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世间所有温暖》绿色牛奶

7、第七章 看着我的眼睛

　　学校是两周制，头一个周的周末会有半天假，而这半天假只能呆在学校里。白洛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问候了几句。
　　后面老爷子问他：“在这个学校还适应吗？”
　　白洛说：“我说不适应的话，可以不在这个学校了吗？”
　　老爷子豁的一笑：“当然不可以,我可告诉你，这个学校只能进不能出，是不转不了学的，所以你就安心在那好好上学，别想着转学了。”
　　白洛：“……”
　　至于李阳，来学校这一个周每天都有联系，白洛也懒得给他打电话了。但是呢，他不打总有人会打来的，白洛看了眼震动中的手机，按了接通。
　　李阳： “喂，放假了吧？”
　　白洛：“嗯。”
　　李阳： “我刚从店里拿了糖和烟，我待会儿给你寄过去。”
　　白洛笑了一声： “有这个必要吗？我完全可以在这边买的好吧。”
　　李阳：“当然有必要!这意义都不一样，这是我爱你的表现好吗!”
　　白洛： “好的，我谢谢你了。”白洛叹了口气，“糖就算了吧，烟寄过来就行，天热，糖容易化。”
　　金崎：“没事，就你喜欢吃的那个抹茶奶糖系列出新种类了，那种不容易化。”
　　白洛：“行吧。”
　　从那边寄东西过来需要两天，还没等白洛自己去取，有人就已经给他取来了。
　　金崎拿着个大纸盒子递给白洛：“你的，看见了就顺便帮你取了。”
　　白洛接过盒子“哦”了一声。
　　金崎坐位子上看着他：“不说声谢谢吗？”
　　白洛看都没看他，说了句：“我又没说过要你帮我取”。
　　“……”金崎够着脖子看白洛拆快递，“那你给我看看你买的什么呗。”
　　“关你屁事。”白洛看着他。
　　金崎受不住白洛的死亡眼神，往桌子上一趴在脸上盖了本书开始装睡。
　　盒子拆开时，在最上面有一张折起来的粉色卡纸。白洛翻开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立马把卡纸一把揉了，扔进桌兜里。拿了盒烟，把盒子塞进桌兜里出了教室。
　　一直在书底下观察的金崎立马起来，跟做贼似的扫了眼四周，用飞一般速度掏出白洛刚扔进桌兜里的纸团，又飞速地扫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上面赫然写着“阳阳爱洛洛”。
　　末尾还画了一个红色的爱心。
　　“靠!”金崎把纸团扔进了白洛桌兜，也起身出了教室。
　　突然被踹了一脚椅腿的谢九看着金崎似乎冒着黑气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上课时金崎还没回来，白洛看了眼旁边的位置，椅子还在，课本也还在。
　　直到课上了一半时，金崎才从教室后门溜了进来。刚坐下就打了一个嗝，还是一个特别响亮的嗝。本来他溜进来时还没人发现，这会儿由近至远的人唰唰的转过头看着后面，然后发出一阵爆笑。
　　英语老师本来正在黑板上抄写范文，听到动静转过身盯着金崎，问了句：“Don't you have nothing else to do ？”
　　然后又板着脸说了句：“Stand up and listen when you are full。”
　　金崎慢吞吞地站起来，看着英语老师认真道：“不好意思老师，请说中文，我听不懂外语。”英语老师顿时黑了脸。
　　教室瞬间陷入死寂。
　　“第一句是说，你吃饱了撑的。第二句是说，吃撑了就站起来听课。”白洛靠着椅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给金崎解释着，“消消食。”
　　金崎：“……”
　　刚说完，教室里哄然传出一阵爆笑。
　　英语老师是个男老师，用黑板擦“哐哐”两声使劲拍了拍黑板。
　　“look here!!”
　　一瞬间，灰尘弥漫，英语老师顿时被呛得掩面咳嗽个不停。前排几个学生反应挺快，都用书本挡着脸。
　　于是全班都低着头，听着英语老师咳嗽完又开始惊天动地的打喷嚏，想笑又不敢笑，全体都跟抖筛似的憋着，一个个肩膀一抽一抽地抖着。
　　英语老师走到课代表跟前，敲了敲桌面，又指了指抄写了一半范文的黑板，示意她上去抄，然后出了教室。
　　金崎还在站着，看着黑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丧着个脸。
　　“哎，这英语老师是只会说英文吗？”白洛边抄范文边问金崎，“我就从来没听他说过中文。”
　　过了几秒金崎才回答：“不是，他坚守自己的操守，上英语课时绝对不说中文，只说英文。”
　　白洛点了点头：“行吧。”
　　整篇范文抄完，金崎还在站着，白洛抬头看了眼，金崎正盯着黑板嘴里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到底在嘀咕什么。反正以金崎这智商，肯定不可能是在念范文。
　　于是一个想法忽然从白洛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货中邪了。
　　白洛刚收回目光金崎就坐了下来，并且一脸凝重的直勾勾地看着他。
　　白洛一愣：“干什么？”
　　金崎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事。”
　　话是这么说的，可金崎往桌子上一趴，又侧过脸盯着白洛看。
　　白洛让他看得浑身起毛：“好看吗？”
　　金崎点了点头：“好看。”
