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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古宅疑云 ...

  •   “怎么了?”

      “你的手……”

      两人又是同时开口,邬熙刚抬起头就看到周子翌正盯着衣服上多出来的那个血手印,抓住他的手防止他再受伤:“对不起。”

      话音未落,周子翌又问:“你怎么现在跑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很难看,却不是在对邬熙发火,只是有一种久违的无能为力的狼狈。

      “今天心烦意乱的,想出来走走……”邬熙有点被周子翌的神情吓到,突然就不太敢说实话,随口撒了个谎敷衍过去,然后反过来问他,“你才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提前在夜里回来,狼狈地受了伤,大半夜不回屋往花圃跑,还不让喊人过来包扎……周子翌今天实在太过反常,邬熙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我今天……我看到……啧,怎么说……算了,你先回去吧,不用喊人,也别让人知道我在这就行。”听到邬熙的问话,周子翌张了好几次嘴,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更是罕见焦躁地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推着邬熙让他回去。

      邬熙当然不肯就这么走了,抓着他的手臂和他僵持。

      两人互不相让地站了会儿,最后周子翌没办法,反过来拉着邬熙往花圃中心走:“先别站在这,太显眼了。”

      -------

      齐乐乐一脸尴尬地猫在掩体后面,进退两难,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好,被迫听了这一场墙角。

      弹幕在周子翌出来的时候又炸锅了。

      最开始一群观众和齐乐乐一样被吓得魂不附体,一直在增长的在线人数甚至短暂地有一个倒退,怕是不少人用了直接闭眼关闭直播间的猛男方式缓解恐惧。看得想到这一茬的齐乐乐都苦中作乐地感到有些好笑。

      紧接着,随着周子翌和邬熙的互动,大家反应过来这次又是自己吓自己了,弹幕内容瞬间一变。

      【草,刚才真的吓死了】
      【我也是……我还以为主播刚进高级副本不到一天就要表演一个当场去世了】
      【说真的,我之前还很羡慕开荒者的高收入,想着要不要去报名试试……现在我放弃了】
      【楼上别作死。虽然现在大家都是精神进入副本,并不会把副本里受到的伤害带入现实中,而且保护系统在人濒死的时候会直接强制弹出。但是死亡的体验是切实的,建议大家口嗨一下也就算了,不要真的去尝试这个】
      【是真的,我之前有认识一个开荒者,就是因为在某次副本里被角色虐/杀,现实中受到了非常大的精神创伤,人已经算是彻底废了】
      【可怕】
      【别吓主播了,你们看那个新人物!】
      【是跟之前这个矜贵大少爷完全不同类型的帅哥!像霸道总裁!】
      【好像也没那么霸总吧,就是凶美人的时候看起来严厉一点】
      【霸不霸总我不清楚,看起来更像人是真的】
      【前面笑死我,什么叫更像人啊!】
      【这个形容我也微妙地get到了……就,那种,一看就很有“人”气儿的……】
      【我也……明明是个面相有点冷峻的大帅哥,我居然最乐意亲近他……】
      【可能这就是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吧】
      【我为美人不服!那么精致的脆弱美人少爷!你们转眼就忘了吗!】
      【那是可远观不可亵玩型的,反正我不敢,觉得毛毛的】
      【说点正事吧,看情况,大少爷大晚上出来就是为了等这个人的?】
      【……微妙地有磕到】
      【这个人大腿受伤了,看着就好疼啊】
      【按照颜值戏份定律,我盲猜,这两个人都是主线人物!】
      【主线+1,主播别跑了,再看看吧,估计有线索】
      【话说刚刚那些开荒老哥呢?想把他们拉过来也看看】
      【一群人围观人家两个私人互动,感觉好变态哦】
      【……】
      【讲道理,他们应该是去其他地方探查了吧,之后主播和他们汇合,大家交换一下情报,这样来得更快】

      齐乐乐的想法也是这样,他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腿,索性一屁股坐下了,一副要把听墙角坚持到底的样子。

      --------

      邬熙此时已经分不出精力再去想刚刚那个跑掉的人了,他被周子翌拉着坐在草地上,随着身体的动作,周子翌腿上的伤口被撕裂,又开始汩汩地往外冒血。

      伤口的主人没什么反应,另一个人反而实在有些受不了。

      邬熙今晚心不在焉的,现在才发现衣服最里边还穿着柔软的贴身睡衣,现在刚好能派上用场。他把外面的上衣脱下来,从上面找了干净的地方撕开,想把它撕成布条给周子翌包扎伤口。

      作为邬家的独子,邬熙的吃穿用度一向精细,这件睡衣虽然轻薄,却并不容易撕开。他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的闷气,也不说话,就只是默不作声地用力撕扯。

      “别别别,我的大少爷,手不疼吗?”旁边的人低声叹气,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他手里都沾上血了的布料,用牙齿辅助,几下就把那块布变成了一堆布条,然后先从里面挑了一根看起来最干净的,先抓过邬熙的手掌,一圈圈缠绕着包扎起来。

      包好了邬熙的伤口,周子翌又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脱下来罩在只剩了一小件单薄里衣的邬熙身上。

      做完一连串动作,他又看向邬熙,脸上的阴云散去,眼里有一点藏不住的笑意:“好了,现在小太阳来帮我包扎吧。”

      邬熙看了看他,看了看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重新看他。

      周子翌始终乖觉地看着他。

      邬熙气闷地从鼻子里哼一声,低头将那堆布条一根根捡起来,放在手里整理整齐。

      ……他发誓,在他低头的时候,绝对听到了某人憋不住的笑声。

      “这种时候,才能感觉你有点活气……啊!我错了我错了轻点轻点!”

