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我都是个工具人》夭点

24、第 24 章

　　我觉得我这会儿太神经质了，身心俱疲，太阳穴都突突跳起来。我打开电视，想缓解一下心情。

　　午夜的节目都是在回放一些白天的内容，挺无聊的，我看着地方电视台的新闻重播，这个男主播我一直挺喜欢的，长相是我的菜，所以我没事就会看看，也不听内容，就光看着人家想象一些有的没的画面。

　　不过今天这个主播看起来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我仔细观察，一下子没看出什么异常，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他居然不用看稿，全程新闻播报下来目光一直盯着镜头，简直像是透过镜头一直在看我。

　　我感觉有些不自在起来，但是我又想，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人家不念稿，说明水平进步了啊。而且人家主播盯着镜头看，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这会儿应该是过于疑神疑鬼了。

　　我平复下心头疑惑，告诉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过还是决定换个台，这个时候我实在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更多。我换了个台，看到两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正在说对口相声。

　　瘦的那个说：“诶~今天咱来讲什么？不如来讲个徐林撞鬼的故事吧。”

　　胖的那个摆摆手说：“等等等等，这故事我听过，没什么稀奇的，不就是徐林晚上回家做末班公交车，结果一路坐到阴曹地府去的事儿吗？听都听腻啦！”

　　瘦子听完，一甩扇子：“你那版本呀，早就烂大街了，我这有个船新版本，你听不听？”

　　胖子眼睛里放出点光来：“哦？你说来我听听？”

　　瘦子缓缓道：“话说徐林从阴曹地府回来后，他又过上平凡人的生活了吗？其实并没有。原来那路公交车，他不仅通往阴曹地府，他也是从阴曹地府通往人间的公车。徐林回来的时候，跟着一群鬼一起回来，他身上沾了鬼气，自然也能看得到鬼。那些游荡在人间的鬼魂，看到徐林就好像老乡见老乡，闻着味儿就来了。”

　　胖子听到这，好奇地问：“哦？那对徐林有什么影响呢？”

　　瘦子说：“当然有影响了，徐林到底是人，但身上沾着鬼气。那些鬼就对他好奇呀，都想钻进去他身体里去，看看这个徐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他们都想上徐林的身？”胖子问。

　　“对，他们都想。”

　　瘦子说着，跟胖子一起笑眯眯地看向镜头，那笑容好似蜜里藏刀，目光仿佛是投向屏幕外的我。

　　我咽了口口水，赶紧关掉电视。

　　今晚上真是够了，虽然没见到鬼，但看个电视都快把自己看的吓尿了！我端着咖啡杯走到冰箱前，拿了几块冰块出来泡在咖啡里，背后电视机呲啦啦一响，又自己亮了起来。屏幕光线投在我背上，幽幽地亮着。

　　我握着杯子的手抖起来，头皮发麻，一时没敢往背后看。背后继续传来那两说书的声音，我感觉寒意顺着我的背往我脖子上爬，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简直凝固，不过这时候电视突然跳了台，传来炮火连天的声音，电视里有人在喊：“冲啊！打死鬼子！！！”

　　这正义凛然雄气十足的喊声顿时驱散了些我心中的恐惧，我转头一看，看到我家喵二坐在遥控板上，一只后爪踩在按键上。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我家猫干的好事。

　　“喵二，你真是要吓死我了！”我走上去装模作样打了一下喵二的耳朵，喵二淡定地像一座佛，坐在茶几上看着电视里播出的抗日神剧。

　　别说，听着电视里一声声的“八嘎呀路”我还能觉得安心一点。

　　时间也不早了，我实在是泛起困来，我也不关电视了，听着声响还安心点。我走回卧室准备睡觉。

　　我躺下摊成一个大字型，正要闭眼前，看到飘在天花板上的红衣“女鬼”。

　　他静静地贴着天花板漂浮着，一头长发垂直落下，我迅速地进入梦魇状态，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垂下的黑发慢慢变长，像触手似得向我的脸伸来。

　　——这下可是真的要死！我努力地想要动一动身体，然而四肢僵硬，像是我的全身都已经脱离我的控制一般。

　　此时，那黑色长发终于触到我的脸旁，它顺着我的脸，卷上我的脖子，把我从床上扯了起来。

　　我突然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好像脱离了一具沉重的躯壳，我使劲转头用眼角瞄自己的床，果然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大字型躺在床上，而我的灵魂，正被黑发拉扯着，从身体里面撕扯出来。

　　穿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从床底下爬出来，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嘻嘻嘻地笑着拍手：“哥哥加油，还差一点点！”

　　那红衣“女鬼”突然停下拉扯我的力量，分出一条发丝甩出去，把女孩拍在墙上：“叫我姐姐！”

