……”
　　没错，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小松，我叫小松直子，来到五番队已经快两年。因为还是新人，所以是人人都能使唤的对象。
　　其实我也不是抱怨啦……但是真的，我一开始最想加入是十番队啦。因为十番队有我最崇拜最喜欢的日番谷队长。
　　正在旁边一起拿着水桶和拖把负责打扫的两个女性死神，看到这个新人小姑娘不知为什么突然发出了吃吃的笑声，手中拿着的扫帚动作也慢了下来。“那孩子又在想什么呢？”一个年纪看起来还轻的死神小声问道，另一人抬眼看了看，手中动作并没有停下，“大概是因为春天到了的关系吧，精神有点恍惚。”
　　这边稚气还脱的女孩子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加入静灵廷我才知道真人的日番谷队长是长什么样子的，真的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矮！以前那些小报说得也太夸张了……什么小学生啊。连影子给人的感觉都又可靠又高大呢！灵压也非常厉害！好吧，队长们其实平常都是要收起灵压的，这个我是听以前的前辈们说的。
　　在这里的大家，每天都很忙碌，五番队队长是个很随和的人，副队长是一个和任何人都没啥距离感的亲切的人，只不过副队长平常要比队长更严格一些。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之前的战争，但是也能体会到珍惜当下的心情，这就是高桥姐所说的“平常即是珍贵”吧。
　　死神就是这样的存在……维持着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将自己的信念和生命都奉献给了静灵廷。在这里每个人来做死神的理由都不一样，像我这样这么轻率又花痴的人还是少数吧，可正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动荡的世界里，能够有一种憧憬和喜欢某个人的心情，让我感到很高兴。
　　日番谷队长啊……虽然两年来见到的机会很少，远远观望的时候感觉真的像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一样。（我真是走了狗屎运能在两年前通过死神考核呢。）据说工作起来超负责，也很为队员们考虑，这一点也是听其他队员们说的，我当然相信。十番队气氛感觉好好喔，真的好羡慕松本副队长，还可以偷懒没事就去吃个丸子……
　　“羡慕松本副队长什么？”
　　“可以在工作期间去吃丸子，我已经好久没有进过烤丸子店了……”
　　“你不知道队长和我们为此而经常在四处找她吗？十番队的冷冽寒气你这么想感受一下么？小松！”
　　“是！”她一个激灵跳起来，回到了现实中。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认识的面孔，那是来自十番队竹添幸吉郎的拷问。
　　“刚刚走神的时候已经把想法完全吐露出来了啊！身为十三番的队士，不去向前辈们学习优秀的技能和知识反而在羡慕在你眼中偷懒的行为！小心我去告诉你的大姐！”男人刚直不阿的四方脸上蓄满了身为老前辈的自觉和严肃。
　　“耶？不要啊！刚刚只是无意识的梦话而已……”真告诉她姐的话下个月回家她就没有额外的零花钱了……“竹添前辈，是我还没睡醒，哈哈哈，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
　　其实对方只不过是吓她一下，看她当真了也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又佯装严肃的说了几句平时更应谨言慎行的话就离开了。
　　直到他脚步走远小姑娘才松了口气。这位前辈是她老家大姐的朋友，平时很少见到。她知道这个人是抽空来看一眼高桥的。这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也蛮好的。她挥动着手中的扫帚想道。
　　刚刚看她走神的两个女死神见状也掩嘴笑了。
　　“啊哈哈，对不起前辈……”她也注意到了，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抱歉的朝她们开口道。
　　“没关系，如果累了就先休息会吧。”
　　清晨清爽舒适的空气被深深吸入胸腔，她活动了下手臂重新打起精神。五番队的队长寝室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是队长每个早上疾驰而过的声音，还有身后阵阵呼唤的少女声线——“队长！等一下！给七番队的文件忘记拿了。”“啊，谢谢桃桃。还有其它忘记提醒我的吗？”“没有了。”——是他们温柔可人得像小鸟一样的副队长，直接翻过木栏就近赶到平子面前的雏森，挥舞着手中的一个文件袋认真地说着。
　　——今天的雏森副队长声音也依旧甜得很好听呢。眼看着四周向队长和副队长打招呼的男人们都陷入一种迷朦的软塌气氛里，小松也跟着不自觉依靠着竖立的拖把发起了花痴……她完全理解雏森副队长的人气从何而来。在这广阔的静灵廷，通常能成为死神的女性要么就像男人一样勇猛刚强，要么就是比男人还要有力量……这样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身高也只到普通男生一半的瘦弱女生，看起来的确很不一样。会让人莫名有一种亲切感，原来这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怪物啊。
