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世间所有温暖》绿色牛奶

4、第四章 幼稚园小朋友

　　“同桌，赌一把？”金崎朝白洛弹了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抠来的橡皮，把他视线扯过来。
　　“你有病？”白洛皱了皱眉，把扔面前桌上的橡皮又扔了回去，砸在金崎脑门上弹开了。
　　“啧，没病。怎么尽说脏话呢，这是病，得治。作为祖国的希望未来之星，我必须得教……嘶。”金崎倒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往边上坐了点儿，离白洛稍微远点。
　　白洛收回踩金崎的那只脚，看了眼还在点名的老林。
　　“嗨，我就跟你赌赌，老林给你安个什么角儿。”金崎伸手拨了拨茶棕色的头发，细软细软的看起来挺舒服，只是跟这人完全不搭调。
　　“不赌。”白洛冷了他一眼。
　　“来嘛，赌一下嘛。”金崎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白洛腰间的衣服晃了晃。
　　腰间的触感让白洛极其不舒服，一把抓住金崎的手把手背使劲往后折：“你他妈再碰我个试试。”
　　“疼疼疼，大哥大哥松，松手。”金崎顺着方向尽量小动作的挣扎，弄了半天才救出那只开始泛青的手。
　　“白洛同学，请做一下自我介绍，让同学们了解了解你。”老林突然叫到白洛，他才转了视线，吐了口气缓缓站起来，抬腿把椅子往后退了退，扫了眼班上的人，最后又盯着金崎，“白洛，喜静，非熟勿扰。”
　　隔了会儿，见白洛没下文了，准备再说点什么，刚张口就被抢了先。
　　“老林，我也做个自我介绍。我，金崎，不喜静，高调做人高调做事，全校第一校草。”金崎撑着桌面站起来，嘴角噙着一抹笑和白洛对视，“让我的新同桌了解了解我。”
　　老林本来是觉得金崎没必要做自我介绍的，除了这个新同学白洛，谁不晓得他。却又莫名得觉得哪儿不对，不知道是金崎的话不对，还是气氛不对，又或者两者都不对。
　　白洛咬了下下唇，吐出几个字：“行，出来。”转身从教室后门出去。
　　金崎笑了笑跟着出去，教室立马沸腾开，全然不顾老林还在教室。讲台上老林端起玻璃杯喝了两口养生茶，叹了口气摇摇头也从后门出去了，完全不管班上沸腾的要炸。
　　“你觉得他俩谁会赢？”
　　“崎爷吧，人家毕竟学过跆拳道的。”
　　“我倒觉得白洛会赢，看那气势挺凶的，肯定经常打架。”
　　“说不定是两败俱伤呢。”
　　……
　　“同桌，让你三招？”实验楼前金崎两手插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块是实验楼区平常人少，这会儿上课时间人更是一个没有，地方挺空荡挺空旷的，能放开打。
　　白洛交叉手折了折关节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又甩了甩手看着金崎，没什么表情，“那你干脆直接跪下求饶得了。”
　　他现在看着金崎那张脸就觉得不舒服，越看越扎眼。
　　有些人第一眼看过去顺眼那就舒服，不顺眼那就不舒服，还扎眼。金崎就是第二种。
　　白洛猛地抬腿做势要踢他，右手下一秒带着拳风挥了过去，金崎反应挺快，退了一步抬手挡住迎面挥来的拳头：“兄台，不讲规矩啊，这还没预备开始呢。还有，打人别打脸啊，我这张脸可金贵得很。”
　　金贵你大爷。
　　白洛一个横扫腿过去，在金崎抬腿回踢之前猛地改了方向，朝另一条腿膝窝踢过去，金崎“操”了一声单腿跪在地上：“我他妈话还没说完，你打架都不讲规矩的吗？！”
　　讲你大爷的规矩。
　　他打架从不讲规矩。
　　就一个原则，半死不活都成，别打死了就行。
　　他们这边打得热火朝天，不远处老林坐旁边花池水泥沿上，架着腿，一只手搭在曲着的膝上，另一只手夹着根烟，嘴里吐着烟圈儿，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瞅着前面打成一……坨的俩人。
　　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低声点评几句。
　　“嗯，这招不错，稳，准，狠。”
　　“啧，这拳头不行，不扎实。”
　　“这扫腿不错，猛而有劲。”
　　……
　　等烟抽完了，老林把烟头摁花池的土里，把腿伸了伸，这才招手让在地上滚成一坨的两人过来。
　　两人很默契的一眼都没看老林。
　　白洛一条腿跪压在金崎小腹上，一只手拧着他的脸，金崎一只手抓着拧他脸的手，五个指甲都嵌了进去，渗出血来，另一只手抓着白洛的手腕，双腿交叉反夹着白洛的腰。
　　两人就那么干瞪眼儿较了会儿劲，金崎终于忍不住了。
　　“你松手。”妈的，再拧下去老子脸得变成猪头，还见不见人了。
　　“你松。”白洛保持着原动作丝毫没收劲儿。
　　金崎：“你先松。”
　　白洛：“你先松。”
　　金崎：“一二三，一起松。”
　　白洛：“……”
　　金崎：“一，二，三，松。”
　　谁都没松。
　　金崎直接暴走：“你他妈倒是松啊！”
　　白洛看了眼自己两只被掐得渗出血的胳膊，也不知道金崎一个大男人留指甲干什么：“你倒是松啊。”
　　金崎：“一，二，三，松。”