　　白洛：“那你别看了，跟你没关系。”
　　本来金崎是趴桌子上的，听了这话“嗖”的就坐直了盯着他。等了两三秒才决定开口：“你是不是……不是，你有……啧。”
　　白洛皱着眉瞅着他：“你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金崎：“就是……就是，就，就……”
　　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什么话，白洛也懒得等，开始背英语范文。
　　看着白洛的侧脸，金崎朝自己脑瓜子上拍了一巴掌。
　　金崎啊金崎，怎么这会儿你就结巴了呢？
　　害怕什么呢？
　　你崎爷的操守呢？
　　自我纠结了半天，金崎终于决定了，要勇敢地迈出这一步。
　　于是崎爷非常霸气地撕了张纸，在上面写下鬼气飘飘的几个字：
　　你有女朋友吗？
　　写完后给白洛推了过去，然后脸转向另一边。
　　白洛看到纸上的字时愣了一下，愣什么呢？
　　这画了一串什么玩意儿？
　　于是白洛拿着那张纸，上下左右各个方位都观察了一遍，才看懂那一串玩意儿。然后什么字也没写，把纸又给金崎推了回去。
　　金崎立马一把抓起来看，但只看到了他自己画的那一串字，准备翻到另一面去，白洛突然说：“看着我的眼睛。”
　　金崎下意识地就抬头，含着几许期待的看着白洛，然后他清晰无比地听到白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与，你，无，关。”
　　金崎：“……”
　　最后的十分钟课，英语老师还没来。白洛准备趴桌子上眯一会儿，一侧头就看见金崎跟蔫儿了似的半睁着眼，下巴搁桌面上一下一下地磕着。
　　感受到白洛的目光，金崎把脸转向白洛，一脸认真地问他：“你是不是特别不待见我。”
　　白洛：“？？”
　　金崎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就知道。”
　　“？？”白洛一脸茫然，“你是不是喝多了？”
　　“嗯？是啊，是喝多了。喝了六瓶呢，都打嗝了，能不多吗。”说着，金崎朝白洛比了个六的手势。
　　“你，什么时候喝的？”白洛想金崎可能是自己在宿舍放的有酒，所以前半节课是去宿舍喝酒去了。学校的小卖部是不可能有酒的。
　　金崎把头埋在胳膊里，声音闷闷的：“上节课下课，在内院休息角那。”
　　白洛想起来上节课下课是金崎帮他取了快递拿来，他先是没有跟金崎说谢谢，后来还给他甩脸色，再然后就是自己出教室抽烟去了。
　　这会儿金崎问他是不是不待见自己，现在想想，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过分了，但是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啊。
　　说话带刺。
　　嘴贱，没办法。
　　白洛看着金崎叹了口气，蹦出两个字：“没有。”
　　金崎侧头看着他，问：“什么没有？”
　　白洛：“女朋友，没有。”
　　金崎不太相信的问了一遍：“真的没有？”
　　白洛忍住嘴贱的冲动，一字一字道：“真，没，有。”
　　金崎立马就坐了起来，强忍住想要咧开嘴的笑意，从桌兜里摸了瓶旺仔放在白洛桌子上。
　　“干嘛？”白洛看了看旺仔又看了看金崎。
　　“非常高兴你能好好地跟我说实话，所以，”金崎朝白洛眨巴了下眼睛，“我要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
　　白洛：“……”
　　白洛刚伸手准备把旺仔给他推回去，金崎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只是我的心意，请不要拒绝。”
　　白洛看着他：“那请问，我需要回礼吗？”
　　金崎：“好啊!”
　　然后他看着白洛用另一只手从桌兜里摸了一盒烟递过来。
　　金崎准备接过来，却被白洛捏的死死的，然后他就听到白洛说吐出两个字：“一，根。”
　　金崎：“……”
　　取了一根烟，金崎就那么用手指捏着看了半天，然后问白洛：“你有没有卫生纸？”
　　白洛：“没有。”
　　金崎又拍了拍谢九的肩膀：“有卫生纸没？不要劣质的。”
　　谢九深深地看了眼金崎，边摇了摇头边拿出卫生纸。
　　金崎接过卫生纸把那根烟放了上去，然后问他：“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 谢九转过去摇了摇头，小声感慨道，“短短一个多周的时间，物是人非啊。”
　　金崎没听清也没问他在嘀咕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地把那根烟用卫生纸给卷好了。
　　白洛看着他卷完：“卷起来干嘛？”
　　金崎认真道：“这是你给我的你最喜欢的东西，我肯定得好好保存着啊。”
　　白洛：“……”

　　“有些人是真的素养有问题啊，休息角那里明明有垃圾箱，还把那些易拉罐乱扔乱放。”
　　“就是，在那儿喝就算了，还洒的桌子上到处都是，招来那么多蚂蚁。”
　　“六个旺仔牛奶罐，每个凳子上都放了一个，搞得每个凳子上都有奶渍和蚂蚁，这不是缺德吗。”
　　大课间的时候，白洛去上厕所的路上，听见两个女生的聊天内容，立马就想到了金崎。
　　旺仔。
　　六个。
　　休息角。
　　他还以为金崎是去宿舍喝酒了，结果人家是把旺仔当酒喝了。还喝了六瓶。
　　多吗？
　　六瓶呢，都打嗝了，能不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