　　啊……只是不知道这会十番队的队长们在干什么呢……

　　* * * * *

　　十番队。此刻的十番队队长正无奈地闭着双眼，双耳“享受”着今早前所未有的聒噪和几名队员的恭贺声。天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恭喜的……
　　“闭嘴啦！松本，都跟你说过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宣传的？”等到了队长办公首室，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
　　“哎？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对队长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吧？不要害羞啦！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松本夸张的说道，并且掏出许久未用的相机，调了下镜头。“队长准备好，我要拍照喽？”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雏森在门外探出身子。
　　刚刚在路上被平子吩咐要来十番队看看上次交付的文件有没有签字。那是一份关于西区23号地段的修整意见书，需要被管辖的直属部门进行签字，因为有些地区损毁严重，而物资有限，一般一个地段的修改会有几位队长共同负责。
　　“雏森？”日番谷看到了她。
　　乱菊也回头，扬起手和她打了招呼，“你来了，雏森。”
　　“嗯，队长让我来拿上次要签名的意见书。”
　　日番谷抽开抽屉，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本来就打算派人给你们送过去的。”
　　“没事的。”雏森没有问刚才他们在吵闹什么，只是看着日番谷的脸，注意到一个和平常不一样的细节。为什么小白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胶布呢？
　　“日番谷君，你的脸？”她问道。得到的是对方云淡风轻的一句：“没事。”
　　另一旁的乱菊掩嘴偷笑。现在他们基本没有动用武力的机会了，因为大虚之前被灭却师一族急剧消毁，现在大虚的数量已经急剧减少。为了平衡尸魂界与虚圈、人间灵魂的比例，也很少再有讨伐大虚的任务了。队长们几乎不用再拔刀战斗，能令他们受伤的事就更少了。
　　“受伤了吗？”雏森正疑惑，就看到松本向她眨了下眼。两根食指微动，用小动作指着他们队长的下巴，示意她凑近了看。
　　雏森走上前来，日番谷正忍耐着，看到她走近了。她低下身子扫过他的脸，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份喧闹而一下站了起来。
　　雏森顺着他的动作，身子也不自觉站直了，眼睛顺着他的脸向上看去。
　　早上阳光稀薄的空气里，少年的侧脸宛如罩在一团雾光之中。
　　雏森微微眯起眼睛，扬起脸庞，现在的他已经比自己要高出一些了。她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分明的下颌。日番谷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不自觉将视线飘向眼前的人，看到她有些困惑地眨着眼，以及此刻需要眼神向上抬的眼神。这样的感觉……挺不错的。
　　过了一会雏森终于在逆着阳光的方向看到了。他俊挺的侧脸上本来应该有一层短短得像绒毛般的光影……但在下巴处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是被处理过的光洁，却还是有一些细小的痕迹。因为颜色很浅所以导致一开始没有看到。
　　意识到这一点的雏森把视线转向了日番谷的眼睛，却发现他早就在半阖着眼帘等她的反应了。两个人目光相撞，她才不自觉惊呼道：“小白长胡子了！”
　　日番谷：“……”
　　松本终于爽朗地爆笑出声：“没错！我也是今早才发现的！队长终于要摆脱神‘童’的称号了，真是太好了，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发育得更快呢，应该会长个的吧。”她少有的当着雏森的面提到了他的身高，说完就飞快转身：“所以我才特地去拿了相机要记录下这一刻！”
　　“不要把我说得像小鬼一样……”他很怀疑在她们心里自己这个上级到底有没有份量。
　　松本对这一幕相当熟悉，嘴角向下轻微撇了撇，挑起眉，就是这一点不可爱啊。
　　她打开相机调整着，好像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等我一下喔，雏森，我去拿个胶卷马上回来。”
　　她眼神狡黠地退出门外，回头时瞄了下自家队长，看到那孩子有些别扭又无法离开的模样实在是有趣极了。果然比起平时的冷冰冰和偶尔的怒气，这样子更坦率呢。
　　雏森并没有察觉出松本的意图，而是呆呆的还望着眼前的人，“所以……那个伤口是刮胡子时留下的？”她指了指他靠近下巴的一小块白色创可贴。
　　日番谷索性撕了下来，反正本来也是可贴可不贴的。看来是贴上去更引人注目了。
　　雏森皱着眉阻止道，“干嘛要揭下来？小伤口碰到水也会疼的。”她抻开他的手，拿过那条被揭下来的创可贴，看了看他脸上那条极细的口子，又重新贴在他的脸上。
