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白骨盈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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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神话的最初，塞壬作为海妖，是用歌声诱惑船员的食人恶魔，是一尾巴甩碎船只的可怖存在。
在华夏，虽然鲛人多是与人为善，退能泣珠、进能织绡的存在，但在传说的最开始，他们依旧是现身于狂风暴雨中，扭断渔民头颅、残害人性命的大妖。
化形的大妖少有丑陋的存在，连面貌普通的都罕见——因为，只有他们，才有维持这般美艳状态生存的能力。
有时候越是看似无害美好的东西，恰恰越困难是最致命的毒药，毕竟，在自然界中，有资格张扬肆意的除了虚张声势，也只能是有恃无恐了。
即便身受重伤，凭借明甬和余杭联手的境遇，虽是毫无优势，但带着高维生物陷入僵局，为队友的支援拖延片刻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可惜，包括高维入侵者在内，所有能够被人类视作“神明”的生物大概都没想到，率先动用底牌的，会是贯来沉稳的江宁。
“万鬼听令，”似是不耐烦再与这些东西纠缠，来自幽冥的女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权杖，哑声喝道，“魂归！”
方才那片尸山血海只是最基本的铺垫，说实话，城市意志们早已习惯了江宁化身鬼车作战时的大场面了。
那毕竟是掌控幽冥的神祇，在她诞生的时候，连阎王都还不知道才刚出现在何处呢，没点好用的东西才叫奇怪。
代价当然也是有的，权杖顶端，那朵幽绿色的火焰光芒大盛，顺着碎玉的纹路蔓延至她掌握着权杖的掌心。
原就满是伤痕的手掌化作了森森白骨，原本的血肉化为在裂纹中流淌的血色，与逸散的黑雾交织在了一起。
火焰冲天，彼岸花的花瓣破碎成殷红的光点，黄泉冲刷掉了覆盖在玄铁锁链上的浮土，幽冥女王的血液顺着权杖末端，一滴一滴，落在了金属色上。
被血液触及的幽绿重新变作了红色，不过不是正常火焰的暖红，而是带着些通透和苍白的绯红，比旺达魔法的颜色更亮眼些。
光焰的色泽改变后，原本纹丝不动的链条终于在它的灼烧下化作了污秽的鸦黑色玄水，缓缓渗入泥地中。
那些液体大概是有腐蚀性，或是有剧烈的毒性，忙着战斗的托尼通过Jar的转播看到，碰到江宁血液的事物除了变色的火焰外大多没事，但在那种黑色液体流经、甚至滴落的地方，连那种诡异的红色花朵都迅速失去了生命。
在铁链全数消失的瞬间，将权杖凭空定在原位，江宁的双手动宽大的袖摆中伸出，缓缓做了个平举的动作。
左手所剩无几的血肉融化般变作液体滴落在地，刹那，在场、在看直播的所有生物都听到了清晰的破碎声。
仿佛什么掩饰或压制的东西被撤去，满目疮痍的实景终于显露了出来，白骨遍地，断肢残尸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夹杂在一起，经久不散。
“凝神！”在江宁彻底放开“九幽”的时候，zero已暴喝出声，频道瞬间被他嘶哑的吼叫声占据，“管好自己！不要去看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也是他喝止得及时，就是几个按捺不住好奇心将目光转过去的也还没出事，多不过是恍惚了下，便重新集中了注意力。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出言提醒了，比起上次的小心翼翼，这次，她着急的甚至完全没有克制的意思。
“都没在看了，”知道在制高点的zero需要在他们危急时，及时给予支持，根本没有多余的经历确认个人状况，托尼第一时间回应了他的低吼，“没有受到威胁。”
顿了顿，理智到底还是没能抵得过斯塔克家一脉相承的好奇心，托尼一面用掌心炮将对手击飞，一面轻声问道：“我从Jar视角看没有关系吧？”
“隔了屏幕，无事，”听到应答，终于勉强放下心来的zero恢复了原先的寡言，只冷冷地提醒道，“专心！”
隔了屏幕有事的早被维特妮斯屏蔽了，即便是Jar对网络的操控，也是根本阻止不了维特妮斯这样近距离的操控方式的。
白骨之上，彼岸花开。
鬼魅的嘶吼哭泣愈发清晰了起来，令人遍体生寒的领域从地面上冉冉升起，森然的黑雾终于如愿以偿地覆盖了整片天空。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领域开启，已有足足一个小时了，对敌这么久，超英这边的仿生机械早不剩了几个了。