　　女孩一脑袋撞在墙上，黑发松开她时，她捂着扁下去的后脑勺站起来：“姐姐好凶哦！”

　　“女鬼”瞪了女孩一眼，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拉扯我的神魂。他一边收拢他的黑发，一边说：“裴秋，你的身体好棒呀，我要你的身体。我上次去泰国手术失败了，死在了手术台上，这一次，我要用你的身体再去整，一定不会失败的，我好期待真正变成女人呀，嘻嘻嘻。”

　　他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槽点太多我不吐不行，废了老劲终于能说出话来。

　　我哑着声音骂他：“你这沙比鬼！你想做女人，直接去上女人的身啊，再做一次手术？你脑壳是不是瓦特了？我看你上辈子割掉的不是棍子，割掉的是脑浆吧！”

　　“女鬼”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像是听不到我在说什么一般，看着我的眼睛瞪的老大，眼睛里闪耀着变态的光芒。

　　我的魂魄眼看着就要被“女鬼”完全扯离躯体，这时候我特别想哭，一想到以后女鬼上了我的身，跑去泰国整成人妖模样回来，我就觉得死不是那么可怕，死后还有人顶着我的壳去丢人是真的可怕！

　　下一刻，我仿佛出现了幻觉，我听到房门口传来时长申的声音：“哟，你两这就玩上了，也不等等我？”

　　我费劲地把眼珠子挪到我那含着泪光的眼角，我看到时长申手持黑色长刀，看着女鬼邪魅狂狷地笑着，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去，他的牙齿白晃晃的，尖锐的犬牙锋利的像能生扯皮肉，真说不好他跟女鬼哪个更像鬼一点。

　　女鬼没来得及看时长申一眼，就被时长申一刀划断了头发，我滞空在原地，时长申两步走上来，抓着我的面门把我往自己的肉躯上怼，我仿佛听到咔哒一声，就好像门锁合上的声音，我又魂归原位。

　　魂魄被强行扯离躯体后又被随便塞回壳里，相信我，那感觉并不好受。我翻了个身，从床上滚下来，咳咳咳地猛呛，吐了一地清水后终于缓过劲来。

　　此时“女鬼”跟时长申相对而立，他脸上明显恶怒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时长申：“你居然敢坏我好事！”

　　时长申此时的笑容收敛了点，不过依旧是一副邪里邪气的模样：“他有什么好，还是来跟我一起做好事罢。”

　　嗯，这话说的我有种泛绿的感觉。不过没等我多插一句嘴，女鬼已经尖叫起来，她原本正常的脸蛋因为不断的尖叫，嘴巴拉的越来越长，整个下巴都快挂到胸口去。我家玻璃窗都震动起来，桌子上的咖啡杯炸裂一个，咖啡流了一地。

　　我身边那个小女鬼捂着耳朵，喊着“我受不了啦！”奔跑着往房间外跑，没来得及打开门，就被震成一堆粉齑状态，穿墙而过。

　　我也觉得那个声音实在是刺耳的，但还不至于像那小鬼那样受不了，我使劲捂上耳朵，但渐渐地感觉自己脑壳里的脑浆也开始一起震动，搞不好还真的会脑壳爆裂！

　　我抬起一点眼皮，从眼缝里看着时长申，他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红衣“女鬼”尖叫。

　　“女鬼”叫了一会儿，见时长申没什么反应，停了下来，脖子伸的长长的，贴着时长申的脸奇怪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怕我的鬼叫？”

　　时长申搂住女鬼的后脑勺，让女鬼跟他额头贴着额头：“你要吃肉前，会怕杀鸡时鸡的尖叫吗？”

　　时长申说着，伸出红润的长舌舔了下女鬼脸庞，长刀从“女鬼”胸口穿身而过，黑色气劲顺着刀尖往外溢出，爬上女鬼的身躯，很快将女鬼吞没，片刻之后，那团黑气又退回到刀体内。

　　“嗝——”

　　我听到有人打了个响响的饱嗝。

　　我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愣愣地问时长申：“我没听错吧，刚才你打嗝了？还是刚才是你的刀打嗝了？”

　　时长申没回答我，转了下长刀往虚空里一丢，长刀就消失在半空中。他往我走过来，抓着我的衣领把我提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贴着我的耳朵问：“我的领导，这么多天了，还没找到原因吗？”

　　他的表情很冷，口气也很冷，沁凉沁凉的钻进我耳朵里，舒服的很，动人的很。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已经没心思去多想时长申是人是鬼，为什么这时候会出现在我家里，为什么还会变魔术，为什么我会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

　　我红着脸道：“找到了，问题一定出在那辆公交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