　　日番谷只觉得脸颊上被一阵柔柔的触感点了几下，很快创可贴又回到了原来位置。她离得太近了，不用离这么近他也能把她眼底的好奇一览无遗……
　　“要不要摸摸看？”他忽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雏森回过神来，十分听话地点了点头。
　　毕竟也不是外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她一直觉得长胡子和有体毛的男人应该是像京乐队长那样的成熟男人……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有一天小白也会变成那样……这种感觉很新奇，真的有点新奇！
　　然后她伸出了一只手，用手指碰了碰他下巴上的胡茬，指尖摩挲在他脸上，有一点点和平滑的皮肤不太一样的触感，也不是刺刺的，大概是因为已经被刮过了……只是感觉下巴上有点沙沙的，像头发，又比头发更细软，她另一只手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比着。
　　日番谷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动。她的手指纤细，十分幼白细嫩，轻轻的抚摸在他下巴正中，自然色的指甲好像粉色的樱花点点。当然也是因为五番队平时处理公文比较多，算不上什么粗活，所以手指要比常年握刀的人来讲要柔软许多。
　　日番谷只觉得心头和下巴都被她弄得痒痒的，只希望她下手再重一些。不自觉头又靠近了点，完全没发觉此刻自己像一只猫咪般闭上眼睛安静的享受着，一点也没有平常淡然又不粘人的样子。
　　雏森轻轻摩挲了一阵，察觉出被双手捧着脸的他好像是要睡着了，“小白？”
　　“嗯？”为什么停下了？
　　“这种护理的问题……需要我去问问吉良君他们吗？”是因为还不熟练才刮出血的吧。
　　她爱操心的性格，日番谷比平子了解得更早。“这种事不需要的。”日番谷有点叹气的回道。
　　真的吗？她皱眉盯着他脸上那条胶带。仔细想想，她的两位队长好像都是胡须很少的类型，她以前年纪还小时也并没有操心过这种问题，因为那两位都是很成熟的成年男性。而她和小白从小就是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的，身边并没有成熟男性来作参考。
　　真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呢，突然想到男女间的差异什么的，阿散井和吉良他们……好像以前并没有注意过他们有没有胡子这类事情，果然这种事男生和男生在一起才会讨论吧。
　　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毕竟日番谷君发育得很迟缓嘛，她没有想到过也是正常的。小白也是最近才开始长得吧……
　　“雏森……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奇怪的问题。”日番谷一眼看穿了她脸上的表情。
　　“嗯？没有啊。果然是因为日番谷君这些年长大了。”
　　“这句话是在变相说我以前很矮吗……”他的眼神无语，替她吐槽了。
　　“不过以前也有过某个瞬间，觉得小狮郎长大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且你应该也没有忘记我是日番谷队长吧？”
　　雏森的眼神游移向其它地方，正在这时乱菊也大嗓门地回来了，好挥动着手中的相机。“来吧，队长！摆好姿势！你就站到那里别动喔雏森……队长看镜头！”
　　雏森听从她站在日番谷身后，双手又重新摆出刚才的姿势，有点故意的捧着他的下巴，让日番谷不得不看向镜头。她的脸上笑意盈盈，完全无视了当事人的不自在。
　　于是，一张脸上写满不清愿、但无法像平常一样说走就走的日番谷被定格在了照片中。他身后站着的女孩子头发渐长，松松绾在脑后。
　　日番谷的眼梢看向她微微笑着的嘴角，没发觉被按下快门的瞬间他的眉眼也舒展出柔软。

　　松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他们如今得模样，心情也不自觉清爽起来。
　　这两个人……要仔细说起来，当初也是在她和银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她实在无法判断出当时的市丸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时的心情，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过去的时光都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他们，一定会继续朝前走下去的吧。这样就够了。
　　屋外的蓝天澄澈，春日逐渐暖和的阳光也正弥漫开来。

　　日番谷队长和雏森副队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小松直子看到那二人并行时，曾在这样明媚的蓝天下疑惑过。
　　——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他们的感情很深厚。
　　当时得到的回答，是两位前辈这样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