      邬熙看着周子翌脸上夸张的搞怪表情,没忍住也笑了出来,收回了“不小心”碰到他伤口的手指,又往他身边挪了挪,端正态度仔细端详他的伤势。

      邬熙先前都只能看到他腿上晕开的血迹,要处理伤口自然得先将伤口暴露出来,他有些为难地比划怎么样才能去除遮住伤口的障碍物,而又不至于让周子翌太过痛苦。看来看去,恨不得直接让他脱裤子。

      周子翌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贞操”危机,赶紧卸下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防身匕首递给他。

      邬熙接过匕首,原本银白的刀身在月光下反出暗红色的光。

      这上面也有血。

      他顿了顿,没多说,只是割掉了伤口附近的一片布料,然后一点一点蘸掉已经半凝固的血块。邬熙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还是不得已碰到了好几次周子翌的伤口,前面稍稍戳一下就鬼哭狼嚎的人现在反而没了反应,只有腿上肌肉的紧绷昭示出主人的忍耐。

      邬熙屏着一口气,一言不发地加快了动作,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

      终于大概清理干净,可是贴近伤口有几处的血迹格外顽固,怎么擦都擦不掉,邬熙不敢用力,有些着急。他四下望望,不远处就有用来浇花的水壶,但是不知道那水干不干净……伤口的边缘又溢出新的血液,眼见不能再拖,他心一横,直接俯身下去,用唾液润湿那一块皮肤。

      “?!”

      周子翌的喉咙里突然挤出一声剧烈的气音,整个人猛地一颤,伸手就想把他拉起来。

      ……想必是真的很疼吧?

      长痛不如短痛,邬熙狠下心按住他的腿,快速将最后的污渍清理干净,然后吐掉嘴里的血水抬起头,刚好直直撞进周子翌的眼睛里。

      周子翌的额头上也全是冷汗,但是棕褐色的眼睛里却闪着奇怪的光——邬熙一时不知怎么竟然无法动弹,浑身莫名其妙地战栗起来,错觉自己仿佛马上就要被猛兽捕食的猎物,只能僵直在那里看他靠近。

      他眼睁睁看着周子翌靠近他伸出手来,周子翌的动作到了他的颈侧,突然改变轨迹,伸到邬熙唇边,用拇指擦掉了方才沾在上面的一抹血迹,然后重新规规矩矩放回身侧。

      “……继续吧。”他低着头哑声道。

      “哦,哦,好。”

      邬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没了底气,随便发出了几个单音节之后,逃避什么一般地快速低下头重新探查他的伤势:伤口的边缘非常整齐、又伤得很深,看起来像是被利器扎进去弄出来的。

      只是这个伤口的大小怎么这么眼熟?

      他看向方才随手放到一边的匕首,发现二者的宽度几乎一模一样。

      邬熙一边用布条给周子翌包扎伤口,一边捡起刀递给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刀上怎么有血?你遇到什么了吗?”

      周子翌过来接刀的手一顿,没有作答。

      邬熙见他这样,又接着开口道:“我没出过门,但是之前有一次在门口不小心撞到荆棘上划伤了自己,弄出了血……等仆人过来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荆棘上沾着的血已经快要干了。”

      说到这,他没有管周子翌有些忐忑的神色,苍白到有些透明的指尖在匕首边沿处轻轻一捻,有些出神地感受着上面粘腻湿滑的触感。

      “血还没有干。”

      “家里的仆人晚上不出门,也没有豢养任何动物……你是在哪里受的伤呢?”

      “……”

      周子翌沉默良久,拿走邬熙手里的东西,用刚刚剩下的废布随意擦了擦,插进了随身的暗袋里,然后拉过他的手慢吞吞地擦指尖上的血,语气莫名:“……明明从来没出过门上过学,见到我的时候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居然还能想到这么多。如果一开始就让你和正常人一样,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厉害了啊,我的少爷。”

      他的声音很轻,最后两个字咬得很含混,手上却有些控制不住动作。邬熙被他捏得有点痛,忍不住去看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周子翌的手是很正常的成年男人的手,呈现健康的小麦色,手指修长有力;邬熙的手在对比之下则显得苍白纤细得可怕,好看是好看,但就像陶瓷烧制的名贵人偶一样,精致得近乎虚假。

      两人的体型对比也是如此,平日里穿着复杂的衣服看起来都很妥帖,现在都只剩一层贴身衣物的情况下差别就很明显了。周子翌身上覆盖着一层肌肉,看起来颇具力量,邬熙则是空空荡荡,没了布料层层包裹,单薄得像一张白纸。

      不过,在通过周子翌了解到外界之前,邬熙并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家里的仆从、管家,甚至于他的父亲,都是这样一副苍白阴郁的样子,他和周围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座城堡里,生气勃勃的周子翌才是那个唯一的异类。

  • 作者有话要说:  别夹我别夹我求求了求求了我什么都没干……
    直播弹幕内容会不会显得太多了呢?如果大家觉得篇幅占比有点不合适的话,作者后面酌情删掉一些
    还有就是,大家觉得弹幕之间是空行还是不空行看起来会舒服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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