　　两人同时松手，金崎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刚站稳腿就开始发软。伸手碰了碰被拧得又红又青的脸。“嘶”了一声，脸都快扭曲了：“我操，你会不会打架啊？！打人不打脸你就拧我脸是吧？！”
　　白洛低头看了看，两条胳膊上全是指甲印，几乎全都破了皮，尤其是最后那两下，右手腕内侧和左小臂的十个指甲印特别明显，血水混着汗水往下流，这会儿火辣辣的疼，白洛一字一顿道：“你，先，掐，我，的。”
　　操了，到底谁不会打架？
　　白洛这时候才扫了眼正在掏烟的老林，转身走过去，刚转身又回头冲金崎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兄台，手感不错。”
　　金崎愣了一下骂了声“操”，掏了张纸轻轻擦着脸，天气本来就热，刚又滚地上打了一架，这会儿脸上都淌着汗，附着薄薄的灰尘，一擦纸就黑，不过脸应该没有破皮。
　　金崎走过去瞪着白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的脸：“你知不知道我这脸多有多金贵？！”
　　白洛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在老林旁边，说了句：“反正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又不是我的脸。”
　　金崎：“……”
　　老林叼着根刚点燃的烟，又掏出烟盒，看看白洛又看了眼金崎：“你俩抽不？来一根？”
　　白洛：“不抽。”
　　金崎：“不抽。”
　　“……”顿了顿，老林把那盒中华又揣了回去，点点头：“不抽烟，嗯，好孩子。”
　　白洛:“手抖。”
　　金崎：“脸疼。”
　　老林：“……”
　　三人沉默着坐了会儿，老林把抽了一半的烟摁进花池里边儿，才开始说打架的事：“我刚在这儿观战，你俩大多大人了打架还那么幼稚？要打就打，掐什么胳膊拧什么脸？当自己幼稚园小朋友呢？难道打架还要我教你们？”
　　白洛：“……”
　　老林看了看金崎，继续说：“大圣，你说你好歹也是学过跆拳道的人，学狗肚子去了？出拳不狠抬腿不稳，你就护着你那张宝贝脸，别的地方不要了？啊？”
　　说着老林又看向白洛：“还有你，素贞，过肩摔不行啊，不够猛，肩上的劲不够，得多练练。”
　　白洛：“……”
　　这还教人打架呢？
　　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老师。
　　果然不一般。
　　祖国所奉承的为人师表呢？
　　呵呵，可能吃狗肚子去了。
　　还有，这个素贞……
　　果然下一秒老林就说：“哦这个，素贞啊，我们班呢为表相亲相爱这点，在班内同学之间都应该叫其昵称，所谓昵称就是亲昵的称呼，班上每个同学都有当然也包括你。”
　　白洛：“什么玩意儿？”
　　老林：“怎么能叫玩意儿呢，白素贞，这多高级，我看你就挺合适的。”
　　白洛：“……”
　　合适个大爷合适。
　　白洛拒绝：“我不要。”
　　金崎在旁边儿乐了：“呵哈哈哈哈，素贞，嗯，素，贞，我也觉着这名儿你挺合适的，白白净净还清高。素，贞，哈哈哈哈哈！”
　　老林：“要得要得，好了好了，不说了回教室。”
　　三人起身朝教室走去，金崎还在那儿跟抖筛似的笑得一阵儿一阵儿的。
　　白洛朝他甩了个眼刀： “你他妈还没完了，找揍呢。”
　　金崎收了笑往老林那边靠了靠，挑衅道：“来啊。”
　　还没等白洛出手，老林一脚把他踹开：“离我远点，别误伤。”
　　金崎：“……”
　　没爱了。
　　等走到教学楼下，老林才想起来让两人去医务室看下伤，但仔细一想这才开学第一天，影响不好。于是让他俩在下面等着他跑楼上办公室提了个药箱下来。
　　老林： “大圣，你同桌手受伤了，你该忏悔一下，提着。晚上自习你俩就不用上了，回寝室自己处理下伤，明早按时进教室，别迟到。”
　　“我脸还伤了呢，他怎么不忏悔？”金崎接过药箱，瞪着白洛。
　　老林似笑非笑地说：“那要不让他带着忏悔给你处理下脸上的伤？
　　金崎退了一步道：“哎别，他带着忏悔离我远点就行。“
　　白洛不以为然，耸了耸肩瞅了两眼胳膊，这会儿火辣辣的疼更加明显了，倒也没到受不住的地步。毕竟以前架打得多了，受过的伤也不少，骨折都有过。
　　所以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只是两个多月没动过了，刚才那会儿胳膊是真失了力抬不起来。这会儿才缓了过来，抬抬胳膊在空中挥了几下。
　　也就是挥了几下，没别的意思，金崎却是一个激灵闪到老林身后，特警惕地看着他：“咋？没打够，还想打呢？”
　　白洛闻言顿了顿，用看傻逼的眼神看向金崎，觉得好笑。这人不是挺嚣张吗？这会儿倒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会躲了。
　　朝前逼了几步，老林没动，后边金崎退了两步。白洛定定盯着他，意味不明地冲他微笑了足足有五秒后，突然转身往宿舍方向跑去。
　　金崎原地愣了两秒，还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操作？
　　随即又“操”了一声把提着的药箱往老林怀里一塞，跑了两步又折回来拿了瓶碘伏跟一包棉球也跟风似的追了过去。
　　老林抱着药箱看着两位少年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年轻人啊。”