在美队一盾将其击飞的瞬间，鹰眼、绿箭的特质箭支，蝙蝠的蝙蝠镖，托尼的掌心炮和zero的子|弹同时呼啸而至。
汹涌的攻击瞬间淹没了被攻击者，将原本还在勉强挣扎、妄想着再坚持片刻的伴生生物彻底炸成了废铁，还是一块一块，完全无法复原的那种。
再然后，这些看着高维生物与城市意志之间战斗，开始蠢蠢欲动的超英就被zero叫了过去，在视野最好的制高点排排坐下。
不是zero看不上超英的战斗力，也不是超英们想要偷懒，而是高维生物与宇宙意志本身默认的规则。
在当地“土著”低维生物没有主动攻击的前提下，非本土入侵的高维生物若是主动出手，那么宇宙意志将不惜一切代价绞杀入侵者。
反之，若是低维生物主动攻击，或是高维生物占据了60%以上的空间，那么，高维生物便是肆意屠戮，宇宙意志也无法插手了。
这也就是上一世，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最终会开启通道，让维特妮斯带着华夏的城市意志来支援的原因。
以有心算无心，不知情的超英在近在咫尺的威胁下，被迫与仿生生物战作一团，理所当然地，对于本就隶属于敌军的生物，超英的攻击完全没有收敛。
因此，当不知哪道攻击落在混入其中的高维生物身上的时候，宇宙意志判断这是来自低维生物对高维的主动挑衅。
从此，原本的侵略者摇身一变，成了合规则的报复者，彻底打破了大规则下的平衡。
Zero当然没有详尽解释的意思，事实上，作为一个杀手，一个习惯了单独行动的、寡言的杀手，他能够出声提醒超英，让这些人类不要去看江宁的领域就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维特妮斯当然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坐镇中后方，悬空而立、观察战局的文明见证者亲自出马，简明扼要地向人说明了这个极重要的“游戏规则”。
考虑到人类的心情，她当然没有说上一世的事，不过，要她说，就是他们知道规则，也支撑不了多久。
高维生物不能对低维世界的生灵出手，但就只破坏四周环境、对资源做点什么手脚还是做得到的。
更何况，高维生物创造的伴生生物，或者说仿生机械可不属于高维，光是这些，就足够耗死这些超英了。
仿生机械不需要休息、不需要食物，受了伤只要修补就好了，那这些超英呢？
只要他们还是生物，就会感觉到疲惫，就会需持续的支援，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和良好的治疗。
但是身处只看重短期利益的M国，他们没有，也绝不可能有。
原本该作为后援、稳定军心安抚民众的M国政|府，只会在作战成功的时候，将名利揽在自己身上。
而在作战失败或战况焦灼的时候，这些没脑子的政客也还是只会蛊惑民众，诋毁超英、克扣物资以期将之收归麾下。
无论他们是否攻击高维生物，其实最终的结果不会变，只不过导致最终结果的原因和灭亡来临的时间改变而已。
毕竟，作为前线出征的主力，一面在外作战，一面还要担心着后勤不宁，出征被人捅了老窝，那么再怎么出色的能力，都是无法充分发挥的。
不过这次，有城市意志和文明见证者出手截下了高维生物，又彻底改变了舆论氛围，这些入侵者想要通过这点做文章，可就不太容易了。
不用说在城市意志的引导下，已开始逐步觉醒、意识到民心重要性的科技侧超英，单是还留在此处，拥有几千年历史的城市意志，就足够应付这些阴谋了。
比起半路出现、依靠时魇探究世界时间线，还只是仅拥有两百年历史的M国的这些高维生物们，城市意志的优势就大多了。
都是高维生物，但华夏文明从未间断，作为本土“神明”的城市意志和文明见证者可是从人类起源看到现在的。
实力双商兼具，想在他们面前玩阴谋诡计，就是最聪慧的人类，怕也只能算是自投罗网，更不用说是这些莫名的高维生物了。
城市意志这边，由江宁主导的战场已进入了扫尾阶段，那些黑暗生物原本还能在黑雾中勉强躲开四处飘忽的幽绿冥火，但有了万千白骨和魂灵的加入……
无法浮空、只注重攻击力的仿生机械被从地下伸出的白骨手掌抓了个结结实实，固定在原地看着火焰缓缓爬上自己的身躯。
在空中飞行、停留，灵活度、攻击力兼具，只少了个防御能力的机械则被无数冤死的魂灵死死缠住，要么狼狈跌落在地，要么僵硬在原地，空中的火焰也很快找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90章 白骨盈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